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擒狂徒

一窗烟雨

          纪实体家史小说《浭水流》第二部  内战篇  策马热河




                                                第十三章  智擒狂徒


      认出段苏权将军，杜芳放下枪。

　　呆如木鸡的谷礼汉回过神，怒瞪三角眼，厉声道：“你出去，给我看着汽车。”

　　“我没那义务。”杜芳硬邦邦地顶回去。

　　“你是干啥的？听谁指挥？”谷礼汉刚恢复血色的脸立刻变成铁青。

　　“我听县长的。”杜芳笑嘻嘻地回答。

　　“县长在哪儿？”谷礼汉怒气冲冲地问。

　　杜芳不理他，冷冷地站着。美方代表听不懂他俩的对话，蓝眼珠咕噜咕噜的在二人身上来回转。

　　“去把县长找来。”段将军发话。

　　“是。”杜芳立正，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军礼，转身奔向后院。

　　一听是执行小组，齐肃担心刘左斌嘴笨说错话，三步并作两步的抢到前面进去。

　　“你是县长？”谷礼汉站在王家正厅当央，把一张马脸拉得更长。

　　“不是。我是县政府工作人员。”

　　“出去！”

　　谷礼汉一手叉腰一手指门，厉声断喝。

　　齐肃出来，指着屋内对刘佐斌怒怒嘴，意思是要千万小心。

　　刘佐斌用眼神示意他放心，整整衣领，抻抻衣襟，目光坚定地走向门槛，神色凛然如荆轲渡易水。知道刘佐斌肚子里墨水少，杜芳很担忧他在唇枪舌剑的战斗中不堪一击，于是跟同样捏了把汗的齐肃一起扒门缝儿偷听，随时准备冲进去增援。

　　“你是县长吗？”谷礼汉发问。

　　“是。”

　　“有委任令吗？”

　　“有。”

　　刘左斌把那张好不容易翻找出来的纸递过去，谷礼汉一个字一个字的审视，想从中抠出纰漏，看了半天也是徒劳，只好心有不甘地放下。

　　“你什么时候在建平当县长？”

　　“日本占领时我们就在这儿打游击，那时就是抗日政府的县长。”刘佐斌镇定地回答。

　　“不对。我们这儿是国军的县政府，县长姓霍，是你们给打垮了。”国民党军官信口雌黄。

　　“建平县只有伪满县长乌勒巴图汉姓是霍，日本占领期间，建平县政府，除了汉奸就只有土匪。土匪头子叫王德俊，被我们打跑了。”

　　听刘佐斌对答如流，门外的杜芳和齐肃大感意外，没想到他能如此超常发挥，尽管没文化又嘴笨，面对国民党代表居心叵测的诘问，竟然能据理力争，每个回答都严丝合缝滴水不漏。杜芳竖起大拇指，暗暗赞叹他真不愧“福将”的绰号，关键时刻似有神助。美国代表听完翻译，冲着刘佐斌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阵，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着翻译。

　　翻译扶了扶金丝边眼镜：“美国代表说不能听你一面之词，我们得调查。”

　　“可以，随便你们查，到大街上找老百姓问，啥时候有过国军的县政府，再问问姓霍的是不是汉奸。”刘佐斌泰然自若。

　　咣当一声，屋门突然打开，俩扒门缝的急忙闪到一边，装出从门口经过的样子。

　　出来的是美方代表和翻译。

　　“厕所在哪儿？”翻译问，“美方代表要去厕所。”

　　“啊，你说茅房啊，跟我走。”

　　杜芳带他们去后院找茅房。见他枪不离手，翻译感到紧张，连连摆手，“你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杜芳忍俊不禁，“我不开枪。我没事开枪干啥？”

　　谷礼汉到街上走访调查。已经是中午，刘佐斌吩咐王国生准备饭，“尽力弄得像点样。”

　　“县长您就放心吧，错不了。”

　　曾任伪县长的王国生骨子里是亲国民党的，屁颠屁颠的杀鸡宰鹅，做了一大桌子菜，还搬出一坛陈年佳酿。杜芳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好啊，成天跟我们哭穷，好东西都藏着给国民党。”

　　饭后双方开始谈判，国民党说建平是他们一月十三号停战令之前占领的，所以中共应该撤出。我方则说黑水镇是他们停战令后占领的，他们也应该撤出。双方互不相让，一直争论到深夜。期间休息时，谷礼汉就大肆宣讲国民党军队的抗日战功，蒋委员长如何伟大之类。刘佐斌不客气地当面驳斥：“国民党那么多将领，打过鬼子的有几个？等日本投降了，接收大员满天飞，来抢八路军的胜利果实。”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

