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花一枝 枯枝牡丹 年末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天很晴,但很冷。 在操场里走了一圈,感觉很冷,正要上楼,一转身,在绿化带里看到了这丛干枯的牡丹。 它本来的名字,就叫枯枝牡丹,不过,我们更愿意叫她干柴牡丹,你看她冬天的样子,谁能不说她不是一把干柴呢。 在寒凉的高原,牡丹是稀有花种,不过,除了长在山里的野牡丹,那是一个大大的意外,花开的时候,山坡如雪,馥郁的香味,让路过的风,都充满了一种喜悦和快乐。 有人把他乡的牡丹移过来,栽在小城的某一些角落里,尽管少,但也总能被爱花的人们发现。 到了夏天,但南乡北国的牡丹都谢了之后,小城的牡丹就开了。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艳,但有着牡丹该有的壮观和美丽。 在短暂的夏天里,她有点幽怨的美丽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等待,只是那么静静的开着。路过的人,有的人停下来,在她的身旁站一会儿,拍几张照片走了,有的人,连看都不看,就那么自顾自的走了。牡丹兀自美丽或是绚丽,似乎都与外界无关。 某一日,天陡然凉了,牡丹花已谢,叶子也一片片枯萎起来,再后来,一场一场的秋风刮来了,最后一片叶子也落了。 而牡丹种子的壳,却像个小手雷一样静静地挂在枯枝上。它的壳里,也曾有数十个乌溜溜黑的籽,但那籽,却是不发芽的。 秋天的时候,我曾把一些种子埋在土里,但等了很久,也不见它发芽,于是,想在阳台上种一棵牡丹树的梦想破灭,但这也不过是我的妄想,斗室之中,到了夏天,藏身犹觉寒冷,怎么能养的了牡丹呢。 曾去中川牡丹园看牡丹,那些牡丹,花型硕大,色泽奇艳,红如霞,紫似锦,白的,粉的,宛若百千个妙龄女子,咯咯咯的笑着,在园里打闹嬉戏。 在一株高近三米的牡丹树下,站了很久,这棵树,树龄近千年,历经岁月的峥嵘,她依然风采动人,花型艳丽,充满了各种神奇的传说,被称为牡丹神。 我不知道自己的前身,是不是也是一种花,若是,宁愿是一株牡丹,开就开的轰轰烈烈,落就落的干干脆脆,不留遗憾与人间,不留牵挂,不留茫然,就那么猎猎的来,绝绝的走。 即使只剩了这样的一个壳瓣,也要绝望而又浓烈的怒放。之所以用了一个怒放来形容它,是觉得它太像是一朵花了,一朵被岁月遗忘了的,时光深处的花,若是细细去嗅,那壳瓣上,一定还残留着牡丹气息。 它盛开的时候,我还没有来到这里,没有欣赏到它艳丽的容颜,而今,但它成为一枝枯茎的时候,和它相遇了,或许,她本来就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只不过,愚顽的我,不明白她的心事罢了。 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在这一年将尽的时刻,和它默默的对视着。 这里的一切,曾经是多么的熟悉而亲切,那些草木,似乎都还记得那些年的故事,但我的心,却真的就如这茎枯枝一样的安然了。 轻轻一折,它就从枝上下来了,把它带到办公室,用了一根红丝带绑起,将它插在书架上,每每写字累了,抬头看它一眼,总是感觉一种莫名的温暖。 顺其自然,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又一年时光,似乎就这样结束了,但另一年的时光,也似乎又这样开始了。 对于一个已届中年的女人,时光得流失,只能使我们感觉到于某个既定的结局又走近了一步。 这样的感觉,总使我感到沮丧,与一个女人而言,容颜的流失,比起某些梦想的破灭,总是要残酷很多,不过红颜辞镜花辞树,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哪能就随得了人心愿呢。 有一些事,只要还年轻,就会有机会,走到了一定的年龄,若还在纠结那个小小的梦想,想来,也有点不合时宜了。 但我,什么时候,又是一个和适宜的人呢。单纯和直率,使我最大的缺点,但或许,又是我最大的优点。