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年底来山城,算来五六个年头了,除了一八年下了一场大雪以外,再没有见过雪的影子。地处亚热带的山城,不像我的故乡豫东,那儿每年进入冬月后都要飘雪,有时甚至到三月了还会落桃花雪。
今年不同了,圣诞节前夕,天气预报山城将有暴雪,提醒大家做好防范。果然,大雪在圣诞节晚上如期而至,雪花扑打着窗户的声音不绝于耳。透过窗户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密密的又急又猛,似乎要把欠山城的雪,一股脑儿全给还上。
深夜,辗转反侧,再也无法无眠。久违的雪,让我心生欢喜。
清晨,披衣来到阳台。推窗,朔风凛冽,激灵灵打个寒战。山城气温已降至零下四度,这是多年所没有的。眺望,洁白的雪花仍在飞舞,纷纷扬扬,只是减弱了先前的势头。环顾山城,白雪皑皑,玉树琼枝,一片银色世界。
早饭后,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戴上羽绒帽,蹬上冬靴,匆忙挎上相机下楼。
小区堆银砌玉,足有半尺多厚,雪地上成了孩子们的乐园。在大人的陪伴下,孩子们堆雪人,打雪仗,兴致颇高,其乐无穷。他们的小脸冻得红彤彤的,全然不顾。
在奶奶的陪伴下,活泼爱动的小孙子,拿着铲子挖雪,堆雪人,认真地给雪人安装眼睛和鼻子。眼睛用的黑扣子,鼻子用的胡萝卜。小家伙站在雪人前,仔细端详了一会,感觉少点啥,就把自己的口罩摘下来,套在雪人的嘴上,然后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奶奶轻轻拍了拍小孙子的肩膀,微笑着望着他说,雪人成了宣传员:严防疫情,人人有责。
堆好雪人,小孙子似乎意犹未尽,又坐在自己的扭扭车上让奶奶拉着。奶奶没带绳子,顺手扯下两根鞋带打了个结,系在车把上。祖孙两人唱着欢快的歌,在雪地上前行。
孩子们童趣十足,让人回忆起快乐的童年时光。
小区里不时遇到拍雪景、玩抖音的人,大家不愿错过难得的美妙景观。雪还在落,我拍了十来个境头后,就要去擦拭一下相机上的雪花。很快,手也被冻僵了,只好呵几下热气,暖和一下再拍。小池边,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在玩抖音,大概自己拍的不满意,让我帮着拍了两段以一排水杉为背景的视频。
花木上覆盖着白雪,我突然来了冲动,把上边的雪挤压成一个个雪球,然后用力扔向小池。随着雪球入水溅起的水花,心里瞬间得到满足。我把几个雪球装进口袋,好回家后放入花盆,让雪儿滋养那几盆吊兰,我想,明春开的兰花一定会更洁白无暇,馨香陋室。
这场大雪来势很猛,压断了小区的一些树木,有的甚至被拦腰折断,偌大的树冠匍匐于雪地。美中融合些许狼藉。人同样不能背负太多的东西,要懂得取舍,学会释放,否则一样会被压垮和摧残。
下午,飘雪渐渐稀疏,小区工作人员集体出动。他们头戴斗笠,手持长竿,逐个敲打树上的积雪,“哗——咚”的声响,形成的雪瀑很美,落雪的声响很沉。
第二天上午,趁着雪还没有融化,我便一深一浅地踏着积雪去岩门公园,想去欣赏那儿的雪松,这也是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因之前只是在电视上见过。
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小心翼翼地行驶。清理积雪的工人在撒工业盐,有的在用酒水车上的高压水龙头冲刷地面。
走进公园,群峰起伏,林海莽莽,银装素裹,蔚为壮观。绿宝石似的潭水,映衬着山上挺拔的雪松。雪松傲寒而立,“欲与天公试比高”,坚韧又不失柔美。忽然想起陈毅元帅的诗句:“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诗人说,“雪花是上帝赋予冬天的灵魂,是上帝写给人间的诗。”雪花是浪漫的,富有诗意。雪花澄清玉宇,滋润大地,瑞雪丰年,给人们带来幸福吉祥和欢乐惊喜。然世间任何事物的存在都不是完美的,大雪也是如此,它的破坏力很强,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人们的正常生活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