　　谈到深夜最终达成协议，我方撤出建平国民党撤出黑水，并且在协议写明，国民党派县长带六十人到县城。

　　第二天，执行小组离去，王国生追在国民党上校屁股后送出很远，那副谄媚的样儿气得杜芳冷不丁抽了他两巴掌。

　　“你咋打人啊？”刘佐斌莫名其妙。

　　“你没看出来？这家伙跟咱不一心。”杜芳又对王国生说，“给我弄颗枪。”

　　王国生捂着腮帮子，蔫蔫地走了。

　　“他上哪儿给你弄枪去？”刘佐斌认为杜芳做得过分，不满地责问。

　　“你就等着瞧吧。”杜芳胸有成竹。

　　不到一袋烟的工夫，王家的一个伙计扛着颗三八**送来。

　　“咋样儿？我说的没错吧？”

　　“这家伙，还真能藏着掖着。”刘佐斌转身就去找王国生，过一会儿，拿着颗盒子枪回来，得意地向杜芳炫耀，“看看，王国生给我的。”

　　“我就看出来这家伙藏奸耍滑，你还拿他当好人，他对咱们就是虚与委蛇。”

　　“以后，真得对他防着点了。”

　　话虽然这么说，刘佐并未立即在行动上疏远王国生，结果惹了麻烦。

　　那天是农历二月十五，按习俗，王家包了荞麦面的饺子，王国生热情地把县长请过来，二人同桌正吃着，有支部队从门口经过，政委进来让给做饭。刘左斌见剩下的饺子不多，现包也来不及，就顺口说，“给政委他们热几个粘豆包吧。”政委听了这话，横了他一眼，意思是“凭啥你吃饺子，给我们吃豆包？”

　　粗心大意的刘佐斌却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眼神，忙着给部队号房子，安排住处去了。于是政委就带着气吃豆包，撂下筷子后问主人：“有地窖吗？”

　　王国生说没有。政委就说，那我们翻。王家当然有地窖，这一翻就给翻出来。政委不客气地把里面的物品悉数收缴。

　　王国生自认倒霉，也没敢发一句牢骚。刘佐斌以为这事就过去拉倒了，未料，几天后地委把他找去，说收到部队的检举信，检举他和伪满县长同桌吃饭，丧失立场。

　　“唉，就几个荞麦饺子，闹这么大。”刘佐斌既追悔莫及，又感觉有点小题大做。

　　“什么几个饺子！这不是饺子的问题，是立场问题，你的觉悟哪儿去了？”书记黑着脸，把他一通臭骂，骂的刘佐斌恨不得把饺子吐出来。

　　从此，刘佐斌对王国生冷若冰霜，王国生也不敢再给共产党的干部溜须，双方彻底划清界限。后来，他携一家老小跟随撤退的国民党军队逃到北平，隐姓埋名，以开茶馆为生，直到肃反中被揪出处决。

　　执行小组走后，我方遵守协议撤出建平县城，国民党却背信弃义，仍然盘踞黑水镇。返回无望，于秀华和杜芳商量了一下，决定把黑水区政府暂时设在哈拉道口。就在杜芳带着区小队准备启程时，刘佐斌把他叫住。

　　“跟你商量个事。”

　　“说吧。”

　　“齐肃一直做文职工作，没战斗经验，现在带一个小组开辟根据地，我担心他的安全，想给他配个优秀的警卫员。”

　　“想从黑水区小队挑？”杜芳面露难色，他知道延安派来的干部受重视，配个好警卫员无可厚非，但是他手下的队员基本都是收编过来的伪满警察，想挑个可靠的不容易。

　　刘佐斌点头，“他想要赵文举。”

　　“那可不行。”杜芳吃了一惊，“怎么要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齐肃看中他枪法准、会武功。”

　　“确实。弹无虚发。武功也不是花拳绣腿，有真功夫，徒手对付两三个棒小伙不成问题。但他是个法外狂徒，不受任何约束，啥事都干得出来。”

　　“你去跟齐肃说吧。”

　　杜芳告诉齐肃，赵文举原本是建平的伪警察，不仅身材粗壮、孔武有力，而且满脸横肉、目光凶狠，外号“活阎王”。活阎王视人命如草芥，为证明自己的枪法准就杀过两个人。那天，他和几个同伴在公路设卡，恰好有两个伪满的国兵探亲回家，朝卡子走来，距离有一百米左右。赵文举的一个同伴跟他开玩笑说，“那边走过两人，你不是枪打的准吗？总夸口百步穿杨，就这个距离，你能一枪一个，我就给你个猪头。”他的话音刚落，两个行人就应声倒地。赵文举一枪一个，把两个返家的士兵给打死了。

