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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驴（旅）
可以这样写。 向阳中学75级15位同学携父母、兄弟、姐妹、七姑、八姨、六亲、酒友一行四十人兵分两路在勤勇同学引领导游下，在肖俊、史美隽、陈坚、徐建新、聂世秋、陈刚六个常委积极配合下，在潘增元、唐杏娣两个候补委员的密切协作下圆满完成二零二零年九月五日至十三日贵州九天旅游行程。走过“天境”梵净山、“千年古镇”镇远、＂古建筑式＂青龙洞、＂西江千户苗寨＂长桌宴、“仙境荔波”小七孔、＂清水江上明珠＂凯里、＂观天巨眼＂平塘、地球裂缝”马岭河峡谷、“千峰看尽”万峰林，＂兴义南龙＂布衣古塞、＂雨补鲁＂天坑地漏、＂贞丰＂北盘江大峡谷、＂5A景区＂龙宫、＂坝陵河＂黄果树大瀑布，奔向贵州龙洞堡机场，简称，黔旅。这是一次团结活泼胜利之旅，这是一次互帮互助和谐之旅，这是一次安排紧凑得当之旅，这是一次吃好喝好睡好之旅，这是一次玩好拍好你好我好大家好之旅。 ...... 也可以这样写。 这是一次多彩贵州炫风之旅，贵州多民族集聚地，最炫民族风。苗族银饰叮当，布依族蜡染衣裙，水又族男士风流倜傥，女人风情万种。列举一二三四，戏说驴友故事。 贵州行四十人兵分两路。一路乘飞机，一路坐火车。花开两朵，话表一头。 坐火车的五日下午便早早出发。看到绿皮车，时间回到老底子，从前慢，绿皮车咣当咣当，我们咣当了整整一天到贵州玉屏。一节车厢整个下铺都是我们的人，威武。聂世秋的家族，大姨，婆姨，有辫子的，没头发的，叫不出名的喝酒，划拳，斗地主；陈坚的朋友圈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排排坐吃果果；散兵游勇泡泡面，啃面包，吃蛋糕，剥瓜子，看野眼；肖老大前后跑，兜圈子，他说，大王叫他来巡山。应勤勇，大王，我都没有看见他。没看见，一猜能猜出来，他在做啥。十点歇灯，一夜无语。当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也没有看见太阳；当咣当咣当得感觉不到咣当的时候，我有点麻麻；当乘飞机的先锋派出发的时候，我从微信95至尊的群里得知。就此时，在绿皮车咣当中，我的隔板下铺的一位驴友发生了一个事故，而这个事故别人不知，写出来就是一个故事。故事主人是黄思红副司令。火车颠簸一夜，副司令没睡好，弄乱了鬓发，迷花了妆容着了凉。副司令即刻梳洗打扮，对镜理云鬓，不慎甩落蝴蝶发夹，低头，未见，转头寻找，牵扯蛮腰。说时迟那时快，副司令只感觉腰椎“咔”地轻声一响便不能动弹了。她试着站立，不行；硬撑，一阵钻心的疼痛，只好坐下，还是疼。试了几次，腰已不是自己的腰，上下半身都不听自己。副司令心慌意乱，还未出征已折兵马，好命苦啊！暗忖，大半前生岁月统统交付家庭，养儿奉老，还要伺候冤家，做不完的饭洗不完的衣，从未出过远门痛痛快快玩一次，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彻彻底底做一回自己，可是，可是，老天尽开玩笑！副司令越想越伤心，暗自抹起泪来，静悄悄地哭了一小时，甚至打算火车一到玉屏即刻打道回府。接下来副司令从上午十点开始，口念“阿弥陀佛”，至下午四点。六个小时不吃不喝不哭不笑不声不响光念阿弥陀佛，心中有佛，三界敞亮。果真，四点后，副司令从她的铺位档里走出来，右手托着后腰，像个身怀六甲的孕妇慢慢移到左右档位告知令人振奋的喜讯：我的腰又回到了我的身体，好动了。她的那个喜形于色的表情在回家的龙洞堡机场，我再次看到。她说：副司令不笨的，自己换来了登机牌。
