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素离歌 于 2020-4-1 22:57 编辑
花儿亮了
卫生间在房子的中间,光照不进来,给人昏暗憋闷的感觉。乔孟正在洗脸,洗面奶糊在脸上惨白惨白的,像极了新闻里的超级月亮。她凑近镜子,感觉自己又圆润了许多,出去玩的兴致一下子掉了下来。冲洗干净脸,她走到卧室的衣橱镜前,把身上宽大的睡衣脱掉,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观察着自己的身形,肚子上的肉像一块海绵,摁下去又涨起来,后背厚重得不看脑袋以为是个男人,她的心情被日益增长的体重压到了极点。乔孟从卧室出来进入厨房,她突然想拿把刀把身上一片一片的肥肉割下去。
林木冲她咧嘴笑,“老婆,来吃饭了。”
乔孟想到了今天要和曼丽出去玩,曼丽纤瘦的身体穿任何衣服都那么好看而且充满活力,看着桌上曾经最爱的排骨汤她突然觉得恶心,生硬地吐了一句,没胃口。
“妈妈,今天的排骨汤特别鲜!”
女儿林林抱着一碗排骨汤喝得正欢实,看到她抬头说话,嘴边一圈油花花的汁水,乔孟想到了儿时母亲养的一窝小猪,才上小学五年级的女儿在她们同班同学当中体格宽大许多,女儿一天天长大,这样的体格会影响她的性格,尤其是马上要上初中了,正是敏感的年纪。
“老婆,你今天真的不能在家陪我一天。”林木的目光带着些许期盼,他明天要出差,今晚就走。
“不行,我已经答应了曼丽,几天前都说好了的,不好毁约,况且曼丽已经来接我了。”
乔孟本以为林木会纠缠几句的,但林木没有再说什么。林木收拾碗筷,乔孟打算去卧室梳妆台画个简单的妆。乔孟不怎么化妆,她一直不太喜欢在脸上涂抹太多花里胡哨的颜料。
“我跟妈说好了,林林过去跟她住两天,你在外面放心玩。我送林林去上学,林林,跟妈妈说再见。”
“妈妈,再见!”
林木边换鞋边对乔孟说,林林也很雀跃。乔孟来不及嘱咐两句,“嘭”的关门声话憋进了肚子里。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乔孟坐在梳妆镜前,细致地观察自己,额头上又多了两道皱纹,法令纹也很明显,看来肥胖也无法撑起这些沟壑。乔孟最讨厌自己的眼睛,单眼皮,眼睫毛也少得可怜,圆润的脸显得眼睛更小了,戴上眼镜还好点,多多少少带着一些书卷气的。
脸上拍了水,抹了乳液,接下来到了乔孟最喜欢的环节涂口红,她有一支粉红色的口红,是去年升职自己买给自己的礼物。乔孟把口红涂在嘴唇上,用湿纸巾蘸取了鲜艳,抹到了脸颊上,很不错,整个人气色好多了。梳妆台边上放着一张双眼皮贴纸,落了灰,乔孟拿起来把贴纸擦干净,撕下一片贴在了眼睛上,她发现并没有多别扭,相反好看多了,又贴上了另一片,用眼影遮盖一下痕迹,刷了一下眼睫毛,乔孟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镜子里的那个人像自己又不是自己。
脸收拾妥当,乔孟找出了压在箱底的运动服,穿在身上有些紧绷,整体还好,手机揣进兜里,可以出发了。她拨通了曼丽的电话,许久曼丽才接,“乔乔,你出来吧!我马上到你小区门口了。”
曼丽是家庭主妇,但从未让自己闲着,学瑜伽、学钢琴,前段时间跟着乔孟一起学习把会计证拿下来了,后来乔孟说要考教师资格证,曼丽紧跟步伐,两人又同时拿下了教师资格证,现在和乔孟一起学习准备考注会。曼丽说积极的人生让人觉得有奔头,乔孟从不觉得考证是积极的,她不想考,但生活太沉重,考教资是为了做兼职增加一份收入,考下注会工资也能上涨不少,有了这份收入女儿林林能上一个好点的初中,她是被生活推着前行,最近她觉得步子越来越重,几乎走不动道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飙升的体重,还是别的什么。
