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

磊落飒爽

《乡情》

    司机说，小张村到了，下车吧。

    我感激司机特意为我指路，随口说，谢谢。

    我跳下车，目送小中巴车远去，我才回过神来，寻找小张村。

    路边，一排排冲天的小叶杨，遮盖着阳光。树下，一丛丛低矮的护路紫槐。据司机说，小张村就在路边。我想，下车应该看见村庄。透过小叶杨，举目远望，一片绿荫，哪有村影？

    我扒开茂密的紫槐，寻找路口。原来，一条小路，躲在紫槐中间。旁边，藏着一小块水泥路牌，上面写着：小张村。

    穿过紫槐，是一座小桥。桥的对面，一人深的棉花。棉花棵上，挂满玫瑰色的紫花。侧面，隐隐约约见到屋顶，这大概是小张村。我来表妹家，平生第一次。甚至，到偏远的农村，也是第一次。

    一位老人，坐在桥头乘凉，我问老人，老人家，这是小张村吗？

    老人拉开松弛的眼皮，见我是外乡人，热情地说，是呀，你找谁呐？

    农村，一般很少知道女人的名字，我说，找传兵。传兵家住哪儿？

    老人指着村头说，看见前面的房子，左拐。第二个路口向北，第二家就是。要不，我给你领去吧。

    老人说着，拿起拐杖，艰难地站起来。

    我忙扶老人坐下，说，老大爷了，我自己去吧。

    第二家，是一个用旧铁皮焊的铁门。

    铁门是暗锁。我敲门，没人应声。一只小狗，喊叫着迎接出来。

    这是不是表妹家？四周没有人，大概人们都下地干活了。

    我正想再到别家问问，一个声音从远处飘来。

    你找谁呀！一位大汉光着膀子，两脚泥巴，扛着农具，由远而近。

    我找…….像是传兵，我与传兵很少见面。

    传兵远远认出了我，憨声憨气地喊，哥，你咋来了。

    传兵说着，慌忙开门。

    院内，一片小菜园。低矮的，是紫红色茄子。长长的豆角，拽着清脆的枝叶，垂挂在竹竿上。三间破旧的瓦房内，放着一张小方桌，和几条小木凳。旁边，棉花堆成一座小山，还有一袋袋粮食。侧面，隔开一间，门上垂着布帘，我想，算是表妹家的卧室吧。表妹家的全部家当，一目了然。

    这就是表妹的家？真是不可思议！

    我正在打量表妹的家，一声清脆的声音，飞了进来，呵呵……哥，哥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传兵去接你呀……呵呵，哥，你咋找到家了。

    表妹放下锄头，直奔屋里。表妹上前拉着我的手说，呵呵，哥，我预感到你要来，你真的来了……
我站起来说，我说过，我会来看你的嘛。有地址，我能找不到家？

    表妹嫁到这偏僻的乡村，我不知道。

    表妹小我十几岁。印象中，表妹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表妹八九岁那年，我姨娘死了，姨夫后续姨娘，就少了来往。前年，她来都市打工，我帮她找一家公司做会计。后来，公司效益不好，经常欠员工工资。不久，公司倒闭。

    我想帮表妹另找工作，表妹说，哥，在城市找工作，挺难的。就是找到工作，不是克扣工资，就是拖欠，我还是回家吧。在我们乡下，只要勤奋，照样生活。何况，在城市，净吃些慢性毒药。

    慢性毒药！我一愣，什么慢性毒药？

    表妹“咯咯”笑说，出门尘土飞扬，吃的水果蔬菜，上面不是撒农药，就是催熟剂？虽然，在家里条件差些，哪有俺家乡的空气新鲜。

    原来，表妹说的是这事儿。

    我是小职员，没照顾好表妹，我内疚。

    表妹长年累月，在田野劳作，风刮日晒，脸色赤红，一脸清瘦。表妹才四十多岁。人们说，女人四十一朵花。看到表妹像个老太婆的样子，我一阵阵心酸。表妹读书时，学习很好，当年高考，已挂上录取分数线，却被走后门的人顶替……

    我猛然想，人，不是谁有多大本事。是决定你出生的环境位置，与人生的机遇。

    我和表妹正着说话，一个女孩背着书包进来，甜甜地喊，舅舅。

    女孩是表妹的女儿，我问，小静，你弟弟呢？你弟弟没和你一块放学？

    小静说，小波没上学。

    我不解地问，小波都八九岁了，怎么不上学？

    小静低着头说，我今年初中毕业后，回来帮俺妈干活，再让弟弟上学。

    表妹接过话说，哥，你不知道，尽管现在义务教育，学校另立名堂，收这费那费，还是不少拿钱。
正说着，小波回来了。表妹笑着说，小波——来见你舅舅。

    小波从门旁，悄悄溜进屋。我把小波拦在怀里说，喊舅舅。说着拿出四张百元票子，给小静和小波各两张说，是舅舅给你们的见面礼。

    小静和小波看着表妹，不接伸手。

    我急了，大声说，霞，让孩子接着！

    表妹说，哥，你来看俺，俺就很高兴，哪能让你…….你也不宽绰。

    我说，我不是接济你，我是让孩子读书。小静不但要读高中，还要大学。两个孩子的学习费用，我给你邮寄。

    传兵掂着一包东西进屋，传兵说，哥做了一路车，饿了，快去做饭吧。

    表妹说，我只顾高兴，你陪哥说话，我去做饭。

    屋门外，有一个小茅屋。茅屋内一个土灶，灶上放着一口大锅，旁边是风箱，一段塞满柴草。我进屋帮忙，表妹赶我说，哥，烟熏，烟熏……你去帮小静写作业吧。


    我笑说，你不怕烟，哥就怕烟么！


    表妹做饭，我帮表妹拉风箱。


    火苗随着风箱“吧嗒，吧嗒，”的节奏，染红了草屋。


    一会儿，小方桌子上，摆满七八个菜。妹夫还特意为我买了一瓶酒。


    我吃惊，吃惊表妹是那么麻利，手艺那么精巧。看到此情此境，我有感而发，随手在小静的作业本上，写下几行小字。


    看到此情此境，我有感而发，随手在小静的作业本上，写下几行小字。

    小静看了妈一眼，笑着读道：

     灶上一口锅；
     灶旁一风箱。
     眨眼一瞬间；
     丰盛一桌菜。

    此后，每当和家人一起吃饭，想起这首小诗。心，就隐隐作疼…….






[ 本帖最后由 磊落飒爽 于 2010-6-30 22:01 编辑 ]

曾经沧海

小说可读性强，有待加强情节，问好 :handshake

磊落飒爽

原帖由 天下为公 于 2010-6-30 20:12 发表
真实自然，紧扣了《乡情》主题。
但，小说味还不是好浓。
问好。

谢谢天下为公 斑竹阅评，小文略做改动，请斑竹和老师多多指正！

磊落飒爽

原帖由 曾经沧海 于 2010-6-30 20:39 发表
小说可读性强，有待加强情节，问好 :handshake

谢谢曾经沧海老师阅评！意见很好已完善。请多指正！握手问好！

邱天

淡淡的情节，浓浓的乡情。

如果作为小说，还得提炼情节；如果作为散文，还得多抒发情感。再努力！

晗妮

先记号，有时间再拜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