本帖最后由 陈苏民 于 2018-12-12 15:53 编辑
老家稻田已经金黄,收割机的轰鸣声有点刺耳,突然静下来,你会感觉稻穗的呼吸声,会在你心不在焉间丢给你,它们是有礼貌的,来得不知不觉,就是生怕打搅了大家对丰收的期盼。与麦穗的低调合理对比,过去的夏季田地里青蛙是高调无比的。
记得小学二三年级的,总能听见蛙鸣齐鸣.起伏不断的声音就像给阳光实施暴行助威呐喊,也像是为小沟里的鸭子争斗添油加醋。蛙鸣声发出的时候,我帮父母捆稻把的动作就会立刻停止下来,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质地较硬的穗杆,带着戏虐的心态去干扰他们齐奏共鸣的悠闲,我嫉妒它们的悠闲,感觉那时是对忙于收割的人一种讽刺。
自觉已经没有多少绚丽的色彩能给我稀释心上的深色。忙于生计,忙于寻找心瓣内还空缺部分的填充物。多少时候,都是在音乐声里找寻孤独时的天窗。打开天窗的力道不够,就想让兴奋充满心脏的泵门。却发现,那未填满的部分,装着刺激性的气体,堵塞在心门口。世界真的要让痴痴的心变成哀长的自旋粒子,围着苦涩不停地等待?
我把难忘记的时光装进上衣口袋里,钓鱼时拿出来嗅一嗅,我嗅到了珍珠塘上漂着的蚌壳的腥臭味,母亲和阿姨们为了拿到那聚酯线,被塘主骂了又骂也好不在乎的影像也和味道一起漂在鱼儿唤气的湖面上。
读书时候,每次考试都想争前三名。在六年级的一天,我偷偷地把老同学某次迟到的事告诉还没睡醒的班主任。班主任狠狠地教训了我的那个同学,因为她总是会和争夺第一的位置。如今,我觉得甚是惭愧。
为何当初,我在绿色里看不到生命力,而在回忆里却见到久违的绿色?为何当初,我看不到母亲青春的面庞上有着对子女的深情,而现在母亲枯黄的脸上看到了对子女的愁绪?为什么我看不到老同学的努力,是她高品质人品的浓缩,而在回忆中觉得她很是可爱?
如果把卷帙浩繁的书橱打开,那些相册穿越过我的意识,我的母亲,我的老同学,还有那绿色,它们排在隐性印象的最前面。亡羊补牢般的精神忏悔,不知可否换来潜意识的轻装上阵?应该可以吧,上帝是仁慈的,我的忏悔充满了诚意,他一定会把我的心意一字不漏地传给我所牵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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