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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路远被鸡的惨叫声惊醒，他清醒了几分钟，不由得问，这鸡是怎么了，怎么会撕叫的如此惨烈？好像即将被凌迟一般，叫得人毛骨悚然。 路远拉开窗帘，天空漆黑一片，黑得连月亮都找不到了。那鸡叫声更加清澈惨烈，路远寻找不到声音的来源，望着乌黑的天空，心中忽然有了种怪异的感觉。 接着路远听见碰得一声，像是什么重物撞在了路远家的门上。路远慌忙走过去开门，只见隔壁邻居家的大哥，手里拽着一只鸡，这鸡脖子几乎断了，血流的到处都是，路远低头看了一眼门，门上沾染了不少鲜血。 还没等路远开口，隔壁大哥笑着说：“这不过年吗！我在农村弄了几只笨鸡，不咋会宰……回头让你嫂子帮你擦门哈！” “没事。”路远淡淡地说完，想要缩回头去，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到了那只鸡上，跟鸡的目光相对。那是一种死灰般的绝望，让人不寒而栗。路远不敢多看，连忙关上了门。 刚要坐在电脑旁，手机就响了，母亲来的电话。说父亲不舒服，让路远去看看，路远连忙关了电脑，不知不觉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外，总觉得这个夜似乎透着某种不祥，凌晨三点，杀鸡的邻居，病倒的父亲…… 出了门，他发现地上有好几处血，黑红得吓人，路远不满地看了一眼隔壁，他家的门房大开着，门里冒出腾腾热气，路远皱了皱眉，绕开那些血往前走。远远见有出租车过来，连忙伸手拦住。 司机是个黑脸的汉子，四十多岁，并不健谈，只问了路远去哪，没在开口。这跟路远印象中的出租车司机很不相像，他们几乎都是健谈的，可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民生禁忌，什么都懂，这种高冷的司机倒是极少见的。 车拐进了一条胡同，路远瞧着陌生，忍不住问：“这条路不对呀？” “放心吧！这是近路。”司机闷声回答。 出租车司机抄近路？路远诧异的瞪大眼睛，路远是遇见雷锋了吗？可路远为什么心神不宁？难道是因为路远从没来过这条马路？黑夜里看不清两边的路牌，只能看到两旁黑漆漆的房子，要么就是大片大片的荒地。车子打着大光灯，照亮了正前方，两边反而显得非常暗淡，那种感觉就像是使进了坟地，让人有种冷飕飕的感觉。 路远索性闭上了眼睛，任车子载着他前行。没走多远，车子忽然停了下来，路远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外面，竟然到了路远父母家门口。路远付了钱，下了车，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那司机就迅速掉转车头开走了。 路远愣了几秒，正要推开家门，门却开了。母亲站住门口，笑眯眯地看向路远，路远进了屋，见父亲安然地坐着，知道自己又被骗了。 从父母家出来，路远的手里多了一张照片，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但是怎么看都像是没有灵魂的样子，路远并不喜欢。反而心疼来回打车的钱，走着走着路远感觉起风了，大朵的乌云统治了天空，星星和月亮都无影无踪了。 开门时，路远听见“嘭——”的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路远的手一抖钥匙落在了地上，路远弯腰去捡时，听见隔壁传来了哭声。他屏着呼吸靠近了几步，确定是哭声，路远正琢磨要不要进去，虽然这家人路远并不喜欢，可毕竟是邻居，兴许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路远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灯火通明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倒地不起，正是隔壁家的大哥。 “大哥这是怎么了？”路远诧异地问道。 “不晓得，突然晕倒了。”隔壁家大嫂哭唧唧地回答。 “赶紧叫救护车呀！这还等什么？”路远急忙叫着，伸手拿出了手机。 救护车来时，路远松口气，他都快被隔壁大嫂的哭声弄晕了，还有她家是做熟食生意的，那股子熟肉的味道特别刺鼻，熏得路远快吐了，还有墙角堆的那几只死鸡，让路远有种身在地狱之感。 救护车走了之后，路远回到了店里，直接关门睡觉了，这一天除了累就是累。 一闭上眼睛，隔壁大哥的脸就出现在路远的脑海里。他的脸色异常苍白，突然间他的脸竟然变了，变成了鸡头，眼睛散发出死灰般的痛苦，路远下意识惊醒，天已经大亮了。 起床，打开门，同时路远望了一眼隔壁，隔壁没开门，这并不奇怪，他家大哥住院了，肯定还在医院里。 一上午忙忙碌碌，他也没顾上去隔壁问问。下午吃饭时突然想起来，放下筷子跑出去看，隔壁竟然还没开门。难道是病情挺严重？路远略皱了皱眉，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回来了。 下午，路远刚吃了饭，就听见门外救护车嗡嗡声，路远连忙放下饭碗出去瞧，只见门口被好几位穿着防护服的人拦住了，还有警察在维护秩序，拉警戒线。而拉的范围就是路远家和隔壁，路远这一瞧蒙了，怎么话说的？怎么还带上路远家了，什么情况？路远一脸懵懂地走出去，顿时被几个防护服包围住，罩着防护面罩他们说话有些发闷，其中一人问路远：“昨天你家隔壁有人生病，你知道吗？” “知道呀！还是我帮着抬上了救护车，怎么了？” “你接触过病人？” 路远傻乎乎的点点头。 “那……”防护服全体后退了一步，看着路远的眼神带着恐慌。 “那请你跟我们去一趟医院，我们要对你的身体进行检查。”
