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根和他的三个女人（十、桥归桥，路归路）

李炳君

　　十、桥归桥，路归路

　　当初，吉大成被公安抓走之后，可急坏了他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当老奶奶打听出吉大成掐死了大刘河村王祖根的媳妇时，就哭成了一个泪人。

　　“吉家三代单传，就这一条根呀！”吉奶奶自知人命关天，杀人偿命是自古之义。吉大成***人命，罪不容赦，肯定是死罪了。眼看着吉家就此断子绝孙，心又十分不忍，十分不甘。

　　吉奶奶没有多少文化知识，她还是想了许多不是办法的办法。

　　吉奶奶踮着小脚，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先是找到小刘河村的村长求情。她老泪纵横地说，自己愿替孙子吉大成去死，一命换一命。村长告诉她，这事可不成，谁的事就是谁的事，咱共产党可没有替死这一说。

　　吉奶奶心有不甘，又跑到大刘河村找到杨大科。

　　杨大科也给吉奶奶说了同样的意思。

　　说道动情之处，杨大科也流着泪说，大成做的孽太深了！苗凤仪那可是个好媳妇，人才好，外号胡凤莲，勤快、喜洽，谁见谁夸。跟王祖根结婚半年，俩人蜜里调油。苗凤仪死后，你没见，王祖根天天以泪洗面，哭得像个泪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大病一场，人都瘦了一圈了，可怜得很呀！

　　“只要能免大成一死，俺情愿把两个孙女嫁一个给王祖根！要大的要小的都可以！”吉奶奶救孙心切，俩巴掌拍着大腿，一口吐沫一个钉，竟然说出来这样的话来。

　　“这是两码子事，桥归桥，路归路！大成的事是大成的事，如果老奶奶想嫁个孙女给俺们王祖根，这也算是你们吉家替大成还些孽债，也算是可怜俺村王祖根这苦命人了！奶奶回去商量商量，看哪个妹子愿意，如果需要，我可以当媒人！”杨大科接过吉奶奶的话头，趁热打铁想把好事情进一步推进。

　　吉奶奶两眼茫然，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吉奶奶垂头丧气从大刘河村回到家里，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想，要是把她的那俩个孙女中的一个嫁给王祖根，那样两家不就成了亲戚了？王祖根不就不追着告了？这么做是不是可以减轻孙子的罪恶？或许可以免他一死？

　　吉奶奶心里这么想了，但是，却未对孙女们说出口。

　　不久，吉大成伏法。

　　吉奶奶肝肠寸断，万念俱灭。白发人送黑发人，差点哭瞎了双眼。从此，人也变得恍恍惚惚，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做事也丢三拉四，好像灵魂出窍一样。村上人看了也很同情。可是，谁也没有办法。都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是语言就能安慰得了的。

　　……

　　转眼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春草绿。

　　这天清明，天下起了蒙蒙小雨。

　　正是：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

　　吉奶奶由两个孙女将扶着前去上坟。少不得烧钱化纸，哭告亡灵。

　　吉奶奶给吉家先人烧完了纸后，也顺便在吉大成坟前焚了几把。

　　一时，山风野大，纸灰飞扬，那纸灰在坟前旋转飞舞，婆娑弄姿。

　　上坟回来，吉奶奶两眼上翻，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孙女见状，十分惊恐，慌忙喊来邻居大爷大娘。

　　邻居大爷大娘见状，忙用手掐住吉奶奶人中。待了一回，吉奶奶醒了过来，却像疯了一样挥起两手，左右开弓扇自己的耳光，嘴里不停地骂自己：“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喊一声扇一下，拍拍直响，摘豆角一样，两个孙女拉都拉不住。

　　邻居大爷见事有蹊跷，说是吉奶奶上坟撞着啥了。穷乡僻壤蒙昧之地，一些老年人很相信鬼魂附体的事。就大着胆子厉声问道：“你是谁？”

　　“我混蛋！我混蛋！我是混蛋呀！”吉奶奶照样往自己的老脸上扇着耳光。

　　“你要不说你是谁，就请东来村的仙姑用钢针钉你！”邻居大爷厉声喝斥。

　　“不要，不要呀！我是大成呀！”吉奶奶说话的声音突然变成了浑厚的男声，那分明是吉大成的声音了。

　　“你这死鬼，自己犯下大罪，死了还不安生，还想回来祸害你奶奶和两个妹妹！你快点走吧，再来胡闹，赶明用桃木桩把你钉死，叫你永世不得超生！”邻居大爷恶狠狠地吼。

　　乡下常有死鬼附体的事，有时请个厉害的人吓一吓，或者劝一劝，鬼魂就走了。也有些怨鬼缠着不走，对人骚扰不休，今天附这个人，明天又附那个人，还摔盆砸碗，弄得鸡犬不宁。人们实在不堪骚扰时，当地也有一种制服这种怨鬼的办法，就是砍几根桃木桩，在他（她）坟上钉下去。据说用桃木桩一钉，那鬼魂便不能从棺材里再出来了，所以鬼魂是最怕钉桃木桩了。

　　“呜……呜……”吉奶奶突然又像吉大成活着时哭了起来：“我走，我走！可是，我没有棉鞋棉衣，我冷得实在受不了呀！”

　　“那好，只要你听话，赶明叫你奶奶给你做套新棉衣和棉鞋给你送去！”

　　“呜……呜……”

　　“你咋还不走！”邻居大爷又厉声喝斥。

　　“那个女人天天来掐我的脖子，又打又拧，还用牙咬。说，要不是看在奶奶在和我俩个妹妹面上，就要用剪子把我那东西剪了喂狗哩！”

　　“你自己做的孽，你自作自受去吧！”

　　“呜呜……呜呜呜……”

　　“那你说咋办？”邻居大爷这次没有再用威吓的口气。

　　“给她金童玉女！”

　　“好了，答应你了！你赶紧走吧！”

　　说来也奇，吉奶奶竟然像睡了一觉突然醒来一样，睁大眼睛看着两个孙女，又看看邻居大爷和奶奶，十分迷茫地问：“你们都围着我干什么呢？”

　　吉奶奶好像对刚才发生的事竟然毫不知道。

　　“金燕、玉燕，赶明中午再给你奶奶说说刚才的事吧！”

　　“哎”金燕、玉燕答应着。

　　邻居大爷见吉奶奶完全清醒了，料想已经没事了，就回自己家了。

碣石清风

则以，自然得体。王祖根第二个女人即将登场了。期待精彩继续。

李炳君

碣石清风 发表于 2019-5-19 14:34
则以，自然得体。王祖根第二个女人即将登场了。期待精彩继续。

问好碣石清风老师，老师辛苦了，明天见！

碣石清风

李炳君 发表于 2019-5-19 14:57
问好碣石清风老师，老师辛苦了，明天见！

明天见，希望细腻生动情感真实。

李炳君

碣石清风 发表于 2019-5-19 15:09
明天见，希望细腻生动情感真实。

清风老师的意思我领会了，小说只是以婚恋为外衣，想反映那个年代的一个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