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味道

喻芷楚

　　年的味道

　　喻芷楚

　　隆冬腊月，数九寒天，北方的雪在微信朋友圈里飞，南疆的鲜花也在微信朋友圈里灿烂开放；江河碧水、枯枝病柳在诗人的笔下引出中国华夏文明最古老的年，令她应梅开的声音沾身馨香归来，中华大地的运输大动脉便活跃起来。

　　这份活跃细胞也有我的家庭一份。我和先生是江西南昌人，出门在外有二十多个年头，身份亦早化身异乡人。在年关来前先生就同我计划放假回家时间，先生年二十四放假，他即准备年二十四出发。

　　其实我一直想能先回我家过个年，我和先生的家隔着一条赣江。他在赣江南，我在赣江北，恰如宋词人李之仪《卜算子》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般我们俩是他住赣江南，我住赣江北。然而先生心里有浓重的乡俗观念，于是就这么一南一北一条江的路程不能让我回自己的娘家过除夕，嫁出去的女儿必须守老规矩。我极度愤怒先生的死脑筋，但我也不想在争取无果的情况下和他吵架，不过今年还是有进步，争取到让女儿回我娘家过年，代我看望老父承欢膝下。

　　依先生计划:

　　腊月二十四到先生大姐家，时间两天，住三个晚上。

　　腊月二十六送女儿回我娘家。

　　腊月二七回乡下老家，时间四天住五晚。

　　正月初一回我娘家，时间是初一至初四，初五返程。

　　计划如期进行，腊月二六把女儿送到我娘家，路上先生有几个朋友电话约会他，因而我没有一刻停留放下年货就离开了。

　　家乡变化其实已是让我成为了一个陌生人，我们在陌生的街道上，穿行于林立的高楼大厦间，通过GPS定位导航，就是这样还有许多导航都不认得的路，我们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正路在南昌市内同朋友会面。朋友工作室正对国网（国家电网有限公司）。他们都是搞电气开关产品的，话离不开跟电有关的人和事。

　　朋友开窗遥指国网说他的高度就是他们追求的目标，不因他们相邻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再看看周围新起的新楼，有多少新楼就需要多少电器开关产品，而其中就有不少他们的作品。这些年南昌发展变化和全国一样高歌猛进。我听着笑，低头喝茶，先生在这样消闲的年的氛围里与朋友会面聊着这样与专业相关话题，我一般只能是个吃瓜群众。先生和他的三个朋友在他们的电力开关行业的知识体系里纵横畅谈。

　　年二六是我们回乡最为开心的一天，有朋友相会喝茶聊天是件快乐的事。和朋友告别我们在回向先生大姐家的路上一路闲聊，从市内出到市外，每条街都是处风景。茶花、樱花、梅花、桃树、柚子树、香樟树及桂花是公路街道的主要风景植物。出市内上高速公路，路两边路基上高大的落叶木结了许多鸟巢，这是我曾经熟悉的景，路基以外是广褒的农田，十分广阔。这些都延伸了我们夫妻的话题，话题也是少有的融洽。

　　其实夫妻闹嗑进入死角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做到没较真说刻薄话可真是很稀罕，之所以会在一个话题上较真说刻薄话或许本身就是出自两相无聊。

　　晚上在饭桌上我们为我们的和谐干了一杯。

　　先生大姐做的菜很地道，一般酒店做的不一定有她做的好吃，从焖狗肉到小炒牛肉，清炒小白菜都是我喜欢的味。先生大姐是镇上她们街道的居委会主任，本来早已过了退休年龄，镇里却一直留用不放退休，六十多还是那么富有青春的颜色，有千分的干劲和精神活力，做事雷厉风行，是个进得厨房出得厅堂的老太太。一双儿女也早已成家立业无须她担心。除先生在外打拼，她还有一个妹妹和小弟同她在这个小镇上，都各有一双儿女。妹妹的一双儿女早已大学毕业各自工作了，小弟的一双儿女正在读大学，女儿成绩更佳，准备来年考研。先生是她们六姊妹最有出息的一个，经过二十年的努力打拼，去年终于升了半级，由副总升到公司总经理，其他两个弟弟在家务农，也各生子女两个。大弟弟的女儿已成家立业生有两个女孩，儿子也大学毕业在工作；三弟两个儿女都在上大学。老太太为弟妹都各自安好心下安慰，按她的话说她可以向她们已故去的父母有一个交代。

