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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终于有了一次去海滨城市出差的机会。领导实在是脱不开身，就只好派她去了。照常理是轮不到她的。这等美差一般是先领导后心腹，最不济也得德高望重之人担当，可偏偏领导有事，心腹亲近之人探亲去了，德高望重的老王刚出院，体质虚弱，旅途劳顿哪能受得了？于是静就得了个大便宜。于是，她带着得了意外之财的心情来到了青城。
跟她住一个屋子的女人是电视台的编导，搞不清是什么级别的电视台，静也不好刨根问底。依她的判断，最多也就是个地市级电视台。因为她张口闭口都是台长如何如何，依国情看，台长总是亲临一线，这个电视台不会是太高级别的。
女编导常常吭吭吸鼻子，发现静注意她，便解释说：“槐花开了的时候，我的鼻炎常犯。”静看着窗外那淡绿浅白的槐花，笑了。人家不愧是电视台的编导，生鼻炎都是这般的有诗意。于是，静格外关注起这满院的槐花来了。
女编导名叫孙洁，除了早晨起来化妆，每到吃饭前还要化妆。仿佛每一餐就是一出戏，演出前必得有这个程序不可。编导化妆时，先是哗拉一下子倒出包里的化妆品，然后一层一层开始往脸上抹。编导是60后，自己这个70后都觉得岁月不饶人，可编导却还喜欢撒娇装嫩。尤其在吃饭的时候，跟几个明显比她年轻的男人发嗲，静的鸡皮疙瘩一抖落都怕撒在桌子上。看起来，编导究竟还不是演员，演技太拙劣。虽说女人要勇于表现女人味，但她的表演也太夸张了些。喜欢逢场作戏的那几个男人自然不甘落后，不惜用最肉麻的话来恭维编导，简直不是赞美是在嘲讽一样。坐在静旁边的某报纸编辑黄晓光悄声对我说：“看到没，又一个芙蓉大妈。”
静一下没憋住，笑出了声。幸好场面乱，大家也没理会。黄晓光嘴上这样说，但他同样逮住机会就跟芙蓉大妈贫，好像是什么得手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一样。
第一天上午听会议主持人介绍，来参加研讨会的人个个都仿佛身怀绝技，名头响得很。听了名头最响的几位的发言，静的小媳妇心态放开了，敢情名头虽响，见识却浅薄。参加这样的研讨会最终能有多大收获可想而知，不过是找个由头大家聚会游玩而已。本来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现在心态放开了，静就开始想着怎么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玩几天，也算不虚此行。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就跟酒店的服务员打听本地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有？卖小玩意的地方在哪里？出一趟门，回去怎么说也得买些项链围巾好送人。吃过饭回到住的地方，静对女编导说：“孙姐，我们出去溜溜？顺便买点小玩意。”
孙洁愣了一下，随即喜眉笑眼地说：“真不巧，我要去看一位熟人。明天吧，我们一起出去。”
静其实也是礼貌一下而已。她灿然一笑，说：“没事，那我自己去了。”
“那你要小心啊，别遇上劫色的。”
“哈哈，你没听说吗？四十岁的女人背面瞧想犯罪，侧面瞧往后退，正面瞧要自卫。我不吓死那些臭男人就不错了。”
她来到外面，正好碰到隔壁的黄晓光。这个黄晓光是那种到那儿都喜欢制造故事的男人，年龄不小了，但还是喜欢装扮成一幅风流小生样。这几天跟女编导打得火热，吃饭时总往编导跟前凑。
“美女，怎么要出去啊，要不要护花使者？”
“正求之不得呢。”静嘴上虽这么说，但步子显然没有停下来，她不想招惹这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男人。
“你忙你的，开玩笑呢。不劳你的大驾了。”
黄晓光忙说：“不，没事。我打个电话，跟同屋的交代一下，你稍等。”
“那好，我去门口等你。”
静往门口走，听得黄晓光电话里正跟谁道歉呢。
静和黄晓光来到这个小商品一条街，琳琅满目的小商品五颜六色，每个摊位上的东西大同小异。静边挑边试，一会儿把项链戴在自己脖子上让黄晓光过目，一会把围巾披在黄晓光肩上打量，就这样一路下来，几乎把不重样的东西要试遍了，终于选了几样买下来。回去的路上，黄晓光打趣道：“也真怪了，你们女人逛街的精神头就是大，我都觉得累了，你却还是兴致勃勃。”静回头送黄晓光一个媚笑，算是对他陪自己逛街的犒赏。黄晓光马上来精神了，对静说：“晚上我请你吃饭？”
