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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老 许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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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7 09:5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艾林的冬天 于 2022-9-9 08:08 编辑

                       (小说)                        
                           ——死亡,只是走出了时间。(余华)



                                                              一


       整个六层都是手术室,医院所有手术都在这儿进行。
       电梯大厅处于楼的正中央,有六部电梯,一次可以乘坐二十多人的那种。有两部手术专用电梯,无论几楼,都可直抵这里。

       八点整,手术室最外层的电控门徐徐向两侧拉开,一股巨大的冷气瞬间涌出,黑洞洞的背景里,手术护士们墨绿色的身影渐渐清晰,她们目无表情,好像刚刚睡醒,也好像惊悚片里故意为某些情节特意营造气氛似的。
    站在门口的护士主管,手里拿着一摞用曲别针别好的病历,念到一个患者的名字,家属就把床推近门口,里面对应着会有一个护士过来,一手接过病历一手抓住床把手,重复着主管护士刚刚念的名字重新又念了一遍,患者本人和家属又重复着说是,是,接着护士和家属一起把赤条条的患者转移到手术专用床上,有的给搭上一件床单,有的干脆一直赤裸着。
      从病房推来的床退了出去,由专用电梯回到各自病房。主管护士一份一份地念着,十几个护士依次拉着自己的患者进了指定手术间,像工厂的车间早晨分配要加工的工作件,木然,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每一环节都很细致,甚至有些啰唆。但这是规程,防止万一把关不严,把本该切前列腺的人送进了切子宫的手术室,那会让主刀大夫目瞪口呆,面对着截然相反的结构不知如何下手。

    泌尿外科肿瘤一科33床的老许仰脸,一丝不挂,四肢冰冷,会阴部一生中首次被剃得溜净,紧张且有些发抖,仿佛被拉进了冷冰冰的加工车间。这时主治医生,也是这次手术的主刀刘主任,不知从哪儿突然出现在床前,他低沉的声音很有磁性,满不在意,“感觉怎么样?”老许并没有睁眼,因为脸的正上方是离得很近很近还没有打开的无影灯,他搞不清刘大夫在哪个方向,刹那间有一种躺在731实验室行将被分割的感觉。此时身不由己,已没有反悔说不的权力,因为儿子已在手术承诺书上签字,愿意承担手术中除医疗事故以外的一切不利后果,就闭着眼睛瑟瑟地说,“有点害怕。”“瞧你这胆儿,也不像你这大体格子说的话啊?”然后就倏然消失了。
    走近,消失,悄无声息,让老许感到一股但丁在《神曲》中写的很多场景——身体倒插,硫磺火弥漫...... 尤其是麻醉师从他头的上方突然捋了一下他的头说,“比昨天显得年轻啊”。老许先是拘灵了一下,不知是何方神圣要来拔他的头似的,心想,“怎么,年轻能好吃一点吗?我膀胱里可是长了一个鹅卵石一样的石头,咬不动的,前列腺就更甭提了。”

      麻醉师是女性,四十多岁,消瘦,平胸,中等个儿,眼皮薄且转动灵敏,手脚麻利,一直带着蓝色的手术室专用口罩,老许想,口罩后面定是可爱的面孔。

      若不是这次手术,老许永远也不会想到麻醉师是多么的重要,尤其是动辄几小时以上的手术,麻醉师有时甚至具有一票否决权。有关患者的体重,精神状态,有无其他重大疾病,有无药物过敏史等等,麻醉师都要亲自到病房一一过问,仿佛主治医生给她的关于患者的病情说明是一张白纸似的不置可否。
       她跟在刘主任后面进了十七号病房,里面两张床,三十三床老许和三十四床老孙。老许靠门口,刘医生往里闪开一点,老许陪护的儿子也往床头柜处靠了靠,麻醉师走到老许跟前,伸手一把掀开床单,老许刚刚备好皮,一丝不挂,胖胖的大肚子显得有些可笑。导尿管深入膀胱里,从软塌塌像个大号蚕蛹似的小便口引出,一端的尿袋被别针别在床沿的床单上,尿袋里的尿依然有血红素的颜色,但化验结果证明已经没有问题,可以手术了。
   “怨不得膀胱里长了这么大的石头竟然能挺三四年,”麻醉师用手比划成鸡蛋大小的样子给老许看,仿佛赞美,老许咧嘴苦笑。前几天做完CT刘大夫就告诉了他,并且还告诉他是前列腺增生部分把膀胱挤变了形,尿液中的杂质才在凹糟处沉淀形成结石的。
      “这体格三个半小时一点问题没有。”麻醉师掐了掐老许的肱二头肌,又摁了摁坚硬的腹部,“哈,肌肉也不错,”那表情,像在欣赏米开朗基罗的作品——“插着导尿管的老许。”

