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萧子吟 于 2020-10-20 16:07 编辑
《暂别江城》
即将离别的时候,我站在江边微雨的渡口驻足。两旁行人寥寥,微风裹挟着冰凉的雨丝漫天袭来。正是秋日的午后,十月的江城在经历了几个月之前的那场苦楚之后,此刻似乎略有些萧条的况味,正无限氤氲着淡淡的清愁。
婷婷和她的男友,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大男孩,时而旁若无人的甜蜜却又拌嘴个不停,两人坐在我的对面争论到互瞪双眼,直到锅中沸腾的水泡咕嘟个不停的时候才得以摘下口罩窥见了真容。
大男孩话语寥寥,我近乎尴尬的和婷婷叙说着往事以及家中妻儿老小的趣事。眼前的婷婷依旧如八年前那般无异,一样的那么健谈乐观,对生活的美好从未作过任何犹豫不决的妥协。透过重重袅娜的水汽,扬起的笑意正堆满了她那张似乎永远娇小的娃娃脸。
似乎有些不恰时机的感慨,我回想起她三年前的某个夜晚,撕碎结婚照片,奔袭在去往他故乡的路上是何种心情?那个男孩亦是我多年前的少年时代故交,我见证了她俩身处象牙塔中的恋情,以及那些或沉重、或美好的时光。此刻,那个男孩的身影已经远远的离开了我们,不知去向何方。逃避甚至是不负责任等等任何的臆想,都已随着滚滚的光阴而一去不返。
但是呢,八年前的二零一二年,在汉口火车站,她俩从学校翘课赶过来送我,又是多么的真实,仿佛就在昨天。那天她们顾不上吃午饭,翘课倒了好几班的公交赶过来,男孩和女孩神神秘秘的让我在饮料店里再稍等片刻。等她们满头大汗的赶过来时,男孩递上了一包黄鹤楼香烟,让我返程的路上可以作下消乏之举。隔了这么多年,那个黄鹤楼烟盒,依旧沉静如昨的夹在我那本《宋诗三百首》里,纹理未变,默默的甘做了那一枚静观沉浮的书签。
偶作感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古今读书人必备的特质之一,那是根植于骨髓中的东西,所以并非值得一哂。江城的前前后后,从我少年时期初窥池莉的《来来往往》,直至到某一个驻足江城的夜晚,有个女孩子娇俏调皮的问我:7天酒店的7天,是什么意思呢?
所以按我说呐,人类所有的情感,最终都会随着时间、两人各自间的经历而互相淡薄,直至渐行渐远。成年人的世界充斥着纸醉金迷、柴米油盐。少年时代的友情,随着闰土的那一声“老爷”而被打的七零八碎。生活的水面波澜不惊,回忆也变得一如潮水,只剩下流泻过后的微澜。友情,也许真的是分时间段的,有些只剩下了回忆,而再也没有了未来。 江湖故人,再也不见! 于2020年10月17日晚 蓉城假日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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