“不去，我没病检查什么？”路远严厉地拒绝，那种恐慌不安让他后退，此时他抓住门把手的瞬间被人拽住了手臂。 “请你合作。”防护服冲了上来，路远完全蒙了，用力向防护服的面门抓去，防护服吓得浑身一颤，向后退去，路远随即一个转身进了屋，并在屋里锁上了门。 “开门……你现在很危险，你必须跟我们去医院。”防护服在外面用力敲着门，路远就是不给他开，因为他的话路远不明白，什么叫他很危险，他好得很，那都不痛不痒为什么要去医院？而且还是这样被带走，回来之后他还怎么干买卖，谁知道他得了什么传染病被带走了。一想到传染病，路远的脑子嗡的一声，难道隔壁大哥得了什么传染病才晕倒的？……想到这里，路远的视线一片模糊，完了，他也要死了？他想着想着脸色一点一点变得灰白，摇摇欲坠的样子吓坏了外面的防护服。 “先生，你还好吗？快点打开门，你必须跟我们去一趟医院。” “你告诉我，我家隔壁那家人怎么样了吗？”路远用尽全力说道。 “他们……”防护服顿了一下，就在他顿了一下的同时，路远感受到了那家人的命运，也许真如他所想一样，已经不再了。 路远立即转过身，脊背顺着门滑落，瘫坐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路远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不管身后打鼓般的敲门声。 “先生，你怎么了？快点开门……” 可是这一刻，路远只想紧紧捂住耳朵，再也不听任何声音。 “先生，你听我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只有跟我们去医院才是对你自己最大是保护，听见没有？”那人用力拍着玻璃，可路远却把头埋在了两腿之间。 拍门声突然停止了，路远还以为那些防护服走了，当路远扭头去确认时。他看见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也站在门外，同样穿着防护服，母亲含着眼泪说：“儿呀！你别傻了，快开门，不然……”话没说完，母亲泣不成声，父亲比母亲刚强一点，没哭，可他怎么像是老了十来岁，目光担忧地望着路远叫：“小远呀！出来吧！去医院，别怕，我们会在你身边的！” 父母都来了，看样子他也只能开门了，当路远犹豫了许久打开门的时候，母亲和父亲被防护服拽走了，路远被带上了救护车，直奔医院，途中路远多次问防护服，他家隔壁那家人怎么样了，他都支吾了半天没回答，路远不禁想起了那场震撼全国的传染病，几乎封锁了整个中国，得病的人好几万……难道病毒又来了？路远生生地打了个冷颤，不吱声了。 路远被送到了隔离病房，病房门口罩着塑料隔离墙，病房成了牢笼，然后是接受各种检查，其间医生不断安慰路远，跟路远说话，为路远开解，可路远始终郁郁寡欢，心情很差，有次路远拒绝接受抽血检查，差点把护士推到，于是医院又给他配了心理医生，对他心里辅导。短短的十几天，路远像是在医院里住了十几年，当医生告诉路远可以出院时，路远还没缓过劲来，这样就可以让他回去了？不会吧？ 医生没回答路远的问题，只是让路远赶紧回去，路远再想问，医生瞪着他说：“怎么住习惯了，不想回去了是吧？”听完这话，路远连忙走人，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回去后，路远才知道，隔壁家的两口子去医院，先是男人没抢救过来，后来女人也莫名其妙晕倒，也没抢救过来，医院见连死了两个人，也就慌了，怕是什么新型传染病，所以才有那么大的阵仗，把路远带进了医院隔离，所幸有惊无险。 回想那天的事，脑子里不知怎么就回想起那只鸡死灰般的眼睛，路远不禁一哆嗦，后脊梁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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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6-24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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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6-24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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