　　“猪头拿来。”赵文举面无表情。

　　在场的警察全都吓傻了。

　　为赢一个猪头杀两人的活阎王，竟然没被判死刑。上司为了推却自身督导不到位的责任，帮他开脱，说是警察把回家探亲的士兵当成逃兵，由于误会才开枪击毙。因此只判了二十年徒刑。日本投降，监狱牢门大开，不管是政治犯还是刑事犯，全都重获自由。赵文举出狱后，听说伪满警察都被八路军收编了，他也就投奔而来。

　　杜芳说了半天，齐肃不发一言。

　　“这就是个没人性的亡命徒，他当警卫，等于身边放个炸药桶。”看出齐肃不为所动，杜芳只好说，“既然你铁了心要他，就领走吧，我也省心。”

　　赵文举跟齐肃走了，但杜芳并未“省心”，没几天就出了大事，事情缘起一件黑吃黑的谋财案。

　　日本投降后，有部分武器散落民间，尤其是朝阳市。国民党军队占领朝阳后，社会秩序混乱，各种黑市买卖猖獗，很多不法之徒去北面贩卖枪支。一般是身上带几颗枪，骑着马往北走，途中也顺便抢劫，亦商亦匪，走到北面的翁牛特旗或者敖汉旗一带，用枪支换大烟土，再把烟土带回朝阳换成现金，利润丰厚。哈拉道口镇位于朝阳北，是枪贩子们去往内蒙的必经之路。

　　一个春寒料峭的日子，十七旅的一个营行军途中，望见山上有两个骑马的，看着像土匪就开枪追赶，这二人就打马奔逃，窜进附近的石奔村。住村头的地主许旺义听见枪响，跑到大门口看热闹，这二人就把驮着的褥套卸下来，“老哥，帮帮忙，给藏起来。”许旺义大喜过望，接过褥套扛进屋。

　　等部队走远，两个贩子返回许家，要那个褥套。

　　“褥套？什么褥套？”许旺义装糊涂。

　　“就是刚才让您给藏的那个。”

　　“谁看见你们让我给藏褥套了？”许旺义一副无赖相。

　　两个枪贩子也不是怂货，“咋地？你想黑吃黑？”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却不料呼啦一下，许家的老少爷们操着锄头镐头围了上来。两个贩子寡不敌众，只能蔫退。

　　出了村，二人越想越憋气。

　　“这趟等于给他卖命了。”

　　“就是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扔了。”

　　“这货太不仗义，咱去八路告他。”

　　“八路把钱要回来也不能还咱。”

　　“宁可白给八路也不让王八蛋捡便宜。”

　　于是，两个贩子来哈拉道口区政府报案，于秀华就亲自带了几个队员到石奔村，把许家父子和儿媳带到区里审问。许旺义父子坚决否认，儿媳哭哭啼啼说不知情。原告一方也拿不出人证物证，但明眼人都清楚他们说的是真话。审到天黑，没有结果，只好找了两户有空屋子的人家，把男女分别关押，来日再审。爷俩被关的是间放农具的空屋子，土墙很薄，两个嫌犯待到夜深人静，就用镐头把土墙刨了个洞，儿子先钻出去，老子刚要钻，房东听到狗叫，起来察看，把老的给摁住。

　　“好啊，没罪你跑啥？”杜芳闻讯赶来，“负罪顽抗，你是活腻歪了吧？”暴脾气的他用枪抵住许旺义的脑门。这下，老地主害怕了，两腿一软，跪倒在地，“我说我说。是有这事，钱藏到儿媳娘家了。”

　　天一亮，杜芳就带几个战士来找许地主的亲家，“不义之财不可得，拿出来吧。”

　　这个亲家二话没说，就从柜子里拿出褥套。杜芳放到马背，驮回区里一清点，满洲票七万多。

　　“这数对吗？”于秀华问两个原告。

　　“不对，差一半。”两个贩子异口同声。

　　“就这么些。”许旺义一口咬定。

　　“那你数了？”杜芳问。

　　“我没来得及数，接过褥套跟儿子一商量就赶忙送他丈人家了。”

　　见他眼神躲躲闪闪。杜芳一拍桌子，厉声喝问：“是不是还藏别处了？”

　　许地主吓得一哆嗦，吭吭哧哧地回答，“这事是我儿子经手的，我不知道藏没藏。也许是亲家私吞了。”

