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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风云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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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1 12:2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一窗烟雨 于 2021-12-1 16:01 编辑

        纪实体家史小说《浭水流》第二部 内战篇 策马热河
                           


                                              第十章 风云突变

 “今儿这黄毛风太大,饭都做不了。”房东搓着手跟于区长解释,“风沙从烟囱倒灌,生不着火。”
  
  “就吃点剩饭吧。”
  
  剩饭在锅里,锅埋在黄尘下。房东大嫂抡起笤帚,扫去锅盖上铜钱厚的黄土面,拿出冰凉的小米饭,又从酱缸里掏出几个咸菜疙瘩,递给区长。
  
  “这饭都结冰碴了,有没有热水?”杜芳用筷子试了试,米饭冻成坨,戳不动。
  
  “不能烧火哪儿来热水?这村的人都不知道暖瓶是啥,想喝热水就得现烧。”于秀华说。
  
  “屋里不是有火盆吗?烤烤。”还是本地人吴耀堂比较有经验,“火盆还能烤土豆,烤几个当菜吃。”
  
  吃完带冰碴的凉饭和烫嘴的热土豆,杜芳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风好像小了,我得活动活动。”
  
  “刚吃完凉饭再呛风,你是没病找病。”于秀华摇头。
  
  “我就在外屋地走走。”
  
  刚走到堂屋,就听外面有人找区长。拉开门闩,一股黄风裹着炮兵旅的通讯员冲进来。
  
  “区长,旅长紧急命令。”通讯员边说边吐嘴里的沙土。
  
  “什么事?”于秀华闻声而出。
  
  听到有紧急命令,区干部们也都围拢过来。
  
  “马上给搞一千五百双鞋,部队要撤离。”
  
  “啥?一千五百双鞋,还马上?到哪儿去搞?”于秀华瞠目结舌。
  
  区干部们你瞅我我瞅你,也都是大眼瞪小眼,谁都无计可施。还是于秀华突然想到仓库有布,激动地一拍大腿:“用布找老乡换鞋。”
  
  “好主意。”杜芳竖起大拇指。
  
  其实做军鞋的任务,黑水区政府早在元旦前就布置下去了。可手工做鞋相当的慢。不说还得搓麻绳、浆布、裁鞋帮、上鞋,就单说纳鞋底,一只鞋底大约120行,每行30多针。最麻利的女人,一天也只能纳出一只。而且热河地区缺麻,搞不到那么多麻绳,得去承德采购。尽管炮兵旅自己也派了两个连在黑水镇南边的几个村催鞋,到目前为止,也没做出几双。用布换老乡的旧鞋是高明之举,也是眼下能采取的唯一办法,刻不容缓,全体干部马上分头行动。雇车、备马、搬运布匹,一忙活就是小半天。杜芳驮着布带着区小队从黑水镇走出时,天已擦黑。
  
  “离午夜也就剩六七个小时,咱们得抓紧时间赶路。”他对吴耀堂说。
  
  刮了一天的黄毛风终于停歇,暮色昏黄,景物苍凉。走了不到二里地,碰到一户人家出殡,长长的送葬的队伍挡住路,纸钱和哭声一起纷飞而来。
  
  “真丧气。”杜芳嘟囔。这种情况,你再怎么着急也不能催促,更不能从中穿过,只能耐着性子等。身下的坐骑好似感觉到主人的心情,焦躁地刨着蹄子、喷着响鼻,不耐烦地看着披麻戴孝的人们一个又一个的,慢吞吞地走过。
  
  长蛇一样的送葬队伍终于到了尽头,杜芳双腿一夹马肚,打马飞奔,队员们也鞭打快马紧紧跟随,一口气跑了十几里,天黑前到达一个叫汤神树的小村。匆忙吃过晚饭,二十多人就摸黑到各家敲门找鞋,凡是能穿的就要。走了几家后,杜芳发现该村很穷,村民除了脚上穿的没有多余的棉鞋,给多少布也换不到,即使把脚上的脱下来,也都破破烂烂,根本不能穿着行军打仗。
  
  这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暗淡的天穹,只有微弱的星光若隐若现。村民们已经入睡,转到村中央的杜芳碰到从另一村过来的于秀华。
  
  “别说棉鞋,单鞋都没弄到几双。”杜芳沮丧地说。
  
  “我的情况也差不多。”于秀华也是愁眉苦脸。
  
  “没有鞋,不能行军,说午夜撤也撤不了。就这样吧,犯愁也解决不了问题。都半夜了,先睡觉吧。” 他以为炮兵旅撤离是因为停战协议要求咱们让出这片地盘,所以早一天晚一天的关系不大。
  
