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孔 于 2022-6-2 10:30 编辑
教材插图的争议持续发酵,教育工作很罕见地以这样的方式占据热搜,始料未及,大跌眼镜。
对于这个话题,之前我关注不怎么多,因为关注的人太多了。在山呼海啸般的愤怒和申讨之外,几乎不可能滋生出哪怕是稍微有一点异样的声音,并非当真大家就思想完全一致了,那不可能的。但是网络热点面前,出言还需谨慎,若与公众不同,虽不至于因言获罪,但舆论的一百杀威棒是免不了的。
况且,我们一直不用人教版教材,我们用的是苏教版,而且我上的课很少,几乎是教育的边缘人。所以坦白讲,我没见过网传的那些图片和内容。所以,有时候恍恍惚惚的,不大相信。
既然有图为证,且越来越多,那应该就是事实,在事实的基础上,我倒是想从外围来聊聊这个事情。
这个事情,网上搜集的条目都是“教材争议”。可以说,从一开始我就有点怪怪的,这怎么是争议?什么叫争议?争是争论,议是议论,都还是在进行当中的,还没有一个结论。也就是包括民间的网络还是官方的界定,都还没有定性。它到底是好的插图还是不好的插图,这个需要争议吗?丑化的儿童,星条的服装,日本鬼子背中国老太太,还有诸如一些性启蒙的东西等等,这属于争议的范畴吗?这属于典型的问题教材,有毒教材,怎么还停留在“争议”的范围内?我们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已经明朗了?我们当真严谨了吗?
如果我们能认定为有毒教材,那么还吵吵什么,应该立马有动作,该收回的收回,该销毁的销毁,可目前的答复是要成立调查组调查。调查可不是一个短期活儿的,没准就是一年半载的,这一年半载怎么办?继续使用,继续毒害?该出手了。
我们的很多工作主导者是政府,政府以及政府的职能机构才是解决问题的决定因素,人民教育出版社的发声也就是这个道理。通过网络发酵才能发现这个问题,我们的职能机构动作还是太慢了。
教材是多么重要乃至多么重要的东西,尤其是对于中小学生这些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他们见到了什么往往就以为什么,就像三年疫情,很多小孩以为口罩就是人身上的一件重要的衣服一样,因为他一睁眼看到的都是戴口罩的。台湾问题很棘手,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日本整整统治了台湾五十年,殖民的教育无处不在,以至于很多台湾人都有个日本的名字,李登辉就叫做“岩田正男”。林海音《城南旧事》当中写到,45年光复,学生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就是教育的直接后果。连鲁迅都在台湾禁了许多年,就是台湾在军管的背景下教育的直接后果,后遗症依然隐隐绰绰。
金一南教授有一次在演讲当中讲他自己参观越南和韩国的博物馆,众多的展览物充斥的都是一个主题,就是他们在向他们的民众反复灌输,他们的历史就是一部被中国人欺压的历史。至于历史上他们怎样上赶着求天朝上国给予册封,给予认可,又是怎样分裂出去的,他们是不会讲的。没有多少理智的脑袋会经得住如此漫长的洗脑的。
何况教材?何况面对的是没有多少分辨力的中小学生?教材之重,无以复加。
所以,教材把关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的,是国家意志的体现,是左右我们将培养什么样的下一代的问题。肯定是一众权威人士把关,肯定是反反复复的审查,肯定是绝对保险。怎么就会有这些东西堂而皇之地走进教材,走进课堂,走进学生的幼小世界?
人民教育出版社的第一任社长是叶圣陶老先生,本是文学大家,主持教材出版,可见当时之规格。他怎么说教材选编的呢?他的原话是:不要捡到筐子的就是菜,就像蜜蜂一样,吸取百家精华,酿出蜜来。之后的传承更替,也没有什么问题,可今天这是怎么啦?
给我一百个脑袋我也想不通。本人一个小老师给别人写个讲话稿,发个简报,我的天啦!都是字斟句酌,然后三个臭皮匠抵一个诸葛亮,相当于集体过审,最后好歹也得是文从字顺,尤其是价值观或者说意识形态上不能出问题。怎么着一审二审三审都没有发现?眼瞎吗?没审吧!这样的工作状态出现在给教材把关的岗位上,你还能说什么?
