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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形态与创作方法的创新
——2020年中国小小说·微型小说上榜作品述评
□刘海涛
近年来,探讨小小说·微型小说的创新写法的研究多起来了,展现这种文体机智的新颖构思和深度立意的作品大量涌现。一批写过优秀中短篇小说的老作家继续深耕小小说,孙春平、聂鑫森、陆涛声均出手了不俗的小小说力作。以主攻小小说而成为中国作协会员的申平、秦俑、侯德云等“小小说专业户”,迭代推出了显示他们创作高峰的作品。年轻的新秀如蒋冬梅、刘浪、超侠、刘永飞等,以一批敏锐反映转型社会的新现象和特定时代的人性内涵的新作,让人们刮目相看。 2020年的笔记体、科幻体、历史体、诗化体、故事体等文本形态的小小说均有代表性佳作,创造了“类型小小说”的艺术新高度。超侠的《战士石》是一种创新尝试,科幻人物贯穿着一种强烈的战士情怀和爱国情结,“新科幻+深立意”,刷新了科幻小小说的新形态。蒋冬梅的《大湖》是诗化小小说的写法,想象中的大鱼以及人们为捕获大鱼而续接东北捕渔风情的壮观场面,隐喻着人们是为理想和初心而坚韧地活着、奋斗着。孙春平的《灭毒》是一篇在抗疫背景下写“缉毒”的故事型小小说,作家把声东击西和意外结局的创作方法用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水到渠成地建立了一种文学上的“双关寓意”。侯德云的《1860年的战争·北塘》有历史小小说的新写法。真实史料的个性化叙事,反思了清末中华民族的屈辱史,描写了落后的文化心理还包融着一个民族不甘战败受辱的精神气节。这些优秀的“类型小小说”的创新写作,明显地体现了中国的小说作家在努力探索小小说在文体形态、方法技巧上所展现的文学创新的可能性,所能实现的审美创造的艺术新高度。 2020年的上榜作品在人物塑造上有较大的收获:一批真实的接地气的底层人物出场了,一批在中国当代小小说发展史上还未见过的人物典型诞生了,在塑造人物的方法上出现了更多的可圈可点的小小说技巧。 陆涛声的《古玉·古盘·古砚》用“系列小小说”支撑起了中国当代一个老年知识分子的铮铮风骨。3篇小小说的艺术构思、人物描写和叙事风格基本相近,一个老年知识分子在社会转型的新时代里,开启了一种自省、反思、内疚、自责的灵魂拷问,描写了有如“温玉人格”的中国老年知识分子最难能可贵的洁身自爱、感悟忏悔的人性之光和人生境界。秦俑的《如果猫会数数》在一个特别的场面中写出一种乡下老人深厚的仁慈与大爱。这个普通乡下人生死离别的场面描写,勾勒了中国农村一个家族几十年的历史和亲情关系,渗透着几代人在社会变迁中相濡以沫、抱团取暖,共同应对天灾人祸的人类亲情。刘永飞的《无名烈士》用悬念、留白、巧合等常用的小小说技法写出了一个长达70年的寻找烈士和亲人的动人故事,把解放军与老百姓这一对父子形象做了文学的概括和象征。 历数2020年中国小小说创造的人物群像可以发现,用小小说的文体可以写出底层普通人的个性与命运,通过人物独特的动作细节勾勒单线条式的人物特征,如果写出了一种二重组合式的人物性格,则更使小小说人物呈现出一种文学上的特征型丰满。 申平的《老枪》在追查一个20岁的小伙无证持枪打猎的故事中,创建了一个发人深省的与今天现实生活密切相关的立意:从村到乡再到县,所有人都忘记了这杆老枪的存在,这实际隐喻着他们忘记了革命传统。这样的创意点铁成金般提升了作品的质量。刘浪的《上不了桌面的桌面事》则写了较有典型意义的职场生态。作品用小小说特有的“斜升式文学渲染方法”写出了下级官员因“畏官心理”而错失进步机会的遗憾,开启了我们要建设正常的职场生态和干群关系的深度思考。聂鑫森的《鸡司令》敏捷地反映中国农村脱贫致富的新变化。从生产方式到意识形态,从农民土地意识的转变到人物关系的重组,均在作家老到的人物个性和命运的真实描写中。 2020年排行榜的上榜作品充分发挥了反映现实、反映时代、反映人性的文体优势,多角度地写出了中国人民正在经历着的与病毒的博弈,敏锐地捕捉了许多新时代生活中一些还没有被人们意识到的重大问题,深刻地发现了转型社会人们内心深处那些看不见的烛微人性,使小小说·微型小说这一“新时代的文学创意艺术”,在文体创新的广度和深度上迈出了有益的探索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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