    三十四床老孙是另一番景象,瘦弱,咳嗽不止,床头已被老许的儿子帮忙摇成了七十度角,老孙有气无力地斜倚着,下巴颏始终提不上去,所以嘴巴一直往下耷拉着阖不拢,时不时还有口水流出,不到七十岁,体重却只有老许的一半,日薄西山的样子。麻醉师走到他床前,隔着病号服掐了一下他空荡荡的细胳膊,立时没了表情,“刘主任,他需要几个小时能做完?”
     “最少四小时,他的前列腺已经弥散了,清理相当麻烦。”刘主任目无表情,显然对老孙也感到犯愁。
“四个小时?”麻醉师紧锁眉头,“我没把握让他醒过来。”
    一直站在窗台边穿着黑红斑点花衬衫的老孙的老伴儿往前凑了凑,“大夫,求求你们想想办法给他切了吧,他天天尿不出尿,这些年遭老罪啦,”说着眼泪出来了,“再说我是去年做的子宫癌手术,万一我死了,谁伺候他呀?”说到这,床上的老孙撇撇嘴也止不住抽搐起来。
    麻醉师看了看刘主任,“怎么办?”“搞一次会诊吧,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刘主任说完,他们就头也不回一起走了。
老孙和老伴眼泪巴巴望着刘大夫和麻醉师的背影泪流不止。
     “阿姨,别哭啦,总能想出办法的。”老许的儿子是律师,长于逻辑,但这不是逻辑能解决的问题。他走过去安慰了一会儿他们,其他也说不出什么。

                                                                 

      头孢氨苄打了一个礼拜,但膀胱里了有一个鸡蛋大的结石外加一根导尿管在膀胱里磕磕碰碰,令老许时不时会发出阵阵痉挛,同时伴随着血尿漏出,实在是疼痛难忍,屁股底下的隔尿垫一会儿就湿了一大片。住院头五六天他没有告诉儿子,一个人咬牙死不出声,自己打饭,自己上卫生间,提溜着导尿管楼上楼下做各种检查,最终结果出来前,刘大夫并不向他承诺什么,只是问他你儿子怎么还没来?老许说我还没告诉他,我已生死看淡,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跟我说。刘大夫笑了,那你手术谁签字?老许说我自己。刘大夫说那不行,必须你儿子回来签字,否则不能手术。
    老许心想,只要不让我疼,或者说患的是绝症,我宁可一下子死过去,因为他感觉自己的病最有可能是肾衰竭或恶性肿瘤破裂,否则发病那天半夜不会突然流出那么多血,甚至还有一些黑褐色的血块,但无论哪种情况,都必死无疑。他有一个同学小袁,四十几岁就因为肾衰竭把好端端一个家拖入万劫不复之后,死了。老许想起了哈姆雷特的台词,“生还是死,的确是一个问题。”

      老许的儿子还没有结婚,女孩家要的大房子还没有着落,虽然律师赚得相对多一些,可这两年的口罩问题令他的大房子计划又要往后推了。如果最终确诊是肿瘤或肾衰竭,不但老许承诺儿子买房时自己会出的那部分钱没了,甚至连孩子手里的钱也剩不了多少,这样的结果,老许决不允许它发生。
       因为家住景区,白天热热闹闹,晚上寂静无声,大道上一台车恐怕都不会有。半夜三更的,他不敢给儿子打电话,前两天儿子说车变速箱有问题,速度起不来,还没修,同时一旦儿子知道了,小袁家的悲剧就会在他家重演。
      “生,还是死?”人类常常要在其中做出艰难的抉择。

    下半夜两点多,老许从家里客厅的地板上醒了过来,他是跪趴着昏迷的,脸上的汗已经有些干了,他知道自己刚刚死了一次,他下定决心不牵扯儿子,自己抉择。双手抖动着擦去地上的血,脱去血迹斑斑的睡裤装进塑料袋,放到进户的门口,张大嘴,再疼也不发出声音,坚持着收拾干净床和卫生间,把医保卡、存折、手机装进平时出门的手拎兜里。大裤衩里面又穿了两个小裤衩,并垫了厚厚一层卫生纸,走到门口拎起垃圾,出门,回身关门的刹那,他扫视了一眼房间,是真真的不舍,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别了,我奋斗一生买的房子,才住了八年,就再也回不来了。”老许告诫自己,绝不能软弱,绝不能死在家里,那样房子就成了凶宅,给儿子留下麻烦。
      他毅然决然,转身下楼,往东走了一段,把垃圾袋扔到垃圾箱,又折回来,顺便抬头看了一眼二楼自己家厨房的窗户,一个窗台的笔架上悬挂着一溜簇新的毛笔是那么好看,另一个窗台摆满了油盐酱醋,但他头一扭,毅然决然向小区大门走去。