里面有没有渎职?腐败?资本的操控?这些早已超出了网民吵吵的范围了,法律在哪儿?
没有法律的因素吗?当然有,网络平台上一不小心打错一个字,就来个叉叉,怎么着面对数以万计亿计的未成年人就能传播涉黄文字和图片,当真与法律无关?
千万别和我说审美的差异。对于未成年人来说,审美的指针就应该是积极的、阳光的、干净的、大众的、传统为主普世为辅的,都是经过无数检验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你玩意识流、你搞现代派,你打色情的擦边球不能在这儿,这不是你的舞台。梵高是伟大,但你不至于说高更咬他一只耳朵是合理正确的吧?汪曾祺写的是好,人家写的不是给小孩看的,你们把关的时候没看吗?
我个人特别反对动辄一锅端地给小孩推荐的课外读物,那些课外读物是经典不错,可经典不代表人人适合。推荐的人你自己得先看看,我大多看过,很多不适合,比如我在看小学生读后感的时候有学生在评论《人间失格》,就觉得很意外,且不说价值观不适合,颓废的唯美的阴郁的孩子们不适合,还有细腻的两性描写,你想干什么啊?四大名著不错吧!我在班上上课,听到两小孩开玩笑,小女孩对男孩说:大郎,该吃药了!我下颌都没掉下来。真要有心让孩子看一些书,还是要甄别,最好出一些少儿版。
甩锅的套路又来了,这肯定是外来势力的操纵。我不反对这种判断。但是,一来我觉得应该查出来告诉公众以真相是不是这么回事,没必要转移眼球试图给自己解套;其次,狼走天下吃人,这还要问吗?从一八四零以来,西方的列强哪一时刻不在惦记着你?八国联军的时候不想打倒我们?抗日战争不想灭掉我们?抗美援朝不是对付我们?西方从自己所谓的国家利益出发,时时处处打压你死皮赖脸地想捍卫自己老大的地位,这是秃子头上明摆的道理。双方都心知肚明,都是暗流涌动的对决,是遏制与反遏制的持久的斗争。即便是因为西方介入而导致的教材问题,如果审查严格的话,不还是没问题吗?还是应该从审查入手,这个才是藤,想摸瓜得先顺藤,有没有瓜摸到再说。
这个问题在我看来真不复杂,就是一个把关的问题,把关严格的话,这就不成为问题。问题就在于为什么一个几乎不能成为问题的事情成了一个这么大的问题,怎样让这是不是问题的问题彻底没问题。
新冠期间,很多领导因为追责被拿下,看起来严厉了一些,但对于后任是个紧箍咒,积极意义还是明显的。那么像教材这样涉及到心灵教育以及意识形态方面渗透的问题,不出重拳,把一个关于下一代成长的问题用化骨绵掌转移为一个审美问题,一个学术问题,那就是避重就轻,导向就真有问题了。
应该有人出来负责。
我们尚未期待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我们的工作来了。我们在最低端现在要反复排查图书杂志之类。哪一个学校得图书馆没个几千本书?这要是一本本地排查,一来怕是走过场的居多,二来我们从来没有夹带私货,都是上面统一配发的,我们不该信任上面吗?我们翻书翻的眼冒金光找谁去喊冤。如果我们漏了一本,会让我们背锅吗?
只是有些怀念我们的曾经时光,薄薄的书包,斑斓的课本,上面有优美的语句和精彩的插图,月光下,刺猹的少年;船头外,有水天一色的海上日出;夜幕降临,老红军给小红军吹笛子的慈爱与温暖。我们有时听课,有时画小人和战马,以至于一笔就能画出一匹昂首嘶鸣的战马还有顶盔挂甲的岳飞关羽,我们也朦朦胧胧地知道,我们应该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后来教书,小学高年级语文的课文内容我几乎都能背出来,因为太熟悉了,学生们很羡慕,我的虚荣心也得到过小小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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