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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急奔魏家棚
夜色更深了。为了进一步阻止因鬼子的追赶而造成更大的伤害,柳如竹迅疾转身又向院子门后扔进两颗手榴弹,只听一声巨响,院子里鬼子的嚎叫声乱成一片。 因为夜黑和街道巷子从横交错,地形复杂,加上多名士兵受了伤,鬼子军官只好放弃了对庞耀庭和柳如竹一伙人的追捕。但鬼子军官知道,这伙人中有人受了重伤,需要及时救治。于是,他即令封锁所有出城通道,监视城内所有医院诊所,严格管制治疗枪伤药品,等待天亮后在挨家挨户搜索。 甩掉鬼子追兵之后,柳如竹带着庞耀庭三人来到城西一堵较矮的城墙脚下,轻声对庞耀庭道:“你们三人,就有两位受了伤,恐怕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不如,暂且和我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庞耀庭看了一眼柳如竹三个,见他们两个富家公子打扮,一个家丁装束,心中起疑,担心他们是敌非友,掉进了敌人设置的陷阱。于是,假意微微一笑,抱拳施礼,也是轻声说道:“各位倾力相救,已是感激不尽,怎好再行打搅!在下带着他们就此别过,相救之恩,容我来日再报!”说完,上前背起庞铁汉,扶起庞小娟就要离开。 柳如竹一见,赶紧伸手拦着,继续轻声说道:“你我都是中国人!都是不忍鬼子肆意践踏我们土地,蹂躏我们同胞,为拯救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兄弟姐妹,才仗义与鬼子搏斗,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再说了,这位侠士伤势不轻,若不及时救治,恐怕会更见严重,甚至有生命危险。你一个人带着两个伤号,能照顾过来么!” “这,这……”庞耀庭想了想柳如竹所说,也觉得甚有道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什么这,男子汉大丈夫,咋这样婆婆妈妈的!你没见这位大侠已经呼吸困难,当误不得时间么!”柳红见庞耀庭犹豫不决,急得在一旁轻轻催促道。 “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庞耀庭试探着问柳如竹道。 “当务之急,是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想办法尽快给他们两个治伤,时间拖得越长,危险成分就越大!”柳如竹见庞耀庭终于松口,同意了自己的提议,赶紧回答道。 “我倒是在城内有个去处,就是不知到是否安全!”庞耀庭见柳如竹为庞铁汉和庞小娟受伤而着急不像是装出来的,便接着说道。 “都啥时候了,你说话还吞吞吐吐,能不能一下子把话说清楚哇!”柳红见庞耀庭说话依然斯文,显得有些焦急。 “柳红,别插嘴!让这位大侠慢慢说!”柳如竹怕再一次引起庞耀庭的误会,不肯相信自己,赶紧拦住了柳红。 “我姑父就住在城中心的胜利街16号。”庞耀庭没有理会柳红,接着柳如竹的话茬说道。 “好!我们就去你姑父家!”柳如竹立即表示同意去庞耀庭姑父家,接着以商量的语气对庞耀庭问道:“还请大侠背上你这位兄弟,可好?” “我家兄弟,理该我背!” “好!柳红,你背上那位小姐,我们快走!” 