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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妖姬茶楼(短篇小说6423字) 文/ 邱天 01
徐干漫无边际地走着,灰头灰脸的他俨然一个逃亡者。他觉得白天很长,黑夜很短,阴差阳错好像昼与夜调了个儿。他避开白天走黑夜,这种错觉时不时跟着他,却不能庇护他。此时走在一条逼仄的乡道上,深一脚浅一脚,夜很深了,他很累了,必须找一家宾馆住下,但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住宾馆?敢去吗?他心里打颤。
眼看天要亮了,走在乡村间也不敢大意,别遇上熟人。脚下的乡道逐渐平坦了,偶尔看见一些村舍亮着灯。一处昏暗的广告灯箱隐约可辨“xx民宿”字样,他有了些许惊喜,这种乡村民宿通常为了招揽游客,会放松对住店人身份证的登记,可宽心歇歇脚。于是有了些许勇气,他敲开了这家民宿的门。
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开门的老头儿睡眼朦胧看了他一眼,喷着满嘴酒气问:“住店?”
徐干“嗯”了一声:“只住一天。”
老头儿伸出右手:“一天200。”左手抛过一把门钥匙说,“楼上201。”果然不看身份证,甚至连旅客住宿登记也不用。徐干掏出钱包取出两张100元,递给老头,顺手拿来门钥匙,上楼去。那老头爬上柜台后的木床躺下接着睡了。
上了楼就是201房,室内两张床都空着。徐干卸下行李,关好门,衣服也不脱便躺上木床。他太累了,给个枕头就能睡着,何况现在是躺在床上?他闭上双眼。可是楼下那位醉鬼老头的呼噜声飘上来了,他无奈地睁开了双眼。
这算什么事儿嘛!他拍打着脑壳,很想骂自己。他是乡里分管乡办企业的副乡长,有些实权。他做事雷厉风行,招商引资很卖力,做成了几家私企落户乡里,因而一时间名声大噪,很受乡长和乡政府其他领导的赏识。
他还得到一位叫姚姬的女人的青睐。
这位叫姚姬的女人,在乡政府所在地段那条街上开了一家名为“蓝色妖姬”的茶楼。茶楼店名看似优雅,而装修却十分简陋,几张桌子,几张椅子,乡镇的茶楼嘛,茶客就是普通大众人群,有喝茶的,有打牌的,也有说事谈生意的,这里就是一个休闲的小社区。消费也不高,点一壶新茶,要几个茶点,慢慢地泡着,随随便便地聊着,打发时间也好,谈生意签合同也罢,来这里的,就图一个安静、舒适、方便。真正来茶楼消费的乡里人不多,偶有导游带来乡村一日游旅游小团队,或是自驾游的散客三三两两进店歇脚。
徐干来到“蓝色妖姬茶楼”,则是招商引资带来投资商。这种情况,会上二楼,二楼有个雅间,规格更上档次,有女服务员沏茶、斟茶,消费自然也上档次,而费用由镇政府专项费用开支,这项服务利润大,算是茶楼最受益获利的了。徐干带人来了,姚姬亲自出迎,面带春风,喜气盈盈,一声招呼:“哎哟徐副乡长,楼上请哟!”随后领上二楼雅座,姚姬亲自沏茶接待。论茶道,姚姬却是笨拙,但她小嘴甜腻,双目勾魂,倒也让徐干心猿意马,一来二去,徐干带投资商上茶楼勤快了,姚姬生意利润最大化了,于是,一位乡镇干部和一位茶楼老板就这样“好”上了……
躺在“民宿”木床上,徐干怀抱枕头想着姚姬,“呼呼”入睡。
02
黏黏的,柔柔的,一股体香袭来,这种感觉真好,枕头在徐干怀中骚动起来。
“徐哥哥,最近怎么不见你来搓麻呀?”是姚姬的声音。
“怕你呀,怕你这只幺鸡!”徐干嘻嘻。
“哟,徐哥哥真坏,给人起绰号。”
“啥绰号,你不是幺鸡吗?你的茶楼不是‘蓝色幺鸡’吗?”
