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话题】大仪式、小忽略

风又奈何

　　大仪式、小忽略


　　说到仪式感，对于我这种懒言懒语又懒腿的人来说，还真是一种折磨。该弄的不弄吧！怕挨说，弄多了吧，又觉得累，弄少了吧，又落埋怨，弄不巧就是里外不是人，左右都是错。既然生于俗世、活于烟火，那就勉为其难的大仪式、小忽略吧！


　　张爱玲说，生活需要仪式感。一个看透了人性，能写出露骨文章的作家都这样说了，那就说明生活真得需要点仪式感。抛开她是文艺女青年酷爱风花雪月心怀浪漫的做人特质，任你是个不解风情的粗啦啦的糙汉子，也得在经年积累下来的老祖宗既定的大仪式面前露个脸。比如祭祖、比如死别、比如婚嫁、比如孩子的成人礼，再比如各种宴会（娃娃的满月宴、生日宴、老人的寿宴等等）。


　　这些大的仪式感来自于约定俗成，就像古代帝王的登基、封禅、封后一样，出于某种考虑，要么为庆祝、要么为昭告天下、要么为表情达意……未尽事宜交给出席之后的言语，出面本身就是肯定，就是支持，就是关心，就是在尽忠尽孝尽本分。


　　即便是大的仪式，操作起来有时候也觉得实在是勉为其难，比如我奶奶在他82岁高龄的时候走了，去奔丧时我得头顶白布在一入村口的地方就扯着长腔哭天喊地一路狼嚎奔家，哭得越大声越好，说明越孝顺，在去土地庙里送迷魂汤的时候也是如此，在长长的队伍里也要一路哭得悲悲戚戚、最好是支撑不住，最好还喊声震天，庄邻们就是依据悲伤的形态、声音的大小来判断一个人孝不孝顺的，而我除了眼泪骨碌碌往下掉，就是出不了声音。以至于我爹去世时还因为哭不出声被姨娘呵斥，被婶娘白眼，苍天可鉴，伤心是真得伤心，就是不会仪式而已。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我一个婶娘很会哭，边哭边数落一些生活的细节，她倒雷声大雨点小的干嚎了三天，我倒是倾盆泪雨化作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哭肿了眼肿，眼肿得近看，高声远可闻，以至于她得众人谬赞，我得众人贬斥。


　　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祭桌前的三拜九叩：目测离灵棚的距离6米左右的地方作揖三叩首，上前三步再作揖三叩首，再三步准确到灵棚前的毡垫子上，作揖、捻香、敬酒、递筷子完毕后起立，再跪下三叩首，如果逝者的孝子大一辈，必须在灵棚的侧位再作揖一次叩首一次。标准的磕头动作是：先做拱手长揖，再屈膝下跪，磕完第一个头后，保持跪姿、直起上身。而后磕下第二个头，保持跪姿、直起上身。如此复杂，让一直在城里生活的老公在我奶奶去世的时候当场闹了笑话，磕错了头，被众人哄笑得慌里慌张腿都发了抖。


　　虽则这些仪式有些教条和守旧，但死者为大，为了表示对生命的高度尊重，为了表达对逝者的极度哀思，虽然我们因为不常接触而略显生涩，比如我转轿填火纸的时候多转了一圈，比如老公磕完头忘记了再捏着鼻子喊一声，比如半夜应该再去灵柩前哭一声的，睡过了头等等，但我还是很认真很严肃地参与了，并努力做到完美。


　　窃以为，像送别死者，庆祝新生，贺寿，娶亲嫁女，迎新春，祝成年之类的大事件，或者是自己认为比较重要的大事件，都需要一定的仪式感来表情达意，虽然有些仪式繁琐而又记不住，有些情愿或者不情愿，但总归让该有的仪式感毕现。这既是传统也是责任，既是习俗也是紧箍咒，必须当自己的本分来规规矩矩的完成。但至于那些芝麻粒乃至黄豆粒大小的事儿的仪式感就可以能摒弃掉就摒弃掉的啦！比如，每月出去吃一顿大餐，七夕得让老公送花，结婚纪念日得有蜡烛晚餐，求婚得搞个灯光汇、失恋33天得剪个新发型开个晚会趴之流的，能省的就省了吧！这样的仪式感虽然就如某文里说的：仪式感似一束光，点亮诗意生活。仪式感是琐碎平庸的日子里的心灵慰藉，是应该享受的生活之趣。现代快节奏的工作生活模式已经够让人受累的了，再寻求过多的仪式感，不累趴才怪呢！


　　父辈爱情，没有浪漫求婚、没有香车别墅，没有古堡婚礼，没有蜜月旅行，照样你恩我爱，你侬我侬，对方瘫痪，不离不弃，爱人死亡、忠贞不渝。再看看被仪式感浸润的现代爱情：大街上、公园里随时可见秀恩爱、花式求婚，婚前山盟海誓，一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架势，彩礼、订婚宴、结婚照、结婚宴都排场无比，结婚纪念日和平时出差都会互赠礼物，婚后一言不合就离婚劈腿偷腥，捉奸都常捉到大街上，更可怕的还在后头呐：推着孕妇坠悬崖，杀妻弃子；抱起老婆扔桥下、恩爱全无；下到化粪池、毁尸灭迹……爱人生个病，立马脚底抹油，卷铺盖走人，走就走吧，还要卷走人家的救命钱，爱人还没咽气，说媒的挤破门，没出五期，新媳妇领进门……虽说这都是目力所及的极端案例，但也实在对不住那些素日恩爱的点点滴滴，更对不住喜结连理之时那恨不得昭告全世界的繁琐仪式！为什么一家连生几个儿子的都要皱眉头，不光是每个儿子娶亲所需的房子车子票子能压垮父母的腰杆，那为每个儿子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所要操持仪式就足以累倒他们。