车在株洲停靠十八分钟，驴友们下车散脚头，大家纷纷抓紧照相，这是习惯。我眼角一刮，看到聂世秋左拥右抱两娇娘，以为奥克斯，爱丽丝，细瞅，不是的。听人说，是聂世秋家人。再看，哦，一个女儿一个娘。问别人，聂世秋带着女儿与娘来了？他人说，啥眼神，一对姐妹，一婆姨一大姨。我自责我该死，老眼昏花。我问聂世秋啥晨光推出夫人？聂世秋答，适当时候，适当时候，终于没有碰到那样一个时候。这次聂世秋一路规矩，一路本分，一如既往大度，一如既往的格局——照顾他人，惠及周遭。他在大巴上的发言也是正能量，百善孝为先。讴歌孝敬父母的英子、首桥，几次涕泪俱下痛悔没有在父母有生之年好好尽孝，心思放在美人上。他想抽自己，限于车身太逼仄，一百公斤身胚施展不开。于是，他号召大家向英子，首桥学习，回家即刻帮父母洗脚。但更多驴友要向王伯伯，杨妈妈学习，学习他们八九十岁还往外跑的志向、力气、精神，一路走不落伍，不掉队，不拖后腿不添乱的康健身体，良好心态。 绿皮车夜七点开出上海，一路咣当，穿过浙江，江西，湖南，经过一日一夜近二十四小时行驶，晚六点来到贵州境内，太阳落山停靠玉屏。车轮滚去一千六百公里铁路，我们终于搭上豪华大巴，抵达铜仁。
在铜仁一家餐厅，我们与乘飞机的先锋派会师。我被安排在三号桌。台面上见到两张熟面孔，小巧玲珑奥斯卡，大气淑女史美隽；相识两张新面孔，风流倜傥戎伟宏，风情万种江南春。奥斯卡与史美隽在汕头时见过面。奥斯卡面熟陌生，史美隽戴了副秀郎架也没一下子认出来。我眼拙，加上眼力不行，认人是个吃力活。说件坍台事，看天眼坐车借了同行驴友二十元，回来后竟认不出借的谁。还了三个人都摇头，我自己也只好跟着摇头。找到第四个对了，可我还是记不起他是哪个，我想谢谢他，把他写一写，写成一豆花。聪明聪明，耳聪目明。耳朵听得清，眼睛看分明，两样都不行，木讷现原形。但当碰到戎伟宏，江南春眼睛突然亮了。戎伟宏一看型男，器宇轩昂，将军肚老气派，谈笑间便知生意场上滚打摸爬过来之人。久经红尘，觉悟放下。戎伟宏就是“放下”。觉悟是佛教禅语，放下是菩萨关照。戎伟宏觉悟，看破红尘；听菩萨放下，轻装上山。上什么山？梵净山。梵净山也是佛教山，虽然公认四大佛教名山没有排上号，梵净山金顶在天上。哦，忘不了江南春。江南春是饭店名，好比我们正坐着吃饭的叫食秀餐厅。她叫俞蓓蕾，江南春饭店当家人，阿蓓闺蜜。闺蜜是年轻女生的叫法，超过一个甲子的年纪还有一个叫闺蜜的陪伴那是烧香拜佛也求不来的，多少风雨早淘净亲朋好友，留下的是金子。马克思留下一个恩格斯说了一句，世界上最难的事是找到一个半知心朋友。江南春与阿蓓最像的地方，助人为乐，落落大方。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始终飘在我们的头上。上梵净山一路罩着，烟雨蒙蒙。梵净山属武陵源山脉，我们走的路线，没有天子山漂亮。红的黄的绿的蓝的雨披，黑的紫的花的条纹的雨伞，遮住人也遮住了景，拾阶而上，偶尔抬头。登上蘑菇石，几块黑不溜秋的石片叠加耸立眼前，以为到顶，庆幸走在前面。环顾四周，一片云雾。忽见钱币、辫子、江南春、短短长长，就连准备换掉半月爿的阿蓓也在。原来我迟钝了，慢了、落伍了，于我这样一个十上黄山，在黄山山区讨活的人不由得黯然神伤，老了，不中用了。此时此刻，唐杏娣兴冲冲走近说，阿蓓发红包，庆贺登顶成功，快抢呀！我抢到了第一名，破涕为笑，真乃见钱眼开。再抬头，金顶在天上，欲登之，两小时，离集合时间远远不够，悻悻然回头走。好在驴友的照片不少，不乏精彩，更有陈刚独具慧眼、独具角度、独具意蕴的相片，颇具蓬莱仙阁的味道，自然带有禅意。