    马路上没有车也没有人,对面是大江,近一个多月长白山地区多雨,江水始终很大,响声也大,尤其是半夜两点多,声音更大,他总感觉江水会无端上岸来拥抱他。他坐在路边花池的大理石上,想着的不再是哈姆雷特的烦恼,而是余华的那句名言“死亡,就是走出了时间”。对,反正生命是时间的一种表现形式,在里面或外面有什么区别?因此决定,没车更好,那就这样在马路边等待死神的眷顾吧,他相信,下体血流多了会昏迷过去,直至画上句号。若以大江作为归宿,毕竟是一个不小的事件。而时间是什么?从不存在里走出,走向不存在,哈哈,若自欺欺人,首先是余华。

                                                                     

    床两边的护士把老许的大腿抬起来向外搭在手术床的专用扶手上,老许说我冷啊,麻醉师把一个床单折叠了一下盖在了他的胸部,病房护士昨天就在他两只手背上预留了针,麻醉师把麻药接上,一边闲聊一往里推药,开始麻醉诱导,“退休了吗?”老许说,“退了。”“开多少钱那?”麻醉师是怕患者因为紧张而亢奋,不容易进入状态,闲嘎搭牙。“三千六百五十七块五毛三,”老许回答。“哈哈,脑袋还挺清醒啊,五毛三你都记得?”其实她心里在给老许查数了,一、二、三,老许没了言语,一个好汉就这样被美丽的孙二娘放倒了。

       老许依稀记得自己的导尿管在完全麻醉前的刹那,被拔出来又换了一根粗的,但并不怎么疼痛。浑浑噩噩中他想,自己珍惜了一辈子的标志,就这样被他们用手捏着插来插去,怎么办啊?嗐,废就废了吧,反正也不打算再用了,只要能畅快淋漓地撒尿,它的存在就还有价值。

    经过三小时,刘大夫先是把激光枪头从导管探进注满了盐水的膀胱里,把石头从大块击成小块,再把小块碎成0.1——0.5厘米大小,随盐水从导管里流出,然后换上等离子刀,清理前列腺钙化和肥大的部分。这三小时,刘大夫忘掉一切,专注,一动不动,眼睛里只有一点一点被爆破的碎石,和变形的前列腺,直至等离子刀最终也从导管撤出,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微笑着说,“好拉,完工。”像是庆祝自己,也是通知麻醉师让老许醒过来。麻醉师会意,给老许摘下氧气面罩,“醒醒,醒醒,手术完成了。”老许觉得有人在拍他的腮帮子,不自觉地“嗯”了一声。“醒了,”麻醉师也像是在庆祝自己麻翻和醒来的准确性,这种准确性来自日积月累的经验,来自对每一个患者具体情况深入了解后做出的药量的精确取舍。
       护士们有条不紊地撤去脑电、心电、彩超、血压、血氧、心率等系列监测和保障系统,一样一样地收拾手术器具。老许膀胱里排出的石头除去粉末被生理盐水冲走,块状的,被用一个小塑料袋装了起来,而因肥大,部分切除的前列腺,被排进了医疗垃圾污水处理系统,老许也不想看。

      老许的儿子把床送回病房后,就回到大厅里等着,一刻也不想离开,他在等他唯一至亲的人。他知道这个人若没了,这世界从此就再也没有人像他这样用生命护着自己了。

    “三十三床家属——”儿子迅速冲上前,“来了!
老许的脸灰涛涛的,嘴唇微微张开,拔除氧气后,已能自主呼吸,护士边把老许推向电梯方向边告诉老许儿子,“你要跟他说话,一小时内不许他睡觉。”
       “谢谢,知道拉。”儿子答应着,他的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抚弄着爸爸已经很久都没剃了的头发,“爸,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老许点了点头,“你别光点头,你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老许的嘴唇轻轻蠕动着,“怎么不知道,你是我儿子。”

