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表现主义（修订稿）

彼岸丛林

[ 本帖最后由 彼岸丛林 于 2020-11-17 15:53 编辑 ]\n\n[ 本帖最后由 彼岸丛林 于 2020-11-17 15:50 编辑 ]\n\n[ 本帖最后由 彼岸丛林 于 2020-11-17 00:50 编辑 ]\n\n

        我初上中财论坛的时候，有人把我引荐给蝉衣，蝉衣教我关注了千年女妖。我就顺着女妖的主题，看到她的一篇名为《超级人肉大卖场》的小说，那好像也是她发在太虚唯一的小说。女妖的回贴量无人能及，真正一个才女的范儿，那小说更被炒得热火朝天，有真心赞誉的，有成心恶搞的，搞得女妖大概是厌弃了小说，蝉衣也不敢呆在太虚了。还有令箭先生，一度被我请了回来，结果还是呆不住。我知女妖身患绝症且不管怎么谦虚忍让都饱受争议，本身就是一个可做文学典型的人物，可惜少有人意识到——不知她现况如何，是再也不想写作，还是去了另一个论坛？可怜哪！最可怜太虚总有人老抱着一本文学老黄历，虽也大多晓得现代和先锋，却都为自己加入了倒退的行列感到自豪（我以为只有不断创新，文学才有希望），把福克纳创新到老才说出的名言——写小说其实就是编故事——当着写小说唯一的真谛，以至对有些另类小说看都不看，或者看了也没看懂，就乱批乱斗一番，更好像非得把人家搞得头昏脑胀甚至彻底放弃写作就算积了大德，根本想不到人家保尔·柯察金之所要写，是因为他不写就更不能活。换句话说，要是鼓励人家写到断气岂不既能坑人又让人感恩？这种人对女妖这样的异类分子当然不能放过，就像“正人君子“一见鲁迅文章就要发动农民起义。当然，农民起义是由少数精英带动，论坛上的精英更是往往不出头，自有那些甩饽椤子替天行道。甩饽椤子永远不会反醒替人当枪使不说可耻，至少有点二，更不会反醒被他们行了道的人可能是好人，指使他们行道的才是恶人——好在此事全国相同，那余秀华刚一露头，也被正人君子们用来杀饥解恨，太虚就不必多言了。且说女妖那篇《人肉》小说回贴虽多，却几乎无人提及那虽然很有女妖风格，却不是女妖的纯粹原创（因为不是纯粹原创，错误也就不会太多，也可见太虚人阅读范围很窄），原创来自于郭沫若几乎同名的小说。郭沫若那篇小说以及那一部小说集，就属于表现主义范畴。

        郭沫若除了《人肉大卖场》，最典型的表现主义作品是《女神》，虽然那在今天根本算不上好诗。之所以说《女神》是表现主义，是因为她有很强的自我表现情绪。那情绪就是非常的不满于现状，要大力革新社会革新自己，要凤凰涅槃，要把日来吞了，要把月来吞了，但又不知具体怎样吞，就让伟大之女神，领导我们走吧。巴金也曾在《家》中借主人公之口高呼，我讨厌我自已，我要控诉！当然，同一时代的文人多有那种倾向，施蛰存、茅盾、郁达夫、李金发都有。除了受西方影响，也有陈因相袭的成份。

       鲁迅有更多的表现主义精神，早期最有代表性的就是《狂人日记》。《狂人日记》虽然没像郭若那样强烈地要涅槃食月，却更强烈地表现出对现状的不满和愤怒。那感情就像一个拖儿带女却被人推残得活不下去的疯子，声嘶力竭地向人世呼喊——救救孩子！但鲁迅不是刻意于表现主义，所以他接下去的小说就归于现实主义了，而他晚年的《故事新编》却又有表现主义成份。