镇远古镇，与其说百年老街沧桑容颜，不如说时髦雨巷灯火璀璨，名符其实灯光秀。与同仁市容夜景一个模式，街楼林立，霓虹闪烁，分不出贵州丘陵特色。高潮在于傍水而餐那个酒家，闻歌起舞的那个夜晚，让人想起灯影桨声的秦淮河。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聂世秋也浸润在秋风沉醉的夜晚，欣然摆脱小娇娘的羁绊，与甲乙丙丁女驴友女同学小姐姐大姨妈翩翩起舞，忘乎所以。副司令已然忘却腰的疼痛，光头姐夫点爆K歌癖瘾，纷纷上前一展歌喉，为大家助兴。肖老大夫人倩倩，俺婆姨飞飞，还有子丑寅卯也粉墨登场，群魔乱舞。《天边》在那时显得特别遥远，孤独和清凉，因为今晚热闹非凡、歌声嘹亮。
我在群里看到一组照片：阿蓓信步走在雨巷里，石板路上雨水泛着红灯笼的朦朦的幽光。同一背景下照的人不少，阿蓓的姿势最自然。迈步，摆手，手捏橘黄衣杉，昂首挺胸，欲进月门洞。水影，光晕，人像似一支丁香，丁香柔弱，阿蓓更飒爽。同一背景下站立的叫摆拍，摆拍像拷贝，拷贝是到此一游的留念。千里迢迢到此一游自然要留念，无可非议。我不拍照，因为长得丑，但我很温柔，很赞同拍照，很羡慕拍照的，无论拍别人，或被别人拍。
翌日天亮，我们站在青龙洞的亭台楼阁俯看镇远古镇，可以四字概括，青山绿水。密匝匝的寨子依山傍水。河水打着弯，两头清凌凌。不知何头流来，不知何头流去。水上有桥，桥上有人。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我在楼上看你。
玩西江苗寨，拍罢集体照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继而秋雨潇潇。高高低低四美人戴银饰，穿苗服，浑身亮闪闪，一动叮当响，任凭风雨狂，岿然不动摇，伫立场中央，陈刚转圈忙。胖胖瘦瘦四帅哥：二子谷文洪、牙医聂世秋、钱币徐建新、老大小月小，此时此刻，长桌宴上他们是苗妹目标、在座的开心果、我心中的英雄（臣妾做不到啊！）。苗妹对他们依次灌酒、喂肉、涂红、撞胯，芦笙伴奏，山歌高唱，欢声笑语，掀翻现场，酒宴达到高潮。这是诱人的卖点，也是习常的套路，抖音视频早早披露。苗妹不年轻，都是大姐大的体量，撞臀改撞胯，换柱又偷梁。真正苗族年轻靓妹不多见，摆拍景点偶见一二。回过头说说四帅哥：二子谷文洪话不多，酒仙，冷面滑稽，说着说着人笑他不笑。小眯眼，好皮囊，长得后生。张文莉说他眼睛色，二子答，没有色到她身上，要不试一下，到底湿不湿。二子大外孙14岁，小外孙5岁，还能色，真正好福气。老大小月小，比起二子，相反，能说会道，而且官场话，正能量，超强的组织能力，好比组织部来的年轻人，生龙活虎。复旦高材生的女儿，职场精英却待字闺中，老大小月小时常问，我们的社会怎么啦？牙医聂世秋这次旅游总的表现属于闷声不响。七姑八姨自然有影响，年轻娇娘声声嘱咐不可造次，不可豁边，不可放浪是挡住了世秋前进的步伐真正阻力。牙医连推出夫人，介绍给大家的仪式都没做，这个不像聂世秋。蔡嘎亮在地话，蔡嘎亮是一定要做滴。钱币徐建新，我们在许多旅游团队中能见到他的身形，乔健、快捷、活络、灵动，像一道闪电，像一个影子。明明看见他在末尾，忽地他已在目的地。他在任何时候，无论刮风下雨，天晴日出，他的穿着总是适宜而得体，不会尴尬。不像别人，下雨弄得哒哒滴，日出又来不及换下厚布衣。他的汗衫鲜艳亮丽，像队伍中高举的旗子，像酒巷中飘动的幌子，像姑娘家涂抹的面子，我走近仔细瞅过汗衫上原是上海历年拍卖的车牌子。他拍照最快，上传最多，别人摆拍一张满意的照片要好几分钟，他一秒拍二十四张，好比电影放映。他看上去永远不会老，有钱币真是好。与他相似的还有聂世秋朋友小辫子。