  忙活半天,躺到热炕上筋骨舒展,杜芳很快就进入梦乡。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我们安然入眠,敌人却在磨刀霍霍,国民党军队攻占平庄后连夜奔袭黑水。
  
  隆隆的炮声将睡梦中的杜芳惊醒,翻身坐起,发现于区长吴耀堂等人也都醒来。
  
  “为啥打炮?”杜芳疑惑。
  
  “肯定是土匪偷袭,部队就开炮了。”吴耀堂分析。
  
  “土匪没这胆,偷袭炮兵旅,那是鸡蛋碰石头。”杜芳摇头。
  
  “是部队演习。”于秀华猜测。
  
  “谁能半夜演习啊?”杜芳看看窗外,东方尚未吐白。
  
  情况不明,只能赶紧回去跟炮兵旅汇合。于是,集合队员,天不亮就启程上路。杜芳提醒大家提高警惕,即使他不提醒,大家也很紧张,一路都能听到远处枪炮声不断,越往黑水方向走,枪炮声越响。走到离黑水镇五里地的张家营子,最前面的三个骑兵,一进村就见满街都是钢盔,不由惊叫:“国民党!”急忙勒转马头往回跑。
  
  杜芳见仨前哨扬着黄尘奔回,急忙问:”咋回事?”
  
  “村里都是国特。”
  
  “哪来那么多特务,是被国民党占领了。”杜芳立刻醒悟。
  
  “咋办?”于秀华焦急地问。
  
  杜芳想起黑水南边催鞋的炮兵旅两个连,就决定去找他们。
  
  “没有两个连了,我听说有一个连早回去了。”吴耀堂说。
  
  “一个也去找,总比咱们这几十人力量大。”杜芳下令向南行进。
  
  于是调转马头,向南走了十余里,从一个村庄经过时,,被村里的地主武装拦住,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地主在墙头架上机关枪,明明看出他们是共产党的队伍,故意高声喝问:“什么人?”
  
  “黑水区小队。”吴耀堂回答。
  
  “共产党不许过。”
  
  吴耀堂回头对杜芳说,“看见没?一听说国民党打过来,就变脸了,跟共产党作对。”
  
  “就过,能咋地?”杜芳被激怒,一提马缰冲向前,迎头被一阵弹雨拦回。
  
  “咋办?不行,就打吧。”于秀华跟杜芳商量。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炮兵连队,跟自己人汇合,不能跟地主纠缠浪费时间。而且咱的兵不可靠,眼下这形势,一旦哗变,咱俩是寡不敌众。”杜芳低声道。
  
  “就一个地主咱都不打,是不是太怂了?”于秀华感觉丢不起这个人。
  
  杜芳想了想,“我倒有个办法,吓唬吓唬他。咱不是有掷弹筒吗?拿来。”
  
  吴耀堂把掷弹筒拿来,“没有信管,炮弹打出去不爆炸,没杀伤力。”
  
  “我知道。谁会用掷弹筒?”杜芳问队员。
  
  掷弹筒属于重武器,类似迫击炮,但射程也就是三五百米,重量轻,只有几公斤,便于携带,而且操作简单,是机关枪的克星,但不属于警用装备,警察不会用。黑水区小队的掷弹筒是收缴日军的89式,这种掷弹筒的炮弹由三部分组成,即引信、弹体和尾部**,形状类似**。引信就在**头的位置。八路军没有这种比较先进的武器,所以杜芳不会用。
  
  “我会。”
  
  一个姓顾的队员站出来,说他当过国军,会用掷弹筒。只见小顾一手抓住炮筒,一手拉住**的绳子,杜芳告诉他瞄准村后的山坡,小顾一拉**,炮弹就发射出去,一声闷响,重重砸到山坡上,腾起一朵蘑菇状的烟尘。
  
  墙头上的土地主被震得差点摔下来,登时吓破了胆。
  
  “看见了吧,我们带着炮,这发炮弹没放信管,如果放上,就你这房子,有三炮就给你炸平。”杜芳用马鞭指着炮弹落处对地主说。
  
  脸色煞白的蠢地主颤声说道:“过去吧,过去吧。”
  
  “掷弹筒就由你保管吧。”杜芳把掷弹筒交给小顾,作为对他一显身手的表彰。又对吴耀堂说,“幸亏咱们队里有这样的人才,要不然,有好东西也是白费。等以后弄到信管,咱就是如虎添翼。”
  
  又走了二十多里地,到山湾子村,找到炮兵旅的那个连。
  
  杜芳告诉连长,“黑水方向情况不明,从枪声判断,战斗肯定很激烈。”
  
  “能是出啥事了呢?咱们没按时撤离,国民党就打?”连长也很困惑。
  
  “那也不可能一下就打到黑水啊?热东的守卫部队哪儿去了?”
  
