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武松

老粉

　我不是武松，但我也打死了一只老虎。真的，而且同样也是一只吊睛白额虎，而且同样的高大又威猛。与武松明显不同的是我打虎之前一滴酒都没有沾过，体格与武功也稀疏平常，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刚办理过退休手续，结束几十年的漂泊生涯正走在归来的路上。我想，应该是如今的老虎体质一定远不如几百年前强健，或者是恰好遇上一只真的病大虫。不过那只虎千真万确是我一个人打死的，几乎全村的人都可以作证，我因此自然是一个当之无愧的现代版的打虎英雄。
　　
　　那条路是我儿时无数次走过的上学路，学校早已搬迁，路和村庄却依稀还似当年。走出学校所在村庄的村口，我就看到前面三米高的抗旱沟下的田里有一只老虎，黑黄花纹，吊睛白额。老虎的行动不快，气势也不凶猛，猫一样在那里边走边左顾右盼的像在寻找着什么。我看到它的第一反应是吃惊，第二反应便决定为民除害。几十年前老师们灌输给我的革命英雄主义思想，触电般让我的形象瞬间辉煌，我明白那电的源头当然有雷锋，王杰，欧阳海，董存瑞等无数英雄的力量。我手里正好有一根我们家祖传的檀木扁担，光滑而且沉实，确是一件十分称手的武器。便大喝一声，飞奔几步，然后纵身越过抗旱沟，空中飞人一般向那三米深的田间老虎扑去。我的双手紧握扁担高高举起，以泰山压顶之势向那虎头砸下。就那么简单，随着扁担重击虎头发出的一声闷响，老虎便软瘫地上一命呜呼了。
　　
　　事后我总结这事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我那瞬间的暴发力怎么说也有两三百斤，都通过双臂凝聚到那根坚硬如铁的檀木扁担上，加上这一百六十斤的体重自三米高处下跃的加速度，那么扁担的窄面与虎头的接触点上，换算成压强的话，就是一个超级大的数字了。因此，我确信那一击之下，老虎的天灵盖不碎才怪呢！
　　
　　接下来，从村里涌出许多人，跟武松在景阳岗上打死那只虎的场面一样，大家有的抬着我有的抬着虎敲着锣打着鼓向乡政府涌去报喜，那一路的口号喊的震天响。政府的表彰会自不必说，我胸戴大红花身披鲜红的绶带，被安排在主席台上正中，前面台下是黑鸦鸦的群众，后面是领导铿锵有力的报告声，那份荣耀无以复加。但在那种充满着正能量的情境下，我的脑子居然一直为这只死虎的最后去向纠缠不清。我明白这话不能在这样的时刻泄漏半个字，终于捱到大会结束后，我才私下里找到那位做报告的领导，也是我的家门兄弟问起。兄弟先是脸色一凛，随即笑着跟我解释说，这事么？我肯定没有这个处理权，不过已经在上报中，等候批示。当然喽，虎是你打的，该得的荣誉和奖励一点一滴都不会少你的。至于怎么处理虎的问题？你我都不必操这份心。我拉着兄弟的胳膊小声说，荣誉是一回事，可那只虎毕竟是我打死的，我只是想在它身上取一两件小东西，算是传给后代儿孙的纪念品。比如虎牙虎爪，或者虎耳虎尾什么的都行。嘿嘿，反正就那么一点意思。我不敢提虎皮虎肉虎骨，知道那样一开口，招来的就是贪心不足的定义。兄弟的神色明显不快，摆出领导的架势沉吟了一下说，这个么？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等批示。等批示下来，如果上面决定整个老虎都归你所有，我们也照章办事，连一根虎毛都不截留的。除非你客气，请我这个兄弟过去喝一杯酒分享一两块虎肉，是私下情分，另当别论。
　　
　　望着兄弟那被勒出的三道重叠的下巴，我明白再说一个字都是啰嗦，只好一手扶正大红花，一手裹紧绶带怏怏离开。但我心里就是想不通，我赌命一般打到一只虎，为什么就不能取得虎身上的一点东西呢？如果我的职业是一个猎人，奔波多少天才打到一只虎，接下来一家老小是不是仍只能喝西北风？
　　
