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简史1

韩元富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 我的所有的记忆都与痛有关，直到有一天，疼，那种跌倒的疼成为了唯一的疼。我的世界就只能有疼，只有疼。我听得到母亲的哭泣，听得到母亲焦灼而让她不肯停下脚步急速又快速地击打在我的疼点。我听得到母亲在多年后犹豫，得得到母校的绝望，听得到母亲的不舍。母亲在我的身边说这一天天的经历，说这一天的高兴，说这一天的愤怒，母亲说着说着好事情就哭泣起来而说着说着那些坏事情就又笑容可掬。我面无表情，母亲看看我，我不知道灾难为什么会降临到我的头上。 好在于，我学会了流泪。 我有一个诗意的名字：艾叶。

　　二十多年前的秋天，我读完史铁生的《秋天的怀念》看了一眼窗外的绿黄相间的叶子，发现有一双眼睛在叶间窥视我。我回转身去拿画笔，就在那一转身的瞬间，那双眼睛不见了，我看到的最后一眼是地的水。从此，我只能想，不能有任何的作为。哪怕，哪怕是转动一下眼珠，眨一下眼睛。 黑暗来临的那一瞬间，光又起来。妈妈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天有很多的人来到这里。我从来没有想到妈妈会有这么多的亲人，也从来没有想到母亲会找来这么多的新闻媒体的人来。初而还有人说话，后来就有人摸我的脸，拉我的手，我发现我的手是颤抖的，非同凡响的是摸我的人手是冰凉的，而另一双手是迟疑的，还有一双手慢慢拉住我，然轻轻捂住了，像一个初恋的小孩子，我的脸有些发热。还有一双手是急迫的，甚至还在我的胸上动了一下。——世界安静下来，母亲来到我的身边，哭泣了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就是一场示众，是一场对于她的示众。 那枚秋天的叶子在我记忆变得模糊起来。母亲长长舒了一口气，我知道母亲那一口气息还有一丝丝的喜悦。我们也不再那么的愧疚。有一天，母亲还唱起了歌。然后，母亲说，艾叶，你的到来是场幸福还是错误？​ 这一天母亲没有来，我在害怕中平静下来。车子马达声渐渐弱下去层，直到有叫卖声飘过来。​ 我对于那一场的聚会，我平静下来，似乎那些都与我无关。母亲变化得的高兴起来。但是在黑夜里，我感觉到有一个人在我面前不语。我知道有一种病正到来。​ 母亲抚摸是在哪一天少了的？又是在哪一个天，抚摸变得匆匆忙忙？母亲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说了上一句，也很久才听到她的下句，一句与上一句无关的话。母亲不知道，我可以在另外一个角度看她。​ 母亲说，女儿长大了。母亲啊，你不知道我已经长大了。就像她不知道还有另一个小陌生人在陪我。这个人的抚摸如此的让我痴迷，那人有时会轻叹一声，那时我的脸会有燃烧的想法。母亲为了我血也出了再一次醒来，钱没有关了，房子也没有了，凑的也没有了，就是血液也抽了几次，没有母亲，我又会活到现在？如果有一天我有一秒的站立时间，我会让母亲站起来。​ ......那熟悉的呼吸直到天亮。此后，我在熟悉的呼吸中我感觉到了他在想什么。此后，有人给我揉身体，给我拭去脸上的尘埃，有那一刻，我的被子被去掉，我的脸红了吗？我知道他在舞台中央，是在于舞台中央的一个小角色。此后，母亲依然如故，虽然母亲的按摩有些生硬，有些匆匆忙忙，但是想到那熟悉的呼吸，我还是心情盎然。​ 此前，一夜，一夜夜，听时钟巨大的轰鸣，就像在洪流中溺水，哪怕有人员拉我上岸，我心中的话洪流还是不能平息。现在，那一丝丝的呼吸，让我心怀不安。我多想看你，我又是怕我睁开眼的那一刻，你瞬间即逝。直到茉莉花的香味溢出，我知道你来了，你不会再次离开。泪水从我眼角跌落。我听到了泪水落地的轰鸣，我的心一国颤抖。​ 这世间接会有如此美妙的女子。你是否沉睡千年的公主还是将要醒来的女王？我的手抬起又放下。我的心每次在你的面前都跃出来。就是多少年，我也不会忘记捉住你的手的那一刻。我不能抚去你的尘，不能让你张开眼睛，我就用茉莉的清香来浸润你的伤口。我眼中的火焰在你的沉睡中平淡下来。我知道你有一个小好听到的名字：艾叶。​   我感觉到母亲数钞票的喜悦，听到了母亲的哭泣。间隙，母亲给我擦拭一下脸上的尘埃也会帮我翻一下身或是揉一下我的手或是捏下我的脚，有那么一个小时刻母亲会挠痒痒在我的脚心，我一动不动。母亲看看叹息了声。母亲不再翻动书页，我感觉到母亲疲劳了，母亲的泪水落在我的身上，声音非常大。​ 艾叶，暗夜如期而至，我知道你是艾叶。我第一个天看你的样子，就一直是这个样子，艾叶，你是因为一个声刺痛还是一味清香或是我我挠一下你的脚心或是你的听我讲一个硌人心的故事你才会醒来？