       鲁迅最有表现主义精神的是《野草》，因为纯粹表现自我，便成为他的最高水准。可惜他总是身安心不安，也就很难把一本书写得更长一些内容更丰富一些。

       由此可见表现主义因为强烈的不满于现状，也就有着很强的改革动机。鲁迅曾想用文学救中国，而这救中国的办法只能是进化人性，萧红也是这么做的，张爱玲也有这样的悲悯，蔡元培也想用美学取代宗教。虽然最终只有富国强兵和物质文明才能改变中国。鲁迅的一生就是一个照妖镜般的表现，他照出了所有披着人皮的狼。这些太多的狼会说，既然你代表正义，我们就要众起而攻之，你还想怎么的？可以说，鲁迅最终就是被狼群咬死的。只是谁也没想到，到了还有一人为鲁迅伸张了正义，狼道至少暂时地服从了人道。

       表现主义更多的还不是表现自我，而是要表现深层的现实，简而言之就是透过表面看本质，最好是穿剌灵魂。表现主义和现实主义很相近，她来自于现实主义，高于现实主义，继而产生了超现实主义。中国的现实主义就是要为政治服务，所以全称革命现实主义，既如此就得采取有利于革命的现实，原本的现实就必须经过主观的修改。比如地主富农是广大人民的对立面，就不能写出他们的苦难和善意。随着社会的改革与发展，这种写作模式也就当然的需要改革了。而表现主义是要把人家熟视无睹见惯不惊的事理表现出来，让人从根本上认识问题的严重并严加改正，而非自欺欺人。打个小比方，某种事理就发生在隔壁甚至自己家里，因为从未注意，也未把她当回事，结果被人家说破，就吓出一身冷汗。因为那事理不解决，怕有天灾人祸。这么说，阎连科算是出类拔萃直逼灵魂深处的人了。

       萧红的小说采用的是她特有的超时代的碎片拼凑式，但每一个碎片都取自现实中不太令人注意、说来却让人心惊胆战的事和理。比如那个十五岁女孩，因为发育较早身体壮硕，按理应是做农活的好料子，却因和一个外来男人眉目传情，就被认定是中了邪，就要将她放在水桶里蒸煮。不管那女孩怎么叫喊挣扎，家人都要将水桶盖紧紧压着，然后把她煮得就像一只大红参，然后她就再也不会叫，再也不会感应男性了，接着就两眼无光落头发，等头发落光了人就死了……但那一方人，没有一个反悔，这是活生生把一青春少女谋杀了。这么说需要表现的问题真是多而又多，梁晓声就有一部中篇小说的主人公在包里放着一把利刀，成心要去剌杀一个坑死人不偿命的房地产大老板。真真法无可恕，情实可悯！这么说，表现主义也就离不开社会问题。梁晓声是中国的巴尔扎克，但他的小说也可叫社会问题小说。然而，这还是浅层次的表现，深层次就是那个唯一忠于职守的格雷高里必将变成一只甲虫，或一个人或什么动物想挖一个洞穴来藏身，还生怕有谁把他的洞破坏或霸占了——表现主义也就是深层的现实主义，也是走向深刻的最好途径。梁晓声虽然不算表现主义者，却因同样把人世看得透喊得累了，才终于写出表现人性光辉的《人世间》。

       那么，是不是只有揭示现实中的深层事理才能使用表现手法呢？也不是，比如，倘在马云创建阿里巴巴之前，就能表现出她的前景，那肯定是既现代文学又前沿经济的。由此推断要是能够展现未来中国和世界前景，就更是大师中的大师了，文字功力当然也不能太低。这么说，表现主义除了需要探幽触微，最好还能高瞻远瞩。表现将来在现时潜伏的契机也许很难，但表现过去和现在的种种隐忧，应该可以吧？采用科幻式应该也可以。好在许多主义流派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尤其是小说戏剧都要故事做引线。故事就像生活无论怎样都离不开的钱，只是我们不能每天见人就谈钱，要谈一些更有意义的话题。那些开口闭口就是钱的人，肯定没多少钱。