认识乔孟的时候,曼丽还没结婚。两人是同事,那是一家刚开的大型商场,他们被分到了同一个部门,那是乔孟最狼狈的时候,她刚出月子,部门的几个同事因她肥硕的身子经常跟她开玩笑,乔孟经常假装不在意但实际心里难过的要命,有一次玩笑有点过火,曼丽上前直接把那两个同事说了一顿,乔孟因为曼丽的仗义执言心生感激,后来她们都从商场离了职,两人并未断了联系,一来二去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乔孟唯一遗憾的是她没能参加曼丽的婚礼,那段时间乔孟因为公司外派去了外地,工作任务紧,加上来回车费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乔孟最终放弃了。曼丽并未因此而跟乔孟断绝来往,后来乔孟回来,曼丽依然待她热情如初,后来曼丽生了宝宝,乔孟补了一份大礼。
乔孟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和曼丽成为好朋友,曼丽身材小小的很像张韶涵,小小的身躯蕴含着大大的能量,曼丽身上似乎自带气场。自己这庞重的身体怎么看怎么像贾玲,但自己缺少了贾玲乐观面对生活的态度,乔孟也很想笑,但她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给谁看。乔孟不快乐,老且肥大概是一个中年妇女最深的悲哀了,她两样都沾了。
走到一楼的时候,乔孟碰到了住自己楼下的张爷爷和张奶奶,他们靠着墙边坐着,在晒太阳。大约半年前,120来到了他们单元楼前,乔孟刚好下楼,看到张爷爷催促张奶奶,“那么怕死有什么用,怕就不用死了”,乔孟记得那个场景,张奶奶拖着瘦弱的身体颤颤巍巍爬上救护床,单元楼的门敞开着,门呼呼地灌进来,乔孟只觉得浑身冰冷,她几乎走不动道了,人在世间走这么一遭,难道只是为了奔向死亡吗?这个问题从那以后萦绕在乔孟的心头,挥之不去。
“出门啊!”张爷爷笑着打招呼。
“嗯!”乔孟点头回应,她迈大步子故作轻松地走过了他们。
就在转头的一瞬间,乔孟看到了张奶奶的微笑,满脸的皱纹舒展开了,像漫山遍野的花儿绽放,那双失神的眼睛放出光来,浑浊却温润,祥和而安定,全然没有了那天的恐惧和无助,乔孟觉得脚步轻快了许多,向死而生,不知怎得,脑子里冒出这个词来。
初春时节,气候刚好,太阳也很温柔,乔孟感觉花坛里的冬青也翠绿了些许。小区门口停着不少车,乔孟记得曼丽的车是一辆白色的奥迪,前面有辆车很像,她小跑两步走上去,敲了敲车窗,隔着车窗虽然很模糊只能看清个人影,但乔孟一眼看出来就是曼丽。乔孟坐在了副驾驶,这样曼丽不会觉得冷清,而且乔孟觉得坐后面不太合适,坐副驾驶是对司机的一种尊重。
“乔乔,真开心,终于可以和你一块出去玩了。”曼丽一如既往的热情。
她们一直相约要一起去蹦极和跳伞,乔孟一直想要尝试一下这种冒险运动,她觉得蹦极之后或许自己就能够挣脱生活的枷锁。但一直未能成行,乔孟太忙了,工作之余她要做兼职,根本没有时间玩,曼丽也遵守着约定等待着乔孟有时间,今天有时间了,但由于时间原因她们出不了市区,所以计划也就是吃个自助餐然后玩个游乐场。
“曼丽,你整牙了?”
乔孟一上车就开始打量曼丽,曼丽一如既往地精致,上身一件黑色小衫,下身竟然穿了一件粉色的纱裙,扎着半丸子头,看上去年轻俏皮。曼丽是真的漂亮,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乔孟发现曼丽的牙齿上套着透明的牙套,她挺吃惊的,曼丽竟然去整了牙齿,既然结婚了,还有了孩子,为什么还要去整牙呢!
“对了,乔乔,你一会儿得先陪我去看牙。”
“好,行程你安排。”
曼丽开车很稳,相比较乔孟开车就菜太多了,乔孟有驾照,但不怎么开车,因为开车费油,平时上班都骑电动车,乔孟在单位开过两回车,总是熄火,有一次踩刹车太猛,差点磕到老板的额头。
“乔乔,注会你学的怎么样了?”
“刚学完一本,感觉一知半解的,你呢?”