  “猜也猜不出来,派侦察吧。”连长决定派两个侦察员去黑水镇探明情况。
  
  侦察兵刚走,就有一个指导员带着十几个战士从黑水镇突围出来,惊魂未定地告诉他们:
  
  “国民党十三军八十九师包围了黑水,旅部被围在里面。”
  
  “咱们得增援啊。”连长说。
  
  “就咱这点人行吗?”杜芳想起当年杨家铺突围战的教训,提醒他,杯水车薪的增援,于事无补、只能加重伤亡。
  
  “行不行也得增援,不能看着旅部被包围不管。”年轻的连长意气用事。
  
  正说着,村西响起枪声,岗哨高喊:“敌人来了!”
  
  马上开始战斗,一打,对方就跑。杜芳感觉这股敌兵人数不多,就带着战士们往西追,最后追到一栋房子。
  
  “缴枪不杀。”杜芳喊了几声,里面的敌人继续向外射击。
  
  “扔手榴弹。”
  
  扔进两个手榴弹后,只剩下一个活的还在负隅顽抗,借助房屋掩护从门窗往外打枪。连长刚要下令再扔手榴弹,杜芳自告奋勇:
  
  “别打了,我进去把他抓出来。”
  
  “进去?太危险。”连长不同意。
  
  “当干部就应该这样。”
  
  从区小队的队伍里飘出的这句话,让杜芳立刻跳下马拎着枪就冲进房屋,把那个人龟缩在墙角的家伙给揪了出来。
  
  “你是那个区的?”
  
  见这家伙穿着我军军服,杜芳怒问。
  
  “茅沟区小队的。”
  
  茅沟区小队也都是收编过来的伪警察,听到国民党军队打过来,他们就打算叛变投敌,顺着枪声奔黑水而来寻找国民党,发现村里有共产党的军队就开了火,以此作为投靠国民党的投名状。
  
  杜芳一听火冒三丈:“好啊,你找国民党是吧?到地方了。”
  
  抬手一枪就把叛徒给毙了。
  
  消灭了这股叛军,杜芳和连长分析眼下的情况:咱们这边一打枪,目标暴露,增援是不可能了。连长问,那怎么办?杜芳说向承德方向转移,寻找主力部队。
  
  连长听了感觉有道理,“这样吧,我的连队在前面,把区小队放后边。”
  
  杜芳点头同意。
  
  行进途中不时与小股武装相遇,都是地主和土匪借着国民党军队的势头为虎作伥。前面炮兵连一交火,后面的区小队就开始有叛逃,印证了杜芳当初的预感——这些收编过来的伪警察果然是靠不住。就这样边走边打,走了二三十里地,到傍晚,杜芳一清点,只剩下六个队员。还好小顾和掷弹筒都在,略微松口气,看了小顾一眼,眼神里都是信任和感激,小顾拍拍马背上的掷弹筒,回报一个坚定的眼神,表示他无愧于信任。杜芳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眼角余光瞥见吴耀堂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天色已晚,低旋的冷风吹起积雪,露出下面褐色的冻土。遮蔽夕照的山岭投下浓重的黑影,让天光过早的暗淡下来。行到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屯子,连长看看手表,决定安营住宿。屯子太小,没房子,区干部加队员十多个人睡一铺炕。
  
  “这赶上玩挤香油儿了。【注:儿童游戏,在北方寒冷地区盛行,两拨孩子在墙根相对着使劲挤,边挤边喊着号子:“挤啊挤啊挤香油儿,挤出香油儿换糖球儿。”被挤出去的就到队尾重新排队挤。】”吴耀堂说,“就这铺炕,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十一个人。”
  
  杜芳在丰润监狱的经验派上用场,指挥大家颠倒着贴紧,一个挨一个的躺到炕上,紧到没有翻身的空隙。杜芳觉得剩下的这六个队员既然途中没跑,就说明没贰心,完全可以信任。劳累了一天,很困倦,有炮兵连做后盾,心里安稳,躺到炕上很快就睡熟。躺他旁边的吴耀堂却辗转难眠,他注意到剩下的这几个队员偷偷交换眼神,其中含义不言自明。
  
