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铁素liulin898 于 2019-12-5 21:45 编辑
冤魂复活 铁素
“噼里啪啦咚咚咚!”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彻云霄。 “新娘来了,新娘来了!”人们一齐向门口涌去。 只见十辆高大威猛的霸道开来,白色的车头顶着磨盘大的鲜红绫绸,显得非常亮眼。霸道徐徐前来,婚车的级别和数量在这个小村里当属第一,十辆婚车开起来神龙摆尾,那叫一个壮观。打头的是红色的主婚车。心形鲜花站两个逼真的新郎新娘塑料人在车头亲昵地接吻。车门开了,艾元从车里走出来,只见他清纯的大脸盘闪着喜悦的光泽,头发梳得光亮,脚下一双崭新的皮鞋贼亮,笔挺的深蓝色西装打着红领带,胸前一朵红花红绸上“新郎”二字特别显眼。 “人佩新衣马配新鞍,七分人样三分打扮,何况艾元青杨树没圪节,端溜溜的好后生。”人们在一旁纷纷议论。但是人们的眼神很快被后面所吸引,因为后面是身穿婚纱、手捧鲜花的新娘子。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身雪白婚纱的新娘出现了,农村办婚事讲究一个红火,新娘子穿了一身白,与满世界的红映衬特殊。再加上她高挑的身材,瓜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哇!好漂亮啊!”几个调皮的朋友拿着写着“水货新郎”不下三尺高帽子猛地戴到新郎官头上,还逼着他背着新娘子,引得围观的村民前仰后俯地哈哈大笑。 音乐在忘我的飘荡。闹腾了一阵,丰盛的结婚宴席开始了,美味的饭菜端了上来,鸡肉、鱼肉、大虾、丸子,各种美味佳肴应有尽有。大伙吃得津津有味,嘴上流油!伴随着美妙的音乐,艾元和新媳妇脸上各自露着幸福的微笑。相互依偎着走向各个酒席敬酒,一桌完了走向另一桌,短暂的间歇都不忘挽着对方的手臂,真是天喜祥光至,合卺(jin)做夫妻。月老牵红线,夫妇长相依。 这时警报车呼啸而来,有人疑惑,艾元好厉害,还结交了公家人为朋友?谁知警车哼哼哼地停下来喘气间歇,一双冰冷的手铐套在艾元手上,“你被捕了!” 所有人惊呆了,艾元犯了什么事?艾元的爹,挥着大巴掌抽艾元的脸,急头白脸的问他:“你怎么叫人家上铐子?”艾元一脸苦相,挥拳打自己:“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他自己连自己都不知犯了什么事!新娘哭着要跳河,一大堆的朋友追着去了,有的却留下要弄清艾元犯了什么事。 公安一脸的冷漠,见越来越多的群众,围紧警车难以脱身,只好甩了一句谁都不能相信的话:“根据侦查艾元杀了他的朋友二牛!” “二牛?他杀了二牛?不可能吧,他俩好的屁眼门挤蒜,绝对不可能。”说到二牛,艾元急了,“二牛?是啊,是啊,他怎没来,三天没见他了,我娶媳妇他狗日的敢不来,我找他去——” 公安人员一声断喝:“狡辩!好啊,正要找你去看看二牛死的地方。”艾元没听清这句,他死了?死在哪?走,去看——艾元爹和娘见它撇下要寻死的新媳妇去见被人杀了血糊糊的朋友,急得大喊:“孩子别去,冲喜神呐!” 艾元没做亏心事,敢作敢当,一心去见他的好朋友。可是他根本不知道犯罪现场在哪,懵懵懂懂,还是刑警指拨他朝左向右的。 到了地头,见一堆新土摊开来,二牛死得多惨,半个脸盖没了,衣服血迹斑斑,再加黄土掩埋,已辨不清原来的底色是什么。 艾元抱着他,向苍天大喊:“谁干的?”二牛的爸妈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老爹口里骂着,动作像猛虎扑向艾元,“你给爹爹假眉三道,你杀了他还问谁干的?”二牛妈恨得咬牙切齿:“你给老娘还命来——”说着水果刀扎过来。要不是刑警人员拦着,艾元恐怕就地被弄死。 远处扔一把带血的䦆头,刑警人员一脸的严肃,指着䦆头问艾元:“你认识这把䦆头吗?”