　　她这个姐姐做的说实在的对下面五个弟妹那真是比过父母还用心，隔三差五有电话。尽显同袍之义。

　　其实这种简单的情义原本无价，也显平常。在先生大姐家住的三天里，先生的妹妹和小弟的家人晚上都会来相聚吃饭，杯酒间虽说不能一年三百六十天一一道来，可紧要的还是有详谈。

　　时间总是不尽人意的一晃而过。腊月二七按时辞别先生大姐三姐弟去乡下前他们姐弟兄妹又相约我们返程回去仍来落脚住一晚，将他们准备好的土特产拿去。因为我们的后备车仍有许多带过来给亲戚的年货无法收纳他们的。

　　回乡下路程很短不过三四十公里路。

　　乡下老家是我十分熟悉而富有情感的地方。

　　那是坐落在一条长堤上的村子，先生家在村子长堤中心位。老屋，外墙砖內是木架结构，隔板是泥糊竹篾外粉白石灰组成，五间房。两间主室一间厅堂一间仓房一间厨房。老屋建成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在那时应该是他们村里最好的房了。现在它就像成了古迹，令人心思悠然。

　　老屋后面是条长河，河与长堤间原先有片林，林子所属范围是每家屋宽度。先生家老屋大概有二十多米的长度，林宽大概一百米多。如此就有二千多方的林子，在早些年栖息了没有上千也有好几个百的白鹭，飞起来极为壮观。但这片林子因为五年前乡里要安装一条高压电线，需拆十几家人的屋，拆迁户新屋地址就安排在那后面，先生家和左右邻居四五人家的地被征用，白鹭便飞往别处栖息。

　　时间一过五年多林子砍了，新屋却并没有如期盖起来，现在仍是荒地一块，不过近日听说已经抽签定户了，先生大哥家抽的是他家原本的一块地，靠河，有两百多方，加上附赠的应该有近四百多方。

　　老屋前右边有棵柚子树，树冠有十多米宽，是先生幼年，七八岁他自己种的。树下是口压水井。压水井再下面是块菜地，包菜、生菜胡萝卜、白萝卜、芹菜、大蒜、上海青一片翠绿。再远处是农田，农田里零星有几户人家突兀在田中。在长堤下面菜园子 左边的村路边是丛细竹林，紧挨竹林是口荷塘。相对的右边是片小湖。夏日都是荷花映天，白鹭飞翔。

　　景色可说宜人，便是如此隆冬腊月枯枝绿叶间除了常见的麻雀还有好多种我叫不上名的鸟，羽毛或黑，或黑里带白或金色带绿，比麻雀大，身形或肥或轻灵。他们在树枝上绿叶里，叫声婉转动听。婆婆在世总是倚们坐在一把竹靠椅上，一边摘菜分拣烂叶一边望着门外，看着村路，每个来去的人她都可以看的很清楚。清闲的时候，每每会有她的同辈或晚辈的子侄辈进屋来和她聊上一些时间。公公一般上午是不是在菜园里捣弄菜园子，就是忙里忙外的做家务，中午午觉过后就爱去走家串户聊天。岁月无情，如今我再看不到他们，但他们的生活点滴也许我比他们的儿女更清楚，我是他们的二儿媳，每年初二回娘家他们二老都是早早的帮我准备他们乡下的特产给我带回家，而我常常选择他们菜园里的菜带些回娘家。返程回去二老又会为我备上他们晒的腊物（腊鸭腊鸡腊肉）、年糕外，还会特意为我准备我喜欢吃的小鱼干（小鲫鱼干，巴掌大小。）

　　如今这些又由他大哥大弟转承，可见兄弟同袍情。我们车开进村子，先生大嫂拿着封大爆竹打，迎接我们的回来，这是村里的习俗，在外的儿女亲人归来都要打上爆竹欢迎，以示他们的喜悦心情，也算是一种较为隆重的礼节。

