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我给你讲个故事——读小贩《一条弯弯曲曲的石板路》

随玉

　　
　　
　　小贩的这个题目，一眼就能看出它隐藏着一个故事，而且是个悲剧故事。但凡写路，大多与等待与隐忍与漫长的岁月有关，路的那头多半是回不来了的人，而留在路这头的也多半孤独一生，他们在悔恨或思念的浪潮中度过，最后悄然离开尘世，留给世人几声叹息。从本文的主题来看，与【岁月】征文十分契合。
　　
　　某某人说（某某是谁就不说了），中国文学大多以讲故事为主，而外国文学则更纯一些，论到严肃小说，外国文学似乎更高一筹。当然，大体的文学方向也是因国情而定，不能怪作者和它的受众，从古至今，文学都是为政治服务的，政治环境决定文学方向，但是，不管是讲故事为主还是以心理剥析为主的文学都有其长处，对于中国人而言，似乎寓教于乐更容易让人接受。我之所以欣赏小贩的小说，也是因为他可以把讲故事和讲道理结合在一起，创造出的是真正的纯文学。在严肃小说这条路上，小贩向来没有偏差，甚至创出了自己的风格。在这篇《一条弯弯曲曲的石板路》中也是如此。
　　
　　如果只是讲故事，主题难免变得扁平寡淡，精彩的故事背后都应该有其深层意义，好比每件小事都有它的因果一样，小贩擅长用一个平凡的人去表现一个时代，也将时代带给一个人的影响描写得十分到位。在本文中，“他”就是一个时代的缩影，在上山下乡的浪潮中，在鼓舞人心的大跃进时期，多少人涌起英雄般的豪情壮志，正是这股豪情让许多原本平凡的人忘乎所以，突破人类的极限去挑战一些不可能，给自己留下无尽的伤痛和残缺的一生。如果就这条线索深挖下去，你会发现作者的这个主题像没有尽头的漩涡，比如，是谁给他们的勇气让他们认为自己可以成为英雄？这背后的目的是什么呢？或者你可以联想到一些什么教什么教，他们同样利用人们的崇拜让他们去做一些愚蠢的事并谓之为神的旨意，其实也不过为了个人私欲，当然，这也是环境使然，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说不上对或错，小贩这篇文里也没有着重写这一点，只是写经历过那段特殊时期的普通人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一生。
　　
　　小说中的主人公以第三人称的“他”代替，让文本中的人物与读者之间产生一种疏离感，正是这种疏离让人对“他”的一生看得更为清晰，好比在看一场无声的电影，“他”不用对读者说话，只让人看“他”的一举一动和别人的旁白，就能了解“他”灰白而又厚重的一生。
　　
　　其实这个故事概括起来并不复杂，甚至还有些通俗和单调，似乎类似的故事已经被写过太多，难得的是作者赋予小说人物的情感和主题，以及从“他”这个人辐射开去，描写他周边的芸芸众生，通过对“他”的神态描写、周围人的议论和“我”眼中他的形象，给读者讲了这么一个故事：“他”是十六岁的时候来寨子里当知青的，为了表现自己的神勇，强行挑起三百斤的重物，使得自己的腿受伤成为残疾，后来娶了寨主里的一个相信他崇拜他的姑娘，从此在这里安了家，有了一个心爱的女儿。当他看守仓库那会，有人偷了一袋黄豆并陷害他，他为了自证清白断了自己的四根手指，在整个寨子都污蔑他排斥他的时候，只有“她”站出来为他辩解，“她”是他的知音，也是他的精神支柱，正因为“她”太重要，所以在“她”和女儿出事后，他一直不相信她们真的死了，一直等着她们从小路那头走来。在他死后，事件终于水落石出，偷黄豆的人原来是张阿公！也许他早已知道内情，但他没有出来揭发张阿公，而是自己默默承担起这个骂名，选择把真相带进坟墓。
　　
　　小说没有太多关于“他”的直接描写，大部份是以“我”的视角和阿桑婆、姨婆、姨公和张阿公等人的对话中去表现“他”的性格和悲苦的一生。从这些人的话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当年生活的大致环境。
　　
　　作者非常擅长小说中的对话，从对话中就可以精准地表现一个人的性格特征，比如姨婆的善良、阿桑婆的快言快语、姨公的好出风头以及张阿公的纠结痛苦等等，全文都是通过局外人的言行举止去衬托主人公的悲苦，用周围人的“动”去映衬躺在门板上的“他”的静，表现出那个年代的人在岁月中产生的“变”或“不变”，而主题也从大跃进的狂热时期进入到现代的精准扶贫话题，时间的跨度，跟《岁月》这个主题更加贴合。不管在哪个年代，“他”都是被生活虐待的一类人，但他的精神却是高尚的。精准扶贫办的人一来，就要吃“他”养的鸡鸭，直到把它们吃得干干净净，使得“他”更加清贫了。这一点也讽刺了那些把精准扶贫当作作秀的人，他们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全文的色调有些凄凉阴暗，用“他”躺在门板上的一幕作为背景图徐徐展开描写，这样的氛围更能让读者产生共鸣，生命的逝去本就容易让人感伤，再加上一个凄凉的故事，就更容易让读者心生感慨了。不过，文本虽然阴暗，其中却也有让人心生温暖的地方，比如“他”与村里人有嫌隙，从那件事发生后不再与他们说话，但“他”却养了几十只鸽子，鸽子是和平的代表，这说明“他”也渴望融入人群，渴望有人主动走进他的内心。而村里人其实也想解开这个梁子，所以当“他”死后，是他们尽心尽力地为他操持后事，并在他的遗体面前检讨自己。
　　
　　小贩的语言还是一样流畅，就像叮咚流水，能让人一口气看下来并进入他所营造的氛围，不过，太过细致的描写有时候反而会显得有些啰嗦，个人觉得这个节奏还是稍微慢了些，关于“他”的几个主要情节，被周围人详尽的动作神态语言稀释得有些苍白无力，大篇幅的“扶贫主题”描写，使得小说有种头轻脚重的感觉。还有结尾两个情节的设定有些用力了，即：在“他”死后我成了“他”的影子，坐在他经常坐的位子，这个情节的设定给人们带来一种惊悚之感，以“我”的年纪和阅历，未必能理解“他”也不可能成为“他”，所以这个情节就真是为了故事精彩而加上去的，再是：“他”死后张阿公给“他”道歉，“他”才合上了眼，这个情节也有强行拗故事之嫌，在“他”知道是张阿公给他送柴伙之后，他或许已经猜出谁是诬陷他的人，但他没有选择告发，说明他已经原谅了张阿公，这不是他死不暝目的理由。这两个情节，说明作者还是在讲一个故事。不过这也没什么，让故事回归故事本身或许不是坏事，《宰相刘罗锅》中有一句歌词：“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故事里的事，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用一个故事去教化民众并让他们受益后淡然抽身，总比让他们陷入撕心裂肺的痛苦里来得慈悲。
　　
小贩《一条弯弯曲曲的石板路》链接：http://bbs.zhongcai.com/thread-1447660-1-1.html