“你坏,你坏,你坏!连我的店铺名也好乱叫!我不理你了!”
“别呀!这样挺好的。别不理我呀……”
幺鸡真的生气了吗?幺鸡挣脱着要离开我了吗?徐干伸手去拉姚姬,手伸处是空的,噗通一声滚下木床……
“同志,你需要用早餐吗?”有人敲门。
徐干猛然醒过来,咋躺在地上了?他爬上木床。
“同志,需要用早餐吗?”门外声继续。听声应该是那位酒鬼老头儿,徐干连忙应声:“哦,不用。我想再睡会儿。”
是天亮了,是天亮了又能怎样?徐干想,大白天的能到处乱跑吗?这是逃难啊,这是要躲避熟人啊,等天黑吧,等天黑再离开。徐干躺着,躺着觉得肚子咕咕叫。他想起包里还有馒头,起身取了一个,暖壶里有开水,倒一茶缸,狼吞虎咽解决了饿的问题,又爬上木床。
他又想姚姬,想着想着,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徐干原先对打麻将不感兴趣,他更喜欢上茶楼喝茶。“蓝色妖姬茶楼”二楼摆着几张麻将桌,常有些闲人会到那搓几圈,玩小钱的,姚姬跟赢钱的人要管理费、茶水费,算是茶楼的另一项收入。徐干自从和姚姬好上后,没有招待投资商客时也上茶楼走走,见人三缺一,便坐下跟人玩几圈,久而久之,也爱上搓麻将了,夜里常玩得尽兴而归。倒不是他能赢钱,而是因为有姚姬在一旁陪着,让他觉得浑身快活自在。茶楼有个小卧室,摆了一张床,是姚姬的睡床,当夜深人静茶楼关门打烊后,徐干留下陪她过夜,他只须告诉家中的老婆说在乡里值夜班。
麻将牌中的幺鸡成了徐干的最爱,摸到幺鸡时,他总要用大拇指使劲搓搓,感觉这只鸡的肥腻,爱不释手,不管有没有用,先拿进来再说,也因为这个喜好,让对家先胡牌了也在所不辞。一旁观战的姚姬自然看眼里、喜在心里,夜间打情骂俏时却假装嗔怪扭捏作态,说:“骚鬼,就不拍把人搓疼了?”说着就往徐哥哥身上靠。
03
徐干跟姚姬好了一段时间后,却栽在麻将桌上了。
那天,外地来了几个搓麻高手,玩得很大,一个花就得一张老人头。徐干听见哗啦啦的洗牌声心就痒痒,凑过去看。正玩着的四人见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警惕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姚姬走过来说:“没事没事,熟人,也是牌友。”其中一位瘦高个说:“也喜欢玩牌的?要不要玩几圈?”徐干摆摆手说:“不玩,不玩。”说着走开了。其实徐干心里痒痒呢,只是见人玩的赌资大,自己囊中羞涩罢了。
说来也巧,第二天有一趟美差让徐干遇上了。乡企业要引进一项设备,说是已经机器按合同要求组装好了,让乡里派人去提供设备的厂家看看货,达到合格能满意的话,就按照合同约定将货款付了,将设备运回。
这事是分管乡企业的副乡长徐干签的合同,自然他得亲自去看货、验货。于是,乡长通知由徐干出趟差。
乡企管办的会计要将十万元设备款打到银行卡中,让徐副带去。徐干说那家厂子在乡下山沟沟里,离县城很远,取款、转款都很不便利。再说了厂家也一再交待要缴现金的,他让会计直接将钱提出给他带去就行了。会计说:“这样做违反财务制度,那可是一大笔现金,不行的,要犯错误的。”徐干脸孔一板,说:“怎么,我一个副乡长办事也让你不放心吗?难道我的话你一个会计也不听了?”会计见徐副乡长生气了,无奈地将现金十万元提出,交于徐干副乡长带去。
徐干要出差了,临行前去跟姚姬告别。姚姬留宿了他。
那天夜里,二楼牌桌鏖战正欢,四个外地赌徒噼噼啪啪杀得你死我活。
徐干手痒痒了,现在有现金了,不如玩几圈?他心里正反双方开始争辩了,正方说,不行,这是公款,不能挪用。反方说,死脑筋了不是?手运好时,没准能赢他几万?