　　我不服。到了晚上，我偷偷摸进存放老虎的仓库，摇醒那只虎，跟它商量咱们可不可以重来一次。我的理由是既然命中注定你必须死在我手，至于死几回怎么死法那是细节问题，算不得违逆天条。那只虎就那么傻乎乎地望着我，等我说完才摇了摇脑袋埋怨我说，你那一扁担也太狠了一点，到现在我这脑子里还嗡嗡直响的。要是再来一次的话，也可以，不过不能还照着脑袋砸了。我点头答应它，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保证绝对不那样照脑袋砸了。老虎听了，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边睡倒边自语似的唠叨着，死一回不行，还要再来一次。你真够折腾的。我抱拳对它笑着说，虎兄包涵，既然咱们有这段缘，留下点东西做个纪念总比灰飞烟灭要好一些吧？
　　
　　第二天还是那个时候，我手握扁担从村口走出，一眼发现抗旱沟下面田里走来一只老虎，于是大喝一声，紧跑几步，脚蹬抗旱沟沿，纵身飞越而下。老虎看到我从空中落下，马上张牙舞爪向我扑来。我一扁担砸在它高举的右腿上，咔嚓一声表明腿骨折断。老虎就地一滚，然后忍痛继续向我扑来，我错身让开，又一扁担砸下，老虎左腿再折。接下来，我骑到已经瘫痪在地的虎身上，抡着扁担直揍，但谨记着不再打它脑袋的诺言，很快又将它打死了。
　　
　　可是，就在我拨弄骨折的虎爪，思量着没有刀子怎么将它切下来时，村里的那些人出现了，如前一天一样的阵势，又是将我和虎分别抬着，敲着锣打着鼓轰轰烈烈向乡政府去报喜。我心里那个郁闷。一只老虎被我打了两次，却一样的连一根毛都没有得到。到了乡政府，我那领导兄弟皱着眉头听完领头的队长报告后，只是一挥手示意将虎送进仓库。兄弟将我领到他的办公室里，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不能因为自己的那一点私心，竟然让老虎也跟着死两次呀？如果按从前的说法，见者有份的话，你想想，这老虎是不是当场就被大家给瓜分了么？这是国家的财产，咱们就不该有占有的念头。我争辩说，就算它是国家的，谁不明白老虎全身都是宝？虎皮，虎肉，虎骨，哪样都值钱。哪怕制成标本，拿出来展览，也还有门票可收。现在这社会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一动手就少不了一个钱字，那么我出这大力气冒着生命危险打一只虎，怎么就连一点好处不能得到？我怎么都想不通这是什么理？兄弟正色说，不是有那么大荣誉么？奖金多少也会有一些的。难道还不能满足？我说，不满足。我可以退回这些荣誉，只要老虎身上的东西，无论多少都行。兄弟一拍桌子朝我吼道 ，不行，一根毛都不行。
　　
　　如此一番争吵直到天黑，我们谁也没说服谁，兄弟最后大怒，朝一位管治安的干部吩咐道 ，晚上多派人手在仓库四周巡逻，连一只老鼠都不准放进去。
　　
　　晚饭后，我的心猫挠着一般难受，出去蹓跶几圈，最终发现还是围着那仓库在转着。我看到那里确有一班班晃动的巡逻人影，但那精气神还不如皮影戏里的人物。 我在想，既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么这座仓库就不是铁打的牢固。又转了几圈后，居然找到一条通往里面的下水道，我钻进去，来到老虎跟前先是摇醒它，然后从怀里掏出酒菜摆在面前的地上。我说，虎兄，请喝一杯。老虎爬起来，眯着眼将鼻子都快顶到我的下巴上问，又是你呀？怎么着，我都死了两回还嫌不够？我对它呲呲牙说，是，就那么一点小心事，得不到满足，我怕从今以后都睡不着觉。老虎问，讲实话，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么？我说，喝酒，咱们边喝边聊，只要小声点，外面的人是听不见的。老虎嗞了一口杯中酒，用断爪横捋了一下胡须上的酒水说，你怎么不想想，我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死是什么滋味呢？要是我也像你一样不讲规则，索性跑到山里，你这打虎英雄，不变成偷虎贼，最起码连那点名誉都泡汤。