　　

莹莹子期

哈，抢到玉玉沙发，这篇小贩赏析写得不错，俺先赞一个。

随玉

莹莹子期 发表于 2019-11-5 09:45
哈，抢到玉玉沙发，这篇小贩赏析写得不错，俺先赞一个。

俺家的沙发一直空着，你既然主动上门就别走了，陪我聊会。

鴳雀

我就是来送豆捧场，点赞夫唱妇随。                       

随玉

鴳雀 发表于 2019-11-5 10:51
我就是来送豆捧场，点赞夫唱妇随。

雀儿你写个，我好多豆豆没舍得送别人，你写了我都给你。

重庆霜儿

玉玉这个赏析写得漂亮，丝丝入扣，解析得非常到位，把小贩的心都挖出来了。点赞

夏冰

重庆霜儿 发表于 2019-11-5 12:00
玉玉这个赏析写得漂亮，丝丝入扣，解析得非常到位，把小贩的心都挖出来了。点赞

把小贩的心都挖出来了。这个点评精准。看小贩有甚话说。

小贩

莹莹子期 发表于 2019-11-5 09:45
哈，抢到玉玉沙发，这篇小贩赏析写得不错，俺先赞一个。

子期，这是我和玉玉家的沙发，坐要出钱！

小贩

随玉 发表于 2019-11-5 10:35
俺家的沙发一直空着，你既然主动上门就别走了，陪我聊会。

玉玉，聊天也要让她付费！现如今，猪肉这么贵，还得想办法弄来吃啊！

随玉

小贩 发表于 2019-11-5 12:25
玉玉，聊天也要让她付费！现如今，猪肉这么贵，还得想办法弄来吃啊！

贩子，子期不是你小老婆吗，你这老年痴呆也恁严重，完了完了，我这原配也快要没地位了，跟猪比！

小贩

鴳雀 发表于 2019-11-5 10:51
我就是来送豆捧场，点赞夫唱妇随。

乖！;P;P;P;P:lol:lol:victory:

小贩

重庆霜儿 发表于 2019-11-5 12:00
玉玉这个赏析写得漂亮，丝丝入扣，解析得非常到位，把小贩的心都挖出来了。点赞

是的，霜儿说得好，玉玉真把我心给挖出来了！她经常挖我的心出来看，我不害怕，因为我一直是爱她的！

小贩

夏冰 发表于 2019-11-5 12:06
把小贩的心都挖出来了。这个点评精准。看小贩有甚话说。

我只想说：玉儿，我爱你！

小贩

玉儿的赏析写得非常漂亮，让我不得不爱你！

随玉

小贩 发表于 2019-11-5 12:32
玉儿的赏析写得非常漂亮，让我不得不爱你！

爱我你就夸夸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