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旧闻

令箭

回忆对于我来说是件很糟糕的事情，我的小伙伴挖苦我说，你一个流氓也配回忆?

我的小伙伴邢睿柯床上功夫了得，说出来的话自然有权威性。我为资深流氓身份感到一份深深的愧疚。或许回忆应该是邢睿柯这帮诗人的专利，尽管我在邢睿柯辅导下能吟诵很多艳而不俗的诗歌，但总感觉流氓吟诗就像女教授卖时装一样有点伦类不当。很多肤浅流氓都说我的诗歌是在邢睿柯身上一下一下升华的，我很鄙视他们，但对这些实话也无言辩驳。

说回忆这事发生在上岛咖啡，而不是金兰湾夜总会。我很纳闷自己居然也不反感宁静，而不仅仅喜欢打碟那种疯狂举动。若说我喜欢上岛的蝴蝶兰不算装逼，那么打碟时候那种血脉喷张的晃动总会夹杂有血腥玫瑰的晃动是不是我已经有精神分裂症兆呢？我翘着二郎腿和邢睿柯闲聊，对邢睿柯樱桃小口吐出的精神病院有一种莫名的渴望，被人搀扶，脚步踉跄，眼神呆滞，那该是多么自然的一种状态啊。

我说，乖宝，你为啥一直没叫呢？

我承认我问得有些愚蠢，就算这是一个由来已久的疑问，但在上岛这种雅致地方问这个，甚至对不起钢琴曲眼泪在飞。

邢睿柯说，我不喜欢。

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不喜欢这个词很好，它把一些厌恶鄙视统统包括进去，就像美国不支持台 湾独 立却不说反对台湾独 立一样，我觉得这些词汇运用少不了中国原住民迁徙美利坚后华丽转身的参与建议，几乎可以和林肯的黑奴解放宣言媲美。我也有不喜欢，我的小鸡鸡老是被疯婆子们捏来捏去，那是我痛苦的回忆。开裆裤暴露了我小鸡 鸡的倩影，老婆子们就像捏黄瓜一样成了她们罪恶的习惯。我妈妈私下骂她们老不正经，心疼地拿着我小鸡鸡看，那时候是煤油灯，妈妈的脸色可以说是很不喜欢。后来我每每想起这个情节，我都会怀念妈妈对我的爱。我对不起妈妈，走上流氓这条路也是被逼无奈，这说明我骨子里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纯洁的男人。

若说流氓的潜质发现是什么年代，可能也是刚缝上开裆裤那年。我发现疯婆子家小孙 女没有缝上开裆裤，就打算捏一下她的小鸡鸡。我用一个糖果的诱惑换得她同坐在一根石条上，她抿着嘴吮吸糖果的甜美，我小手搬过她一条腿装亲热。她很顺从，并没发现我小手已经快要抓住她小鸡鸡。可是我很失望，几次触碰试探都没有发现小鸡鸡。我装作没事站起身跑开去看她开裆裤，才发现她开裆裤里并没有小鸡鸡，我当时就哭了。她很吃惊地看着我，我却狠狠地说，再也不理你了。我很沮丧地问起妈妈，妈妈一听拍腿大笑起来，说，小女孩没有小鸡鸡，她们长大后才需要小鸡鸡。

邢睿柯也大笑起来，说，你真他妈无耻，怪不得你轻车熟路的，小时候就不是好东西。

邢睿柯是高级经理人，不卖什么是真的，她不缺钱。我和她重逢是在一个灯火辉煌的会所，她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抱住我尖叫：哎呀，你是小缸。我也抱了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温情湿润了我狠毒坚硬的心。后来我老板不无醋意地说，老子追了她多少回就混了几次握手，你比我狠。我说，哥，小白看上许仙不假，许仙没钱没实力也不帅气，王八瞪绿豆而已。老板呵呵笑着说，啥时候给哥经营一次？我说，哥最喜欢不战屈人之兵，我哪敢显摆。

