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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纪事》——刀斧岁月深（12） 一 仙儿每按照指令做完以后，就会发一个定位过来，然后赵塔再出下一条指令。赵塔开始发出第九条指令了，他说：“朝前直走三十米左拐，然后再直走一百米，遇墙，不躲，撞过去。”他知道，那不是一面真的墙，是许多人在“鬼打墙”这巷子里转着转着都会出现的一个视觉幻象。仙儿是不是真的走得出去，就看她是不是肯听他的指令了。 诚诚倒也不闹，它立刻就把赵塔热哄哄的胸口当了新家，它很快就贴着赵塔的胸口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仙儿发微信过来说：“好了。”她终于还是走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给赵塔微信上转来一千块钱。 赵塔收了钱，语音说：“谢了哈，我也是没办法，就当是问你借的。哎，你现在在大马路上吧？再发个定位过来呗，我给你把狗送来，它都睡着了。”赵塔心里很高兴，话稠了。 但仙儿没有再回复他。又等了一会，赵塔只好又打几个字：“你把地址给我啊，我把狗给你送来啊！”等了很久，仙儿还是没有回复。已经是凌晨了。 “靠！”赵塔终于明白，仙儿应该是不会回复他了，她也不要她的狗了。小诚诚贴着赵塔的胸口睡了一觉醒，好像突然得到了被主人抛弃的心电感应，在寒意凛凛的凌晨，呜呜呜地哀鸣起来。 “别哭了！你这个主人真不靠谱！不靠谱的人你跟着她会有什么好结果？别哭了，再哭我可不带你回去了！”赵塔举着小诚诚的两只前爪，像教训小孩儿似地对它说。小诚诚睁着一双乌溜溜泪汪汪的狗眼看着这个长着络腮胡一脸凶相的男人，果然就闭了嘴不再呜呜了。 二 想到明天可以买一大堆零食去看妞妞，赵塔心里还是高兴。 已经快三点了，赵塔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快到家了，他打算在路边的排档买一碗肉炒粉，吃得饱饱的好睡觉。排档老板说一边好嘞，一边就把一大碗粉倒进铁锅里，然后又忙着切肉。赵塔就抱着小诚诚在边上等着。很快，锅子里香气扑鼻，老板一边揭锅盖，一边勺起一勺辣子准备放进去——赵塔老在这吃炒粉炒面的，他知道他爱吃辣！ “别！今天别放辣！”赵塔连忙阻止排档老板。 小诚诚闻到了炒粉的香味，适时地在赵塔手上“汪汪汪”地叫起来，好像在声明：“我不吃辣，我不吃辣！” 最后，赵塔和小诚诚一人一狗各吃了半份肉炒粉。粉太长了，赵塔就掐成一段一段的，小诚诚哧溜哧溜吃得可快了。 赵塔躺下去天都快亮了。小诚诚趴在他脏兮兮的被子边上，对赵塔很快就响起的如雷鼾声感到震惊。不过它很快就释然了，它软软地摊开了身子，也很快就睡着了。 三 赵塔睡醒了起来，就给张玉发微信说今天他要来看妞妞。张玉冷淡地说妞妞上幼儿园去了，她也在她姐姐店里忙着呢，下次再看吧。赵塔就说了，小玉啊，你跟着我是受了不少委屈，所以你提出离婚我也没赖你，但你和我可以离了，可我怎么着都是妞妞的亲爸爸吧？我怎么就不能在今天看她呢？过了半天，张玉回消息说：和你真是扯不清楚，我不是说了妞妞这会去幼儿园去了吗？你非要今天看，就下午我接了她你来吧！ 赵塔好像争赢了一口气，又感觉自己怎么着都是输了。好在张玉总算答应了。接下来，赵塔无事可做，反正菜现在已经不卖了，刀疤的场子也没让他再看。和张玉离了婚以后，就一直很穷地闲着。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去蹭他老爹老妈一点儿退休金。 赵塔看了看手机钱包，幸好昨天给仙儿指路赚了一千块。不然给妞妞买点零食都……赵塔没想到自己混得如此凄惨，伸手撸了一把胡子拉渣的脸。