      不知为什么,老许的眼角开始湿润,是啊,怎么会不知道呢?儿子跟着自己没少遭罪,他也不止一次跟儿子说,你生在我家太亏了。进了电梯间,儿子掏出纸巾轻轻把老许眼角的泪擦去,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在儿子上小学的时候,老许就不得不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去了南方,很多夜晚儿子是靠老许打电话才哄睡着的。儿子把电话放到床上,把听筒拿进被窝里,跟爸爸说话,直到儿子很久不说话,老许知道他睡着了,才在另一头挂上电话。儿子感冒发烧时,自己会半夜三更敲开邻居的门,要一块生姜,切成片,放入大量茶叶、白糖,冲开,一壶一壶灌进肚里,然后捂上大被发汗。这些自救措施都是老许临走反复叮咛的,否则相隔几千里,老许也没有其他办法。老许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不在家,儿子病了怎么办,没想到关键时候他真的能够自救,至于逃课,上网吧,成绩下降,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进了病房,老许又被各种检测和维护的仪器挂满了全身,鼻孔里插上了氧气,胳膊上还多加了一个止疼泵,是带压力的,隔一会儿,就自动向血管里喷射一股强烈止痛药。床头上悬挂着的护理级别已从二级护理变成一级护理。手术护士和病房护士在核对各种指标,直到没有问题,才双方签字,仿佛在说,我们交给你们的可是合格产品。

                                                                  

       三十四床已经出院,一小时后老许可以睡一会了,儿子平时很少有大块闲暇时间,也从没有这样面对面地注视过自己的爸爸,老许半睡半醒时知道儿子就在眼前,会产生一种浑浑噩噩的幸福感。
    一六年儿子在上海银信工作的时候,边工作边等待司法考试结果,工作地点紧挨南京东路和外滩。电脑和手机可以查分的时候,他们父子紧张得难以呼吸,可是查的人太多,一半会儿谁也进不去司法考试网。老许给儿子打电话,“儿子,你现在就去南京路上溜达溜达,如果考不上,你看看多少人都不是律师不也活得挺好吗?”
       “爸,我在车上,我都有些站不稳了,人多,挤。”老许知道儿子此刻的心情,虽说鼓励他一生干什么都能吃饭,可父子双方都清楚,这个证对他们这些年的经历意味着什么。

      “爸,我考过了——”电话一响,老许马上接起,儿子激动得难以言表。老许也说不出话,他和儿子都把手机紧贴在耳朵上,老许能听到儿子的喘气声和车上的嘈杂声,他感觉这嘈杂声也好听,让他身临其境上海滩,仿佛就在儿子的身边。“儿子,你给你爸长脸了。”好久好久,老许说出了压在心中早就期盼着有一天能说出的话。

      曾经连校服都撑不起来的儿子,在一建子弟读初中时老是逃课去网吧的儿子,终于不用老许操心了。记得有一次老许在南方半年多才回到本市,告诉儿子自己在凯旋宾馆开会,让他中午过去,儿子早早就到了,老许正背对着门,向分公司员工讲话。儿子一直在门外听着,会议一结束,老许就赶紧往外瞅,看儿子来没来,两腮塌陷像瘦猴似的儿子一句话没说,直接就扑进他的怀里,无声地哭着,眼泪顺着老许的脖颈湿透了衬衫。员工慢慢围上前来,不远不近地站着,谁也不说话。
       吃完中午饭,老许把儿子送到世纪广场,告诉司机停车,让儿子在广场玩一会儿再回恒山西路的家,他无法把儿子直接送到空荡荡的家直接再转身离开,那样他们父子都受不了。儿子明白他的意思,下了车头也不回径直走进人群中,老许知道儿子在哭,心里针扎似的,可没办法,晚上哈尔滨分公司还在等着他们。
车调头上了桥,对岸桥头广场雕塑的摇橹人仿佛正摇着那艘象征的船迎面驶来。静默了一阵子,后排从深圳总部同来的女同事哭着说,“经理,你真狠。”

                                                               
  
      老许是马上就手术的时候才告诉儿子来签字的。
泌尿外科肿瘤一科在电梯大厅北侧,东北西一圈是病房,医护人员在中间的岛子里。儿子来以后和老许慢慢围着岛子散步,紧张的问,“爸,肿瘤一科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结石吗?怎么住肿瘤科了?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老许弓着腰一边挪着脚步一边说,“核磁共振今晚十点做,但大概率是膀胱结石和前列腺问题。”“那怎么还检查PSA?”儿子问。“什么PSA?”老许一脸茫然。儿子一看老许不知道,就岔了过去。
         PSA是前列腺癌的首要检查指标,老许当时疼痛难挨,无暇去研究那些看不懂的名词。
      “你住院这么长时间了才告诉我,怎么会事?”儿子看着老许的脸质问道。
      “不想牵扯你,”老许说。
      “什么牵扯不牵扯的,先救命啊!你是我爹啊!”
                                                            