　　再去找地主儿子和亲家，两头都扑了空，只得把老地主和儿媳继续关押，等找到那两个当事人，三头对案。

　　就在这时候，齐肃带着警卫员来到哈拉道口，让杜芳把一批缴获的烟土送到县政府。杜芳立刻启程，，“等我回来再商量石奔村那事，有消息说是许旺义的儿子夜里逃跑时，被狼掏了，死无对证，再关下去也难查清。”

　　“行，等你回来咱们研究。”于秀华点头。

　　二人正说着，赵文举哼着小曲晃着膀子过来：

　　“问君何所欲，

　　问君何所求。

　　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风流。”

　　“这家伙，唱地这是啥玩意。”于秀华皱眉。

　　“喝多了。”杜芳老远就闻到酒味儿。

　　赵文举嬉皮笑脸地问杜芳那天回来，“很快，也就是明后天吧。得尽快把石奔村那个案子了结。”

　　赵文举听了，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让杜芳看了起疑，却无暇多想，匆忙押送着烟土奔赴乃林镇。

　　两天后，杜芳从县里回来，没等坐稳，齐肃脸色凝重的来了，“你可回来了，区长都要急死了。”

　　“我连来带去也不过三天，急什么呀？”杜芳诧异，“也没什么重要工作，有十七旅在附近，土匪也不敢骚扰。”

　　“小点声。”齐肃紧张兮兮的，拉着杜芳去见区长。

　　于秀华也是一脸紧张，压低嗓门说，“出大事了。”

　　原来，赵文举见许家儿媳有几分姿色，就动了色心。杜芳去县委的当天晚上，他就到关押女人的那户人家，说提审，把地主儿媳带出来，在一个胡同里给强奸了。

　　女人披头散发的回去，进了屋就呜呜的哭。房东老乡起疑，追问咋回事，女人就一五一十说了。老乡一想，这事不能隐瞒，马上报告给区长。于秀华吓一大跳，赶忙告诉齐肃，齐肃也慌了神：

　　“这，这得枪毙。”

　　“枪毙？那得先抓起来。”

　　“那就快抓。”

　　“抓赵文举？那是容易事吗？”

　　他俩不敢轻率行事，决定等杜芳回来，可又怕走漏了风声，赵文举狗急跳墙来个先发制人。为了不打草惊蛇，齐肃只好假装什么事都不知道，于秀华也叮嘱房东绝对不能漏一丝口风。

　　杜芳听完，也是眉头紧锁，“就料到这个家伙早晚出事，你非得要他当警卫，否则，他有这个色心也没有机会。”，

　　“事已经出了，现在要做的是抓捕赵文举，平息民愤。”齐肃虽然把肠子都悔青了，可现在不是反省的时候，得尽快解决问题。

　　“这可难办。他枪准手黑，又会武功。”杜芳也觉得这事十分棘手。

　　“多带几个人去，一虎难敌十狼。”于秀华提议。

　　“那样的话，抓是能抓，但是一动手就得有伤亡。”杜芳不愿让战士为这种事牺牲生命。

　　“就是想让你琢磨个避免伤亡的法子。”齐肃说。

　　“我也不是诸葛亮啊。”

　　杜芳很纠结，他 深知，让赵文举伏法，若想避免流血牺牲，只能用计谋。其实，因同是神枪手，狂妄的赵文举对杜芳这个队长还是挺尊重的，有那么点惺惺相惜的意思，二人平日里交情不错，以私交论，算得上是朋友。作为区小队队长，处决罪犯，杜芳责无旁贷。可对朋友使诈，却令他踌躇。以杜芳的性格，绝不愿拿战士的生命冒险。思来想去，他决定单刀赴会，独自擒拿活阎王。

　　于秀华坚决不同意，“还是带两个帮手吧，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参与的人多了容易走漏风声。”杜芳摇头。

　　“就挑两个胆子大又可靠的，埋伏在西屋应援。”齐肃说。

　　“好吧。”怕再争论下去夜长梦多，杜芳只好让步，又叮嘱齐肃神色上别让赵文举起疑。

　　“老赵，队长从县里弄了颗好枪。”吴耀堂来到赵文举住处，抛出诱饵。

　　“是吗？那我得去看看。”爱枪如命的赵文举上了套。

　　杜芳把盒子枪整个拆开放在炕上，听到赵文举进来，就装作擦枪。

　　“听说你弄了把好枪。”赵文举兴冲冲地进屋。

　　“县长给的。三号盒子。”

　　“真不错。”赵文举艳羡地说，“啥时候我能有一颗就好了。”