　　先生的大哥和大弟弟现在都住在老屋，大哥住东屋，大弟弟住西屋。

　　他们兄弟就是那批因为村里安装高压电线拆迁的十几村户之一，他们挤在老屋里过了这么多年，乡村镇政府却是不知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是其他，反正是拖沓，村民有口无处说，为拆迁原本批好的地基迟迟不能夯实地基交付使用的事也不知上访过几百回，却是杳无音，乡下人的无奈可见一斑。

　　他们在等待中，在一个三百六十天又个三百六十天的日日期盼中，在我们回来前几天先生终于十分高兴的告诉我大哥他们地基的事总算定了，也抽签了，大哥家靠东边挨着河，大弟弟在挨着西边的中间位。一件心事放下先生自然心情好，所以想着早早的回来，回来过大年。

　　什么是大年，在我们这大年与除夕无关。大年按着我们这边的说法，父亲说是早先秦始皇修长城，一年的年尾修长城的劳工回家，到达家团聚的日子视为大年，与小年相对。我们喻姓是年三十到的，大年便是年三十，先生张姓是年二七到的，二七便是张家团圆的大日子，是张家的大年。

　　年的味道，家人离别团圆的喜悦，大快朵颐的热烈气氛，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相拥炉火嗑瓜子的欢快情愫。

　　真的我很享受这样恬淡的生活。

　　腊月二十七这天，从我十点多到村见到大嫂开始她就是在为晚上的年夜饭做准备，中午一餐只是顺带的。

　　大嫂在放鞭炮和她女儿接我们回家后就又去压水井上杀鸡宰鸭，电饭煲里还炖着个大腊猪腿这种腊猪腿有点像京华火腿。整只猪腿，去猪脚。腊猪腿特有的肉香味肆意出走，在屋外就闻到了。腊猪腿是先生的挚爱，这也是年里特有的肉香味。腊猪腿味咸，肉质紧致，浓香型。是晚上宴席的一味主菜，其他有红烧鱼、清炖鸡、焖鸭、牛肉炒辣椒胡萝卜丝、及其他几色清淡的小炒。如煎豆腐，蒜蓉菜心，辣椒炒肉丝篱蒿等，当然还有南昌米粉是酒席桌上绝对少不了的美味主食，或肉炒或清炒随主人家喜好。每年的年夜饭大抵如此。

　　中国年节的文化百分之九十是吃的文化，按以前老人的话一年辛苦忙到头不过为鼻子下面一张嘴，一年始末犒劳过去，慰勉未来，就这么简单。因而年的丰盛是必然的。

　　趁大嫂忙的功夫先生拿着给他大弟弟的年货搬过隔壁大弟弟家，和他聊了会出来和我站在屋前平台仰头看柚子树上黄橙橙的大柚子。说起面前这棵柚子树还有一个小故事。

　　先生幼年七八岁时读小学二年级，因为与大哥逃学出来玩，回家害怕母亲责罚，在回家路过一个亲戚家，进去，亲戚家赶巧从外面弄回几株柚子树幼苗，他便讨了株回家栽，他栽在厨房前压水井边，看着十分得意。母亲瞅他那副样子到底也没舍的罚他。

　　以后他的父母把这棵柚子树当宝样照看，先生如此行为还有过一次，那次逃学是拿回几根竹种在屋前湖另一边的菜园围栏边。

　　那处菜园因为村里修路在七年前已经没了，这棵柚子树却是又生了好多棵柚子树。

　　柚子树经冬叶翠，果实累累。

　　我看着先生眼瞅树上柚子，看那样子多有遗憾，他大概是遗憾父母离世不能看到他们兄弟姐妹日渐好的生活，不能再与他们享天伦之乐，如今回到老屋物是人非，没有回家的感觉，只是做客兄弟家。

　　而生活中的无奈又岂只这些？人常说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先生小立了一会，大嫂的鸡鸭都杀好了，先生大哥从外面买东西回来接过大嫂的工作。

　　大嫂稍作休息，先生和她说起地基做房子的事，她极高兴领先生去屋后看地基。

　　我跟在后面，放眼屋后一片空阔，朔风呼啸，风刮在脸上虽然像刀割似的痛，但却是亲切得很。

　　老屋后面的荒地果然是已经有纵横经纬的分割线。大嫂来到东边最尾端指着划分线，嘴角微翘起一个笑的弧度，常年操劳的脸上显出几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动人的欣慰色彩。