于是,庞耀庭背着庞铁汉在前面领路,柳红背着庞小娟紧随其后,柳青背着柳红的背囊,居中,柳如竹断后,急奔胜利街16号而去。 他们一路躲过三次与鬼子的巡逻兵相遇,来到胜利街16号对面岔巷口。远远地,他们看见16号院门前有两个鬼子荷枪实弹站着。庞耀庭轻轻对柳如竹道:“看来姑夫所说不虚,他家已经被鬼子监视了。” “不错!院子里一定还隐藏着大批鬼子,一旦惊动鬼子,要想脱身,就困难了。看样子,我们得想法子出城!”柳如竹说。 “我们是从城东向枣义方向进来的。那边有一段城墙邻水,比较矮。而且,我们的马也藏在那边树林里。” “走!我们过去!依旧从哪里出城!”柳如竹听后果断的说。 “从那里,或许能够出城,可我们还是没办法给他们治伤啊!”庞耀庭指着庞铁汉和庞小娟焦急的说。 “只要出了城,我就有办法给他们找到郎中,给他们治伤!快!不能耽误时间!快!”柳如竹催促着说。 “好!就听你的!我们赶紧出城!走!”庞耀庭答应一声,背起庞铁汉就走。 于是,依旧是柳红背着庞小娟紧跟,柳红背着行囊居中,柳如竹断后,向城东而去。 又经过一番躲闪,他们一行来到城东围墙下。柳如竹挥手示意其他人暂且隐蔽,自己则忽的一个“柳叶追风”,身体如柳叶随风起飞翻转般上了城墙。 登上城墙,柳如竹发现,城墙上明显也增加了岗哨。一个鬼子也是荷枪实弹的,在这段庞耀庭来时还没有人的城墙上来回巡视。为了便于伤员上墙,她呼地一个狸猫越屋檐,身体轻轻一跃跳到那鬼子身后,双手抱住鬼子的头,右手向外,左手向内,一拧,拧断了那鬼子的脖子,将其尸体轻轻放在城墙阴影里,接着一个飞身下城墙,指了指受伤的庞铁汉,轻轻对庞耀庭道:“城墙虽然不是很高,但要想一个人带着这位大侠上去,还是有难度!” 庞耀庭看了看受伤严重的庞铁汉,觉得自己一个带其上高约两丈有余的城墙,的确也是很难办到,又着急起来,问柳如竹道:“那咋办?还是不出了城!” “我们两个带他一个,或许可以!我们不妨试试!” “好!我们两个带他一个肯定行!”庞耀庭语气肯定。 于是,柳如竹対柳青命令道:“你先上去,做警戒!” “嗯!”柳青点个头,呼地一个飞身上了城墙。 “柳红,上!”柳如竹见柳青已经上了城墙,迅速命令柳红。 “嗯!”柳红答应一声,背着庞小娟,“噌噌噌”三声,一个“梯云纵”上去了。 “我们上吧!”柳如竹又对庞耀庭道。 “好!”庞耀庭答应一声,和柳如竹一起一人拉着庞铁汉的一只臂膀,都是一个“梯云纵”,“噌噌噌”的三声,到了城墙之上。 “柳青,带上这鬼子的枪弹!我们下去!”顺利的带着庞铁汉上来了城墙后,柳如竹吩咐柳青道。 于是,他们又依次“噌噌噌”几声到了城墙外,借着水边的芦苇作掩护,向城郊的小树林奔去。 “啪!”“有人!城外的,有人!”突然,城墙上一个鬼子随着枪声大叫起来。于是,“啪!啪啪……”枪声大作,**雨点似的向柳如竹一行射了过来。 “柳青,快!打掉探照灯!”柳如竹命令道。 “好!”柳青嘴上答应着,手里举起刚才缴获的鬼子**,呼地回头“啪”的一枪打灭了城墙上探照灯。鬼子一下子抓瞎了。 趁着鬼子抓瞎,柳如竹一行很快地,越过城墙外那片开阔地带,进入小树林,消失在鬼子的视野外。 庞耀庭用口哨声召回了他们藏在树林里的三匹马。柳如竹对庞耀庭道:“走!快跟我们到魏家棚去!那里有医生可 以给他们治伤!” “好!”庞耀庭虽然心里没有完全放下对柳如竹三个的警惕,但事已至此,也只好答应了。 柳红带着庞小娟骑上庞小娟的马在前;庞耀庭带着庞铁汉骑着自己的马居中;柳如竹、柳青合骑庞铁汉的马断后,向着魏家棚的方向急奔而去。
第十回:青山施义举