我替它满上酒，小心地陪着笑说，我们这里是小丘陵，南边的长江天险，你是过不去的。东西两头，就算让你白天黑夜连着跑，累死也到不了山区。只有北方有山，但最近的距离也至少有百里，而且哪里都人烟聚集。你就算能跑出我们这块土地，不过是换个地方遇上另一个打虎英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既然虎落平阳，你的下场就已经天注定。老虎听完我的分析，晃晃那颗硕大的脑袋，一脸无奈的样子对我说，那你的意思是，反正我这条命掌握在你手里，你就必须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不然的话就让我这样不停地死下去？老兄啊，就算咱们是冤家，也不能一点良心道德都不讲啊？我申辩说，虎兄啊，这事不能怪我做得过分，而是不知哪位编出的这场戏太他妈的没人情味了。你想，打虎只给一条扁担，打死后，马上就来那么多人将我们抬着送走，然后我只得那些狗屁荣誉，你却被送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谁不清楚老虎全身都是宝啊？我拼着性命把活干了，却一丁点好处没捞着，你说这公平么？在工厂上一天班，还有一天的薪水收入，不慎出了事故也有工伤赔偿。都说资本家心黑手辣，我看也比他妈的这事办得仁义。只是，在外干了这么多年，我就六十岁了，退休了，什么收入都没有了。我想破脑袋都想不通，我他妈的连老虎都还能打，你说，怎么就干不了活了呢？老虎慌忙抬起一爪按到我嘴上说，嘘，小声点。被外面的人听见，我看你还怎么出得去？接着又朝我点着头说，是，是，你这一口气说得太多，我一时理不清楚，不过这中间好像是有那么一点不公平。比如我们在山里，无论逮到的是鹿还是兔子，都是谁得谁享受。除非你实在吃不了，扔在那里不要。我说，虎兄喝酒。老虎问，你莫非是想把我灌醉，然后就在这里动手吧？我摇头说，规则是我打死你后，就见不到你的。现在动手，等于盗窃，我不敢犯法。我在心里是这样谋划着，明天，咱们重来一次，将打斗的时间延长一些，最起码也可以表现出咱们谁都不是孬种。最后我一扁担插进你的嘴里，从中挖断你的舌头，你在疼痛和失血呛肺中倒下。这样一来，我就名正言顺地得到一条虎舌，你同时也可以死得既精彩又悲壮。这本就是一场千古留名的好戏，咱们谁都不应该像前两次那样窝窝囊囊过去。老虎问，牙齿不行么？我说，你活着的时候，我动你的牙齿，你肯定会咬死我。而你一旦倒下，那些人就出现，这中间一分钟的空档都没有，哪里还来得及拔牙？
　　
　　跟虎兄约好后，第二天的那个时候，我信心十足从村里走出，看到老虎，马上大喝一声，举着扁担纵身跃下抗旱沟，然后就跟老虎打斗起来。我根据影视剧里武松打虎的镜头，已经设计好了与老虎一来二去缠斗的过程。那虎兄也极配合，摇头摆尾错身扬爪吼声震天的，就是不将锋利的爪子往我身上按实。感觉戏分差不多演足，我看准虎兄大嘴一张之机，将扁担的一头插了进去，然后奋力一撬，一根粉红湿润的虎舌就弹了出来。就在我伸手接住那舌头的当儿，虎兄惨叫着大口大口向空中喷出阵阵血雨。看着老虎挣扎中慢慢倒下，我心满意足地将虎舌放进我的口袋里，还不忘将袋口扣严。
　　
　　我没有转身，等着涌上来的人们将我和虎一起抬走。想不到那些涌来的村里人，对我和老虎视而不见，全都去争抢沾着虎血的泥土。接着出现的是警车载来的一帮警察。一位将我双手反拧到身后铐上的警察对我说，老虎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你擅自将它打死，是一种违法行为。见我张口想分辨时，他用白手套在我的嘴前做了个虚按的动作说，无论你有多充足的理由，还是留到法庭上去说。如果能将这份罪责开脱掉，那你将是一个比打虎更牛逼的英雄。
　　
　　就在我和老虎被警察们七手八脚往警车里塞的时候，就听外面有人声情并茂地说，快看快看，网红时代，居然有人想模仿武松打虎。是白痴呢还是脑子有病？欢迎大家讨论。送人玫瑰，手有余香。期待有人大战金刚的精彩场面的，请动动手指点赞关注。

