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寅封面】顶级展无米证如糠

stbeijun

　　今天编稿快打瞌睡时打了个激灵，因为我编到了一则关于国展这类顶级展赛从此“无米”的稿子。这个“无米”标题有点佶屈聱牙，故只能用土话细细说来。

　　原来，所有的顶级书画展赛都是有米的。比如，某展赛入展二百名，前廿名或前四十名，除了一次入会资格之外，每人还能获得一万五千米（也有一万八千八米的）的奖赏。这些“细粮”不管是哪里来的，只要你是名单上的前叉叉名了，就会有人支付。所以，一万多米及其证书一直是顶级展的标配，是名利双收的典型。

　　我一直热衷于免费为顶级展赛鼓与呼，除了羡慕获得顶级展赛证书的书画亲可以拿出去吹牛之外，主要是对默默为展赛提供“细粮”的金主表达由衷的敬意。因为我觉得他们好憋屈——自己出了钱，名声却叫顶级展赛的主办者得去了。虽说“上层建筑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但这种基础的支撑作用一直没有具体的表现方式。

　　今天让我打激灵的稿子是说：顶级展的评选结果出来后，主办者并没能像以前一样支付一万五或一万八米，而只是给你一纸顶级证书。至于先前惯例的“米”，就要看收藏机构是否看中了——若是，就去和金主协商然后交易：若否，就无米，并只能拿着那张顶级证书等待退稿。意为：你的稿子白给人家看了，去找其他金主吧。

　　顶级展赛无米的变化，改写了评委的概念。顶级展赛“有米”的时候，金主只是一个赞助商和米铺售货员。评选结果揭晓后，评委的意志售米员是要无条件兑现的。但现在就两说了——“评委”现在只代表证书，值多少米的问题目前已有其他“委员”专门负责。土鳖的说法就是，评委给的证书不一定会配给米，得由管米的说了算。

　　再通俗的诠释就是，在顶级展赛无米的环境下，评委已自然分解成精神和物质两个类别。前者的艺术价值判断包括“米”和“糠”，后者的艺术价值判断就只有“米”。价值价值，就是值多少米的意思。所以，首轮涵盖米和糠的证书出现之后，能通过次轮精细筛选的，才是后者认为值得付钱的证书。这便说明，物质类评委才无双引号。

　　从表面看，萌芽的顶级展赛“无米”环境，虽然让艺术价值的物质和精神分类管理“罗马的归罗马, 凯撒的归凯撒”，实践中却有新的矛盾产生。其中，未通过次轮筛选的无米证书，流入坊间后已经变成“糠”——不能当饭吃的“糠”证，能使其他名下作品变成糠。这种打击，不但影响“糠”证作者今后的交易，还有损发证者威信。

　　这种威信的损害，必然令顶级展赛自我降级。因为顶级的评判与市场的评判相差甚远，所以前者的艺术价值评判标准和能力，非但不能成为其后等级展赛的楷模，反而可能被唾弃或超越。其实，如今的很多书画亲变身“麦客”，早已看淡顶级展赛有名无实的“名分”，能到全国各地的书画展赛去收割，看重的当然是麦粒，麦秆或糠早已忽视。

　　所以，顶级书画展赛的“去米化”，将给各地各级的展赛带来很大变化。其中最大的变化，就是艺术价值的终极评判权利将拱手给资本。金主从艺术裁判的二把手晋升为一把手，当然有资本逐利的合理性，但终究有越俎代庖的嫌疑。艺术价值那么玄乎的东西，由唯利是图的资本来念判词的最后一个字，对涉书画的各方都是难言的尴尬。

　　作为小编兼“麦客”，我对顶级展赛从此“无米”并无所谓，因那些米本就是赞助的。顶级展商若自己筹米，上述尴尬自然消失。捐米钤印的证书，则必然变成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