正激烈思想斗争,忽然听见外面搓麻声停了,徐干悄悄起床,走出小屋看,几个外乡人散场了,赢了钱的那位先前离去,剩下三位正唉声叹气怪手气不好呢。
那会儿徐干手儿正痒痒的,便笑嘻嘻地走过来,说:“哥几个三缺一,兄弟我陪大伙儿玩玩如何?”那三位正想翻本呢,见有人想玩,于是又回到牌桌上了。
徐干的手运还真不错,几圈下来,已经赢了万把块钱。他开心啊,随手从钱堆中抽出几张老人头,递给姚姬说:“去,弄一些宵夜,给哥们儿几个填填肚儿。”
还没等得姚姬回转,徐干的手运却急转直下了,不仅赢的钱全还了回去,还开始输本金了。那三位轮流叫着和牌,大把赢钱,就是不给徐干一点翻本赢钱的机会。徐干眼看着公文包里的钱越来越少,吓出一身冷汗,突然惊醒,这可是公款,输没了,该怎么办!
姚姬买宵夜回来了,看这情形,她全明白了,忙说:“行了别玩了,吃宵夜吧!哥们几个,适可而止啊!”
徐干歇斯底里:“不,我不会输!我不能输!接着玩,我要赢回来!”
那个瘦高个说:“乡长先生,愿赌服输,您可要控制好情绪!”
徐干赌红了双眼,仿佛滴血一般,那泪水也情不自禁了……
04
徐干不躺了,起身活动活动麻木的身子骨。估摸着天快黑了,天黑就得继续前行。他必须去提供设备的厂家看货,即便货款所剩无几,但还得去,去了也许能想着法子混弄过去,否则不好交差啊!
他看看窗外,天空似乎一下子全黑了,有风,一团团乌云翻滚。是要下雨了?他想,下雨了可不好行路,何况是夜路!忽然电闪雷鸣,这是告诉他雨已经下了,而且雨势还不小!果然,噼噼啪啪的雨点拍打着房瓦。又一声响雷,瓢泼雨,倾盆雨,老天爷发威了,他感觉到整座楼摇晃起来。他慌里慌张地关上木窗,心也扑通扑通地跳了。这是老天爷要灭我吗?恶有恶报,时候已到!他不敢往下想。
“啪”一声,屋里的电灯灭了。他陷入黑暗中。黑色将他包围了,四面楚歌?或者苦海无边?是报应终归要来的!
敲门声。“同志,莫着急,是电闸保险丝断了,一会儿就修好。”是酒鬼老头儿的声音,脚步声消失在楼的另一头。
看这个情形是走不成了!他想,走不成就索性不走了。反正没有人知道我是谁?待着吧。
徐干感觉到肚子特别饿,能不饿吗?这一天才啃了一个馒头。得去找点热的吃。来电了,灯又亮了。他壮壮胆打开房门,走下楼去。
楼下,柜台后左拐进去是餐厅,两张简易的木桌,桌上筷子筒、酱油、醋等瓶罐。厨房里有一位女人在整理着什么,看样子是酒鬼老头的老婆,这家民宿的老板娘。
徐干打招呼:“大嫂,有吃的吗?”
老板娘转过身,一张慈祥的脸:“你是凌晨来住店的客人吗?瞧你,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一定饿坏了。我给你煮一碗热汤面吧!”
