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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忆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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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20-8-26 14:3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我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接近凌晨四点。在床上躺了三四个小时,一点睡意也没有。索性点燃一支烟,透过烟雾,侧身去瞅睡在傍边的王素琴。
  
  王素琴头发乱蓬蓬地支棱着,像一窝抽干水份的水草。她均匀地打着鼾,嘴巴随着鼾声有规律地一张一合。她的脸在这几年持续发胖的情形下变得越来越不紧致了。垂在腮帮子下面的那一圈白花花的赘肉白天看上去还好些,躺在床上的时候,那些多余的肉就散乱地摊开,把原本端正的五官拉得奇模怪样。昏暗的灯光下,王素琴的脸仍旧冒出一层油光。我又眯着眼看了一眼,她整个人像堆没有骨头的皮肉,闪咚咚地流了半边床。我把伸过去的手缩了回来,燃起的那点欲望又悄无声息地灭得干干净净。
  
  我很久没有碰过王素琴,她日益肿胀起来的身体给我一种油腻的旋晕感。我拿着蒲扇啪哒啪哒搧了几下,处暑过了好些天,天还像疯了一样让人受不了,浑身热得像要起泡一样。我站在阳台上一边搧着扇子,一边翻动着手机。王素琴不知道几时站在我身后,她清嗓子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你这人怎么这样,要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王素琴没接我的话茬,她没头没脑地冒了一句:“潭小桑,你就折腾吧!”
  
  “我折腾什么了?”
  
  王素琴没有搭腔,她像梦游似的迷迷瞪瞪打了个哈欠,嘴里砸巴着像在咀嚼吞咽什么东西。我厌恶地剐了她一眼,她又打了个哈欠,然后摆动着双手,像划船一样把自己粗笨的身体一摇一摆划到床上。
  
  王素琴的呼噜声又响起来了,床头的台灯已经被她关掉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天空也是一片黑漆漆的,其实天空也不全是黑色,是黑中带蓝的那种,这种颜色给人一种静谧而辽阔的感觉。我把视线投向更远处,天边的启明星在东方发出一点微弱的光。
  
  周围很静,除了王素琴的鼾声,世界像静止了一样。我吸完一支烟,离天亮还早,便回到床上,重新躺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还是睡不着。睡眠这东西和感情一样让人琢磨不透,你该睡的时候睡不着,不该睡的时候吧,瞌睡却悄无声息地跑来敲响你的门。感情也是这个样子,有的人天天和你躺在一张床上,就形同用左手摸自己的右手,完全找不到一点感觉。可有的人就不同了,你不该对她有想法,偏偏天天都想见到她。只要远远地看上一眼,不,哪怕是半眼,你都会产生幻想,让体内的荷尔蒙泛滥。
  
  安红就是这样一个让我荷尔蒙泛滥的女人。
  
  我和安红在同一家电子公司上班,我们上班的任务大抵相同,安红往电子板上安装电阻器,我安装二极管。安红坐在我前面,每次要等她做完工序后,我才能接着做。我动作比安红麻利,常常做完找不到事干,就看着安红。有好多次,安红把电子板移到我面前,见我盯着她出神,就压制住声音问:“喂,潭边,你怎么了?”
  
  安红以前叫我潭小桑,我们加微信之后,她就叫我潭边。我喜欢她叫我潭边,尤其叫我潭边君的时候,这让想起《挪威的森林》里的渡边君,我觉得自己很像一个日本人,对,她叫我潭边君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日本人。
  
  安红不知道,第一个叫我潭边君的人并不是她,是一个叫秦娥的女人。不,我这样说不准确,应该是一个叫秦娥的姑娘。那时她――也就是秦娥才十八岁,长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一条黑亮的大辫子像条乌梢蛇在她饱满的胸口上梭来溜去。
  
  秦娥家在我姑妈的餐馆对面开了个小卖部。每天我在外面剥鳝皮的时候,她就倚在小卖部的窗台上朝餐馆这边看。当我抬头去看她的时候,她就红着脸把视线移到她手里的书本上。
  
  秦娥喜欢看书,我也喜欢看书。我把《挪威的森林》送给她作为十八岁的生日礼物的时候,她说她好久以前就想得到这本书。送了书不几天,她就改口叫我潭边君。有一天餐馆打烊后,姑父被街房约去打“上大人”纸牌,我一个人躺在储物间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秦娥的影子,便忍不住朝街对面走去。秦娥家的小卖部卷帘门紧闭着,侧窗里漏出桔黄的灯光。我敲了敲窗,“哪个?”里面传出秦娥警惕的声音。我没有冒然搭话,转身回到储物间的床上。翻开书,秦娥在纸页里眨巴着眼睛盯着我笑,她握着那条大辫子在胸前甩来甩去。
  