       表现主义成就最大的是美术，文学上是戏剧，代表大师有布莱希特、奥尼尔、斯特林堡，小说上是卡夫卡。

       表现主义可以说是现代主义的别名，因为没有现代主义更广义而被现代主义概括了。但表现主义不包括现代主义所有的形式，现代主义却包括表现主义所有的成份。表现主义包含象征、隐喻、意识流、荒诞、变形、戏仿、超现实，再由超现实引出梦幻、梦呓、魔幻等等，然后这些手法又各自形成流派——证明她的市场开拓性十分广泛。表现主义和后现代主义有点犯相，因为她和现实主义传统密不可分，而后现代主义却要打破一切传统，文法上也有点故意让人烧脑，只须能出版，有几个知音就行，看来还得有些家底才好。但必须说明，后现代主义能拿出世上最精美的文字，虽然最糟糕的东西也充塞其中。后现代主义建立在现代主义基础之上，也因此，卡夫卡是现代及后现代主义文学所有支派的开宗大师。表现主义建立在现实主义之上，同时也可以是浪漫主义，因为浪漫主义同样可以表现深层或表面的现实更可以表现自我。鲁迅的《野草》就既有现实、超现实和浪漫主义成份。所以鲁迅既是现实主义大师，也是表现主义代表，至少是中国的代表。但是，表现主义和自然主义不睦，因为自然主义旨在描摹表象的社会。中国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然主义和后现代主义，前者国家不需要，后者让全民头痛。再加上后现代传播到中国时，中国人民已经不那么重视文学，要赚钱买房过日子，还有电脑、手机、游戏，他在中国就算生不逢时难以立足了，也可以说是中国人正处现代而非后现代。

       表现和再现的区别是，再现是把大家都知道的往事清楚明白地再现出来，比如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以及许多历史大事就需要再现……但管虎的《杀生》和冯小刚的《集结号》就有点表现主义了，因为那事如果没人说恐怕永远没人知道，甚至知道也不承认，也等于没有，被冤的人就得冤到底。

       在中国，随便问及一个作者倾向什么流派主义，他大多会说，管他什么主义流派，我只要写着顺心顺手就行了。其实这样还真能出成果，成果说不定还很大。就怕那人不会我手写我心，还会拼死反对人家对各种流派的钻研，除了自己没有标新立异的天份，还怕人家剑走偏锋一举夺了江山。事实上，敛走偏锋也因一个人的天性决定的，叫鲁迅跟鸳鸯糊蝶派一样写着赚钱，他是不肯的；叫林彪、粟裕跟彭德怀一样硬打死拼，他们是不忍心的。再打个比方，一个人为自家炒菜做饭，只管烧熟了就吃，虽照样能把一生过完，却就没想要是隔壁有人不用特殊佐料就能把同样的青菜烧出常人烧不出的味道，而且同样只需几分钟，而且一语就能问出真经，干嘛不问呢？再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绝大多数人都曾有幸被列为健康者一派，但只要一旦有病，就会被医生归入某种病学范畴。这个病学范畴用文学流派来比如好像也能成立，可见不管一个人愿意与否，都能被归入某一派，就怕归纳错了。我们老是听说要写出新社会新气象等洪钟大吕的文章，却自古都是怨叹者居多，因为每个人都会生老病死，如果不死才算成功，那么可能只有那些为自己一生欺人太多却谁也没他办法的人能自足了，而赚得最多的人怕是临死更心痛。这些年中国就有许多涉及癌症患者的电影、小说，这些小说、电影也最能体现人性的善与恶。一个人进入病态，随着体力下降智力也会下降，但也因比常人近水楼先得月地见到了人世真相，也就比常人更能大彻大悟，能够理解为什么隋明帝变成了隋炀帝、王莽那么超前圣明只能功亏一溃、格雷高里只能变成甲虫——到了这个境界，病者虽然已是一个没有发言权的边缘人，表现主义文学潜力反倒到了可以开发的时候了，假如他写作的话。如果我有了文学天赋，就是病出来的，并奉劝一个健壮如牛的人，最好别搞文学，要经商或者从政，要不就专门编故事赚钱，把写作当生意，千万不要创作。再说千年女妖，可能本是身患绝症才上网写作，要不也会跟健康者一样拼命赚钱，却可惜网络也跟股市一样是由人操控的，既跟股市一样就得让那些等米下锅等钱救命的人死得更快，最好死无葬身之地。她要跟余秀华一样等着贵人搭救，显然很不可靠，便只有走为上策了。现实中的绝症之人应比被人为地判了死刑者更惨，因为被判刑的人大多真犯了法，这病人则可能做了一辈子好事或从未做过坏事。女妖要在以往的时代，可能会成为凡高、曹雪芹、保尔·柯察金和路遥之类，在这个时代说某人要跟保尔·柯察金一样写作都是被人卑夷和不屑的笑话了，虽然这种人一直存在着。按鲁迅说的，这也是中国的脊梁。无奈不被老百姓承认的人，就是一个人最大的失败。

