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读出惊喜的小说

刘彦林

一部读出惊喜的小说

——读唐秀宁《树叶上的村庄》有感

    印象中，唐秀宁既是诗词圈的高手，也是散文园地的翘楚，没想到，她的小说也很有“范儿”，心下对她钦佩有加。这次，她赠予小说集《叮当》。本打算读完后整体作评述，读过《树叶上的村庄》后，却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有话要说。先谈点初读感受，若时间允许，再来个“花开两枝”，也未尝不可嘛。

    一、“扶贫”故事，贴近生活凸显时代特性

    《树叶上的村庄》是一篇聚焦脱贫攻坚题材的中篇小说，通过讲述帮扶队在落实“三不愁两保障”惠民工程的过程中，遇到房子拆迁、邻里矛盾、儿女婚嫁、父母赡养等棘手问题，村社干部和帮扶队员通力协作、想方设法，使得各种问题最终迎刃而解，为脱贫攻坚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这部小说紧跟时代步伐，紧贴现实生活，紧抓农村问题，不仅突出现实性，还凸显了时代性。作者把农村贫困问题放置在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大背景中比照，把农村普通人群的生存问题作为要逐一解剖和祛除病灶的“内核”，侧证了作者具有的艺术眼光、作家良知和高度责任感。因此，这部中篇小说的价值不能用是否新颖来考量，只要达到“来源于生活”和“高于生活”的准则，不脱离生活纯属虚构，其存在的意义就值得肯定。

    二、“双线”互补，推动情节发展波澜起伏

    《树叶上的村庄》的情节预设采取“双线”互补方式来推进，以此增强故事的丰富性和精彩性。主线是：农业局郭副局长为帮扶队长，带领帮扶队员在脱贫攻坚接近尾声之际，原帮扶队员老齐（齐天乐）退休，农业局高级农艺师小于（于明明）被调整为建档立卡户马玉琴家的帮扶队员，矛盾的主要焦点是马玉琴因家庭因素对村干部有较大抵触情绪，导致她家破损严重存在安全隐患的危房拆迁异地新建难以落实，如果不能在十月前搬进新房，就会影响全县脱贫“摘帽”的进程，在这紧要关头，小于肩负起这一“重担”，弄清了问题的根源所在，策略地解决了这一根本性问题，使得建房事宜顺利进行，路的问题也随之解决。副线是：马玉琴孙女艾叶儿年满二十，和邻居杨树产生恋情，在谈婚论嫁阶段遇到“卡壳”，主要原因是马玉琴的儿子死后，她给儿媳招的上门女婿又死于山西煤矿矿难，导致这个三口之家成为“没有男人”的单薄家庭，掌握家庭主权的是69岁的“婆婆”，她担心帮家里干农活的邻居“杨树爸”和儿媳有令人不齿的关系而产生敌意，导致邻里矛盾激化、纠纷骤起，进而影响到年轻一代的婚姻大事，由于帮扶队员小于的介入，她逐步攻破了户主人内心的芥蒂和防线，化干戈为玉帛，从而铺平了有为青年杨树和年轻漂亮艾叶儿的婚姻之路，让有情人能够顺利成为眷属。这两条线索互相交错穿插，“主线”“副线”相辅相成，让故事发展充满波澜，情节一波三折，精彩性大为增强。

    三、“多类”人物，不同角色揭示人性本质

    《树叶上的村庄》中的人物，大致分成为以下几类：第一类是帮扶者，包括郭队长、老齐、小于，这三人中着墨最多的是小于（于明明），40岁，她“一对一包”帮扶建档立卡户马玉琴家，做事耐心细致，讲话注意策略，负责任，有担当，敢作敢为、说到做到，遇到棘手问题，能够耐心解释，把帮扶工作当作“走亲戚”，是脱贫攻坚队伍中的优秀代表，尤其在帮扶对象故意刁难时，不急躁、盲从，不推诿、退缩，而是巧妙地采取迂回之法，逐一攻破对方心理块垒，使得双方冰释前嫌，从而达到解决问题的目的，为脱贫攻坚贡献了聪明才智和个人力量。

    第二类是村干部。大学生村官、村委书记赵飞，俊朗、阳光、开朗，性子耿直，干实事，有作为，但还带着股子懵懂的学生气。村主任杨大毛，表面一团和气，私下里心思不少，爱发牢骚，遇事退缩，是个有些戾气的“滑头”。这两个人同为党和国家基层组织的代表，但认识问题的能力和思想境界的高低形成了鲜明对比，而作者对以赵飞为代表的基层干部在落实国家政策上注重实干，做事兢兢业业的品格给予了赞许。

    第三类是帮扶对象马玉琴、儿媳和孙女，一家人相依为命，特殊的家庭境遇，使得关系微妙，婆婆马玉琴是家里的主心骨，身板硬朗，说话响亮，操心劳力，爽利好强，刚强硬气，心气高、有骨气、有城府，依靠一双勤劳之手自食其力，不贪图小恩小惠，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她把国家的扶贫政策片面理解为对她一家人瞧不起，故而一意孤行地固执认为：“我们祖孙三代不是叫花子，不要国家的钱……”当明白事情的真相后，尽管已经松口，却不愿自己说出，而是把“皮球”踢给儿媳，让儿媳替她表态。儿媳三十九岁，“但满头华发，显出中年将近的老态”，她的命运之“苦”让人心痛：嫁到这家来冲喜，男人却死了；后招了上门女婿，一搭过了两年，娃一生下来，人家就走了（后殁于矿难），日常生活在婆婆的“高压”之下，从来沉默寡言、逆来顺受，但在对待女儿婚姻和房屋新建问题上，很有主见，是落实国家政策的“明白人”。艾叶儿读书不多，是个外貌漂亮、内心单纯和涉世不深的姑娘，生活在强势的“奶奶”和寡言的“母亲”的夹缝中，她勤快、听话、乖巧、懂事，在追求爱情的道路上坚韧执着，不言放弃，对心上人杨树的感情纯真、热烈。