暗夜里，我可以看到到你的样子，有一天天你睁开眼，你还会有记得我吗？​你是天使还是上天留下的礼物？ 母亲一遍遍讲她听到的几个故事，当有一天我睁开眼，你是不是会离我而去？​ 母亲一遍遍讲她听到的几个故事，当有一天我睁开眼，你是不是会离我而去？​ 艾叶，我的话你听得到，你可以动一下眼皮，艾叶，如果你听得到我的话就流一下泪水，艾叶，如果你在意我你就给我一启示，好吗？艾叶，你知道不是，那个不是我撞到的老女人讹了我1000元钱，原以为就不会再见面了，可是，你知道吗，今天我又见到了，如果没有她下跪拦车，今天我可能就来不了了。她这时良心发现还赎罪？艾叶，你的母亲现在在因为你做了医模，有了一个笔丰厚的收入脸上也有笑意了。但是我总觉着她不怎么样关心你了。也是啊，她为了你把所有积蓄花光，把能借的也借遍了，能卖的也卖了精光，能贷的也贷了，卖的血也卖了好几回，她的话背再硬也弯了。已经经无路可走了。媒体的人到这里看到了下就走了。现在你可以有自己的钱来养活自己了。这就是放弃的理由吗？​ 我听到了了，我的心都要跃出来了，你知道吗？我的脸是热的，从你给我说你的故事，我就是开始期待黑夜来临。我知道母亲是累了解，这些年来就是铁树也开花了，我却一直接没有睁开始眼。母亲的一切几乎都给我了，而我这一场长眠依然没有结束。有多少次我看到母亲在家哭泣，我们听到母亲的叹息，听到她徐徐走动的脚步，听到她强装的笑声。现在，母亲的脚步迟缓了，还有一种虚脱的感觉。现在，我可以用我的工作可以为自己生活也可以为母亲带来一份宁静。我不知道哪一天我会醒来，也不是知道母亲她是不是会陪我到永久。现在你的到来，我不知道怎样对你，你听到我的话吗？我会把你记在心里，你发觉到我的泪水了吗？（是的，我看到了，是的我看到了。亲爱的，你的故事我知道。如果，有天你醒来，我一无所有，你会随我走吗？）哪一天如果到来，我想你一次次地来看我们，你从来没有在意我会在哪一天醒来，如果我长眠不醒，你将如何结束这一场等待？如果有生之年我醒来，我会随着你脚步远行。（我可以叫一声，我的爱人吗？）我愿意，新爱的，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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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泪水，泪水落地有声。​ 亲爱的，我今天看到一本书《地球的结束》，书中说宇宙的历史就几个字：起初，什么都没有，后来，什么都有了，然后什么都没有了。书中说就是终结也是相当漫长，那些红的，绿的，蓝的光将绵延成数万年的舞蹈。超新星产生，新的元素在于碰撞中产生新的星系，宇宙迎来新的生命。艾叶，你知道吗，我们的重逢也许在很久就有过，现在我们再一次延续。我的梦里遇到了你的很多次，我们在一起生活，有很多年的幸福，也有一些许年争吵。在多年后，我们又一起化做一个株树看别人的故事。艾叶，你的到来也是这样，虽然，我们也会再次走向尘埃，但是那有什么？​​（是的，我知道那个故事，我的故事你在听，你的故事，我在说。你知道吗？）​ 艾叶，我们可以继续吗？让我带来你走可以吗？我听到了你的泪水，我看到了你的心动。如果你愿意。​ 亲爱的，我愿意，你看我的心动，你听我的泪水在歌唱。我愿意，如果你希望，哪怕你在外面把抛弃。​ 艾叶，你的沉默打动了我，我奔波产生的挫败，在你的沉默面前，我有那么多的话要说，也许你以为我有个不幸福的家，我才会爱上你吧。其实，我的童年一样很好，但是我在舞台上每一次表演都是那么拙劣。我是一个舞台中央的小小丑。我要崩溃了，直到那一天我在学生中遇到了你，然后，我们，艾叶，你知道吗？艾叶，上苍把你长眠不醒，我这个小丑你会在意吗？​ 艾叶，上苍把你推到长眠不醒的地步，难道这就是从新开始？这是在惩罚哪一人？艾叶我的积蓄用尽，借也无门，还有数不清的债务，可是你阿弟也失去了工作。艾叶，我们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就是否住的地方也没有了，只要有一天你能够睁开眼，哪怕是动一下眼，哪怕是否你的无言无语，哪怕你能给我一点点的惊喜，就是这些你能给我一个可以等待的日子吗？艾叶子，没有。现在我一无所有了，我不知道有一天我不能为了你打工，你又能如何生活？面对这巨额的债务你又能如何？​ 艾叶，这一份工作可以让你继续，这是老天要结束我们的苦难吗？艾叶，你知道你进入教室的那一刻，我哭了，而且我哭了好几天，我没有想到我会让你在别人面前裸露身体。虽然导师说这很正常，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我拿到了第一天的那么份不菲的报酬，我知道你又可以活下去了，艾叶，艾叶，我的艾叶。