        我的一个只念过小学业已六十多岁的农民工，竟然破天荒地写起诗来，而且还是旧体。他说不写难过，写了更伤心。我劝他最好练书法，那样每时每刻只见线条在流动，心理平和些。他说他伤心，主要是自从化疗，坑他的人全是至亲好友。尤其兄弟是个亿万富翁，他也一直给兄弟帮忙，兄弟在外宣扬他那病都是他出钱治的。而他说，兄弟不但没出钱，还扣了他十一年看工地的工资，就是说他不光白天上班跑腿，晚上还给兄弟看守工地。兄弟还到处宣扬，他的钱一生都用不完了。我的另一位身患绝症的文友，除了同样诉说也是亲朋好友一一坑他，他稍有怨言还说他脑子坏了冤枉好人之外，还有诸葛似的人物不惜千里分兵几路来给他策划天下，明知他身患绝症和多种病状，却非要把他从自欺欺人没病装病的心态中拯救出来，要他做生意见世面，开扩心胸，好像搞得好还能得着爱情。他没奋起直追于爱情并发家致富是太懦弱和懒惰的表现，打死也不去理解他实是憋屈过度操劳过度才一病不起的，而爱情虽能救命，却更有可能让他死得更快。而他说他要是还能做生意，就一个字也不会写了，就得到了一番剜心剔骨的讽剌与挖苦，差点没使他肿瘤暴破。说到底，那不过是幕后有人，生怕他写出了人家的糗事，才不惜动用所能动用的高人，对他围追堵截年复一年，自家人更是里应外合甚至带头，终于让他血气淤塞病入膏肓。虽然他的文字全是真情奉献，并且不惜以死相拼。

        就可惜中国人的写作习惯，总是要在病人的周围排上许多亲切关怀体贴入微之人，否则就不真实似的。比如《阿Q正传》的电影里，就有乡亲去探望还劝导，好像不这样就不合情理，虽然谁都知道人类确有真善美的存在，但如果一个作者对人性之恶没看透又怎么表现真善美？那小日本和美国，从来就没对中国怎样好过， 中国人要是对他们讲仁义道德只能是傻子。因此也有人说，既是人性本就不太光彩，就更应该写出真善美，就像爱情最不可靠就更要歌颂爱情——但这却是中国化的革命现实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流派了。好在安庆师范大学的一位名叫江飞的教授说过，一个写作者最好要常去病房、监狱、股市去看看。我能证明那些在股市亏得一生爬不起来的人，是最不会讲说国家政府坏话的，我不想说为什么，但我能证明到股市去寻找表现主义题材是最佳捷径。我的表现主义理论，有一半来自于股市经验。人写作要积德，主要不是歌唱幸福和爱情，是要理解苦难，帮人解救苦难。