䦆头角缺了一块,还是他艾元撬石头弄折的。怎会不认识?当时老爸骂了他,然后闲置家中,再也没带这把农具去地里,这会儿,又怎会出现到杀人现场?他还在那儿想,公安刑警便说:“这就是了。你和他晚上喝完酒,把他杀了——带走!” 我?啊?晴天霹雳啊!艾元惊讶得瞪圆了眼睛,正要分辨,两公安过来搬牢他的两个肩膀使劲往下压艾元的腰立刻成九十度,警车把艾元塞进警车,甩了一屁股的浓烟,咿咿呜呜的开走了!后面追他赶他的是哭得死去活来的爹和娘。 二牛死了,一䦆头下去,半个脸盖没了!艾元不相信这是真的,他和二牛从小就在一起玩。好的够亲密,连私密都一起分享。前一天两人喝酒还说私密,二牛说:“村头李家女儿叫他专门碰了肩膀,那女的没有生气,对他还笑了笑。”艾元见他挺有意味,便耍笑:“村头的李家?那女的屁股不大,肯定生不了男孩,我就要西村的磨坊西施,信不信?我们快成了,就剩最后一步,他娘的,要的也太狠,18万礼金,买金买银她老娘也要一份,发愁我要死!” 二牛说:“我倒是攒俩虼蚤,可是我也得娶媳妇啊,这回说啥都不借你了。” 艾元说:“借了的没还上,不敢开口了。” 两人喝闷酒,最后分手说定第二天再见,谁知再也没见那赖鬼!敢情他死了,死了还拉人一起去鬼门关。真是连死都不忘放手的好朋友呀。等等,你说我杀了他?什么时候杀的?喝完酒?啊呀,他喝完酒,明明站起来走了,而我又启开一瓶酒,像喝凉水一样的往肚里灌,后面的事.........不知道了。我妈说,是我爹扶我回去的睡到第二天才醒来。 艾元冤,冤死了。他准备好好和刑警解释解释,公安人不会见到一把撅头,就轻易冤枉人吧? 公安人确实不冤人,自接到报案三天来,一直奔波取证。䦆头不用找,它就躺在犯罪现场,只是得证实是谁家的,最后落实到艾元家;酒家老板证实了出事那天艾元和羔牛在一起喝酒,谈论的是攒钱借钱娶媳妇18万!喊的挺高,凡是来喝酒的都听见了,离开的时间就是杀人的时间,很吻合。动机也很清楚,艾元娶媳妇用钱,二牛打工攒了钱。的确,二牛在银行存的钱不翼而飞。至于艾元是怎么知道钱密码的,资深警的推理是艾元灌醉了二牛,二牛说漏了嘴,总之,艾元的18万彩礼钱如数交了,这才开始娶他早已相中的大屁股媳妇。瞧瞧婚礼场面,办得比皇上老子大婚都体面......推理和事实以及取证吻合的叫人吃惊。 这件事像长了腿,一时间飞遍农村的大街小巷。 “知人知面不知心,喝酒掏钱再杀人,还算是朋友?人渣底子!他妈的,越是好朋友,越是害人不知觉!” “艾元婚礼花费,敢情全是二牛心血!成了贼狼!什么朋友!” “ 看那后生人眉人眼,做的事情怎和牲口一样!”“平时情情义义,原来满肚子黑汤水子.......“ 人言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把艾元父母零刀碎割的不轻。艾元的爹和娘一出门便被指指桑桑,戳戳点点。小孩子跟了一屁股,唱着顺口溜:“艾元心,钱染成;艾元肺,花钱缀,媳妇贵,娶不起,杀了朋友吃大席......” 和他海誓山盟的新媳妇也受不了这恶言恶语的压力,有人指责她的娘家:“18万彩礼把艾元逼上杀人的道,你家生闺女还是生元宝啊?” “杀人就怕递刀子,要18万彩礼不亏心啊,不是你们逼,艾元才不是坏小子呢。“ 新媳妇窝在家里哭天抹泪,担心她再也嫁不出去,只有连夜投奔城里的大姑,什么他妈的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你们相爱相敬,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鬼话!还没结婚,叫我守寡等他,要等到猴年马月?哦,对了,我还没有破身 还是女娃身啊,我要到大城市找一个高富帅!破破这晦气!以前早有此心,只是艾元缠得死紧,爹娘守着旧规矩,要不我早飞来大城市了,说来还得感谢这场杀人案,我才脱身到大城市,城市的白马王子,我来了.......... 