由于单纯,所以不会工于心计,不会趋炎附势,更不会谄媚和巴结讨好,也因此,总是以美好和善良对待世界,也应此,更多的时候,看到的也是善良和美好。更由于直率,一些阴暗和伤害,到了我的这里,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挫折而已。 我是一个不善于计划自己的人,许多的事情,或许已经看到了某个结局,但总是在任其自然,这使得自己人生之路,总是充满了各种莫名其妙的麻烦。 也或许,就是自己不爱思考的结局,更或许,对世事的后知后觉,使得自己在面对某一些世态炎凉时,总觉得束手无策。 于是,本能的学会了躲避,包括一些人际关系,总是觉得太过复杂,于是,就逃离,不再与他们有关系,便也感觉心安理得了。 这些年,慢慢的不再去顾及别人的目光和评价,而更加的注重内心的感觉,不喜欢的人,渐渐地远离,不喜欢的事,纯粹的就不去做了。 一份教书匠的工作,足以养活自己,粗茶,淡饭,平和的日子,偶然,和喜欢的朋友出去坐一坐,放松一下心情,谈一些喜欢的话题,或是,就在家里,两人坐在阳光充足的阳台上,闲翻书,淡品茶,便真有一种浮生难得半日闲的小确幸了。 某种意义上,我们是一些被封固在象牙塔里的人,周而复始的教学工作,并不需要与喧嚣的世界有太多的接轨。 一些偶然发生的社会大事,到了我们的生活中,也不过是一点谈资而已,更多的时候,我们在教学应有的环节里忙碌,教学工作一辈子,说不上桃李满天下,也算得上是兢兢业业了。 就这样,面对那些永远有着青春面孔的孩子们,在不知不觉之中,已从青春走到了华发。 这一年,顶上又增许多白发,身体虽无大碍,但总感觉到一种疲惫和劳累,在自己拥有了大量喜欢的书,和可以自由支配的业余时间之后,却悲哀的发现,特别是眼睛,已经不那么听使唤了,总是酸、涩、痛。 知道是过多使用手机的结果,但这种恶习,一旦养成,想戒去,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新的一年,总有一些新的愿望吧。什么愿望呢?对于一个不懂得计划自己人生的人来说,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 一份计划,总会让人陷入某一种负荷中,比如读书,某一天一时兴起,想把那喜欢的书都好好读一读,于是,从书架上把那些书拿下,掸去灰尘,放在床头上,秉烛夜读,或是,细嚼慢咽,或是,一目十行,但过一些日子,总是因为另一个念头,或是一些其他的事情,而又把书放下了,放下就放下吧,某一日,兴头又起,就再去读吧。 这几年,已经变为一个标准的花痴姐了,所幸,有一个既有能力,又有闲情的花痴小团体。这些姐妹们,一呼百应,只要是自己能去的地方,一脚油门,就嘻嘻哈哈的去了,潇洒而自信,简单而快乐。 与我,更是大花痴一个,只要飞进花丛中,就不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了。 这样的时光,总使我们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也感觉到人行尘世间的许多乐趣。 这一年的夏天,去了川西北的色达喇荣五明佛学院,去之前,也许只是好奇,但实实在在的看到那些默然行走的觉姆和僧人们,心灵还是受到极大的震撼。 在那里,尘世间的一切都已远去,所有的人,在所有的时间里,只有一件事,就是修行。 空灵的佛音,袅娜的桑烟,起起落落的生死之神,人行其中,有一种十分奇特的感觉,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说是真的,又觉得离我们很远,说是假的,一切都在眼前。 总感到一种特殊的力量,在强而有力震慑着内心,心里明白,那就是某一种宗教的力量。 在藏地生活了二十几年了,或多或少,总是受到了藏地文化的影响,这些年,总在有意或无意的,接触这一方面的知识,对那个被称为世界第三极的青藏高原,充满了无尽的向往,或许,在这个夏天会去西藏。 至于文字呢,最好的文字,是写给自己的,顺其自然,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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