      老许慢慢可以下床了,泌尿外科肿瘤一科是十一楼,东面的窗户正好俯视桥头的摇橹人塑像,那强劲有力的手臂,双脚前蹬,身体后仰,粗壮的撸向一侧弯曲,它是这座城同舟共济奋勇向前的一个特写,从夫余国开始两千多年来,这座城就是因为有千千万万的摇橹人才走到今天。
      老许又鼓起了勇气,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的双臂还有些力量,他要帮助儿子扛起明天。

    不到走出时间的时候,为什么要走呢?绝不!
                                                                             2022.8.29








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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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主| 发表于 2022-9-7 10:10 | 只看该作者
欢迎小说版各位老师批评指正。
3#
发表于 2022-9-7 10:14 | 只看该作者
图片、(这个、去掉是否更合适?)及文字说明的A4纸病历
4#
发表于 2022-9-7 10:21 | 只看该作者
一篇选题很新颖的作品,现实生活中很多人经历过在医院手术、陪护等,可反映这个类型题材的文学作品很少。这篇小说较完整、真实的刻画出,主人公就医的情节。在这个基础上,还有病人对孩子的牵挂等很柔软的部分,作品两条线的并行,给读者带来多面的思考空间。
5#
 楼主| 发表于 2022-9-7 10:2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艾林的冬天 于 2022-9-7 10:48 编辑
荷花淀派 发表于 2022-9-7 10:14
图片、(这个、去掉是否更合适?)及文字说明的A4纸病历

改了,原来是啰嗦,谢谢荷花淀派。原来我只知道白洋淀派,这以后记住荷花淀派了。
6#
发表于 2022-9-7 10:33 | 只看该作者
          导读:前列腺弥漫性改变:它是炎症刺激引起的前列腺部位散在病变, 一般能通过影像学B超检测,前列腺液常规分析确诊,同时配合病原体检测后的结果进行治疗。
7#
发表于 2022-9-7 11:05 | 只看该作者
导读  :PSA检查是

前列腺特异性抗原
“[size=f624_21");]PSA检查是除外前列腺有没有前列腺癌的一个筛查性化验。



8#
发表于 2022-9-7 11:12 | 只看该作者
       导读:     扶余国,又作“夫余国”等,公元前2世纪-公元494年的少数民族政权,是中国东北地区第一个少数民族政权国家。前期王城在长春市宽城区小城子村,一说吉林省吉林市,后期王城在吉林省长春市农安县。

9#
发表于 2022-9-7 11:2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小平_gMTT8 于 2022-9-7 15:17 编辑

       导读:    关键词、句:

  老许昏死,弥留之际;做手术前后,想到的是,

1.“  老许的儿子还没有结婚,女孩家要的大房子还没有着落,”
      
2.“下半夜两点多,老许从家里客厅的地板上醒了过来,他是跪趴着昏迷的,脸上的汗已经有些干了,他知道自己刚刚死了一次,他下定决心不牵扯儿子,”



3.“ 老许又鼓起了勇气,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的双臂还有些力量,他要帮助儿子扛起明天。”






10#
发表于 2022-9-7 15:27 | 只看该作者
写在时间之内的记事,有真实性的元素存在,同时讲明了一种生活的态度,责任在肩不言败。挺好的小说,意境营造的不错。问好楼主。
11#
 楼主| 发表于 2022-9-8 07:12 | 只看该作者
荷花淀派 发表于 2022-9-7 10:21
一篇选题很新颖的作品,现实生活中很多人经历过在医院手术、陪护等,可反映这个类型题材的文学作品很少。这 ...

谢谢荷花淀派的细心品读,不愧是评论员,看的比我还清楚。真心感谢!
12#
 楼主| 发表于 2022-9-8 07:13 | 只看该作者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2-9-7 10:33
导读:前列腺弥漫性改变:它是炎症刺激引起的前列腺部位散在病变, 一般能通过影像学B超检测,前 ...

过去只是听说,我也是才知道这个病。
13#
 楼主| 发表于 2022-9-8 07:14 | 只看该作者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2-9-7 11:05
导读  :PSA检查是

前列腺特异性抗原

大夫说,只要是前列腺有问题,都检查这个指标。
14#
 楼主| 发表于 2022-9-8 07:17 | 只看该作者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2-9-7 11:12
导读:     扶余国,又作“夫余国”等,公元前2世纪-公元494年的少数民族政权,是中国东北地区第一 ...

对,夫余国被高句丽所灭,那时女真还没有成气候。
15#
 楼主| 发表于 2022-9-8 07:19 | 只看该作者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2-9-7 11:26
导读:    关键词、句:

  老许昏死,弥留之际;做手术前后,想到的是,

版主总结的几点在这篇东西中确实是重要的支点,谢谢小平版主的细心品读,真心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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