艾元坐在特制的椅子上开始被迫接受审讯。录音机在暗处丝丝丝地录音,这是初审。 “最后一次是不是二牛和你相跟着?” “最后一次是哪一次啊” 艾元懵懂,“我们天天相跟........ “正经一点,不要给我嬉皮笑脸,”审讯人的脸黑了下来,带着暴徒般的嗓门吼:“三天前,三月十七号那一晚,你们最后在一起,是不是?说!” “三月十七号,最后?”“我们村里的人不记号,念书孩们才记号记星期,不念书的农村人记得都是初一十五二十五。三天前不知是不是三月十七号,我俩在一起喝酒,一人灌了一瓶他回了家,我又买了一瓶......不知什么时候回家的,第二天中午才醒的。” “是啊,干完杀人的事,钱到手了。安心了,一觉睡到大天明........” “什么逻辑?”这逻辑连初中毕业的他,都听得呛棒子,于是顶嘴说:“我杀了人安心睡觉,换你,你行吗?” “狡辩!现场你去了没有?二牛死了没有?尸体见了没有,血淋淋的作案的工具是你家的不是?这么多的事实摆在面前,还敢狡辩?”暴徒般的嗓门连续吼。 面对一连串的责问,艾元也粗起嗓门据理力争:“为什么二牛的脸没有了,杀人要他的脸干什么?” 对方冷冷地告诉他:“这得问你自己,还不是怕人认出你杀的人是谁吗?你倒是说说,二牛的衣服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喝酒时的衣服?“ 艾元很老实,回答:“是”,心里说,这有什么,农村人穿衣服一月四十得穿,不像城里人换来换去,哎——奇怪!艾元依稀记得他爹嘟囔着说,破䦆头丢了,不知是不是收破烂的偷走了——原来这把䦆头在这里,还成了我艾元杀人的“工具”。更奇怪的是,䦆头能取了羔牛的脸盖子吗?没有一把很快的刀削很难....... 不容多想,逼供上来了,任凭艾元说什么,没人听!几个星期的严刑逼供,弄得艾元差点疯了。艾元满脑子就是冤!他脱了鞋,用鞋底子在地上写冤,不歇空的写,不吃不喝得写,捆他手,用指头在背上写,放他手在膝盖上写,跪倒在地上写,站起在空中写........ 那天,刑警让他签字画押,艾元抵死不肯,刑警抓了笔,硬放他手里,把他手指拢住,笔才没有漏下去,就在愣神的当口,刑警飞来一脚,他手中的笔鬼使神差的画了个大叉,然后刑警添了一个草头,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人证,物证,见证,铁证如山。再加艾元的签字画押,艾元的犯罪事实坐实了!艾元从公安转到检察院,再到法院,因为有了铁证,艾元很快处以死刑。 同时艾元也晓得了:媳妇飞到城市,娘哭瞎了双眼爹瘫成一片,大小便都不能自理,好好的一个家,被突如其来的横祸糟蹋的不成样。在监牢里等待被告找律师上诉一辩的时刻,艾元开始绝食,用各种办法自杀,他越闹,监狱越紧紧地束缚他,戴拷关在单人囚室,抽去裤带找不到一切可能自杀的工具,最后碰墙,狱警又把他弄到据说是橡皮做成的屋子,艾元的神经崩溃,彻底垮了,满脑子的记忆全部清零,只有一个凄惨的冤字大大的横在脑中不走,渐渐地艾元被折腾怕了,只要看见公安服一类的服装,就大喊冤冤冤.......声音怪得刺耳。 这事引起现任公安局长的老师,一个退休官员李展的重视,他反复听初审时艾元和庭审辩白的录音,又听说艾元不分场合写冤字,觉得这事蹊跷,细想,艾元说得对,缺角的笨䦆头怎能毁了死人的脸盖?䦆头从前面或者后面捣来,只能形成一个拳头样的血洞,怎会削了脸盖? 李展虽然退休,却爱管闲事,对刑侦有特别有兴趣,谁也没有委托他,就着手调查取证,觉得应该找一找第一杀人现场,最好是能发现那把削肉如泥的快刀,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他建议,证据缺失 希望艾元的案件缓期判决。徒弟局长听他的把这事压下来,吩咐继续找物证。 二牛的爸妈始终沉浸在儿子惨死的悲痛中。他们把艾元送进监牢里,让他抵儿子的命天经地义。但是,心里对儿子的那份思念,始终放不下。二牛会挣钱,钱却成了勾命的鬼!