“我和你差不多,我有个表姐现在干会计,我劝她也报个注会一块学,表姐说每天太忙了,根本没精力。”
“谁不忙啊!挤时间呗!想升职加薪,就得学。”
……
“曼丽,你怎么想起来整牙的!”
“想起来就整了呗!”
“你整牙花了多少钱?”
“好几万呢!”
……
乔孟和曼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牙科诊所人很多,多数是孩子,曼丽去诊室,乔孟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身边坐着很多家长和孩子,看来生活条件好了,孩子们吃糖成了普遍的事,牙就成了大问题。乔孟想到了自己的牙,她有一颗门牙歪了,上初中时有个男同学给他起了个外号“歪牙眼镜鼠”,她曾经苦恼了很长一段时间,而父母也并没有带她看牙的意识,这颗牙困扰了乔孟整个青春期,她再不愿意笑了。后来结婚后有一段时间乔孟很想去做牙齿矫正,但因为身边的人觉得没必要,乔孟也就放弃了,她也觉得没必要花那份钱,再说林木也不支持。
从牙科诊所出来,太阳移到了正头顶,到饭点了。
“乔乔,你喜欢吃披萨吗?”
赶往自助餐厅的路上,曼丽问乔孟。
“我还行吧!说不上喜欢但并不讨厌,我比较喜欢中餐。”
“我订的是自助餐厅,也有中餐,披萨是特色。”
“好。”
……
曼丽买单的时候,乔孟很想把自己那份付了的,一个人就要一百一十块,乔孟有些心疼,没有过多客套。
她们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阳光洒进来,很美好的感觉。餐厅装修不错,比较明快的浅色调,让人很有食欲。曼丽先去拿了螃蟹和皮皮虾,有那么一个瞬间乔孟想着自己要不要少吃点,但她又实在不想委屈了胃,前天她刚跟林木说过想吃海鲜了,现在就有机会了,她挣扎了片刻放弃了。
“这个咱们有了。”
乔孟本想再拿一些螃蟹和皮皮虾的,但曼丽打断了她,乔孟最终把螃蟹放了回去,转了个弯在餐盘里装了一些炒菜和肉类,看上去还挺诱人的,乔孟装好了盘拿回桌。
“这位美女,商量一下,咱们能不能换一下桌子,我们人多。”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女人跟乔孟商量。
乔孟有些反感,但的确她们的桌子居于一张大桌子和小桌子中间,的确换一下比较好。乔孟没有回话,但从行动上给予了支持。
“呀!谁动了我的桌子啦!”
曼丽回来了,看到这情况,故意说得很大声,旁边那个女人反而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的确!桌子挪一下,阳光会偏移,任谁也会不高兴。乔孟有时候很羡慕曼丽,曼丽活得本真,遇到不平事总是能够很坦然地表达自己的情绪,而乔孟遇到不平事只有妥协,用苦笑压下所有的不快。
只是一个小插曲,曼丽不会为了一个位置撕破脸,取了餐,开吃。
“这有没有筷子?”
乔孟拿着刀叉有些尴尬,她实在用不惯。
“服务员,来两双筷子。”
曼丽举手招呼。
螃蟹、皮皮虾、牛排乔孟都没怎么吃,包括榴莲水果披萨,尽管她馋得不行,但还是没有吃。乔孟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是曼丽掏的钱,所以曼丽不吃的,她尽可能都吃了,她担心浪费太多,押金退不了。
“乔乔,你吃冰激凌吗?”
曼丽一脸兴奋,因为邻桌几个孩子一人一个冰激凌正啃。
“我不吃,我怕凉。”
乔孟第一时间拒绝了曼丽的提议,她可比不了这些小年轻,冬天才刚过去,吃那么凉的冰激凌身体也受不了,俗话说“春捂秋冻”,因此乔孟在运动服里特地套上了秋衣秋裤。
“乔乔,你看看你吃的都是便宜的。”
曼丽吃着冰激凌,说笑似的冒出了这句话。
她背对着阳光,依然漂亮且优雅,曼丽面前有咬了一半的披萨,还有几只完整的皮皮虾,因为她觉得皮皮虾不新鲜,乔孟突然觉得自己挺可笑,为了20块的押金吃了这许多日常都能吃到的食物,况且20块钱在曼丽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乔孟尴尬地笑笑,消灭了最后一碗鸡蛋羹。
“我们不去游乐场了,去蹦床吧!我们一起去做那个魔鬼滑梯。”
曼丽收拾好了,准备离开。
“好,听你的。”
乔孟没有什么强烈的意愿去玩什么,或者说玩什么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此时只知道自己撑得要命。
“这家餐厅好吃吧!我想吃很久了。”
“嗯,挺好吃的!”