“会议管饭，我们何必自己花钱？”静一句话顶回去了。回到住的地方，静请黄晓光进来坐坐，黄晓光忙摆手说不了，匆匆进了自己的屋子。静一进屋，看到孙洁在，问她：“你比我先回来啊。”说罢把东西往床上一摊，对编导说：“孙姐，喜欢哪个自己挑。”
“你自己出去逛这么半天啊？”
“黄晓光陪我一起去的。”
“黄晓光？他陪你逛了一下午？”编导的脸一下子阴了。静奇怪地看着编导，心想：黄晓光陪我逛街碍你什么事了？真是的，你去看熟人也要全天下的男人都静坐在屋内等着你啊。
静不看她的脸色，自己整理买回来的东西去了。
一晚上女编导的情绪都淡淡的，静逛街累了，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会议安排大家讨论。女编导做开了广告。大意就是她们市里自从提出了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口号，一帮文化人就开始戴着放大镜到处找名人，后来还终于找到了一位古代名人，据说她们市就是名人的故里。于是高调包装制作，大力宣传，而且领导拍板就要拍摄一部以此为题材的电视剧。静心里暗笑，什么名人故里，人家只不过是一个虚构的人物，还真当回事。不过，大家才不管名人的故里是真是假，听说拍摄电视剧，都来了兴致。散会后，静就再没看到女编导。
直到晚饭后，女编导还是没有出现。天气不大好，外面风很大，这个地方的春天居然风沙也这么大，这可是静没有想到的。静等到十点，看女编导还是没有回来，猜测准是有人把她请走了，静知道有人不一定对女编导感兴趣，但一定对电视剧的拍摄有极大的兴趣。刚脱了衣服，还没等她躺下，有人敲门了。静忙胡乱套上外衣，答应道：“等一下。”
外面的人说：“不进去了，孙姐在吗？”
“不在，出去了。”
静又重新脱了衣服躺下。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长时间，听到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静一个激凌翻身坐起来，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果然，外面的人在屋外停住不走了，轻轻地敲着门。静急忙穿好衣服，打开门。看到会议主持人一脸发黑地站在门外，身边跟着大会秘书处的两个人。静茫然地看着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主持人问静：“孙洁晚上一直没回来吗？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静摇摇头，答道：“散会后就没见她。出了什么事？”
“噢，你休息吧。我们就是来核实一下。看来真是她了。”旁边一个人欲言又止，看着主持人，等他说话。主持人沉吟了一下，想对静说什么，但最后终于什么都没说，又急匆匆走了。
真是莫名其妙。静看着他们的背影，摇摇头，关上门继续睡觉。可是，怎么睡得着呢？莫非是女编导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不跟她挑明了说呢？
第二天，风停了。看满院子的槐花落了一地，虽然沾染了沙尘，仍然香气四溢。
最后半天会一直没有看到女编导。一直坐在静旁边的黄晓光也消失了。会议休息期间，有人在诡秘地议论什么，静也懒得打听。静旁边那位跟她开玩笑说：“昨天你受到惊扰了吧？”静不置可否地笑笑。对方又进一步打着哈哈：“呵呵，孙洁跟人拍电视剧去了。比她们要筹备的名人剧精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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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9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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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0 07:5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