       在中国，但凡有人说自己有点鲁迅或卡夫卡特征，倘若不是吹牛，就必是他身上真有某种透过表面看本质的能力，而这能力大多来自不便与人诉说的老好、耿直、善良并且懦弱又顽强、 迟钝又敏感。我看王小波、刘亮程、残雪、阎连科就是这种人。否则，他们可能早就春风得意，想搞纯文学也只能现实主义了。而路遥那样的现实主义大家明显未到触幽探微并且高于现实的程度，也就谈不上伟大，将来怕也不会有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了。高于现实的作家，因为心灵超越一般人，也就会在语言上异于常人。比如，于无声处听惊雷，于天上看见深渊；比如，一个被打得嚎淘大哭或刚刚得着爱情的人，那出语和神情肯定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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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

没想到丛林老师出手那么快

感谢支持。初读，当年外国文学史考的什么。。忙完再来精读

喻芷楚

欢迎老师！在理论的基础上文字理性客观。对中国文脉探究问微，以表现主义为例，诸多文学大师在作者笔下为我们展开表现主义在现实生活中所具有的表现能力。

彼岸丛林

月牙 发表于 2020-11-13 20:24
没想到丛林老师出手那么快

感谢支持。初读，当年外国文学史考的什么。。忙完再来精读

本来还想再改一遍，感冒，就草草了事了，请多指正！

彼岸丛林

喻芷楚 发表于 2020-11-13 21:36
欢迎老师！在理论的基础上文字理性客观。对中国文脉探究问微，以表现主义为例，诸多文学大师在作 ...

可惜我知之不多，认之也不够深而精，请多指正啊！

月牙

彼岸丛林 发表于 2020-11-13 22:17
本来还想再改一遍，感冒，就草草了事了，请多指正！

真心感谢。感冒也难受，季节交替老师多保重啊。

从中财的人与文说起，入题自然。（最好简洁些。）
见过不少文学理论的搬运工，但像丛林老师那样，思考之并尽力消化之，且以具体实例为证的，不多见，应该肯定。
虽然有些表述与我当年课堂上听老师之所言有些出入，或许与时俱进了，也可能丛林老师的思考是不走寻常路。

鲁迅先生的《野草》，是在中西方文学文化融合借鉴的基础上的匠心独运的创新，历来见仁见智。
老师文中将他定位于“表现主义代表”，我这方面读书不多，权威书刊上没注意到啊。
倘若将他的某些作品，定位在，具有一定的表现主义色彩，感觉更能为众人所接受。

有的说明和比方，有点 你不说还好 你一说我糊涂了
深刻的东西，可能也比较庞杂，如何去除枝枝蔓蔓，让主干更清晰，修改润色了会更好。
个别措辞仍需斟酌。

有所学，有所思，且不止步于此。。向丛林老师学习。

彼岸丛林

月牙 发表于 2020-11-14 14:19
真心感谢。感冒也难受，季节交替老师多保重啊。

从中财的人与文说起，入题自然。（最好简洁 ...

     倘若将他的某些作品，定位在，具有一定的表现主义色彩，感觉更能为众人所接受。——你这话很对，但在中国表现主义上的成就，鲁迅还真是代表，或有别人走得更远，但影响不大，还是不能代表。
      有的说明和比方，有点 你不说还好 你一说我糊涂了——这话也对，我因感冒也有点糊涂了，一时处理不了啦。就以病态为例，想说明表现主义的原理及手法，比如千年女妖，本是身患绝症写作，可竟有人不同情而是大加批评，且批评得不在理上，可见病人在现实生活中就更糟心了。而病人在现实中又是狠不过去的，就像犯了法。我的一个只念小学业已六十多岁的农民工，居然写起诗来，说是不写难过，写了更伤心。我劝他不要写诗，要练书法，那样不会伤感，每时每刻只见线条在流动。他说他伤感的主要是，兄弟是个亿万富翁，他一直给兄弟帮忙，兄弟在外宣扬他那病都是他出钱治的。而病人说，兄弟不但没给钱治病，还欠了他十一年看工地的工资，就是说他不光白天上班跑腿，晚上还给兄弟看守工地。兄弟还到处宣扬，他的钱一生都用不完了，而坑他的人尽是至亲好友。按理久病之后大脑是要差些的，但也看透了人世真相，所以大彻大悟的也必是久病之人，却硬就没了发言权，因为人家就说你病糊涂了，一番争斗之后，还真要崩溃了，只有认亏让人——要把这些苦处写出来，也是最好的表现主义了，但中国人总要写面对一个病人，周围必全是亲切关怀，否则就不真实似的。比如《阿Q正传》改成电影，都有乡亲去探望还劝导，事实上那人坐牢，谁去理会？而在经济发达地区，恐怕一个人病倒比贫困地区更可怜，要是没有退休金的农民，管他曾经怎辉煌怎样帮过人，都简直不是人了，将之活埋都是积德。当然，这些苦处，正常人往往以为不可能。       多谢指点，理论上的用词比一般文章更要精确才对，我得下功夫才是！