二牛狠心呐,抛下爹妈走了。这短命的是走了,老两口悲痛欲绝在于死后狼啃了也就不说了再没人给坟地撂一张白纸!断根了! 二牛小时候是个非常听话的孩子,老实的厉害!老师叫做的作业,一步都不敢落,叫背的,连副科都背,踏实是他学习的风格,很受同学和老师们的欢迎,但二牛天生不是吃公家饭的人,13岁那年,他突然感觉身体不舒服,送医院检查,才知羔牛得了肺炎,看来看去,耽误了好多功课,二牛也打消了去学校的念想。回家握起了锄头,这孩子天生是受苦人的命,自从下地干活,出力流汗,日照排毒,病却好了。如今成大小伙子了,天天和朋友艾元搅混在一起,直至把小命都赔上了。 二牛逝去的这些日子里,爹妈见天把太阳东山背来,再把月亮西山送走,黑了又明了,活得有什么劲!老两口长吁短气,坐下不行,站起不是,泪蛋儿似乎永远抹不完,一碗面放眼前咽不下,倒是眼泪滴答滴答进去不少。 这时,一个电话响了起来,二牛爹心烦,嫌吵,躲院子去了,二牛妈思念儿子,幻想儿子能重新活来,她抓起了电话。对方声音来的很急切:“婶,我是旺牛,二牛还活着,我在黄县看见了,没错!他正要和我说话,来了一个人,吓得他闭了嘴,乖乖跟人家走了。” “什么?二牛还活着?”二牛爹气喘吁吁地奔进家门,一把夺过电话,正要细问,对方隔了电话。还是老汉精明,对还在发愣着的二牛妈说:“快!我俩去公安局报警!” 老两口子的报警,把县里威严的法律推翻了个底朝天,不可能啊,不可能!咱是法律机关,判案断案又不是头一次,怎么能弄这天大的笑话?二牛没死,那死的人是谁?难道我们草率地判案,冤枉了艾元?从公安到刑警,从检察院到出警人员再到法院法警,这个死里返生的电话惊得人人头皮发炸,寝卧不宁。 但讯息却非常贴合李展的预期:“派人去看看,”李展建议:“如果开支有问题,我自费去搞清楚这件事!”这样的相逼,使难堪袭上徒弟大局长的脸容。这事不在花俩钱啊,关键是去吧,如果二牛还活着,一旦成事实,不仅否定我这老公安大局长,检院长,法院以致上上下下几十颗聪慧的大脑,推翻既定的杀人案,在艾元面前检讨过错都不是个事,传出去被全县老百姓的唾沫淹死才是大事! 李展说:“事情已传得沸沸扬扬,捂着不去吧,那老两口盼儿心切,他们等不及,会越级上报,上级介入,实事敲定,到那时不光是难堪,会带来降级处分,开除公职,越发的脸不是脸,头不是头!你说是不是?盲羊补牢总比羊儿都逃完损失小。”难为了多少,公安局长敲定:“去吧!你是闲不住的人,我派几个精干的跟着你去黄县!找那个敢冒天下大不违,推海掀浪打电话的人,哦,二牛的堂哥叫什么来着?叫旺牛,对,就找他。弄清楚那二牛是人还是鬼!” 旺牛很快就找到。他就在黄县打工,每星期去黄县的小镇送货,他说,在黄县城南的一条街上看见了他的堂弟二牛,当时弟弟朝他这边看,似乎想说什么,可是被人带走了。 公安人有公安人的干法,李展首先联系了当地公安局,查了所有的公检法近期档案,没有结果。旺牛先开始自愿跟着他们到处跑,后来说:“挣俩钱跑没了,下个月吃什么?”明显的不愿跟了。 二牛老两口拿着积蓄满怀信心地来了,结果水土不服,撑不了几天,老公安李展也嫌他们累赘,请了一画师,只让他们描叙儿子的形象,然后画下来张贴,每天能贴多少贴多少。李展难道没有二牛的照片?怎还像唐宋朝似的画像找人!其实这是李展的有意安排,一来叫老两口干点什么二来是引蛇出洞。不能让蛇总是蛰伏冬眠,再过些日子恐怕大家都撑不住了。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仍然毫无进展。大家都埋怨旺牛,一个很像二牛的人影子,弄得人在黄县住了这么长的日子。哪有那么这么没根没底的事?世界上哪有死人还魂的事啊!以前诌书捏戏,为的是卖钱,如今仅凭一句话.......是不是太冒失?连李展都彻底推翻了先前有第一杀人现场的推理想打道回府,大家都没什么信心再呆下去了。二牛爹妈灰塌塌的,哭丧脸吊着和老汉说“一点积蓄花完了,咱也回吧。” 就在大家准备回家时,旺牛又跑来说:“又看见二牛了。”