虽然时令已是暮秋,可在这桐柏山区,老天的脸也是说变就变。柳如竹一行出城的时候,天还是星斗密布,月亮暗淡。可他们出城不到半个时辰,天上忽然星斗藏了,月儿去了,朦朦胧胧的细雨浓雾似的喷了起来,真的是:星月无影流残云,雨雾朦胧寒气侵。风摇松柏境更幽,夜色苍茫大地浑。 由于魏家棚在离白虎县城80里外的大山深处,且又是夜雨朦胧,路曲坡陡,甚是难行,加上路线不熟悉,等柳如竹一行走走探探,赶到魏家棚的时候,已是凌晨,天色微明了,正好赶上魏青山刚刚起床,准备出门锻炼腿脚。 魏青山见柳如竹三个去而复返,还带来三个人,其中有两个受伤。他没有多说,赶紧大声喊夫人和孩子们起床,说是有客人来了。接着,他对庞铁汉和庞小娟两个的伤势进行了初步的察看。他发现,庞铁汉的伤势还很严重,可以说到了危急关头,如不及时救治就有生命危险。由此他便知道,柳如竹她们夜间一定是与敌人经历过激烈的战斗。 “前辈,我想……” “什么也别说,我先救人,待会再叙!”魏青山知道柳如竹想说什么,故而急忙拦住了他的话头。说完,他大声把女儿魏晓梅喊来,让她帮忙给庞小娟处置包扎,他自己则亲自准备器械,用以替庞铁汉取**治疗。 庞小娟中的是贯穿伤——**从左肩头下擦骨穿过一个窟窿,伤着肌肉,没伤着骨头,只是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伤口有些轻微发炎。魏小梅给她清洗处理后,上了他们魏家独创的枪伤药,说是无碍,修养几天就可痊愈,让庞小娟安心休息。然后,又过去帮父亲给庞铁汉做手术。 庞铁汉中的是腿伤,**还在右大腿内侧,没有及时取出,已经发炎严重,伤口开始溃烂,整个大腿肿得像根柱头。魏青山容不得怠慢,赶紧先对伤口做了清洗、去腐处理后,让魏小梅做副手,实施取弹手术。 由于魏青山是军医出身,且手艺精湛。他很顺利地给庞铁汉做完了手术,取出了留在庞铁汉腿里的**,上了自家独创枪伤药,抱扎好了伤口。然后,他收拾好一应器械,简单的洗了洗,令夫人为柳如竹一行准备早餐,才坐下来与柳如竹说话: “柳姑娘放心!那位姑娘(指庞小娟)是洞穿伤,清理,上药,包扎后,好好休息,应该很快就能恢复。那位侠士(指铁汉)虽然伤势较严重,但因为你们送来的还算及时,因手也很术顺利,又用了我这效果甚好的枪伤药,加上他也是练武之人,体质好,只要他好好在这里静养,应该用不了多久也会痊愈!” “有劳前辈!辛苦前辈了!”柳如竹一听赶紧答谢。 “不用客气!柳姑娘不也是不遗余力,救过老夫的两个犬子么?” “那点小事,是我们应该做的!前辈不必挂在心上!” “那好,我们都不客气!”魏青山接过柳如竹的话茬问道:“我看他们两个受的都是枪伤,想必你们昨夜与鬼子遭遇了?” “是的!我们昨夜赶到白虎县城,路过马家巷六号大院时,发现在他们(柳如竹说着,用手指了指庞耀庭)三位大侠正在与鬼子进行……” “真是对不起,各位!昨日一夜,我们始终都处于奔袭和与鬼子战斗中,没机会向各位介绍我们的来历……”庞耀庭见柳如竹始终称他们为大侠,心里顿感过意不去,赶紧拦下柳如竹的话茬解释说:“在下庞耀庭,汉水南岸砚山庞家庄人。这个叫庞铁汉,是在下家将;那个女孩叫庞小娟,是在下的义妹。”庞耀庭说着又用手分别指了指受伤的男子和女孩。 “啊!阁下是汉水南岸砚山庞家庄的?”听庞耀庭自我介绍,魏青山大吃一惊,接过话头问道。 “是的!”庞耀庭肯定回答道。 “刚才阁下称那位受伤大侠为家将,想必阁下就是庞明杰老庄主的独生公子了!”魏青山一听大喜过望赶紧追问道。 “正是在下!难道先生与家父相熟?”庞耀庭也是心里吃惊。 “呵呵,不仅相熟,而且还是兄弟!你爹年长我六岁,故而,我称他为大哥,他喊我小弟!” “照这样说来,你是叔父,请恕小侄不知,受小侄一拜!”庞耀庭听了魏青山的叙说,赶紧上前赔罪施礼。 “哎!不知者不怪!