　　然后我们一起看向河面，以现在城市楼市发展走向这里绝对是一流的江景房。只见河上空白鹭鱼鹰群飞，犹如霜禽戏风，如果哪个有眼光的发展商能来这里投资建设发展旅游，搞个美丽乡村游项目应该还是挺好的。

　　我这样想着不由这样和先生说来，先生开心笑，自嘲的说那只有等他做个亿万富翁他来投资了。玩笑归玩笑，力不从心的事到底是人生一世的一个遗憾吧！

　　但无论此行回乡在腊月二八之前一直是十分顺利美好的。腊月二八我还和大嫂母女去镇上逛集市，大嫂说我没见过乡下人赶集，乡下赶集不同城里逛超市和商城，他们来自附近四乡八村的人聚集在一个特定设置的场所进行农贸商品交易。我跟在大嫂母女后面大开眼界。整个农副产品集市果品、熟料、家禽、家畜、水产品、春联对子灯笼区等等真是琳琅满目、应不暇接，人群是摩肩接踵，叫买叫卖声不绝于耳，气氛热烈，各种气味:香的臭的腥的一古脑冲进你的鼻子，瞬间的人间烟火四个字闪入脑，原来人间烟火是这样。

　　大嫂为买瘦肉排骨在几十个肉档前来去好几个来回，一是为看肉品质，二是为找哪的人少些可以快点买到东西。

　　如此她花近四十分钟时间才买到瘦肉、排骨，她说38块钱的瘦肉排骨，好金贵，共买了二百多块钱。

　　猪肉排骨买了，其他便没什么需求。便随意逛了逛糖果瓜子花生区。

　　看到瓜子、花生、芝麻糖、花生糖、冻米糖就让我想起早些年，大概是上世纪改革开放九十年代以前，每年过年家里的瓜子、花生、红薯片都是妈妈用晚上时间炒的，白天要上班。芝麻糖、花生糖、冻米糖、糖花生豆、则是父亲上手做。做这些的工序多，芝麻糖先要找出细小的沙粒泥石，这个当然是我们六兄妹的事，也当然早在母亲先几天的吩咐下完成，花生糖依然如此，我们兄妹事先剥好花生米，妈妈炒熟，（妈妈炒瓜子花生红薯片时里面会放入绿豆大小的沙粒，具体为什么要放沙粒我小时不明白，现在想来大概是为导热什么的。）下面工序才是父亲来做。父亲熬制红薯糖，将备好的材料一样一样的放入熬好的糖中混合翻炒融合。芝麻糖和花生糖分量不多，大概二三斤的样子，父亲所用容器是只木盆，将熬制好的芝麻糖和花生放进木盆，先像揉面一样揉揉到完全均匀再用一个口杯大小的竹筒碾压平整结实，看去似乎极简单却也是个力气活。冻米糖做法大致如此，但分量多就要用上个大木盆，澡盆大小，一般做三锅。压制紧实后便用量尺划分大小裁割成块。

　　我们家做糖类制品不像别人家用的是麦芽糖，我家用的是红薯糖。每年过年前乡下的伯父会送来一大铝罐的红薯熬制的红薯糖和一代二十来斤的煮熟后晒干的糯米干饭。糯米干饭一是用来做冻米糖，二是做爆米花吃的。糯米干饭如果用爆米机炸出来的米花就会特别饱满大粒。如果炒呢则是粒小却十分爽口香。母亲一般是炒给我们吃。

　　做这么多糖类制品需要许多时间，它们一道一道工序，需要一个晚上又一个晚上起码是四个晚上的时间。而这些个晚上是我们六兄妹最为开心快乐的时间，但也是父母最累的时候，然而那时我们并不懂父母的辛劳，只知道美味入口的解馋爽快，如果岁月能倒回我依然选择回到那段时光，看父亲和母亲在灶间昏黄白炽灯的光影下的背影。也因而父母兄弟姐妹的情感是种不可替代的情感，它存在于我们的记忆里。