随玉

问好老粉老师，真是太勤奋了！向老师学习！

老粉

随玉 发表于 2021-4-22 13:44
问好老粉老师，真是太勤奋了！向老师学习！

辛苦玉版！脑子锈了，上午两个小时修改，不能满意却累到头昏脑胀的程度。不忍重读，总有满口沙子一样，有时间还请帮忙捋捋怎么如此不顺？

潭边老桑

fonyuan

恕砖家眼拙，愣是没看懂。
也许是我看得比较快。
但大体是看明白故事情节了。
我不是武松，但是三打白虎，后面两次都是请老虎配合，因自己想得到一些实惠。
那么这里一定有个寓意，老虎象征着什么，我的打虎也象征着什么。
可是不太懂作者要表达什么。
最后还出现了对网红的嘲笑。

很大程度上，本篇像练笔，就是有时候啊，我也不知道要写什么，
就是笔随着大脑胡思乱想走，走一段是一段，而且自我感觉还不错，因为下笔如有神嘛。
写着写着，似乎也有一些情节，而且还能发展下去。。。
搞不好，一篇像模像样的小说就出现了。
但毕竟不是有意为之，所以整体看也是四不像，我有过这种经历。

本篇 就像这回事。但我不确定。
所以还是想请作者明示。。。;P

老粉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21-4-22 15:42

砖家表示没看明白，证明老桑的咖啡就有着提神醒脑功能了。接受并感谢

老粉

fonyuan 发表于 2021-4-22 18:27
恕砖家眼拙，愣是没看懂。
也许是我看得比较快。
但大体是看明白故事情节了。

以前就曾表示过我写东西总是跟着感觉走的，从来就没有想表达什么的愿望，成文后像什么就是什么。
这一篇自然如出一辙，不过有两点不同。其一是最近喜欢上这样荒诞的表现方式。其二是由一个打虎梦引发的。
在这里变成一个被退休的男人似乎还有老骥伏枥之志，却无用武之地。在回乡途中遭遇老虎，于是就动手打了。
虎的命运只有任人宰割，即使被打三次，也只能积极配合。我因有劳无获，觉得不公平，才想到以再三打虎的方式为自己谋取那一点心理上的满足。最终反而更不如意。
至于结尾提到网红的话题，是临时起意，算是注入一点新潮元素吧。
我对自己的文字从来都信心不足，这一篇发上来以后，更是诚惶诚恐。既然两位版主都没有发言，而砖家直接表示没看懂，可见真的太模糊太杂乱了。
我承认，我的所有文字都是习作，将文字写顺自己写兴奋最好是写出像那么回事，就很满意了。
再次感谢砖家直言。

