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牛老伍 于 2020-11-13 23:57 编辑
窗 之 美 ▪ 牛老伍
在诗人,在作家的笔下,写不尽的窗,写不尽窗的美。 你看,不仅有“佳人当窗弄白日”美景,还有“窗含西岭千秋雪”的壮美,也有“何当共剪西窗烛”的希冀,更有“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的凄美。或是一扇小窗,就包含了人们无尽的喜怒哀乐,一个功能上室内透气的装置,就被文人墨客描成了“窗户、窗口、轩、牖、窗牖……”,说不完窗内的酸甜苦辣。就连辛苦的耕读也誉为十年寒窗,同班学子,称为同窗。
细细的体会,窗户真的很美。 对窗情有独钟的意大利建筑家兼艺术家马帝欧·佩里柯利就编辑了一本《windows on the world》,廖婉如女士把它译为《窗》。我读了,还是以为命名为《世界之窗》较准确。该书是与全球五十位知名作家合作,专门写出他们不同国度、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种族、不同宗教信仰,但眼睛里是同一个叫“窗”的命题作文,真的是同台献艺,同题共答。他们各自的文章都不长,都很有意思,短短数十上百字,让我们可以窥视作家们的私人窗景,走进他们的内心与生活。当然,我们很可能还会发现其中某一扇窗的情景与自己眼里、自己心里的那扇相似或雷同,而生出意外惊喜来。
这个世界之窗,如果我一一打开,就失去了朋友们阅读的乐趣和神秘,但我可以告诉你,在这本书里我发现了一个叫西川的作家,写的是中国的是窗户,是他书房的窗,似乎是很封闭的窗:“书房里堆满了书,还有从跳蚤市场搜集来的古玩。不太会有人来找我。……没有鸟会栖在我的窗口。”这是一个中国北京、高楼大厦里非常非常普通的窗,毫不稀奇,没有惊喜发生。作家是中国人,我是不了解这个西川的,还是通过世界之《窗》,再去寻找这个作家的点滴资讯,大约他就是特别爱窗之人,他的代表作就有诗歌《凭窗看海的人》。
如果说到窗,中国的窗,其实我还是觉得作家杨振声的窗真的很美,文字也很美。 走到杨振声的窗前,那是2019年广州的中考题,他的这篇散文就是命题的范例,恰好我在广州,所以遇见。杨先生的《书房的窗子》是一篇很美的散文,读到它就觉得这个世界上的窗子没有哪个比得上他写的那扇更有意思了。
窗是讲究方位的,不同方向的窗,其美就不一样,杨先生说:“陆放翁的‘窗晴日写黄庭’,大概指的是南窗,我不反对南窗的光朗与健康,特别在北方的冬天,南窗放进满屋的晴日,你随便拿一本书坐在窗下取暖,书页上的诗句全浸润在金色的光浪中,你书桌旁若有一盆腊梅那就更好,腊梅在阳光的照耀下荡漾着芬芳,把几枝疏脱的影于漫画在新洒扫的蓝砖地上,如漆墨画,天知道,那是一种清居的享受。” 向南的窗很美吧,那么我们看看东边的又如何:“你起来开了格扇,放进一屋的清新,朝气洗涤了昨宵一梦荒唐,使人精神清振,与宇宙万物一体更新,假设你窗外有一株古梅或是海棠,你可以看‘朝日红妆’;有海,你可以看‘海日生残夜’;一无所有,你还可以看朝霞的艳红。”还有西窗:“‘挂起西窗浪接天’这样的西窗,不独坡翁喜欢,我们谁都喜欢。然而西窗的风趣,正不止此,压山的红日徘徊于西窗之际,照出书房里一种造明的宁静,苍蝇的搓脚,微尘的轻游……”,而杨先生更喜欢的是北窗,北窗的美又如何?杨先生用了很多笔墨,让讨厌冬天北风那个吹的我,不禁也喜欢起来,我且不要摘来,朋友,你去看看杨先生北窗的美,是怎样打动人心的。 如此这般,东西南北的窗,在杨先生的笔下都生出花儿来,它们朝向与风水无关,我想,一定是先生心有阳光,所有的窗儿才会如此灿烂。
在广州那次中考试题里,有这样一问:“作家彭定安说,本文作者对窗子的认识‘已经进入审美的态度和境界,而不是纯实际的和实用的,你同意这个观点吗?’”我想,在这里,我已经无需回答这个问题了。
窗,真的很美,源于作者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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