老板娘很热情,说的话暖了徐干的心。他走了两天了吧?一路上避着人,听了老板娘的几句话心一酸,赶紧背过身擦去泪水。
老板娘麻利地煮好面条,给徐干端来,还坐在一旁看着他吃。
“到这偏僻的山村,是路过吧?”老板娘问。
徐干“嗯”了一声,说:“出差,往西走,交通不方便,只能步行。”这些词是徐干早想好应付人盘问的,便随口一说。
“往西?那可不好走,那边涨洪水呢。瞧这雨下得。”
“可不,原打算住一天,这可好,走不成了。”
“走不成就留下多住两天。我这小店清静,也干净,适合住宿。”老板娘像是在做广告。
徐干三口两口吃完了面条,想付钱。老板娘却说不用付钱,住宿费包含伙食费呢!
还有这种事?徐干想,咳,早知道就不啃冷馒头了。他说:“我再续住一天吧?”他掏出200元,要交给老板娘。老板娘却叫来酒鬼老头把钱收下。
05
酒鬼老头姓施,徐干这才知道。施老板走来时不带着酒味了,原来,他在夜里值班时才喝点酒,白天滴酒不沾。
施老板带来一个坏消息,临县那座水电站大坝受洪水威胁,水电站要开闸泄洪了,据说,地属泄洪区的人家、单位企业,都在紧急动员安全撤离呢!
听这消息,徐干心里“咯噔”一下。
原来,今年的雨季雨水来势凶猛,提供设备的家厂原本所处的地理位置不好,组装车间地势更低,处在泄洪区内,上游水电站大坝蓄水超出警戒线,承受不了压力,必定要开闸泄洪,洪水就得从这里过。那样,洪水将淹没了组装车间。厂家得到这个消息后,提前通知乡里赶在洪峰到来之前,将组装好的设备运走。可是洪峰提前了,是始料不及的。
徐干听了这个坏消息,却喜上心来,暗想,机会来了!
他吃了面条,填饱了肚子,回到201房,想美美地睡一觉。他不着急了,他在等着最佳时机。
躺在床上,听窗外雨声越来越大,徐干心情平静了。他打开手机,搜索临县汛情消息,果然有水电站水库大坝岌岌可危的新闻,说水电站已经做好即刻开闸泄洪的准备。
他坐了起来,翻看手机电话簿,找到了提供设备厂家吴科长的电话,拨了过去,但一阵忙音之后,电话断了。他再挂,不依不饶,终于接通:“喂,吴科长吗?”对方说:“正忙着转移,没空!”电话断了。
徐干再挂:“吴科长,我是徐副乡长,我是来接收设备的!”
吴科长肯说话了:“天啦,怎么这个时候来?水涨上来了,来不了!”
“可我已经到了,就在去你们厂的路上!”
“你回吧!来了也没用,机器拉不走了,这里是泄洪区!”
“我知道,可我进退两难,周围全是水……”徐干不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此刻他心中美美的,有吴科长证明我到了厂家,是你吴科长让我回头的。
徐干肚里鬼点子多了去,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躺在床上给乡里乡长挂电话:“乡长啊,我徐干,我到了厂家了,这里忙抗洪呢!我的周围全是洪水……我泡在水里……危险……”他不往下说,手机举到窗口,将“哗哗哗”的雨声传过去。
手机传来乡长声音:“徐副,什么危险?徐副……徐副……”徐干不回声,将手机扔到床上,点上一支烟……手机传来忙音。乡长一定着急了。徐干偷偷乐着。
徐干不走了,跟施老板说好雨留客呢,多住两天等雨停。他白天跟老板娘海阔天空聊天,夜间陪施老板推杯换盏喝酒,乐不思蜀,跟来时像换了个人似的。其实他心里打着小九九,他在等雨水停歇。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天放晴了,阳光火辣辣地照着。徐干想该回去了,回去得像死里逃生一样——所带的行李和提货款让洪水卷走了,只是捡了一条活命回来。他只要在乡政府办公会上哭诉一番,博得领导同情,然后接受条例处分,蒙混过关吧!