云馨

妖儿已不上论坛，每天只是修心养性，这样挺好。久不见老师，出手一样精彩！值得拜读学习并认真思考的文章。赞一个！

云馨

问候老师，天冷了，多保重，祝一切安好！

彼岸丛林

云馨 发表于 2020-11-14 19:27
妖儿已不上论坛，每天只是修心养性，这样挺好。久不见老师，出手一样精彩！值得拜读学习并认真思考的文章。 ...

你是妖儿老乡吗？也不知她身体近况如何，可惜我对她了解太少，要不会把她搬进作品里去了。我的文章还不行，见解是有的，就是文法欠妥，月牙老师说了，还得改呢。

彼岸丛林

云馨 发表于 2020-11-14 19:28
问候老师，天冷了，多保重，祝一切安好！

多谢关心！你也好好珍惜身体，要不再能干也前途不大。

幸福小草

先生这篇文有点高大上了，现实主义，表现主义都不懂。反正对于写作我是知之甚少，尤其外国作品，除了保尔那篇再数不出二个人来。汗。
对于小说更不懂，小说板块除了刚来中财呆过一段时间，就没再去过。
所谓的流派真不知，来论坛也就是胡写一些，再就是看个热闹罢了。
这一番论述，延续国内外名家不少，都不熟悉。

月牙

彼岸丛林 发表于 2020-11-14 15:29
倘若将他的某些作品，定位在，具有一定的表现主义色彩，感觉更能为众人所接受。——你这话很对，但 ...

丛林老师谦逊，动辄“指正”“指教”。。在论坛，就是平等坦诚地交流，真谈不上指正。

老师这楼评论里的实例，读来心惊。
假如做些艺术加工，用小说的形式呈现，或许更震撼人心。老师试试？

我比较担心的是，所想太过丰富，写下来可能过于庞杂（这是丰富的坏处）
一篇文，能写透一点，便是好的；即使因为这样那样原因，目前无法透彻，在原些基础上深那么一点，也是好的。
短文面面俱到，是大忌。

月牙

就说第一段：论坛——蝉衣——女妖——女妖的一篇文，可以直接到段末了，把表现主义亮出来。

这段中间的绕绕，可能在丛林老师看来，是郁结于心的块垒，不吐不快。我理解。
但就这篇文，对于读者来说，就人为制造了阅读障碍。要绕过这些才能抓住要旨，读来费力了不是？
所以我说，丰富的坏处

文章一旦完篇，大改是很麻烦的，这篇建议老师不要大改了，最多词句上润色一下。
未竟的话语，索性另写一篇，抓住一点，力图讲深讲透，何如？

不急一时，老师好好调养，等身体好些了再动笔。

月牙

彼岸丛林 发表于 2020-11-14 19:49
你是妖儿老乡吗？也不知她身体近况如何，可惜我对她了解太少，要不会把她搬进作品里去了。我的文章还不行 ...

这篇建议不要大改了，真怕面目全非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