　　腊月二九这是我不想提及的一天，事情的发展转折都从这天开始，先是一早起床手机收到我们当地地区疾控中心发来的防控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消息。诸如专家建议广大市民：1.近期不要前往湖北特别是武汉；2.计划接待湖北特别是武汉亲朋或客人的家庭和酒店，尽量劝喻对方不来顺德；3.做好个人防护措施，加强家居通风，尽量避免到人群密集场所，如有发热、咳嗽等症状及时佩戴好口罩尽快到医院就诊。

　　收到消息先生迅速上网查看病毒消息，一边女儿亦打电话说起此事。

　　说武汉那边已经很紧张了。只是我实在想不到它能紧张到哪，天气下着雨，我有些呆傻的像根杵杆样杵在屋檐下看雾雨蒙蒙，听雨唰唰，看小鸟仍不停在雨中穿飞寻找落脚点。

　　腊月三十也是除夕情况听起来又严重了。女儿电话问我带了多少吃的药，如果只是计划中的得赶快回去。可能会封城。我迟疑，女儿所说的药是我肾移植所需的抗排药，我是个肾移植患者，2012年也是过年时间，正直学校开课时间，头天我还在学校值班，第二天我就进医院，这一进就是三个月，经过穿刺病情诊断为肾衰竭。人生无常，世事无常，岁月无常。今天我再次见证这种无奈，只有默然无语。

　　先生再三斟酌，决定初一回我家接女儿返程回佛山。

　　回到家，家里除父亲和女儿外，只有弟弟一家人和小妹一家人。老哥要值班，其他姊妹因疫情没过来。我看到八十岁的父亲心里五味杂陈，想到在来前在电话里同老爸说疫情可能会很严重不能在家呆心里就难过。

　　老爸看我到家没说什么，去拿他早为我们备好的东西给我们，我接过很是伤心想说对不起，爸。不想老爸说:“没关系，路上小心开车，注意安全。”说着又指我手上拿的东西说，“东西不多，都是你喜欢爱吃的，酒糟鱼，半干的鱼干，再有冻米糖及路上吃的小吃水果。”

　　我心酸的直要落泪，父亲老的背已佝偻，毛衣上面套件棉背心，都是母亲在世时给他做的。母亲于2013年1月病逝，父亲便于弟弟夫妻一起住。父亲拿东西的时候小弟给我们倒了杯热开水暖身。

　　如果是按计划我们初一回来，姊妹兄弟见面，初二去看老舅，初三，我们像往年老哥带我们姊妹几大家子人去周边游玩。大前年我们去了鄱阳湖观鸟，看朱元璋与陈友谅激战的古战场；前年去了八大山人纪念馆和梅园；今年会去哪？当然是有许多地方可去，老哥几乎是个旅游达人，是我们区水利局水务工作者，业务水平得到局和地方领导的认可，曾多次受地方电台采访。老哥在开展水利工作的同时亦富有扶贫工作的使命，他看好水务与地方地貌物产特殊关系，和地方乡政府联合水务一起开发旅游事业。

　　他曾在他朋友圈年底工作总结中写道:

　　奔走上下新建，纵横山水烟波。

　　回眸旧岁又蹉跎，悲喜层层交错。

　　忙碌不争朝日，欣欢载满星河。

　　老哥是个身处山水与乡村间的水务工作者，但更像山水间的旅人。他关心乡村建设，关心水利堤坝的工程质量。他下乡每到一处检查水利工程都会不错时机赏乡景。每每都会有感而发，留下一些字句。比如一个秋日来到一个乡里检查水库堤坝工作时，看到一个村子中央盖了几栋新楼即在朋友圈这样写到；

　　夕阳的西边，

　　有个村庄。

　　村子的中央，

　　盖了几栋新房。

　　村子的南面，

　　种满庄稼。

　　村子的北边，

　　是片池塘。

　　村子的东边，

　　有座土窑。

　　村子的西面，

　　是一片坟场。

　　在留贴处进而补充道:

　　感慨乡愁。当今社会，多数人已没有了乡愁，没有了根，没了历史，没有了传承，没有了来处，也没有归处。

　　说实在的我看得极为感慨，凭老哥才华他有一百次机会可以去到外面赚大钱但他没有，他选择留下。我想不仅是有父母在不远游的传统思想，应该还有对故土家园的眷恋。人说诗在远方，在老哥来说，诗就在他脚下，在他的故土家园，他懂得欣赏怜惜她们。

