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毕之航 于 2020-6-1 16:35 编辑
宋人朱熹认为“格物致知”是成圣的途径,信以为真的明朝青年王阳明(1472——1529年)竟然不吃不喝面对竹子,想格出竹子的道理,结果饿昏出现幻觉,说竹子没道理。 如果在今天,要弄明白竹子的道理,至少得有一个大方向,竹子是一种长高了的草,要弄明白竹子为什么四季长青,为什么春天会一夜长好几公分,为什么平常不开花,开花结籽后就枯死了;还有竹子为什么是中空的,为什么熊猫偏爱吃竹子呢,等等。这都是问题,尽可以从比较学,分类学,细胞学,材料学,以及环境的角度对竹子进行研究。当然要研究就一定要用实验方法,统计方法,而且就竹子的生长来说,若想搞类似孟德尔的遗传规律实验短期内就很没有可能,所以还没听说谁培育出了杂交的竹子。 因而王阳明格竹,和疯子盯着石头看石头长大一样,其实就是一个笑话。 号称圣人的阳明先生永远没有可能知道上述科学问题,所以,他格物不成,就内求诸心,死的时候还说“我心光明,复夫何求”。往细想想,阳明先生就是阿Q的祖宗,不过精神胜利而已。 其实朱熹的格物致知,以穷天下真理的纲领还是不错的。通过科学研究,达到掌握知识,再总结出统一的规律和真理,最后上升到哲学高度形成自己的认识论,也正好就是外求诸物,内修诸心。 可惜千年前程朱给出了大方向,却在格致上终于没有形成必要的思路、方法,所以接近科学的格致之学终于也没发展成我们今天理解的科学。 科学是建立在逻辑推理,实验证明和数学计算上的,事物尽可以分格细究,但不是坐观暝想就能探察其内蕴的知识和真理的。这一点西方人就做得好,从迦利略到笛卡尔,他们完成了科学的三大基础(逻辑,实验,数学),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显然比阳明先生高出一筹。阳明先生也提出了知行合一,但他的行不是格致的实验和实证,仅仅是在修性(心)上把内心思考付诸身体行为,而且知行几乎限定在人际伦理学范畴。 在程朱及王看来,不管你从事什么研究或什么职业,穷其一生都是修性的一种方式,都要归于对内心的修炼和提升,达到洞若神明,一片光明。 王阳明说“心外无物”和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几可互译,但是笛卡在怀疑的基础上创立微积分,提出了直角坐标系把变量引进数学为经典物理学奠定了基础,其在科学史上的贡献是只求诸心的王阳明无可比拟的。 我们的先贤们都知道“世事洞明皆学问”,但研究方法始终摆脱不了“心”,就是总是从自己内心出发,而不肯动手解剖;勤于行动,却执着于简单重复,不肯借助工具;只想宏观(黑箱地)掌握,不肯打碎了破解,其结果,长于内修,表现在极穷人的自修可得技能,短于外物,产生不了现代意义上的科学技术。 王阳明创立了心学,笛卡尔建立科学基础。一个是主观唯心主义,一个是机械唯物主义。 格物致知,穷天下之理,从伽利略、牛顿、笛卡尔,一直到康德,黑格尔起码用了三百年才建出模型,而阳明先生短短五十多年生命中,二三十年想获得真理,实在除了心想就只有心想了。 但阳明先生确实为人们指明了一条生命的求全成圣之道,无论际遇如何,我心光明。 (2018.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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