他说在城东垃圾处理站那边。 大家风风火火地去了城东,问垃圾场工作人员最近有些什么人来这里处理垃圾。那人打开册子,查了查,说是山上的茂林林场他们不经常来。只有积攒垃圾多了会连续来两次,要不,两月来一次,或者更长的时间。 “蹲场!”李展果断命令。县里调来的精干刑侦人员立刻布置。李展好说歹说说服了老两口,让他们回去等好消息。老两口看看这事有一碰,欣然表示不给老公安添乱。回家前,给李展跪下,求他找到儿子,让儿子给老公安做儿子。没有子女的李展笑了:“八字还没一撇,不谈这事。” 蹲场的结果,又不见了影信,但知道是进入了一条深沟,顺着那条深沟进去,原来有一个林场,进入林场,才知道那是一个国营林场,几千职工,出出进进很正常,和林场场长谈到垃圾处理这事,他说:最近没哟,李展说:“可是垃圾处理站却有这个林场处理垃圾的记录,” “怪他妈耳根!”林场场长火了:“白天说吃,晚上说黑,我这是干啥呢?成天连个冒名顶替拿我名誉干活的事都不清楚,这还了得?马上召集林场消防和林场巡逻队开会!”林场场长曾经是部队下来的,当年参加过对越战争,是个连级指挥。他像打仗一样吩咐这两队,撒开了搜索,什么时候林子里有了猫头鹰和鸠雀的? 不用说,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鸟巢,二牛他们再没从这道上路过。 “奶奶的!什么毛都没一根,害老子兴师动众。” 李展说:“我用军事望远镜望见另一山头依稀有铁丝网,还有一些残留的锅盆碗盏,你在这山上有设置这些吗?” 场长瞪圆了眼睛,“有铁丝网?林场从来不拉铁丝网,难不成我这林场变了重庆白公馆?在哪个方向?” 李展和场长再次奔上山,这次看清楚了,真的有铁丝网!铁丝网外面瞭望的结果是采矿!“好厉害。这里什么时候有个采矿的和林场做了邻居?是私人开采的?还是国家?仿佛雇了不少的人。”工人们出出进进,一个个疲惫的就像旧社会的华仔工,“瞧!有童工!”林场场长很惊疑,把望远镜给了李展。 李展仔细地看了一会断定:“不是国营的,是私人开采!”“这次玩真的!奶奶的。”李展和手下几个人,和林场的巡逻队组织了林海雪原杨子荣式的小分队,向那个终年积雪无人探知的山包走去。 林场的巡逻队长建议:“我们在这儿盯着,李队和王场长下山,去市里矿采局查查,看是不是新登记的,还是私人偷开的。” 问询的结果是:“没有新登记开采的,要说是你们林场那个山头的,叫什么山?哦,叫鸡鸣山,肯定了,私人开采的!可是根据国家政策扶植个人采矿,不可禁止。” 老公安李展说:“他们采矿,我们管不着,关键是我手上有一宗血案,牵涉了这个矿里面的一个人,我是凤县的,这是证明!” 矿采局看了说:“动用留守部队清剿得省军区批,就拿你们现成的人马在垃圾场守株待兔吧。” 李展心里嘀咕,部队当然搬不动,可是守株待兔又等到猴年马月?他自己很想破解那个神秘矿,于是提出:“守株待兔林场的人来,谁愿意跟我去矿里卧底去。”旺牛要求去,但是他没有刑警经验,怕坏事,只允许他在外面当协警。县里来的有两个回凤县汇报,还有两个都要去,李展说留一个接应,一个跟我,其中有个愣头青说:“我愿意。”这事就定了。 老公安和愣头青一番打扮,围着林场四周找零工。有一天,他们碰见了一个招工点招采矿工人条件是:男士,五十以下,每月工资2000千元,发工作服,山上采矿,顿顿有肉,八碟八碗,管饱吃。按国家规定:工作八小时,三班倒,做够三个月以上的放假回家团圆。愿走愿留自便。 李展退休了,但比起受苦人面相不老,他说四十九岁,没带身份证。那人说:“没带就没带,想做就报名。” 李展试探:“想问问,我们那工地离黄县城远吗?” 那人说:“不骗你。我们是林场的下属单位,不远,就在那个山上,他用手指了指,李展心里确认就是二牛在的那个地方。”他和愣头青的手悄悄捏了捏,两人迅速报了名。 狗日的!说得神供品一般,到时烂桃一只。不去不知道,去了吓一跳!什么下属单位,是偷采的黑工厂,既没注册,又没登记。