　　虽说我们兄弟姊妹能在朋友圈了解彼此生活的动态，但此番千里迢迢回来原就为聚聚，却意外碰上武汉新型冠状病毒，没能与老哥和其他姊妹相会遗憾之情不言而喻，而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又奈天何？

　　回来时喜悦激动，告别却如此尴尬。父亲送我们到门口，小弟夫妻则把我们送到楼下。

　　车子奔驰在空无寂寞的高速公路上，先生手握方向盘带着些心事注视前方。我闭上眼睛，就闻到了车里的风的味道，是一月有梅花开的风味。风里梅香抚慰我仓促告别家人在心上留下的些许疼痛。

秋实

哇，久不见楚楚，这洋洋洒洒的，待电脑上去细读啊

喻芷楚

秋实 发表于 2020-2-18 07:22
哇，久不见楚楚，这洋洋洒洒的，待电脑上去细读啊

秋好，早安，隔屏抱个。回家过年，初一被被迫返回，就呆在新房“别墅”里，一家人自得其乐没咋上线。上个星期老伴上班去了，我们回旧屋，趁闲写个心情日记分享。

秋实

喻芷楚 发表于 2020-2-18 07:39
秋好，早安，隔屏抱个。回家过年，初一被被迫返回，就呆在新房“别墅”里，一家人自得其乐没咋 ...

原来如此！
不知道你耳朵烫了没有？前些日还和云馨念叨你，好久不见，怎么就玩躲猫猫游戏了呢，也不知道出来晃悠一下的？
看来，还属于心有灵犀的哦，这不，冒泡了

秋实

依先生计划:腊月二十四到先生大姐家，时间两天，住三个晚上；腊月二十六送女儿回我娘家；腊月二七回乡下老家，时间四天住五晚；正月初一回我娘家，时间是初一至初四，初五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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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计划太缜密了啊，足见你家先生的行事作风

云馨

这个鼠年新春，好多人的生活计划都被疫情打乱，许多的不如意只能隐忍，好在大家都彼此安好。

好久不见楚妹妹了，问安！

莹莹子期

本来是万家团圆的节日，因为这场疫情不得不分隔两地，其中的惦念可想而知，期待病毒赶快消逝，明年我们再相会。问好楚楚。

幸福小草

还好、还好。楚楚没被隔离在外边，溜了一圈安全回家，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幸福小草

今天的年除了心里乱糟糟，就是无聊得瞅手机，都不知咋混就已经正月快完了。
从楚楚的文章里，读出来游子的拳拳之心，以及团圆的美食飘香，以及万般不舍，都是病毒闹得！

幸福小草

这字太小了，咱这年龄看起来好费劲。以后记得调整成“4”号字体，看起来了舒服多了。

槐安.

文字娴静典雅，情感细腻真挚。

喻芷楚

秋实 发表于 2020-2-18 09:46
原来如此！
不知道你耳朵烫了没有？前些日还和云馨念叨你，好久不见，怎么就玩躲猫猫游戏了呢， ...

听着了一个打哈气呢所以赶紧的拿点东西上来冒泡。

喻芷楚

云馨 发表于 2020-2-18 12:08
这个鼠年新春，好多人的生活计划都被疫情打乱，许多的不如意只能隐忍，好在大家都彼此安好。

好久不见楚 ...

云馨姐晚上好，真是这样，庚子年太梦幻了，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是真实的。一场梦，愿醒来一切安好无恙

喻芷楚

莹莹子期 发表于 2020-2-18 13:03
本来是万家团圆的节日，因为这场疫情不得不分隔两地，其中的惦念可想而知，期待病毒赶快消逝，明年我们再相 ...

子期晚上好，谢谢！疫情来的让人不能接受，手机收到我们本区疾控中心发来的信息还以为它开玩笑。愿虐瘟赶快过去，大家都安然无恙！

喻芷楚

幸福小草 发表于 2020-2-18 15:33
还好、还好。楚楚没被隔离在外边，溜了一圈安全回家，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真的是赶紧的就撤，好像是很怕自己那个样其实真是怕连累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