  第二天,趁着去小卖部拿啤酒的时候,我对秦娥说,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我在电影院门口等你。秦娥的脸红了。我们在电影院和其他情侣那样拥抱接吻。电影散场后,我们去了水杉林,那里有一片麦田和豌豆田,我们的欲望像麦苗一样茁壮成长。就是那天晚上,一朵朵豌豆花像一只只睁着的眼睛看着我把秦娥由一个姑娘变成一个女人。我搂着秦娥问,怎么想到“潭边君”这个名字的,她说自己看了《挪威的森林》之后,就想到了这个名子。
  
  安红见我没反应,又问:“潭边――潭边君,你怎么了?”
  
  安红知道我“怎么了”,是在前两月王九斤出差的时候。那天我刷朋友圈,看到安红在朋友圈里发了条消息:夜漫长,潭边桑树下,谁与话凄凉。
  
  我看到消息马上回了一条过去:怎么,你相公还没回来?
  
  过了一会儿安红回复:“呃!他出差要一个月。今天隔壁的老王头死了,尸体就停在我们楼道口旁边的皂角树下,恐怖得很!”
  
  我又发了条消息过去:要不要我请你喝杯酒壮壮胆?
  
  安红发了个捂嘴偷笑的微信图片过来。
  
  我紧随又问了一句:怎么样?
  
  安红说:酒壮怂人胆!
  
  我说:你怂不怂?
  
  安红说:不怂!
  
  我说:不怂,你怕死了的王老头做什么?
  
  安红就发了个哭泣的图片过来。
  
  我说:出来吧,如果你不怕我吃了你的话!
  
  安红沉默了半晌,说:来就来,只要是能喘气的,我就不怕!
  
  我说:我保证,我肯定能喘气!!
  
  安红又捂着嘴笑。
  
  安红一捂嘴笑,我的心就被挠得直痒痒,我在胸口上摸了一把说:过半小时,你下楼来,我在你家楼下接你!
  
  安红回了一句:这样好?你媳妇让你出来?
  
  我说:有什么不好?她今天上夜班,没人管我!
  
  真要命,安红又捂着嘴笑。
  
  安红是那种风情万种的女人,她不说话,那双眉眼只轻轻往上一挑,就能把你的魂挑走。我就是在她把电阻器装好后递给我时挑的那一下眉眼把魂挑没的。安红却不承认,她说她从来没有挑过眉眼,更没有暗示过我什么。我笑了笑,心想,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安红和我说这话的时候,我们俩已经躺在离她家不远的一家旅馆的床上了。我搂着安红,她像只温顺的羔羊顺从地躺在我的胸口上,我握着她黑亮的辫子在下巴上蹭来蹭去。
  
  王素琴又发出粗鲁的鼾声,我掏出手机滑动着朋友圈里的消息。
  
  安红有好些天没有上班了,原来她每天都会更新朋友圈里的消息,有时晒晒图片,在王九斤不在家的时候,她会弄几句比较有诗情画意的句子。每次见到那样的文字,我就主动约她出来,她也从来没有拒绝。我们经常在她家附近的一家旅馆里见面。我知道安红也喜欢我,每次我们关上房门,她就迫不及待地脱我身上的衣服,我也脱她身上的衣服。我们身上都藏着一把火,等火苗差不多要熄灭的时候,安红总是不安地问:你喜欢我什么?
  
  我不假思索地说,喜欢你乌溜溜的大眼睛,还有这条大辫子。安红满意地笑一笑,不一会儿又会问:如果王九斤知道我们这样,会怎样?
  
  我说:“放心吧!我们做得这么隐秘,他是不会知道的?”
  
  是的,我叫安红把我的微信名字改成了某某公众号的名字,安红会意地笑了。安红当时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在脸上亲一口,说:“潭边君,你真鬼!”
  
  我“活活”地笑两声。
  
  安红已经有好些天没有更新微信朋友圈里的消息了,我打她电话,她不接,发微信,她也不回。
  
  “难道我和她在旅馆里的事情被王九斤发现了?”
  
  我脑子乱如麻。
  
  我又爬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王素琴翻了个身抬起眼皮瞄了我一眼说:“潭小桑,你发什么神经?”
  
  我把烟灭了重新躺在床上,王素琴鼾声又起了。我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正当我焦躁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安红发过来一条信息:“我想见你!”
  