小诚诚似乎看出来了新主人不太得劲儿，它端端正正坐在他面前，伸出一只小前爪推了推他，就像一个老朋友在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赵塔撸撸小诚诚的狗头，果然狗通人性哈！他又想起仙儿，有点火大。他找出仙儿的微信，她还没删除他，但也一直没回复他。赵塔气不打一处来地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喂，你的狗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可把它卖了哈！”仙儿还是不回复。赵塔越想越气，又发一条：“老子还是打算宰了你的狗吃肉！”上牙用力地咬着下牙。小诚诚好像觉出赵塔不高兴了，诚惶诚恐地坐在他面前，好像在等他吃它的肉。赵塔把破手机往床上一丢，叹了一口气，抱起小诚诚。他肚子又饿了，他想，小诚诚也该饿了。 赵塔抱着小诚诚到家附近一家小超市里买了几根火腿肠，又去菜场买了几个馒头，在肉摊买了几根那种最便宜的没肉的骨头，还买了八毛钱的大头咸菜。 赵塔回家做了饭，没肉的骨头煮汤，汤拌饭，人吃狗也吃，骨头就给狗啃着，再加餐给它吃根火腿肠。赵塔自己觉得肉汤拌饭加大头菜，味道也好极了。 吃完饭看看时间，还不到妞妞放学的点儿。赵塔便在家周围四处一转，捡了几块木板，找几根钉子丁零当啷用铁锤一钉，就给小诚诚做了个狗屋。狗屋做好了，赵塔又找了一件上面有好几个香烟洞洞眼的旧T恤，给小诚诚铺在了狗屋里。小诚诚欢天喜地地呜哇着钻了进去。 四 “行了你自个儿好好待着吧，我该看妞妞去了。”赵塔收拾收拾，洗了手和脸，又把胡子刮了刮，换了件干净衣裳。他要出门的时候，小诚诚又呜呜哇哇地从狗屋里钻了出来，抱着他一条腿不让他走，昂起狗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好像在说：“带我一起去吧！”赵塔把它的细爪子掰开，耐心地说：“不行啊，妞妞还不知道有你呢，她一个小姑娘会吓着哩……她妈也怕狗呢。下回吧，啊，下回我给她们说了，再带你去……”小诚诚好像听懂了赵塔的话，果然慢慢就松开了爪子。 赵塔买了妞妞爱吃的海苔、猪肉铺、果冻还有酸奶，总之买了一大堆吃的，又给妞妞买了两本漫画书和一条粉色的小裙子。 妞妞见到赵塔的时候特别开心，张开一双小手就扑了过来。妞妞使劲儿把自己的小脸往赵塔下巴上蹭，赵塔吓得左躲右躲，“妞妞，今天可不敢，不敢蹭哈……爸爸今天刚刮了胡子，看扎着妞妞的小嫩脸蛋儿！” 妞妞只好伸着小手摸一摸赵塔的下巴，她有些遗憾地说：“爸爸你为什么要刮胡子呢，大胡子多暖和啊……” 赵塔笑了笑，看了看一边木着脸的小玉：“妞妞喜欢爸爸的大胡子，爸爸下回就不刮了，今天这不是来看妞妞和妈妈吗？妈妈希望看到爸爸利索点儿……” “你看妞妞就看妞妞，别扯上我！”张玉虽然声音不高，但态度很坚决。 赵塔讪讪的，赶紧把买的东西一样样拿给妞妞。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搬回去和你一起住哇？”妞妞吃了喝了，心满意足地问道。 赵塔和张玉都不知如何解释。 “要不，爸爸你就搬来这和我和妈妈一起住吧！”妞妞又天真地说道。 啼妃2019年5月31日
（注：不参与加精与计酬谢谢，没有一一回复的习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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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31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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