她们到蹦床乐园的时候,肚子里的食也消化不少。乔孟有些庆幸这段路途的遥远,不然这么剧烈的运动她一定会吐的。
到了目的地,乔孟去了厕所,出来的时候曼丽已经买了票,防滑袜都买好了。乔孟没有过多的扭捏,跟着曼丽进了场。
乔孟有些不好意思,场里多数是孩子,与自己相同年纪的家长们都在场外,有几个稀稀落落的大人,也是正年轻,青春洋溢。而且自己的体重也有点太不适合了,如果把蹦床蹦塌了,丢人估计要丢大发了。
曼丽已经在蹦床上跳了起来,示意乔孟也快跳起来。
乔孟试探性地蹦了两下,自己这样的体重轻而易举跳起来了。她跳了起来,她很喜欢在蹦床上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不再沉重,就像小鸟一样轻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她看到曼丽已经成为了小鸟,她悬在空中的时候做了很多的动作,她真羡慕曼丽,曼丽那样年轻、鲜活、充满生命力。
乔孟开始观察这个场所,想必角落里那块黄色就是曼丽所说的魔鬼滑梯吧!除了蹦床区域,还有平衡木区域,还有一些玩的区域,都是一些刺激类的运动,乔孟嗅到了她喜欢的味道!年轻、活力、不惧冒险。
“乔乔一块去那边!”
“我不去!”
“没事,两个小哥哥一定能抱住你。”
“你去吧!你的体重合适。”
“那我去了。”
那边聚集了很多人,网红游戏,一个人躺在蹦床上,教练在旁边蹦,抱住颠起来的那个人。乔孟没什么兴趣,她更喜欢一个人自娱自乐。没跳多一会儿乔孟感觉到汗流浃背,她感觉到脸发热发烫,她多想把这个状态一直持续下去,那么那些体脂应该会随着汗水流出去,她用力跳着,直到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她自己,她真的回到了青春年华,疯跑在学校的操场上,步履轻盈,笑容明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孟实在蹦不动了。
“乔乔,走,我们去玩魔鬼滑梯。”
“好。”
乔孟是有些期待的,她想更刺激一点。似乎她一旦从魔鬼滑梯滑下,她胶着的生活状态就会有了改变。
“谁先来?”
曼丽回头问她。
“你吧!”
魔鬼滑梯果然名不虚传,几乎垂直的滑道看一眼都会眼晕。乔孟来不及反应,曼丽已经滑了下去。
试试,没什么大不了!乔孟在心底给自己鼓劲。
“别张手!”
教练员的嘱托被狠狠抛在了身后。
从滑梯底部爬起来,乔孟有点恍惚,没啥感觉,她得再试一次。爬到顶部,第二次,姿势标准,爬起来的时候,心跳得异常快,原来真的是老了,受不了这刺激,老还不算反应还慢了,这才发觉心脏受不了了。乔孟想起父亲嘱咐过她,家族都有隐性心脏病史,所以没有再玩第三次。
“我不玩了。”
“再玩一次,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真不行,心脏受不了。”
“要不要去玩那个,从上面直接摔下去。”
“我想去走平衡木。”
“好,一块去。”
“乔乔!”
“没事吧!乔乔。”
“我没事,曼丽。”
乔孟在走平衡木的时候摔了下来,她掉进了一堆海绵里。乔孟躺在海绵里,望着顶板,心里安静极了,她很喜欢这样的状态,感觉整个自己被放空了,索性躺个够,所以许久没站起来,听到曼丽的呼唤才爬起来。
“乔乔,乔乔,到家了。”
“噢,谢谢你,曼丽。”
“走了啊!乔乔。”
“好,开车慢点。”
回家的路上,乔孟不知怎么的竟然睡着了,可能是太累了,还是曼丽把她喊醒的。乔孟下了车回到家,屋里黑魆魆的,才想起林木出差,林林去奶奶家了,她懒得做饭,也有点累,直接进了卧室倒在床上想睡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曼丽灿烂的笑容一直在眼前回荡,她突然觉得曼丽那才叫女人过得日子,可是以自己现在这幅光景也没了资本,身材臃肿,估计就算是另外一个林木也不会看上她了,更别说找曼丽老公那样有钱多金的依靠。
乔孟在床上辗转了半天实在睡不着了,就从床上爬起来去了浴室。浴室内温度逐渐升高,升腾起的热气模糊了视线,隐约中似乎听到了门响了,把喷浴关了又没了动静,乔孟突然觉得有点害怕,草草洗了几下就抹了沐浴露冲洗干净出了浴室,打开门的那一刻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竟然是林木。
“你没出差去吗?”