贵州地无三分平，天无三日晴。到荔波市游小七孔又是雨淋淋湿哒哒。时间紧路陌生，人挤人伞碰伞。上车下车赶路拍照，再上车下车赶路拍照。终于看到五个小洞洞，两个没看清，可能日久，被堆没被风化；可能植茂，被遮掩被覆盖；可能人多人挤忽略掉了，反正没看见。有山必有水，有云必有雨。小七孔，我们是沿着山不转水转的水边走，顶着一块多雨的云赶路。雨中草木葳蕤，翠绿欲滴，那绿要淌到一天世界，我都能嗅到绿的味道。如果人少，我是多么愿意连车都不要坐，走啊走。阿尔卑斯盘山路上有块警示牌：慢慢走，欣赏啊！可是，我不能，我得等人，寻人，赶时间，追团队。所谓累，就累在这些。我不想等人，也不愿拖累他人，我惦记这些，我将我一腔诗意全部丢弃。所以说生活本质是苟且，诗和远方是想象。在返回的车上看到来路刚刚还是人山人海，眼下只有行人二三，胜似闲庭信步。世道如此诡秘，时机真乃刹那。
平塘的天眼，雨布鲁的地漏，我为祖国的强大，自然的造化点赞。其余，我有一说一，它更像文章字句中的逗点号，音乐曲谱中的休止符，说学逗唱中的转弯词，旅游线路中一个坑。
王伯伯说，旅游嘛，听不进星体演化知识，射电望远镜发展里程，一笔带过好唻，用不着详细讲解。看天眼早出发，坐大巴基地逛，搜身安检脱鞋，小车摆渡山上，花了九牛之力，锅盖朝天一点呒啥啥。地漏更像室外洗温泉浴池的健身装修，一个漏水的洞，一地鹅卵的石。不过队伍逶迤在日落的田野小花中，不乏是陈刚欢喜的菜。
一天晚餐，石头导游走了，应勤勇领导终于来到三号桌，与民同乐。这是我听应导说话最多的一次。应导一般不发声，微信群不说，人堆里不说，大巴上也少说，偶尔说几句，都是关照。这次晚餐喝了，吃了，笑了，也说了。说他成长，说他七七年考入大学；说他对这次旅游线路的反复斟酌，反复权衡，反复比较，寻找经济实惠性价比最高的路径的思考。应导很能说，头头是道。说到旅游事业，两眼放光。他对事业有计划，有考察，有提升的想法。他说他钟情这项事业，他举例，他摆细节，他对具体居、食、行都要莅临体验。他说我们听，这些话都可以放到讲台上，主席台上，劳动模范表彰会上，甚至上到人代会、联合国教科文的演讲会，都是正能量，都是正儿八经的干事业心得，干事业宝贵经验。餐桌上，应导见到“放下”、见到“江南春”，三双眸子六只眼，放呀嘛放光彩！真是职场的精英，他们惺惺相惜，气味相投，一条裤子，一丘之貉。他们眉来眼去，表达相见恨晚。应导说，回沪后即赴敦煌考察。我三过鸣沙山、月牙泉而不入，专等应导来引领。
我很少拍照，这里拍照高手多，甚至有大师级的，上传不用我。南龙布依古寨我拍了二十张，表达了我的喜欢。司机而且还是个老司机抱怨这条路太难开，差点就损了车屁股。他说，这个破寨子有啥好看的。寨子陈旧，村落自然，原木建筑，人烟稀少。安静，偶尔鸡叫，淡淡的畜生气味和着草木清馨令我刹那打开记忆底片，回到从前。我五岁在江南水乡呆过，都是这样的白胚原木房子，这样石头铺就小路，这样的猪牛气味，这样的草木清香，这样偶尔的鸡啼狗吠猪哼牛哞。人少，安静。我怕人多，三人以上我都不会说话了，一拍集体照连笑都是抽搐的。世界之大，啥人没有，但不妨碍我喜欢队伍，紧跟队伍吃喝不愁。再说：我们队伍像太阳，走到哪里哪里亮，戴上黑红旅游帽，各到各处笑声响。