招工者打着林场的旗号,出外借用林场的名号。凡来的人,“合同签了字”,才知道这是卖身契。工资给你2000千,但是条条框框扣得多!吃饭撒米扣一块;干活时互相说话扣双方10块,迟到扣五块,监工的说你一次五块,罚你20块,还饿饭,不得停工。疾病和矿难不予考虑。什么鬼地方,简直是活地狱! 说什么做够三个月放假回家团圆,那是去阴朝和死去的祖先团圆去了。无论是谁,根本做不够三个月。不是累死,就是饿死,要么就是被打死。铁丝网就是“国界”,接近它就是逃跑,逃跑的下场就是被整死整残。即使没逃狱,犯了大忌也会落个伤残的下场,有一位逮回去被截肢双腿,原因是在正月十五那天,下山扭了秧歌......以为逃狱,不难想象逃跑者会是多么惨的下场。这山上二牛做工的时间较长——两个月零九天。因为他老实的够呛,所以才有机会去了两趟垃圾处理站。 老公安和愣头青害怕暴露了他们的原籍和目的,说的都是普通话。他们辨出了一个说凤县话的年轻人,按家人的描述确认二牛的确没死,他是怎么来的呢?不敢问。也不敢交流,只是极其小心地接近工头,尽量不犯规矩。创历史记录,来了半个月,终于争取到一次去垃圾场处理垃圾的机会。 二牛心里急得慌,他要趁这趟去垃圾站找机会逃跑,自从他看见自己的堂哥,便知道堂哥来接人了。谁知来的这两人,要抢走了自己逃生的机会,便极力强调自己去过两回,交给新来的人恐怕不安全,李展小心翼翼地要求工头说:“是啊,叫我去,还找不到路,要不,你这小伙子给我带路,我们仨去吧”。 工头看了看满大车的垃圾,心想,这么多垃圾,臭烘烘的,光老家伙和他儿子(对李展和愣头青的误认)不行!不仅得有个驾辕的,还得有两个“刹车”,时代飞速发展,可是他们这里,没有现代化的气息,只一辆老式平车,无论驾辕还是刹车,全是原始社会的做法,工头反复想了想说:“行!” 于是他们和暗带家伙的押解人员下山。且不说下山的路上,车如何的难以控制,三人的脚板在山路上拍的山路噼噼啪啪的响,只说好容易下山,连押解人员都累得慌,大家挤住坐下歇的当儿李展塞了一张纸条给二牛,我是凤县的,如果你是二牛,就把我的胳膊掐一下。二牛果然狠狠掐了他一把,老实人做啥都老实,这一掐好有手劲。随后又有一张纸条告诉二牛,你跟着这后生逃,有人接应...... 垃圾站手续办完,二牛和愣头青不见了。急得带队的和李展到处找,没法子,上山了,李展领受了所有的处罚,父子俩挣的钱扣尽,还被吊着打,打得死去活来,经受这一切的非法折磨后,李展奄奄一息。关键时候大部队来搜山,奄奄一息的李展被救。 开采国家矿源如硕大地狱、私设公堂,草菅人命,所有使用人工如同使牛唤马的魔鬼,终于被押上了公审台,接受了人民的审判!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二牛和旺牛双双返回凤县。二牛还活着,村人和父母像迎接皇帝老儿,只差没有清水洒街黄土垫道。 第二天二牛和旺牛又被请去公安局笔录,问他们当初是怎回事?二牛说:“别冤枉艾元,他既没杀我,也没强行朝我借钱。那天,我们喝完酒,我先走了,因为我大娘说,旺牛哥找到了好工作,在黄县。我也想去,可是旺牛走了,其实他是探路去了,可我不晓得。正往家返,一个人上前搭讪:“想找工作啊” 我说:“你是谁?怎知道我想找工作?” 那人说:“你跟我去旅馆,看一下就知我是什么人。” 看我犹犹豫豫那人又说:“我是大男子,又不是小女生,害怕你强奸你不成?” 那人的笑话,逗乐了我,我从小实诚,没有想更多就跟他去了五里路外的乡镇,唯一的一个装潢豪气的旅馆,我看见招工的广告,经过一番问讯,工资丰厚待遇高,进场就给职工发手机...........我决定跟他们去黄县打工。 那人看我着急要去故意激我:“本来让你回家和家人打招呼再走,可是你是报名的最后一名,车马上就走,要不你等下一批吧,”我不知是计 ,心里只想追堂哥,于是急急表态:回什么家,就走吧,因为有崭新的工服穿在身,因此我顺势脱了我那身穿了好几年的衣服,穿上新工服兴致勃勃地上了车,没想到,报名上车的还都得一部新手机,那我就在去黄县的路上用新手机和妈妈告别吧,弄了半天,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原来手机全是模拟机,响几下没音讯了。