乔孟看清是林木之后,放下了心。
“出差取消了。”
林木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然后就伸过手来了。
“你干什么!”
乔孟明白了林木的眼神,但实在是没什么兴致。他们结婚十二年了,早就成了老夫老妻,夫妻生活早就没有了。林木在一家饭店做主厨,本来挺精神一小伙,也成了中年油腻大叔,主要林木这厨师的身份实在太养人,乔孟这一身肉都来自于林木。
乔孟明确表达了拒绝的意愿,但林木似乎不依不饶,他搂紧了乔孟,嘴唇到处乱拱。不知怎的,乔孟又想到了猪,两只膘肥体壮的猪交配,想着想着一阵阵犯恶心。
“行了,林木!你有意思么!我这身材都成啥样了,就这你还能提起兴致。”
乔孟大力挣脱林木的怀抱,冷冷说道。
“不是!乔孟,你是不是早更了?”
林木也很错愕。
“你才早更,你全家都早更。神经病!”
乔孟有点郁闷,她换上衣服准备出去走走。
天已经黑了,但街上的行人一点也不少,乔孟走着走着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前面不远就是双喜饺子馆了,她决定去那吃碗饺子。
“哥,今晚去我那睡吧!”
“好啊!那你要乖哦!”
“哥,你讨厌。”
“赵远?!”
乔孟走进饺子馆的时候,一对男女正走出来。男人的声音很熟悉,乔孟下意识看了一眼,那不是赵远吗!曼丽的老公,他身边的女人跟他的亲昵非同寻常,乔孟下意识喊了一声。
“哥,这是谁啊!”
那对男女停了下来,女的一脸不屑。
“噢,乔乔啊!”
赵远脸上没有一丝尴尬,相反很自然。
“赵远,你真他妈混蛋!”
乔孟实在忍不住,怒吼了出来。
“乔乔,我没招你吧!”
赵远一脸不解。
“真能装,你这样对得起曼丽吗!”
乔孟真想扇这个渣男一巴掌,但她实在没有那个魄力。
“噢。你说她啊!曼丽知道的。曼丽没跟你说吗?她决定跟我之前就知道,而且我们没领证,当时说好了的,她做我名义上的老婆,我给她车子和房子。看来她也没把你当好朋友,不过你这体型,恐怕她也只是希望你做她的陪衬吧!我看以后也别叫你乔乔了,叫圆圆好了!哈哈哈……”
“哥,你可真幽默。”
那女的拦着赵远的胳膊转身离开,屁股扭到天上去了。
“垃圾!”
乔孟追上去,冲着赵远的脸就来了一拳。她感觉自己这体格也挺好的,一拳下去,赵远估计也吃不消,她突然想起曼丽为自己打抱不平时,那两个同事说的话,让乔孟一屁股坐死你!能一屁股坐死这两个垃圾也挺好的。
乔孟进了饺子馆,找了一张安静的桌子,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曼丽发消息,曼丽,谢谢你一直以来跟我做朋友,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乔孟一个人吃着饺子,眼泪扑啦啦掉下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一边哭一边笑,饺子塞了满嘴。
“乔乔。赵远那个垃圾跟你说什么了!”
曼丽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对面。
“没。”
乔孟抬头看是曼丽,刚止住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哎呀,都奔四的老娘们了,还哭得这么梨花带雨的。”
曼丽嘴里大声喊着带着些许宠溺,也忍不住擦拭眼角的泪水。
“乔乔,我没有想瞒你,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那就什么都不说了,姐们都懂。”
从饺子馆出来,微风徐徐,曼丽紧紧揽着乔孟的胳膊,乔孟感觉到曼丽温热的体温传过来。
乔孟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她打开门,客厅里的灯亮着,她站在门口细细地端详着这间不足八十平的房子,每一平每一米都那么熟悉,这里面有她打拼的血汗,那么实在又温暖。林木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得正香,呼噜声响彻了整间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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