贵州山水千姿百态，溶洞景观绚丽多彩。镇远古镇那里有潕阳河，荔波那儿有樟江，与广西交界的是南盘江，我们坐游船的那条叫北盘江。兴义市周边有万峰林田野景区，有马岭河大峡谷沟壑水道。山总是堆高的石土，水总是由高往低流的氢氧原子。登高一览众山小，峡谷便见流水大。闲话少扯，言归正传。马岭河峡谷一路走来，浑身又变落汤鸡。我只见以江南春为首的几个驴友以水幕为背景依次照相，风刮水，水助风，水淋秀发嘀嘀答，风吹雨披瑟瑟响。江南春长得高，看似鹤立鸡群，风一摆更神情飞扬。扬手的来一张，甩腿的来一张，托腮的来一张，远眺的来一张，张张风吹着，张张情涨满，真乃风情万种，不愧蓓蕾一朵。当然也有人小声嘀咕，长得漂亮就是便宜。我不能让眼前娘们挡住了我的双眼，朝前走朝前看，一道瀑布，两道瀑布，三道瀑布，四道瀑布...我怀疑自己的眼睛，近视眼，斗鸡眼，斜白眼，怎么看到那么多瀑布呢？难道黄果树非八道不成。思罢，急匆匆往车上赶想在众人到达前将湿衣裤换了。到车上一看，钱币、二子已干干净净换好端坐看手机，那时明明看到他们还在景点为她人照照。人比人，气死人。
九月十二日下午三点四十五分我们一行来到北盘江游船码头，没见其他游客。静悄悄的码头，静悄悄的山峦，清凌凌的江水绿莹莹地蓝。三艘仿古船舫静卧江边。山，船，人倒影江中，令人愉悦，神清气爽。我们踏上最大的一艘游船，却见里面散落了几名他客，他客豪横。我们是包船，阿蓓出面交涉，换船。我们换个中船，他客换个小船。码头如意算盘落空，两船并一船在上海人那里行不通。天阴着，山青着，水绿着，船行着，人笑着，心跳着...旌旗猎猎。船头大汉民族旗幡迎风飒飒，船尾五星红旗随风高高飘扬，船边三角“勇”字小旗兜风哗哗。见到刀削一样的山壁，人顿觉穿越，两层木舫多像三国火烧赤壁的战舰，似乎行驶在湖北赤壁段的长江上冲锋陷阵。山不转水转，船在江上行，绕着山体转，景致越来越漂亮，负离子越来越浓郁，江风撩拨衣衫凉意袭来，空旷的北盘江上唯我独尊。“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此时此景王维的诗句犹如私人订制一样跃入脑海。船上，与陈刚合影，与陈坚合影，与肖俊合影，与他们一道合影。照相，不服陈刚不行。陈刚视角独到，构图独特，意蕴绵长。有张陈刚俯拍阿蓓照：阿蓓立船头端机照青山，上穿月白短衫，下套士林蓝布裙，齐耳短发，瘦削肩胛。画面：左下船角上的阿蓓，其余水域，墨绿的波纹一轮一轮荡漾开去。冷色，寂静，简洁，干净。人到老无论男女，虎背熊腰，肩膀厚实，中国大妈大叔无不如此。这张照，阿蓓被拍出五四学生模样，网络热语小姐姐，我想到潘向黎小说“永远的谢秋娘”。俯拍，阿蓓早于陈刚。在镇远古镇阿蓓在桥上拍过陈刚在桥下：常在河边走硬是不湿鞋。他俩艺术灵犀一点通。天擦黑，返回龙宫，我们像皇上。
龙宫位于安顺西南，是一个天然的大型的串珠状暗湖溶洞，所谓喀斯特，我也不懂，地理学家懂。我们坐船游暗湖，小快船开来开去，头顶水珠滴滴答答，溶洞霓虹闪闪烁烁。时间过得快，我们游得快，两小时我们出来吃早中饭。最后的高潮要到了，我认识的贵州，听说的贵州就是黄果树瀑布。暂且停一停再看一组照片。就是龙宫里陈刚拍的“喜儿出洞”。有一说一，这组照片陈刚没有“放下”拍得好。照片背景，几节石阶，向着一个有自然光的洞口。陈刚让她们一个个手伸向洞口，人蹲伏下来。看上去有点像被关在水牢里的佃农喊救命。喜儿出洞，应该这样造型：一手伸向洞口，一脚站立，另一手一脚摆开平行，胸脯微挺头颅昂扬，向着光线，哼唱太阳出来了，呀嗨咿呀嘿。最好让陈坚在前面牵住她们手，摆出一起出洞状。