　　“别急，警卫嘛，肯定有机会弄到好枪。”杜芳把目光投到赵文举腰上，“你这个当警卫员的，也忒邋遢，看你那枪，都是土。”

　　“我擦。”赵文举嘿嘿一笑。

　　杜芳就把自己擦枪的布递给他，看着赵文举把枪拆开，就飞快地把自己的枪装好，迅即顶上**，跳下炕，举枪顶住他的脑门：“举起手来。”

　　赵文举楞住，埋伏在对面屋的两个队员冲进来，扑上去将他摁住。

　　“你知道为啥吧？”杜芳问他。

　　“队长，我犯了八路军的纪律。”活阎王垂下头。

　　“唉……”杜芳一声长叹。

　　“给我买个棺材吧。”赵文举抬头看着杜芳乞求。

　　杜芳点了点头。

　　翌日，赵文举被枪毙于哈拉道口村东那条土沟。杜芳兑现承诺，让村里的木匠给他做了副好棺材。

　　处决了赵文举后，杜芳问区长，“石奔村的地主和儿媳咋办？”

　　“这点钱弄得咱们搭上个人，把他们放了吧。”于秀华打发走两个原告，感叹钱真是祸端。

　　“祸端不是钱，是人的贪欲。”杜芳说，“老地主见财起意，导致儿子失踪，儿媳受辱，可谓人财两失。而赵文举则是被色欲葬送了性命，枉练一身武功、绝世枪法，死得轻如鸿毛。”

　　“还得再给齐肃找个警卫。”于秀华说，“他说让咱们给挑。”

　　未等杜芳找到合适人选，齐肃就去林西参加土地改革会议，遇到冀热辽分局书记程子华。程子华知道齐肃曾在延安七大秘书处工作，就留他做秘书。两年后，在随程子华参加四野解放隆化的战役时，齐肃写出了关于董存瑞的第一篇报道。

　　建国后齐肃定居北京，晚年写了回忆录《难忘终身事》，其中写到在建平的经历，但一字未提曾经处决过一个警卫。也许，他早已将这件事忘记，毕竟赵文举与他相处的时间很短，抓捕、处决和掩埋尸体，他都不曾参与，不会有太深的印象。

　　但是，杜芳无法忘记，一直到耄耋之年，仍然记忆犹新。

田尚海

故事情节曲折，内容精彩！

王排

人心难揣，人性难改。
黑暗时代，残酷岁月里的故事总是带有血腥味的。
欣赏楼主大作。

一窗烟雨

田尚海 发表于 2021-12-23 18:52
故事情节曲折，内容精彩！

感谢田尚海文友的赏读鼓励。

一窗烟雨

王排 发表于 2021-12-24 14:53
人心难揣，人性难改。
黑暗时代，残酷岁月里的故事总是带有血腥味的。
欣赏楼主大作。

俗话说的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赵文举这种人如果不当警卫员，死在战场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小平_gMTT8

          一窗烟雨的《智擒狂徒》描述了八路军在建平的一段时间，队伍内部鱼目混杂，杜芳智擒 赵文举以正军法，彰显了革命队纪律严明的优良传统。
       本篇语言流畅，叙述自然，人物鲜明，宣扬了革命队伍在初期的艰苦岁月里，纪律严明，智擒狂徒的英雄事迹。
       加分鼓励。

     注意：  ”谷礼汉站在王家正厅的地当央，”   改一下：谷礼汉站在王家正厅当央，

一窗烟雨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1-12-25 13:06
一窗烟雨的《智擒狂徒》描述了八路军在建平的一段时间，队伍内部鱼目混杂，杜芳智擒 赵文举以正 ...

好的，地当央是我的方言土语，呵呵，一不留神就写出来了

小平_gMTT8

      加精理由：一窗烟雨的《智擒狂徒》描述了八路军在建平期间，前、后的一段时间，队伍内部鱼目混杂，杜芳智擒 赵文举以正军法，彰显了革命队纪律严明的优良传统。
       本篇语言流畅，叙述自然，人物鲜明，宣扬了革命队伍在初期的艰苦岁月里，纪律严明，智擒狂徒的英雄事迹。

一窗烟雨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1-12-29 08:41
加精理由：一窗烟雨的《智擒狂徒》描述了八路军在建平期间，前、后的一段时间，队伍内部鱼目混杂，杜 ...

感谢版主的加精鼓励，努力争取写好后续篇章，保持水平不下滑。

小平_gMTT8

一窗烟雨 发表于 2021-12-29 17:52
感谢版主的加精鼓励，努力争取写好后续篇章，保持水平不下滑。

    期待精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