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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国庆假期后第一天上班，我在朋友圈里发了两句话：休了七天假，连上七天班，或者九天。想了想又补一句——前提是“一证两码”允许。
有朋友在圈里留言：同是天涯上工人，相知相惜不相识。
我不禁佩服留言的透辟，网络社交时代，这天底下有多少朋友是通过网络隔着屏幕了解熟悉进而惺惺相惜！有趣的是这些相知相惜的彼此可能根本就没有见过面，也可能从来没有见面的念头，文字传递温暖却自觉屏蔽了算计：年龄、性别、距离甚至包括皮囊的颜值。
也有更熟的来一句：这个假期浪了哪里？
我不由尬笑。嘿嘿，还浪了哪里？从客厅到厨房，从厨房到餐厅，从餐厅到卧室，能掀起什么狂涛巨浪？
其实这个假期原本是有些想法的，最后却被一个字覆盖了整个假期：宅。
10月1日凌晨两点多，敲门声让梦中的夫妻俩不约而同走出卧室，肯定是儿子回来了，这个臭小子！
开门。果真是儿子。儿子背着双肩包倚着栏杆，似嗔似怨也似嗲地嘟囔了一句：困死了！
“怎么这个点来了，为什么不赶在白天，高速晚上好走吗……”我一边摘下儿子的背包一边叨叨。
“饿吗，吃点什么东西？”
“睡觉，都睡觉，醒了再说，隔离。”
儿子工作的城市离家接近八百公里，暑假我开车过去大约七个小时。当妈的说虽然是本省，北比北京远，南比南京远。我笑话她说在当妈的心里一眼也是天涯。
提前四五天我们就嘱咐儿子国庆节别回来了，在自己的城市周围逛逛，新车新司机，熟悉熟悉车性磨合磨合。
这家伙可能怕我们叨叨，更可能怕我们担心，结果是一个招呼不打放了假就往回赶。他纠正说不是放假就往回赶，是吃完饭又溜达了一个多小时，掐准了时间下高速正好免费。
还有什么比儿子安全到家更高兴的事儿，幸亏我们不知道，假如我们知道他连夜往家赶，这一晚上肯定没法安心睡觉：儿子虽然在大三就拿到了驾照，但开车的次数并不多，又是刚提的新车，车性一点也不熟悉，又没有别人陪伴，一个人晚上跑高速怎么想怎么都让人担心！
儿子说好不容易申请了离威的许可，怎么会一个人呆在孤独的异地。我笑话他光棍儿一个当然孤独，有个女朋友假期就当蜜月。
“她也回老家。”当妈的一听来了心劲，再往下问答复只是沉默——他向来独立，不喜欢我们过问他的事儿：考学、考编、离家千多里地奔赴遥远的城市上班，从来都是他自己。我和妻子自嘲不是我们不关心，是人家根本不给表现的机会。
儿子虽然回家了，可也不能乱跑，第一件事便是三天的隔离，全家人的三天居家隔离。
我当然清楚隔离。就在上个月，为了给儿子选车我们两口子去邻近市区，正赶上济宁任城区爆发疫情，逐级上报后我和妻子被集中隔离了三四天。
不外出，不约酒，不串亲戚。倒真省下大把时间打探儿子上班后的所有消息：上班怎么样，胶东的方言能不能听懂，同事怎么样，有没有一眼就喜欢的女孩子，脸皮别那么薄，喜欢就主动出击，男孩子进入社会需要厚脸皮；租的房子怎么样，离单位远不远，上下班得用多长时间，看没看中房源……
头三天的假期在我们一家三口的严格居家隔离中白白流失，隔离结束后，家里就很难留下儿子的身影，绝大多数时间是和他的狐朋狗友泡在一起，当妈的做好了饭打电话，得到的回应总是“不回家吃了，你们吃”。
我和妻子打算回一趟老家。老父亲一个人呆在家里，80多岁的人了，他还种着大大小小三四块地，玉米、花生、棉花，甚至在山脚下他还自开几垄地种上了红薯。他一辈子离不开土地，他就是长在地里的一棵庄稼。谁也劝不动他，可谁又帮不上忙，只剩下心里愧疚和着急。放假前一周我回家呆了三天，帮老爹把玉米收回家里，可既然放了假，又赶上耕地播小麦的秋忙期，不回家我心里肯定过不去，更何况这七天的假期老头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惦记。
但最终我们没能回家，两口子的手机上收到自己单位的特别通知，凡离开本县必须提前三天报备，必须履行逐级请假手续，谁漏报瞒报谁负责，谁批准谁负责——先前只说非必要不出本市，现在市内各县流动也不行，出县必须履行报备手续。
刚刚有了因为疏忽和侥幸去济宁选车而被集中隔离的教训，虽然只是被领导“老教师怎么还能如此粗心”不真不假地批了一句，但由于教师的特殊身份，我们还是打消了回老家的念头，只能一次次用手机通知“不能离县”的字眼来安慰自己。
原本准备去泰安见一个朋友的，没去。既然不能见，又何必通知？
原本去石门山拜访一下孔尚任神往一次《桃花扇》的，取消。孔尚任与《桃花扇》早就在那里也注定会一直在那里，几百年都等了还在乎晚这一时？杜子美与李太白齐鲁游时一起喝酒吹牛的小亭子一定还有吧，他哥儿俩酒后煽情的诗也一定刻在了山上某块石头上了吧？他哥儿俩千多年都等了还在乎这一时？
还剩下什么呢？只有一个“宅”。
身子宅居斗室，灵魂却可以畅游四野八荒啊，莫言、卡夫卡、马尔克思……才不呢，统统一边儿去，不知怎么回事儿，越是假期清闲，越是一个字儿读不进去，这也许就是越老越颓废？
也做了一件事儿——追剧，其实严谨地说是补剧。哥儿们推荐了N遍的电影看了几个，排行榜热捧的电视剧恶补两部：《琅琊榜》《大明王朝1566》。本来还想看《雍正王朝》，可一看那么多集假期里无法结束，只能往后推下一个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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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0-9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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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22-10-9 12: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