按计划车队准时到达黄果树景区大门。应导叫来三个导游，分兵三路直奔大瀑布。我们十一人，好比**上海最狠喉舌十一歌。导游是位年轻的丫头，长得唇红齿白，婀娜窈窕，芳龄二八，尚属童工。有人开玩笑：二子，让她做你相好。二子答：我可做她外公。二子没记住杨振宁与他娇妻差了五十四岁，二子与丫头差开不到五十，二子喝成仙，青春不会老。丫头光点人不讲解。她牢牢记住应导关照的四点准，一个都不能少的带回啤酒广场，方给她买头饰的钱嘱咐，一路上她盯着我们不说话。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叫黄果树瀑布，而不叫白果树呢？因为白果我认得，白果炒西芹好吃，黄果不认得。白水河穿过景区，三个瀑布依次沿河高挂，好比瀑布展览会。陡坡塘的瀑布落差小，水面宽，一匹白布织不断，源源向下淌；天星桥没去，想想也是天星桥上站一站，遥看瀑布挂前川；我们致力在第二个点，大瀑布上逗留。哇塞，隔篁竹，闻水声，如雷轰鸣。走进，疑似三峡开了闸，白浪滔天飞流下。风声雨声瀑布声，声声入耳；汗水口水鼻涕水，水水进嘴。大瀑布不愧气贯如虹，势如破竹，惊心动魄，下次再来。我照相，照出来黑的。我不照，看别人照。我老婆要我感谢阿蓓，帮她照了一个旋转的好看的水动人也动的视频。阿蓓在一个平台上向陈刚使个眼色，嘟噜一句，拼死吃河豚，扔掉伞甩掉雨披毅然决然冲向滂沱的雨中氤氲的雾中浓厚的水汽中，一个旋转，又一个旋转，再一个旋转，第四第五个旋转。陈刚心领神会，微蹲，转步，远拍，中拉，好！一个短视频出笼。我比较着两个视频对老婆说：你转的稳重，有广场舞的节奏；阿蓓转的轻盈，有芭蕾范的韵律，都好都好！时间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非常充足。四点不到，三支队伍齐刷刷会师啤酒广场。上了车才感到，一世英名在黄果树而败落，湿身，透湿。熬着，一路向龙洞堡进发，好像去攻克堡垒似的机场。
还可以这样写。 拽上徐霞客，拽上古诗词，拽上度娘，拽上心灵鸡汤，引经据典，一路走一路歌一路感悟一路正能量；去掉调侃去掉滑稽去掉诙谐去掉幽默去掉插科打诨，写得文绉绉；写给纸媒，写给文人墨客，写给名流雅士，正儿八经的说旅游其本质是换个地方饮食起居；深有体会说好心情是走出来的，所以大家都往外走。
其实写文章与照相一样一样的，角度不同，视点不同，立场不同，立意就不同，画面也不同，意趣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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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5-2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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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1-5-2 22: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