　　艾叶，我给你唱首歌吧—— Lord don’t move that mountain 上帝,别让险峻离开 Give me the strength to climb it 赐予我翻越攀登之力 Please don’t move that stumbling block 请别挪开我足下之绊脚石 But lead me Lord around it 指引我前进的方向 The way may not be easy 重担虽负于肩 seems hard to bear 苦难以忍受 But i wont give up ,No no 我不会也不曾放弃 Because you promised me 只因我等之间的承诺 You'd meet me at the altar of prayer 那日二人在祭坛相遇​

　　艾叶，你听到到了吗？你爱我吗？（是的，我听到了，我爱你，你来吧。｝艾叶，我可以爱你吗？我可以带你飞吗？（是的，你可以带我飞。你来吧）艾叶，你感觉到了暗流的涌动了吗？艾叶，你知道吗？我是你的，你知道吗？我的激情如过山车一样，也像夏天收割一样痛，但是我更是看到秋日收获的喜悦。艾叶，你感觉到了吗？(是的，我感觉到了，你的的渐渐起的激情，你打开了我沉睡的身体，你觉察到了我的回应了吗？）从此，我是你的（从此，你是我的。）

　　​ 艾叶，从此从这个城市消失。​ 新闻围绕着医院的过失轰动一时，就过去了。艾叶的母亲找了附近的城市，把报纸也登了，母亲再一次一无所有。母亲的黑发再次变白。艾叶，一直没有在这个城市出现。艾叶的母亲一直相信就在世上。母亲走遍的城市人们都记得她讲她艾叶的故事，艾叶是如何的美丽如何的突然间失去了。她不明白一个没有行动能力是如何消失的，一个这样的人是如何被人绑架的呢？​ 生活平静下来，又像一潭死水了，就像刚刚还是惊涛骇浪的水面现在又没有了水纹了，突然间，又生出波浪惊涛——母亲可又一次平静接受这一切的时候，她在十字路中一下失去了意识，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有的一切对于她毫无意义。在车撞击她的时候，就是恐惧也没有，她好像还有一种赴宴的感觉。​
母亲醒来时候，她体内的血沸腾，这是以前是不曾有过的。直到后来她看到一个小孩子，母亲都不相信这个人会是自己的外孙。她知道自己的艾叶还在沉睡，自己的艾叶却有了孩子。母亲低下头，想想又哭了。一会又笑了。​
这是一场大梦？​

       直到法庭上，她看到了那个人，母亲要上去打那个人，是他悔了息息相关的儿女，是他啊。那个人冷漠地说，你做到了吗？女儿的钱你做了什么？是你的摇钱树么？母亲愤怒地说，你知道什么？我为了她我没有了一切，你知道什么，我为了她我没有了一切。为了她我能借的也借，能贷的也贷了，可是我的女儿要活，后来，让她可以做医模，这错么？你说让一个没有知觉的人怀孕是什么动机？你把我的女儿一个没有行动能力没有判断力的人带走，你这是什么？​
这一切都是自愿的。​
法官说，你拿得出自愿的证据么？​
我能。​
艾叶，你愿意你就流泪，可以么。艾叶，你愿意，你就睁一下眼。艾叶你可以睁一下眼么？​
艾叶的泪水流出来。​
这是为我流的。（这是为我流的）​
艾叶听到了树叶的声音，听到了树叶的眼睛张开的声音。​
艾叶，你能，你能睁开眼睛么？​
这一刻漫长又短暂。​
艾叶，睨开了眼睛。​
艾叶，轻轻地说，我愿意。这一切，我愿意。就是世人无法原谅我愿意。然后，艾叶，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