我想去了黄县在公话上打也行,那知我去了活地狱,他们说是林场,其实是开矿的,我们受尽了非人的折磨..........” 公安人听了他的叙说,久久没有说话,如今的进城热和打工热给了不法分子招摇撞骗的机会。这些人钻到乡下,招工招工,骗了多少人,送了多少命....... 但是有个疑问还悬着:“那穿你衣服的人又是谁呢?抢你钱的人又是谁?” 说到钱,二牛流泪了,他说“看到新工服,兴奋的不能自已,旧衣服里边有他的积蓄卡,竟然忘拿,直到上了火车才想起了这事,可是火车隆隆地向前奔,他只好认命了。” 二牛问:“什么,有人穿我衣服,死了还是活着?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凑巧!” 公安人说:“死了,没脸盖,所以误认为是你。” “啊呀,说不定就是那个说招工是骗子的人,我只看见他被带走了,快,让我找到这个死人,不定我的卡还在,我缝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公安同志,行行好,让我翻翻看这卡还在不在.......”二牛着急的像火窜上了房。结局不错哦,二牛的卡还在。原来他缝在后领口的标签里,人躺着翻遍全身都找不着。幸运之神来到了二牛身边,二牛喜不自胜。 揭开真相的这一天终于到了,死人的身份弄清楚了,正是二牛所说,的外地人。当时他看出了招工的玄机,多了嘴,被狠心削了脸盖,裹了二牛脱下的衣服,拉出去,找一把缺齿的䦆头活埋了他。这位曾经的“二牛”的灵柩,被二牛家当做亲人,烧纸化钱的祭奠,直至家属过来领骨灰回去。 艾元被宣布无罪回来了。他和二牛都经历了生死轮回,泪流满面的抱住,一个钟头谁都分不开。 平冤纠错虽然姗姗来迟,但也足以告慰受冤的平头百姓。不管怎么说 ,对受害人沉冤平反昭雪,是我国司法的进步,虽然它是迟到的正义,只是我们不希望这种惨剧再继续上演。我们是法治国家啊!!!敢于认错,敢于追责,用实际行动才能维护法律公平正义。迟来的正义也是正义,法律最终还是保护所有人的合法权益。根据规定,法院给艾元赔偿了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媳妇分离老爹老娘的医药费以及名声损失费,总之经济赔偿费达25万之多。艾元感叹,他可以还清了娶媳妇民贷的本钱和利息了。 那位坚持推迟判决,一心重找证据的老公安李展,披红挂彩的被推上一个台阶,凡是与羔牛艾元有关的亲属集体下跪,给他叩头,二牛艾元同时都做了他的义子! 李展有意问艾元说:“你的新媳妇飞到大城市,本想找个高富帅,结果至今没有嫁出去,假如她还想和你过日子,你要她吗?” 初中水平的艾元,文化不高,语文还学的好,脱口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了各自飞,她那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变脸比脱裤快,不要她了。” 最可喜的是,强大的公安力量一举捣毁了黄县黑心老板私采作乱的老窝,这些人置身法律之外,在开采的短短几年里,竟肆意践踏法律,随意杀害民工,有13条人命毁在他们手里,伤了的残了的很多。他们草菅人命,视人权如牛羊,竟上演了真实的夏衍《包身工》惨剧。碰豆包早晚得露馅,多行不义必自毙,谁敢触碰法律底线,得到的是法律无情的惩治!这伙害人精,最终走向刑场,正义的**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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