随玉

一篇具荒诞意味的小说。
我从中读出了一种讽刺意味，即不管平民百姓做了多少轰轰烈烈的事，他的功劳是由上级评定，自己是无法作主的，在权力统治下，平民百姓或者老虎（或自然界的某种珍贵物种）都被标上标签，标出他们该有的价值，他们不能有超过本份的要求，否则下场只有悲惨可言。
看了老粉老师的评论，说您自己也觉得不顺，我读完之后，的确有前后矛盾的感觉。可以说结尾是一个败笔。前面的三次打虎，“我”都没有被控诉伤害国家保护动物，可见当时的社会环境还没把老虎划入保护动物行列，结尾又来了警察，这种没有逻辑的跳跃有点过于天马行空，前文和后文没处于同一平面上。
如果作为讽刺小说，这样写也无可厚非，将它看成一个笑话也可，但如果是具有荒诞意味的严肃小说，这样的写法有点过于牵强，有点轻飘。
我只能说，老粉老师的想法是好的，但在表达上还没有沉静下来，您更乐于享受语言的狂欢，执着在小说的技法上面了。

老粉

随玉 发表于 2021-4-22 21:57
一篇具荒诞意味的小说。
我从中读出了一种讽刺意味，即不管平民百姓做了多少轰轰烈烈的事，他的功劳是由上 ...

感谢玉版点评！
至于三次打虎的不同结果问题，是我有意为之。因为虎落平阳，在法律上就有可能存在两种解释，一是凶兽，可人人得而诛之；二仍是受保护动物。前两次打虎是我的行为还在规则的框架内，所以从被赞扬到被容忍，而第三次我终于有所得，无形中坏了规则，于是就变成另一种下场。这也是在从另一个形式诠释所谓的法是人掌握的这一现象。

潭边老桑

这篇小说扫第一遍时，不敢说，担心阅读不细而说错什么。
所以晚上抽空认真读了第二三遍甚至第四遍。正思忖着说几句什么的时候，忽然见到你回复砖家的贴子，把自己写作的意图表明了。

但还得说几句。
老实讲当读到老虎复活还喝小酒时，我就在想这又是一个超现实小说，也许只有梦境才是逻辑有缺陷的。但你说出“荒诞”二字时，我释然了。当作品中的情节超出正常逻辑时，我们还能说什么呢，大约只有超出现实的荒诞了。

对于荒诞小说尤其是名家荒诞小说，我也花一些时间阅读，一个总体印象是名家荒诞小说是大荒诞下的细节真实与逻辑严谨。我经常拿卡夫卡的城堡与审判举例，说明荒诞小说绝非胡乱想象与虚构，荒诞小说需要建立在作者强大的想象力与严谨的外在生活逻辑及内在小说逻辑之上。

这篇小说一开始讲“我”退休回归故土，然后见到老虎就打，我当时就觉得作者是否忽略了一个时代大背景即老虎是国家保护动物明令禁止不能打的更不能吃。这是一个法律常识，妇孺皆知。但前两次当我打死老虎后官与民皆大加庆贺，而到了第三次又反转回到正常逻辑上即我违法而被铐上了。所以这个逻辑、这个反转确实有点琢磨不透。

我以为小说的核心就是奖状与奖金的二元论。“我”是从毛爹那个“奖状”熏陶时代一路走到“奖金”追逐时代的。“我”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在几十年的打工环境里，深刻体会到了“奖金”的意义远远高出于“奖状”的意义，这实际上是打工群体最质朴纯粹的一种现实主义。前两次打虎，我从虎身上没得到一根毛的现实利益，于是我执著地需要来一个第三次打虎实现这个追求。这大约与大话西游里几次复原月光宝盒的意思一样。如果从这个情感逻辑来讲，这三次打虎似乎又说得通。

所以我可以读荒诞小说，但不大愿意解读荒诞小说，因为什么？太烧脑了，太耗神了。残雪的短篇我还可以读一读，但她的长中篇我是真读不下去。卡夫卡的长篇要好读一点，但其小说中的那种从具体到抽象的无时不在的东西也时常让我的阅读中断，不得不分很多次甚至回看前文很多次才能读下去。

但老粉这种对小说写作的这种实验精神还是应当鼓励的。

向老粉学习之！

老粉

潭边老桑 发表于 2021-4-22 22:15
这篇小说扫第一遍时，不敢说，担心阅读不细而说错什么。
所以晚上抽空认真读了第二三遍甚至第四遍。正思忖 ...