  我蹑手蹑脚地下床直奔安红的家,刚走到安红家楼道口的时候,借着路灯的光亮,我看到王九斤举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对着我喊:“潭小桑,你这狗日的,看我不阄了你!”
  
  我拼命地往前跑,跑着跑着,路灯没有了,四周一片漆黑。我看不见前面的路,也看不到后面的王九斤和他手里的那把砍刀。
  
  王九斤一直紧紧地跟在我身后,我能清楚地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还有沿路的空气被他手里的砍刀劈成两半时发出的惨裂叫声。那两种声音碰撞在一起,撞击出火花。火花是明是灭,散发出一股电路板被烧焦的味道。对,就是那种味道。我不敢往后看,生怕只一转身的功夫,王九斤的砍刀就落在我身上。
  
  那股焦味越来越浓,我开始捏着鼻子往前跑,跑出去没几步,右脚踏到窨井盖的边缘,窨井盖的另一端跷了起来,我一头掉进窨井里。
  
  我“嗷嗷”地叫着,冷汗哔哩啪啦地往下掉。
  
  我想从窨井里爬出去,井壁光滑如玉,我试了好多次,都失败了。王九斤得意地站在井口,他左手拎着一个铁皮的油桶,右手的砍刀换成一束熊熊燃烧着的火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两个鼻孔像空调一样在呼呼地往外吐出冷气。
  
  王九斤看了我约莫两分钟的样子,他居然笑了,笑得有几分暧昧。
  
  我觉得有缓和的余地,便讨好地说:“王九斤!不!王——王哥——王主任!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吧!”
  
  王九斤听了我的话收敛起笑容,他阴着脸说:“潭小桑,你狗日的不是很有能耐——很能跑吗?你这会儿怎么不跑了?你知不知道老子为了逮住你这狗日的花费了多少力气?还好,总算没白费——你狗日的终于还是掉下去了。”
  
  我惊恐地看着王九斤,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便拧开桶盖,往窨井里倒汽油。我想大声叫喊,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除了能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外,再也发不出其它的声音。
  
  王九斤把倒光的空油桶连同火把一起扔下洞来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安红的脸,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就快速地闪到王九斤的背后。我的心“咯噔”一下,身上的汽油“哗”一声就燃了起来,我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滚着滚着就醒了。
  
  王九斤满脸严肃地站在我面前,他敲着我的桌子说:“潭小桑,你怎么一回事?昨晚偷牛去了?上班打什么瞌睡,你看这块好好的电路板,被你的烙铁烧成什么样了?”
  
  我情知理亏地说:“对不起,王主任,是我的错!老婆最近打呼噜打得厉害,吵得我都没法睡觉了。”
  
  王九斤古板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说:“以后注意一点,别上班打瞌睡,影响不好!”
  
  我“嗯”了一声。
  
  王九斤背着手走了,我正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王九斤走了几步就踅了回来,说“潭小桑,你知不知道安红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
  
  我不安地问:“安红——她怎么了?”
  
  王九斤说:“没什么,我就是随口问问!”
  
  我“嗯”了一声。
  
  王九斤死死地盯着我,眼睛像把篾刀在我脸上划来划去,划得我胆颤心惊。这让我想起那个竹篾匠。
  
  我从风城出来后不久,表姐打来电话,说秦娥与城里的表亲取消了婚约,嫁给乡下一个编筐篓的竹篾匠。表姐说他的手艺不错,就是眼睛看不见,嘴巴不能说话。从表姐的描述中,我眼前总会闪现出这样一个男人,他蜷缩着身子坐在一把矮椅子上,篾刀像把银色的梭子在竹片与他的手指间穿来穿去,薄薄的竹片像弹动的琴键,又像一股股波浪在他面前涌动,消褪。再涌动,再消褪。
  
  我以为自己从风城出来后就会淡忘掉秦娥,没想到见到安红后,忆起她的次数越来越多。
  
  安红还是没有来上班,她坐的位置被一个干扁精瘦的男人顶替上了。王九斤没出差的时候天天来车间里检查工作。他每次走到我面前都会阴着眉头,眼睛像锥子一样恨不得在我身上戳几个孔。有一天,王九斤走到我面前问:“潭小桑,你有没有玩微信?”
  
  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棒棒手机说:“我到是想玩,只是这样的手机,怎么能玩得上什么微信?”
  
  王九斤的脸舒展开了,他笑了笑说:“小潭啊,要与进俱进嘛!都什么年代了,你看你还用这种老掉牙的手机!”
  