客气归客气，我很奇怪心里突然有的变化，我希望我的青梅小友和我越远越好，或者说是远离我的生存环境。老板年届六十，一直羡慕杨振宁默克多这俩货，这我清楚。

邢睿柯不喜欢叫但挡不住别人尖叫，有俩女孩甚至都穿帮了，我说你们他妈咋回事，一惊一咋的给我吓出蟹黄了，进没进去你们是装还是真不知道。

她俩笑，说，人家没玩过嘛。

我说你们一进门就叽叽喳喳，话比毛还多，装你二大爷的啥机关枪。

俩人赶紧不吭声了，等我让她们的眉毛拧成两瓣菊花，她们也没敢叫出声来。我问不爽吗。她俩说爽，像蝴蝶飞。但这个时候电话来了。

老板昨天说刚开完政协会，压抑是不可避免的。他说放肆一下吧。他已经让人控制住邢睿柯和她小秘书，让我赶紧去。我知道我去是处理善后，适当给点钱再恐吓一下，难听话叫擦屁股，文雅叫完善交易细节。一听是邢睿柯，我赶紧对她俩说，你俩赶紧滚。

我刚停住车，锁门的滴答声刚好伴唱了一声尖叫。那从天而降的拖拽之音很有点歌剧胡桃夹子咏叹小调那种韵味儿，而不是屠宰场那种声嘶力竭的尖利音色，然后是噗通，比啊两声。

我没心看这个跳楼的秀场，跳楼有什么好看的，上楼。

当然，我的记忆也可能是相反的，只不过和蓝白办公室的问询里有了某种难以梳理的默契，可能也是习惯了。后来和邢睿柯兴奋之后聊起这事，邢睿柯破口大骂。我也恼了，但没骂她。不是不敢，是舍不得。她掩面嘤嘤哭泣，我愣了愣给她披上睡衣。她晃动肩膀弄掉睡衣。邢睿柯又骂了一句，声音显然小了，我再也没有回嘴。

那天我上了楼，老板说，你看看你看看，多大个事，至于跳楼？算了，你解释一下，我走了。

老板和两个跟班走了，有一个跟班我似曾相识，老秦？

进屋看见邢睿柯被绑在老板椅上，两条腿已经被吊起来，我大骂张三李四，你们眼瞎了，不赶紧解开！

邢睿柯被揭开嘴上的胶布，她揉着腮帮子就骂，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王法？我要报警！报警！

我说，不介意的话，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邢睿柯的怒气就像怒马奔驰于野，不搭理我，拿着电话报警。

我劈手夺了她的电话，也不管不顾了，说，你他妈犯神经啊，老头子你认识，跟着那俩人你不认识？一个是秦副局长。你报警让一群破警司去抓一个高级警督，他们敢吗？

后来，邢睿柯就上了我的床。她不喜欢听我回忆，喜欢和我把床弄出天鹅湖一样梦幻的响声。我知道她对我并没有什么情谊，只不过给了她跳楼的秘书一百万块钱，她父母哭却毫无办法。她心有戚戚而已。或许有童年的美好存留，但那都已经似水流年渐渐远去，逐渐婆婆妈妈起来，少了些许暴戾。

邢睿柯说你老了，或许该退出江湖了。

我抱住邢睿柯亲热，到了咿咿呀呀的份上，说，叫一声。

邢睿柯说，我不，我就不叫。

当然，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但我不放弃不抛弃。总有一天，我要让她回心转意，我要让她流着泪喊出亘古未见惊天一叫，不飞天，不遁地，就在床上。

鴳雀

证明打黑扫黑的必要性。                                         

令箭

鴳雀 发表于 2019-8-13 08:50
证明打黑扫黑的必要性。

看来我这篇小说可以作为打黑教材展示

fonyuan

来支持令先生出新作。

令箭

fonyuan 发表于 2019-8-13 16:32
来支持令先生出新作。

:handshake

重庆霜儿

碎片的回忆，凌乱的现实，不喜欢却无能为力，弱势者的失声，这个叫就特别有深意。

夏冰

忽然就想起很多事情。能让人有所联想与想象，也是一个收获。

孙姜

这是没让我产生阅读疲劳的好文章。既到班门，就不弄斧了，评论的事儿辛苦版主们吧，只问令箭先生好！

令箭

重庆霜儿 发表于 2019-8-13 22:41
碎片的回忆，凌乱的现实，不喜欢却无能为力，弱势者的失声，这个叫就特别有深意。

:handshake

令箭

夏冰 发表于 2019-8-14 00:17
忽然就想起很多事情。能让人有所联想与想象，也是一个收获。

:handshake

令箭

孙姜 发表于 2019-8-14 10:42
这是没让我产生阅读疲劳的好文章。既到班门，就不弄斧了，评论的事儿辛苦版主们吧，只问令箭先生好！

:handsha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