感谢老桑费心评读！
刚才在回复玉版时，我说过，虎浇平阳在现实中已经是反常却又难免出现的事实，那么在法律的解读上就会存在两种不同，一是伤人凶兽，二仍是受保护动物。
至于老虎死而复生的现象，是这一篇文字荒诞的最大矛盾点。在我的认识里，现实中有很多不能言的就是故事吧，也许比死虎复生似乎有过之无不及。比喻孙小果。。。
文中的我是底层人，但对于暗中的老虎来说，我比它位高权重，所以拥有让它复生的权力（这一点没有写，也许属于狡辨了）。我是一个打工的人，一旦遇到老板或者领导反过来请我喝酒，就能肯定好事不上门上门没好事。
你说的对，我是一个从革命潮流中走到金钱至上的时代中来的人，思想观念有被改变的，也还有一直僵化的地方。固执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因此才出现一而再再而三打虎的奇怪主张。
还有一篇也是荒诞的文字，如果能改出，可能下礼拜再发。
我近一时间喜欢写这样的文字，主要原因还是想拓宽自己的表述方式，寻找到底自己适合用怎样的形式，能更好的讲故事。与大家相比，我不过尘埃，但一点不妨碍探索自己的路。

小平_gMTT8

      让想象力条理化为“主题思想”服务，   这条路走着比较踏实。


     文学创作需要想象力，“胡思乱想” 也许就是开拓想象力的必经之路，但归根结底是“想”到“像” ，否则就是“乱” 。摸着石头过河一定要摸着“石头”，否则咱就过不了河，总之“写作目的一定要明确”。



       用象征性的笔触去触摸人们心中的真实，这是小说写作的应该追求的境界。虚构离开了“真实”最终失去的是读者的信任。


       有“失败”才有了“教训”，理解了这一点使我们的创作之路少了点坎坷铺垫点顺畅。

唐僧没有肉

我没完全读懂，却又似乎读出了什么，但到底是什么，我实在说不清楚，可又总觉得很有意思。
有幽默，有讽刺，有影射，也有调侃，意味复杂。。
这是我的直觉。

fonyuan

这样的小说解释过多，无论作者还是读者，解释过多就麻烦。
就是说，作者是越解释，读者越觉得牵强，读者越解构，其他人越觉得是过度解读。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不是卡夫卡。
卡夫卡有类似的小说，但没有你这么荒诞。
荒诞是要有根据的，还要能够自圆其说才行。
除非你就是个超现实主义，或者超验都行，但就算超现实主义，也是建立在一套自圆其说的基础上，不能做无源之水。
而你这篇完全不是。我看着像一篇练习，是觉得有些逻辑你没有推导开，假如说，最后你把这一切归结为一场梦，那么结尾就要揭示给读者，你这是在做梦，你终于从梦中醒来，那么前面不管多么神奇荒诞，你就都能说得过去了。
因为类似的我也写过，不得不用梦境掩饰。

fonyuan

还有就是，你既然要写超现实，那么就不要把法律系统牵涉进来。
这个非常麻烦，非常麻烦，因为我们这里是大陆法系，不是海洋法。
大陆法系的法理是所有事物都有固定的社会关系的。
你不能凭空就出现一个陌生人或事物，每件事物背后都要有根基。
为避免这种情况，你就要避免牵涉法律系统。什么公安，报案啊，这些东西必然会导致一个必然的结果。
而你又无法自圆其说，所以说，尽量不要牵涉这类东西进去。
就是纯民间的事，老百姓自己的事，这样就办多了。
因为你看什么寓言啊这类的东西，表面也很荒诞，但都是民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