刚才,我也不是不知道你是大哥之子,多有怠慢嘛!”魏青山赶紧拦住庞耀庭道。 “叔父,请恕小侄无知,敢问您是怎样与家父相熟的?” “唉!这事儿说起来还真有一段曲直……”魏青山又似接着上次与柳如竹未完的话题道:“老夫姓魏,本不是当地的,乃是河南南阳人。我叫魏青山;这个,是我的大儿子,叫大刚;这个……”魏青山见说话间,两个儿子都已出来,静静地坐在旁边,听他说话,便用手先指着昨天在与鬼子的战中背部中枪的那个壮年男子介绍了之后,又指着坐在旁边凳子上腿部中枪的成年男子说:“这个,是我的二儿子,叫大强。我和老大两个都是参加过二六年北伐战争攻打武汉的国民党兵。我是团部医院军医,老大是特务连的一个排长……” “啊!前辈还是北伐时的老兵啊!”柳如竹插话问道。 “是的。攻下武汉后,我们部队撤至荆门一线驻守。不想,第二年,蒋介石过河拆桥,在上海搞‘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大肆逮捕和屠杀共产党。因为,我们医院一名副院长是共产党,老大的连长是共产党,两个都和我们是老乡,关系比较好,所以,他们就怀疑我们父子是共产党,企图秘密抓捕我们。幸好参加逮捕的官兵中,有个是被我救了一命的军官,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悄悄地把我们放了。于是,我连夜向老家逃。逃到汉水南岸砚山脚下,汉水渡口时,与十几个国民党兵相遇了。他们不仅抢了我们随身仅有的几块大洋,还要抓我们回去当兵。情急之下,我们突然出手,打伤了几名国民党兵,想夺下一条小船向北岸。哪知,还没等我们夺下船,就被追来的国民党兵‘啪’打一枪在了我的左小腿上。稍一缓慢就被他们追上来围住了。正当我们感到回家无望时,突然间‘砰砰砰’,一连几声巨响,国民党士兵放树排似的一个个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一个蒙面侠士呼地一个‘一跃十丈’,跳到我身边,不由分说一把抓起我,对大刚喊道:‘走!快跟我走!’” “难道那侠士就是我爹!”庞耀庭听出了话音,问道。 魏青山稍微缓了口气又说:“是的!那位侠士就是你爹,庞老庄主。他把我们带到你家,替我疗伤。我和你爹意气相投,以兄弟相称。他也认为国民党就是一帮腐败之徒,依靠他们,救不了百姓,救不了中国。他也赞成我脱离国民党,另谋出路。所以,等到我的伤完全好后,送给我们盘缠,让我们离开。” “那,叔父,怎么又到了这桐柏大山深处呢?”庞耀庭禁不住又问。 “我们潜回老家,本想安心种地为生,哪料,国民党的通缉令早已发到了老家。没办法,我只好趁着夜色,悄悄带着妻子儿女,逃到了这里,隐姓埋名,搭棚而住。我们在这山中开荒种地,闲时打打猎、当当走访郎中为生。刚过了几年太平日子,哪想,鬼子又……” “是啊!不打走这些小鬼子,到哪里都不得安生!”柳如竹趁势插话道。说完,她又转向庞耀庭问道:“庞大侠,你们又是为何到六号院与鬼子干上了的呢?” “这事真是说来也话长……” “吃饭啦!开饭咯……”没等庞耀庭说上正题,魏小梅就端着一盘爆炒野兔肉,蹦跳着跑来连声喊吃饭。 “先吃饭吧!你们劳累了一夜,肯定早饿得前心贴后背了!”魏青山见女儿喊吃饭,赶紧起身催促道:“其他的事,等吃了饭以后在说。” “好!吃饭!”柳如竹也起身一边说,一边走向饭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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