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香薰古琴 于 2022-5-31 15:20 编辑
事物的意义,不开始于存在的时候,而是产生于你在意的时候。
2019,《乐队的夏天》。前些年也看过《中国好声音》等音综,都是听个热闹,对哪个音乐人都没入心。但那年夏天,我感情和事业都断了档,每天不想起床不想说话,一切情绪尽在刺猬乐队的呐喊与吟唱中。子健堪称程序员里的诗人,他写的词改观了我对于摇滚歌词都很“糙”的刻板印象。“所有的爱,穿透这城市的压抑与阴霾,浓缩于发屋小巷尽头树枝摇晃窗外;何以未来,只一片赤诚之心与色彩,已化作永恒在我们彼此心底深埋。”(《生之响往)。“每年寒冬深夜时漫天飞雪,深秋时节飘落叶昏黄漫天,夏日炎炎时我也没了知觉,只盼来年暖春时节鲜花开遍漫山野。”(《盼暖春来》)。“看脚下一片黑暗,望头顶星光璀璨。叹世万物皆可盼,唯真爱最短暂。失去的永不复返,世守恒而今倍还。”(《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与九宵》)。黄昏,我开着小电动车游荡在北方小城的街头巷尾,听着歌,慢慢发觉现实里也有好多温柔。
2020,疫情突如其来,沉闷的春天,需要一些清透而有生命张力的歌声,比如华晨宇。我以前对花花无感,我在工作里遇见过一个女孩是花花的粉丝,她在一个历史纪念馆做讲解员,她很努力获得这份工作才发现和她的期待相差悬殊,花花成为她疲惫枯燥的生活里一道光,午休时间她眉飞色舞跟我讲花花的歌带给她的鼓舞和抚慰,那个谨小慎微严肃的讲解员身份不再附体,她恢复成一个活泼热情的小姑娘的灵魂。2020年,我在《歌手·当打之年》一期期听着华晨宇,忽然想起并理解了那个姑娘。花花有他自己的星球,仅仅“听”歌不足以踏入那颗星球,一定要看他的舞台表演。《七重人格》《疯人院》里的叛逆乖张是他,《与火星的孩子对话》《降临》里的柔软天真也是他,这些极端不同的面相也是我们性格里的一部分。
2021年秋冬,我在备考的日子里,幸有B站的音综《我的音乐你听吗》陪伴,那些稚嫩但英勇的年轻唱作人,给予我很多勇气。印象深刻的有朱恩池Zgz,他大胆在歌里唱想赚大钱啊,而他的努力也一步步很踏实。因为朱恩池,因为GAI周延,我对说唱歌手的好感提升许多。最令人心疼的是李昂星,一曲《有谱》听哭所有人,他像极了资质平平又不甘平庸的我们。后来李昂星没有晋级决赛,我也再次考研失败,可又怎么样?如他所唱:“不就是没什么天赋,大不了自己开条路。”
最近我在看《天赐的声音》,花里胡哨的编曲让节目称不上高质量,但多了个机会了解一些音乐人和一些快被淡忘的歌。我最意外的是见到陈鸿宇。他真的理性沉静得如同一块石头,任何人的声音都和他的融不到一起,最善于打辅助的周深也无法跟他融合。但正是这种遗世独立,让陈鸿宇扛住了时间的冲刷。自从他2015年推出成名作《理想三旬》,无论我在漂泊中、在封闭中、在得意里、在失意时,他是朴树之外唯一我百听不厌的男歌手。尤其在民谣这块,他的歌是难得地深情而不苦闷。《浓烟下的诗歌电台》、《一如年少模样》、《与荒野》、《请问美好时代怎么去》,他每张专辑,内容和曲风其实没追求什么超凡脱俗;仿佛在喧嚣人间,我们身边,一个清醒的观察者,一个安静的行走者,一个温和的安慰者,仅此而已。
2022,好多场线上演唱会啊,Westflife,崔健,五月天,周杰伦,张国荣的重映版……对我这样很少有机会听现场的人,真是占了大便宜。我放下手头无尽的忙碌,沉浸听了两小时。5月27日,罗大佑的演唱会在台湾花莲的公园里、星空下、虫鸣中直播。68岁的老人,气息和音准的衰退是不得不承认的,但那份挚诚和认真依然好感染人啊。来,让我们只唱风花雪月,只谈童年往昔,或许在美好的记忆中能汲取到在未来重装出发的力量。
好的音乐,或许就是让人“保持理智,相信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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