他这样做是最好的结局了,10万货款赌输了,只要姚姬不说,神不知鬼不觉,说让洪水卷走虽有点冒险,但也是万全之策,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大不了被开除公职一走了之。
于是,徐干见天放晴了,乔装成难民一样走回乡去。
06
再说设备厂的吴科长忙了两天抗洪,见天转晴洪涛平息了,却想起接了电话说徐副乡长来提设备的事,说糟糕,咋把这个人忘记了呢?他问周围的人有见到来提货的徐副乡长没有?旁边的人都说没有看见。只有一个毛头小子说好像见过一个外地人,但不知道去哪了。
来提货的人失踪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吴科长带着人来到泄洪道边寻找,这里哪里还有徐副乡长人啊?但见洪水滔滔奔腾。有人在水边捡到一只皮鞋,又有人发现崖石缝中让水浸泡着一件衣服,捞过来看,认不出是谁的。
吴科长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乡里电话:“喂,XX乡吗?徐干徐副乡长回到乡里没?”
“徐副啊,他出差去提设备,还没有回来呢!”
“我是设备厂的吴科长。得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你们乡徐副乡长可能失踪了。我们组织人寻找,只在岸边发现一只鞋子,和下游不远处水中浸泡的上衣。我发照片给你们,请帮忙确认一下是不是徐副的东西。”
接电话的乡办公室工作人员接了电话、看了照片,不敢怠慢,赶紧找到乡党委书记和乡长汇报情况。坏事传千里,很快,徐干副乡长可能因公殉职的消息在乡政府传开了。
徐干的老婆也听说徐干有可能在洪灾中遇难。她一阵头昏目眩,差点没昏死过去,好端端的一个人,去出差竟会是客死异乡?她觉得这事蹊跷,急忙忙去找书记、乡长问问。正巧乡里领导在研究开“追悼会”事宜,徐干老婆冲进会议室,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就开追悼会了?”她坚持必须见到徐干,哪怕是尸体! 天黑了,徐干穿着破烂衣裳,一瘸一拐快要走进乡里时,耳听见路人议论他的死讯。他收住脚步,躲进小巷。糟糕,这事儿闹大了,说他死了。试想,他一个“死人”突然活着出现,会是怎样一种情景?他决定先到“蓝色妖姬茶楼”躲躲风头,再做打算。
徐干趁着夜色走到茶楼,见茶楼已经打烊,但二楼还亮着灯。他轻车熟路走上二楼,见姚姬的房间亮着灯光,有人说话的声音。
“亲爱的,你让徐干输钱,逼迫他走了绝路,这事是不是做得过分了?”这是姚姬的声音。
“宝贝儿,咱不说他。还不是因为他太贪心,不然谁还能让他赌钱输钱。他那是咎由自取!”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耳熟,是谁?谁是姚姬又一个情人?徐干凑近门缝看,这一看让他大吃一惊,这个男人是四个外乡人中的瘦高个!原来瘦高个是姚姬勾引的另一个情夫!徐干恍然大悟,原来让他参赌输钱是有人设局下的套啊?他怒火中烧。很显然,姚姬主谋并参与了设赌局、引诱他输钱的骗局,甚至想将他置于死地!这妖精!
徐干该怎么办?不得已,他得先回到自己的家,他的妻子老实贤惠,他不能再对不起她了。但是,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回家能躲过去吗?
徐干下楼回家,在楼梯拐角下电源开关箱处,他发现有一截老化了的电线。他一气之下,摸出打火机点燃了那截电线。
“蓝色妖姬茶楼”着火了,熊熊的火焰映红了夜空……
徐干回到家里,跟老婆坦白了他所做的一切。他说,等天亮了,他要到县里的反贪局去自首。
他说这话时,汹涌而出的泪水,就像临县的洪水……
(642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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