  王九斤说完就背着手走了。
  
  我把手机装进兜里,忍不住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冷汗。
  
  我开始天天做恶梦,梦里王九斤总是拿着一把砍刀在我后面狠命地追。我打电话给表姐,表姐说,你回来吧,秦娥的隔壁就住着一个神婆,让她画碗水帮你看看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气。我没有告诉表姐我与安红的事情,表姐也没有多问。她只说秦娥现在已经是三个娃娃的妈了。我问秦娥现在还喜欢看书不,表姐“切”了一声说,你以为是你啊!秦娥每天锅碗瓢盆都忙不过来,哪还有时间看什么书。最后表姐说秦娥的那条辫子已经剪了,我愣了一下。
  
  我向单位请了几天假,打算回一趟风城。我没有告诉表姐回去的具体时间,我想独自在风城的街上走一走看一看。
  
  风城电影院还在,后面的水杉林已经不见了,麦地和豌豆田变成一个小公园,里面栽的栀子花有的开放了,有的顶着绿白色的花苞。我想偷偷摘一朵送给秦娥,然后帮她插在辫子上,却一下记起她那条黑亮的大辫子已经被她剪掉了。


评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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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主| 发表于 2020-8-26 14:34 | 只看该作者
桑妹妹不厚道,我刚跟个风,他就把他的《忆秦娥撤回了!婶可忍,叔不可忍啊!:dizzy::dizzy:
3#
发表于 2020-8-26 14:40 | 只看该作者
惊掉了下巴。。。。                  
4#
发表于 2020-8-26 14:42 | 只看该作者
我也有个九斤,一直想写,但酒曲子发不起来
5#
发表于 2020-8-26 14:53 | 只看该作者
扫了一遍,叙述非常出色。半年不见,小贩兄弟出落成一个大小伙子了,待芳版打量。。。
6#
发表于 2020-8-26 15:19 | 只看该作者
贩兄走南闯北,是个有一肚子故事的人。
这篇本来应该是谭边《一秦娥》的姊妹篇,妹妹还没出场,姐姐和老桑私奔了。
的倒要看看老桑羞也不羞,交来一篇什么样的谢罪。砖家举着砖窝着火呢。
7#
发表于 2020-8-26 16:02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遗忘之城 于 2020-8-26 17:02 编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坐过站了。
8#
发表于 2020-8-26 17:00 | 只看该作者
小贩 发表于 2020-8-26 14:34
桑妹妹不厚道,我刚跟个风,他就把他的《忆秦娥撤回了!婶可忍,叔不可忍啊!

你和桑妹妹准备忆秦娥比赛吗,贩贩!我给你加油哈
9#
 楼主| 发表于 2020-8-27 11:25 | 只看该作者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20-8-26 14:53
扫了一遍,叙述非常出色。半年不见,小贩兄弟出落成一个大小伙子了,待芳版打量。。。

我不光是大小伙,还是帅小伙!敢问桑妹妹家还有没有待嫁的妺妹?
10#
发表于 2020-8-27 11:28 | 只看该作者
大变活人,忆秦娥由桑姐变小贩。                     
11#
 楼主| 发表于 2020-8-27 11:29 | 只看该作者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20-8-26 14:42
我也有个九斤,一直想写,但酒曲子发不起来

酒曲子发不起来,可以进行加温发酵,等你酿出好酒来,桑妹妹!
12#
 楼主| 发表于 2020-8-27 11:32 | 只看该作者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0-8-26 15:19
贩兄走南闯北,是个有一肚子故事的人。
这篇本来应该是谭边《一秦娥》的姊妹篇,妹妹还没出场,姐姐和老桑 ...

草草很会说话,没说我有一肚子坏水,这个值得表扬!
13#
 楼主| 发表于 2020-8-27 11:34 | 只看该作者
遗忘之城 发表于 2020-8-26 16:02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坐过站了。

城城,你说你两天坐过两次站,武汉当真有那么多好看的妹妹?
14#
 楼主| 发表于 2020-8-27 11:38 | 只看该作者
喻芷楚 发表于 2020-8-26 17:00
你和桑妹妹准备忆秦娥比赛吗,贩贩!我给你加油哈

朱朱,我没和桑妹妹比赛忆秦娥,我纯粹是跟个风!
朱朱给我加油好,最近油价降了些,朱朱可能考虑为我多加点油!
15#
发表于 2020-8-27 13:01 | 只看该作者
小贩 发表于 2020-8-27 11:38
朱朱,我没和桑妹妹比赛忆秦娥,我纯粹是跟个风!
朱朱给我加油好,最近油价降了些,朱朱可能考虑为我 ...

小贩这小伙子就爱shua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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