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读<聊斋>》之二

小虎

《珠儿》：日浇一杯冷浆粥
这是蒲松龄的《珠儿》中的一句话，每次读至此，我总会停下来，想！
话是小说中那个姓詹的小孩说的。说时，他其实已是鬼。这孩子是个苦命人，“六岁失怙恃，不为兄嫂所容，逐居外祖家”。这样的故事并不少见，父母不在，当哥的娶了媳妇后就不喜欢弟妹了，或扫地出门，或肆意虐待，每日干很多的活，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挨许多的骂。这孩子若仅仅是这样，也没多少稀奇，可是，他“为妖僧迷杀桑树下，驱使如伥鬼，冤守穷泉，不得脱化”。伥鬼是传说中的一种鬼，据说它被虎咬死，反转来又引虎吃人。伥鬼是一种恶鬼，被禁锢，不得再行投生。这孩子，活着时苦，死后也是苦。幸亏常州人李化捉住了那个害死他儿子珠儿的瞎和尚，并“以状诉邑宰”，最后，县宰将那和尚“杖杀之”。这孩子也是被这个和尚害死的，因此，才得以“昭雪”，不再被像伥鬼那样驱使了；也因此，他希望能够成为李化的儿子。
李化本来有一个“容质秀美”的女儿，可惜，女儿在十四岁那年“暴病夭殂”。李化又纳了个妾，生了个儿子。就是这儿子，又被那个瞎和尚害死了。这时的李化，心中该有多痛、多绝望呀！可是，眼前这个想成为他儿子的孩子，是个小鬼呀。他的身影“若隐若现，恍惚如烟雾”，他爬到榻上坐下，李化把他推下去，他“堕地无声”。这样，怎能成为自己的儿子呢？“人鬼殊途，何能相依？”这孩子恍若早已安排好，他并没有去解开李化的困感，而是向李化提出要求，其中，就是“日浇一杯冷浆粥”。
传说中，鬼吃冷物，吃不得热的。“冷”，也就不难理解了。为什么是“浆粥”？是因为小，只能吃浆粥吗？或者，“浆粥”易干不被外人发现？还是因为前面的那个“浇”？
浇！
不是洒、泼、倒、灌、淋、注等等这些动作，是“浇”！浇是直面目标的，浇是缓慢的，浇是专注的，浇是带着感情色彩的。一个“浇”字，道出了孩子心中的渴望，他想与李化成为父子的渴望。
饭是简单的，要求实在不高，一杯冷浆粥而已，但，这背后，却是感情。李化做到了，这孩子把魂魄依附在珠儿的身上，复活了珠儿，并且帮助李化夫妻找到了去世的女儿，也因此，保住了李化的性命，并且，长命百岁。

冷晰子

善良，终会有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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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

冷晰子 发表于 2019-7-2 10:00
善良，终会有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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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是《聊斋》中我比较喜欢的一篇，前后写了五篇的随笔，这是其中的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