  待杜芳于秀华和两个警卫员都发出轻轻的鼾声,察觉身边的小顾悄悄起身,吴耀堂睁开眼,借着纸窗透进来的月光,赫然见他掏出手 枪 ,另外五个队员也爬了起来。就在小顾的枪口对准杜芳的刹哪间,吴耀堂一把抓住。
  
  “你想干啥?”轻声却很严厉地喝问。
  
  “嘘。”小顾示意他别出声,然后指了指门外,意思是让他到外屋地去说。
  
  睡梦中的杜芳丝毫不知死神降临,依然睡得很香甜,睡梦中感觉炕上越来越松快,松到能随意翻转身体。紧张兴奋了一天的大脑,疲惫得未对异常做出警示反应,他就这么一直睡到天光大亮,睁开眼,左右一看,立刻翻身坐起,急忙推醒于秀华:
  
  “老于,快醒醒。”
  
  “咋了?”
  
  “看看就知道了。”
  
  于秀华一看,炕上只剩下杜芳吴耀堂和两个警卫员。
  
  “老吴,别睡了,队员都跑了。”杜芳又推吴耀堂。
  
  “早就知道了。”吴耀堂慢慢悠悠的回答。
  
  “早就知道?早知道你咋不报告?”于秀华批评道。
  
  “我还报告?要不是看在过去的交情上,早连我跟你们一块打死了。”
  
  吴耀堂说,他们六个拉着我一起跑,我不同意,他们又想把你俩打死,我说,你们想跑,我也拦不住,但无冤无仇的,别害性命。
  
  “掷弹筒呢?”杜芳满地寻找他的宝贝。
  
  “你不是交给小顾保管吗?当然带走了。”吴耀堂故意揶揄他。
  
  “王八蛋,白信任他了。”
  
  “你那么信任他,我当时就想笑。你不知道他的底细,他是为了钱从国军开小差当的伪警,他为了钱,爹妈都能出卖。”吴耀堂说,“就是他想用你们的人头领赏金,极力主张杀了你们。”
  
  杜芳一阵后怕:暗暗责怪自己太大意,而且有眼无珠,不辨忠奸。吴耀堂,这个前伪满警尉补仗着跟老下属的交情,不仅保住杜芳和于秀华的性命,还说服叛逃者留下三匹马。
  
  从这天起,杜芳把吴耀堂视为手足,从此肝胆相照。队员悉数叛逃,队长成了光杆司令,不仅没有一兵一卒,甚至连鞋都没了——叛逃的队员偷走了他的大棉靴,那是妻子一针一线点灯熬油亲手所做。
  
  “就属你的鞋好,这种时候,有钱都买不到,能不偷吗?”吴耀堂笑道。
  
  于秀华把收来的鞋都拿过来,让杜芳挑,好不容易挑出双合脚又不破烂的单鞋。
  
  “只能将就着穿了,有就聊胜于无。”杜芳自我安慰。
  
  比失去棉鞋更让他忧心的是不知主力部队在何方,也不知道那个方向有敌军,他们就像被丢弃在荒野的孤儿,举目无亲孤立无援却杀机四伏。
  
  跟连长一商量,决定试探着前行。敌人既然是从南面攻来,他们就朝北走。一上路,杜芳就体会到没有棉鞋的痛苦,骑在马上,寒冷像钢针穿透单薄的鞋帮鞋底扎进脚掌,刺痛钻心。第一天红肿,第二天青紫,第三天,失去知觉。
  
  “千万别溃烂,不烂就能走。”杜芳在心里默默祈祷。
  
  好在这四天里没遇到敌人。“看样子,敌军没过平泉。”杜芳对连长说。话音刚落,就见侦察兵飞马到了近前,激动地向连长报告,“县支队在宁城县小城子。”
  
  “去汇合吧。”杜芳兴奋地高喊,像婴儿找到母亲。
  
  “小城子离这儿有八十多公里。”连长看看天色,“走夜路不安全。”
  
  翌日,带着要与战友相聚的喜悦,未等雄鸡报晓,他们就起大早赶路,傍晚时分,目的地出现在视野中。终于找到自己人,大家激动不已,杜芳飞马跑在最前面,众人呼呼啦啦的紧紧跟随,直奔村庄而去,迎接他们的是一阵扫射。
  
  “后撤,后撤。”杜芳急忙喊,“别打别打,自己人。”
  
  急忙调转马头逃出射程,这才意识到该先派人进村说明情况,事先取得联系。混乱时期,哗变的队伍太多,已经不能按军装分敌我,他们这么突兀地出现,让县支队误认为是叛军进攻,立刻开枪狙击。幸运地是没有造成伤亡。
  