    第四类是普通村民，这类人群又可分为两小类，代表村里不同思想境界的两种人。一类是以杨树为代表的年轻人，在追求幸福生活的道路上有远见，有追求，是农村新时代农民的典型，也是农村新生力量和希望所在；在追求爱情的过程中，他尽管有过迷茫和失落，当遇到邻家姑娘艾叶儿后，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因邻里矛盾较深，一度使婚姻大事受阻，然而他不气馁，屡次找媒婆上门提亲，哪怕受到打击，也坚定信心，通过多方努力，最终两家人消除芥蒂，让原本扑朔迷离的爱情显出光明前景；在艾叶儿家盖新房时，他主动投工投劳，不计报酬，是个乐于助人的“新青年”，是脱贫攻坚的积极响应者和助推者。另一类人贪财好利。疯姨是艾叶儿本家叔的老婆，年轻时人长得好看，爱招惹村里村外的男人，惹得好多家庭矛盾丛生，年长些学会做媒撮合婚事，借此收敛钱物好处，是方圆几十里最吃香的人，由于人品原因不被马玉琴以礼相待；杨二宝的伯母、低保户杨拜子等人爱贪图便宜，尤其是杨水利的女人，她家没被列为建档立卡户而心理失衡，对贫困户心生嫉妒，以他们作为反面人物，揭示当下农村存在的新矛盾——个别政治觉悟低，道德水平差的村民，灵魂深处的劣根性根深蒂固，要彻底剔除这种问题，是新时期农村工作的难点。

    这四类人，基本囊括了农村普通群体，尽管篇幅有限，难以深入开掘，但也较好地突出了各自特征，在形象塑造上精心刻画，具有一定的典型性。

    四、“写实”路径，深刻反映农村突出问题

    《树叶上的村庄》走的是现实主义路子，把人物放置在特定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环境中，让人物脚踩农村生活的土壤，深入农村当下生活的实际，对脱贫攻坚征程上发生的事件进行“截面”，不回避矛盾，不绕开问题，直面现实，洞察深邃，为破解深层问题埋下伏笔。在素材取舍上，选取“脱贫攻坚”和“高价彩礼”等问题，一方面是落实国家政策的“大事”，另一方面是年轻人谈婚论嫁的“小事”，两件事之间又存在着利害关系，这一矛盾冲突是推进情节发展的“主因”，邻里矛盾、干群矛盾又是穿插其中的“外因”，各种矛盾错综交织，使得故事“明”“暗”交替，发展曲线有起有落，充满变数，结果却是“柳暗花明”，这几个方面看似信手拈来，实则写得得心应手。在语言上，以朴实为主调，适当运用方言，表明作者对农村生活了如指掌，对农民内心有深层次体察，人物对话符合不同人物身份，言简意赅，不拖泥带水，体现出作者扎实的文学素养。在人物塑造上，采用素描式描摹，粗略勾勒或简笔速写，外貌描写、肖像描写并不刻意，但形神兼备，在直接引语的辅助下，具有入木三分之效。环境描写虽不可或缺，毕竟不是“重头戏”，但在人物出场、细节场景和故事发展中，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为营造情境、烘托环境和反衬人物心理，起到画龙点睛之功。在叙述部分，善于发挥词语之妙，把动词运用得出神入化，还溶渗风土人情等元素，让文本涤荡着诗情画意的意蕴。另外，让人眼前一亮的题目亦透出匠心。

    总之，唐秀宁的《树叶上的村庄》是一部让我读出惊喜的中篇小说，虽然也有瑕疵和不尽人意之处，但以她擅长诗词和散文书写的惯常性评判，能写出如此水准的小说已是难能可贵。

唐僧没有肉

不愧是书评版主，从最近读到的几篇书评看，刘老师肚子里货很丰富啊，不一味赞，也不为评而强为评，赞弹皆有针对性，值得学习。

幸福小草

这书评写得好仔细，简直当得是书的简介了。
还是佩服你们男同志的记忆力，能把故事情节记得扎实。
扶贫小说老百姓的日常，鸡毛蒜皮，拆迁户的要求，贫穷户的诉求，真真问题不少。看你这详细评论，就权当读过小说了。

童心是

欣赏学习朋友佳作品！

童心是

提读支持，精彩继续！

万里山水

面对乡村和如何表现乡村，可以观察到立场观点良知和是否老实的问题。解决农村问题，关系到生活并不富裕的人们的切身利益，也是人们判断和认定是否真正的为人民谋利益的过程，值得人们写与呼。欣赏和体会。

刘彦林

童心是 发表于 2021-12-21 13:33
提读支持，精彩继续！

谢谢老兄鼓励。新年即至，顺祝一切如意！

刘彦林

万里山水 发表于 2021-12-21 14:40
面对乡村和如何表现乡村，可以观察到立场观点良知和是否老实的问题。解决农村问题，关系到生活并不富裕的人 ...

问好老师，感谢您的鼓励。顺祝虎年大吉！

草舍煮字

刘老师做版主，广读博见啊！要向你学习。

MLMC

欣赏佳作，欣赏漂亮的书评，欣赏点赞，学习了！问好彦林文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