　　生活已经够繁琐，何苦要雪上加霜呢！《蒂凡尼的早餐》里有这么一段话：大部分的生活都乏味得不值一提，根本就没有不乏味的时候。偶尔仪式一下，就是在冗长琐碎的日子里找点新鲜感，找点乐趣，建立不一样的记忆或者是刷刷存在感，对抗一下生活的枯燥、乏味和腻歪。在必要的仪式感里加深一下彼此的感情跟联络，给生活加点甜、加点盐，加点安全感、加点激情。也不能说不好，但凡事怕过头，那些过分讲究仪式感的人，天长日久会使得身边人跟着一起受累，会受不了或者落埋怨的，还有那些用错仪式的人，同样也会引来笑柄，比如某精神发育尚不太健全的男子在广场上用一个花圈向一个女孩求婚，引得一众观看，本来女孩挺高兴的，一看拿出来的花束，直接给了他一脚之后拂袖而去！仪式感还是不容亵渎的。其实人们之所以如此重视仪式感说白了就是要的是一种态度，谨慎的、重视的、珍爱的、欢喜的、认真的态度，要的是相互的尊重与珍惜。因此，喜欢仪式感无错，只要不过份热爱，不使大家跟着自己受累，在自己认为重要的时间节点和值得仪式的地方桥段上精心准备、科学仪式一下，拒绝奢侈，摒弃浪费，给自己或他人制造一个无比美好的温馨记忆，还是非常值得提倡的，但友情提示一下：除了用对方式之外，还应该注意删繁就简、适度与量力而行。

草舍煮字

凡事过犹不及。仪式的初衷如果不能实现，不如忽略

风又奈何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0-9-10 15:32
凡事过犹不及。仪式的初衷如果不能实现，不如忽略

所言甚是，问好，好久不见！

草舍煮字

风又奈何 发表于 2020-9-10 16:44
所言甚是，问好，好久不见！

读文如晤，一切静好。

千幻烟

有些仪式挺闹心的，比如白事，唉，伤心、累人。

枕石问天

我们那儿的道场也是烦人的狠，和尚道士（当然是酒肉的）挨个唱，讨钱。不给或给少了就一直唱到满意为止。有些仪式走着走着也就丢了。
好久不见，去年我刚上来，今年熬成公公了。

莹莹子期

随着巧立名目，各种仪式也是越来越多，烦不胜烦。生活需要简单化。我毕业那年，爷爷去世我躲在被子里哭，被二姑拍了一巴掌，现在想起来觉得挺糗的。久不见老师，问候秋安。

淡淡不如风

累，昨晚一个外地的小学生，特意坐车来给我送份小礼物。
我讲不要计较非得什么日子，有这心就够，不提倡花钱，但小礼品买了，我只能收下。
何不周六来上课时顺道给我？
孩子说，非得当日有意义。
这么计较，得有多少累等着。

灯芯草

生活已经够繁琐，何苦要雪上加霜呢！
有道理，如果真能做到都不去在意这个形式，大家都乐得轻松，怕的就是你不做他做，心里又无法平衡了。

风又奈何

千幻烟 发表于 2020-9-10 20:53
有些仪式挺闹心的，比如白事，唉，伤心、累人。

所言甚是，同感，问好烟。

风又奈何

枕石问天 发表于 2020-9-10 23:27
我们那儿的道场也是烦人的狠，和尚道士（当然是酒肉的）挨个唱，讨钱。不给或给少了就一直唱到满意为止。有 ...

那得恭喜一下，这么年轻就混成公公了。

风又奈何

莹莹子期 发表于 2020-9-11 08:51
随着巧立名目，各种仪式也是越来越多，烦不胜烦。生活需要简单化。我毕业那年，爷爷去世我躲在被子里哭，被 ...

好久，不见，问候子期。仪式多了就是心累。

风又奈何

淡淡不如风 发表于 2020-9-11 09:42
累，昨晚一个外地的小学生，特意坐车来给我送份小礼物。
我讲不要计较非得什么日子，有这心就够，不提倡花 ...

哈哈，送个小礼物也得选日子，现代人就是讲究！问好。

风又奈何

灯芯草 发表于 2020-9-11 16:18
生活已经够繁琐，何苦要雪上加霜呢！
有道理，如果真能做到都不去在意这个形式，大家都乐得轻松，怕的就是 ...

也是，现在的礼这么重，你不讲究人讲究就会吃亏。

秋实

好久不见才女，稀罕啦！
洋洋洒洒中，感知着才女的处世理念，完全赞同。尤其在说到丧事时，农村的做法会让人绝望，那些自以为隆重实则无知、愚昧的做法令人窒息，那完全成了颠倒黑白的闹剧。关键是，有些人明知是不可为的闹剧，却又不得不参与，甚至怂恿别人一起去授人笑柄，这才是真正的可悲
所以，不少时候，不用顾忌别人的言语及态度，按自己的就好，只要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