  见到安沐海,杜芳就急迫地询问县委的情况。
  
  “我们跟县委失散,分头突围出来的。县支队副政委张耀华同志被俘,11号被敌人在县城北门外杀害。”
  
  安沐海顿住,脸色凝重,大家也都沉默。过了半响,杜芳又问炮兵旅的情况,安沐海又缓缓说道:
  
  “炮兵旅也损失惨重。一方面是没有鞋,另一方面也是不知道情况紧急,所以,没能按上级指示在午夜前撤出。结果,被敌人包围,不少人都被俘,政委和参谋长都牺牲了。幸亏炮是存放在老哈河西岸,都撤出来了。也幸亏苏联红军住在赤峰,国民党军队攻到热水汤,苏联红军出面阻止,不许他们再向前,敌人才停止,炮兵旅才脱离危险。”
  
  “高团长夫妻俩啥情况?”
  
  “老高是个情种,光着脚背着媳妇突围出来。他媳妇还为那条狗抹眼泪,说肯定会被敌人杀了吃肉。”
  
  听到突围出来的官兵很多光着脚,杜芳心头沉重,这几天,穿着单鞋骑着马的他脚都冻成这样,赤脚走在雪地上的可想而知。
  
  “你们情况咋样?区小队队员全体叛逃?”安队长问。
  
  杜芳想细细道来,可喉咙像卡着块火炭,又热又疼,就哑着嗓子简单介绍了一下,“不说了,太冷。我得躺热炕头暖暖。”
  
  “老杜,你脸色不对。”于秀华让房东再给找条被。
  
  炕烧得滚热,可杜芳还是冷得打寒战,上牙直磕下牙,全身抖成一团。房东说本村没大夫,兵荒马乱的,也没处掏腾药。喝热水发汗是能采取的唯一治疗措施。
  
  房东烧了一锅开水,杜芳就一碗接一碗的喝,喝得肚子鼓鼓的,终于不再感觉冷了。不大工夫,就热上来,两颊通红,双脚像踩着火炉,想脱掉棉衣,于秀华说,“不行,你得发汗。”把棉被又给他盖得严严实实。过了一袋烟的工夫,出汗了,热汗涔涔,把内衣湿透。又过一会儿,汗下去,又发烧,于是再喝热水,再出汗,一直折腾到东方透出鱼肚白,整个人如虚脱一般,四肢瘫软头脑昏沉,朦朦胧胧似睡非睡中,听到于秀华喊,“老杜,省委书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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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21-12-1 14:27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小平_gMTT8 于 2021-12-1 14:31 编辑

         一窗烟雨的《风雨突变》详尽讲述了日本投降后,国共两军争夺地盘的一段时期,部队和地方干部的艰苦岁月。

       叙述详尽,情节生动,加分支持!

      注意改一下: 就说名没贰心,“说明”。

3#
 楼主| 发表于 2021-12-1 15:59 | 只看该作者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1-12-1 14:27
一窗烟雨的《风雨突变》详尽讲述了日本投降后,国共两军争夺地盘的一段时期,部队和地方干部的艰 ...

又有错字了,马上修改。
4#
发表于 2021-12-2 16:24 | 只看该作者
在血雨腥风,寒风如刀的东北夜晚行走,真难想象那种艰苦程度,是文字无法临摹的。
我一直接续着认真读过。
5#
 楼主| 发表于 2021-12-3 13:46 | 只看该作者
幸福小草 发表于 2021-12-2 16:24
在血雨腥风,寒风如刀的东北夜晚行走,真难想象那种艰苦程度,是文字无法临摹的。
我一直接续着认真读过。 ...

感谢小草能坚持阅读,这种历史题材感兴趣的人不多,我这种沉闷的写法缺乏娱乐性,喜欢读的人更少,基本都是亲友和你这样的多年文友。非常感谢你的支持。
6#
发表于 2021-12-8 13:29 | 只看该作者
加精理由:一窗烟雨的《风雨突变》详尽讲述了日本投降后,国共两军争夺地盘的一段时期,部队和地方干部的艰苦岁月。

       叙述详尽,情节生动,笔法通畅,语言朴实,加精鼓励!
7#
 楼主| 发表于 2021-12-9 11:56 | 只看该作者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1-12-8 13:29
加精理由:一窗烟雨的《风雨突变》详尽讲述了日本投降后,国共两军争夺地盘的一段时期,部队和地方干部的艰 ...

非常感谢版主加精,虽然很努力,但自我感觉还是没能保持住水准,过于拘泥实事,影响了可读性。感谢版主老哥的鼓励,争取写好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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