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背景下的小小说细节 ⊙春秋 常常有一些作者在和我交流的时候说:天天都想写,可是,坐下来又不知道写什么? 要解决这个问题 ,很简单:写人。 其实,不论是小说,还是诗歌散文或者其他的文体,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写什么?要弄清楚写什么,首先要明白文学的本质。文学的本质,教科书上说:文学是人学。那么,文学就是围绕人来写的。所以我说,答案就两个字:写人。 但是,这里写人,就有一个方向问题,这个方向,说白了,也就是文学要为人民服务。 我说的为人民服务,并不是一个政治层面上的问题。不是。这不是政治层面上的为人民服务,而是文学要反映人民的生活,了解人民的欲求。 作家获取了写作的方向之后,怎么样去寻找这个方向里的素材呢?这一点很重要,就是要关心时代。要知道时代的发展是人民在推动的。当现有时代的环境、供给不能满足人民的需求的时候,人民就会寻求一种方式来满足自己,这样,时代就在人民对自身需求的追求当中,推动了时代的向前进。这时,高明的作家就可以准确地捕捉到人民对时代的共性,从而找出普遍性的代表来加以表现,这就是文学作品中,典型性的产生。同时,文学作品要开阔,不能太局限,跼踀。要知道,这世界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小心事,小悲哀,小欢喜,要都写出来,那成什么了呢?文学的格局,就是从个人的小,发现大多数的共同的大。文学是干什么的?是要反应人民愿景的。个人的小得小失,在作品里如果不能代表大众的愿景,那就是个人的倾吐,没什么意思。 小小说作为一种文学体裁,限于篇幅,他不能像中篇长篇那样铺开,面面俱到。小小说只是截取生活的一个面,人物的一个点来加以引申。注意,是引申,不是铺开。不是有句话说,短篇写风景,中篇写故事、长篇写命运吗。那么小小说写什么呢? 细节。这就是小小说的生命。如何确定一个细节可以写出一篇小小说,这是写作的关键。每一个人都有他个人的细节,但不是每一个人的细节都是小小说。小小说的细节有这样几个特点:第一,它是与时代紧密相连的;第二,它是时代中普遍存在的一种“时代隐痛”;第三,它是人性在时代中的变化所产生的结果。 高尔基说:“创作就是把若干细节结成或大或小有完美形式的整体。”这就是说,小说就是一个细节的艺术。细节怎么来?当然就是来源于生活当中。一个作家,对生活的观察细致入微,对大众的生活感同身受,自然就能发觉那些隐藏大众故事情节之下,最为突出,最为普遍的一种生活本质的细节。 这里的生活本质,是说细节的真实性。细节不是凭空捏造的,它是通过对生活的观察而发现的。小说中,情节可以虚构,但是细节一定要真实,不然,读者会认为你在编造生活,对你的作品也不会买账。而真实的细节所反映的,是小说的核心,也是塑造人物性格的核心所在。鲁迅在《孔乙己》中,说孔乙己是唯一一个“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人。就是这一个细节,就将孔乙己这个人物的个性充分显露出来。 这样的一个细节,也说明不是所有的生活细节都能够成为小说中的细节,或者说艺术细节。当作家打算将一个细节用于他的作品当中,那么这个细节必然会对他的作品的叙事、抒情、塑造人物起到揭示内在本质的作用。 细节展现人物性格,同时也可以揭示故事走向。也就是说,读者读到小说后,觉得这样的情节发展是符合逻辑的,人物的命运是必然这样的。只有这样的细节才是真正对小说有作用的。孔乙己站着喝酒,穿长衫,这个细节同样预示着这个迂腐、穷酸,还死要面子的读书人,最后必然会成为现实生活中的一个悲剧。 其实,作家的小说中,其情节的发展很大程度上都是虚构的,他可能是现实生活中只有一点点影子,有点甚至一点影子都没有。但是,在这个情节推动的过程当中,有一个生活的细节将情节串联,过度,那么这个虚构的情节很可能就一下子真实起来。为什么?因为细节是实的。这也就是故事和小说之间最大的一个差别。读者只追求故事情节,那么,一部小说,只需要看故事梗概就大致可以了。但这样的作品,读者看完也就完了,不会留下记忆。有了细节就不一样,因为细节是实在的,是落在现实环境中的人物身上的,人物的细节让我们不仅记住了人,更是记住了情节,因为情节也是靠这个人物来推动的。 经典小小说《立正》,他的细节就是立正,他与时代紧密相连。那时候战争年代吗,通过立正就表现出时代背景来。第二,在成为王败为寇的时代,听到地方首领就立正,这就是一个人物命运悲剧的开始。第三,由于长期的压迫与伤害,致使主人公的身心受到扭曲,一生遭到残酷的打击,在他身上有着深深的烙印,哪怕瘫痪了,依然要挺一挺腰身。这样就反观出战争对人的伤害,独裁对人性的扭曲。主人公是无辜的,致使他遇上的年代里,就是一个扭曲的时代,导致他扭曲的灵魂。这就是悲剧在时代的背景下产生的。一个产生悲剧的时代,是必然要遭到人民所唾弃的。这就是这篇小说在时代背景下,为人民寻找出路的先期预测性。 作家的主要任务不是表达什么,而是呈现什么,也就是塑造典型。而这个典型,必须是时代背景下,有着时代共通性质的人物、事件。这个典型除了反映时代,他还必须概括时代的特点。像陈永林的小小说《土筐、土车》、汪曾祺的《陈小手》,他们不仅概括时代特点,且揭露时代下人性的真实。所以他们才能成为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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