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

随玉

　                                                           钓鱼
                                                               作者/随玉




　我又一次来到这里，这个对我来说不算陌生的水潭。这一片区域有个神秘的名字：十九岭，然而它有没有十九道岭估计没有人数过，人们叫人滚的时候通常这么说：滚出十九岭去！所以，十九岭大概是距离。


　　十九岭很安静，瘦瘦的山挤挤挨挨地连在一起，没有尽头，山上看不见鸟，但偶尔能听见低低的鸟叫。


　　我坐在她的坟前，掏出渔具，笨拙地绑上鱼线和浮标，穿上半条蚯蚓。蚯蚓已经被掐成两截，然而它还在扭动。这可怜的小东西，你为什么还不死？你只剩半截了！我狠狠骂了一句，朝后看了一眼那座坟。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喜欢钓鱼，只不过现在除了钓鱼也无事可干，目前我还在停职阶段。我不想在家面对那个不可理喻的母老虎，事情闹出来时我说跟她离婚，我可以净身出户，但她死活不答应，“姓方的！你别以为可以用离婚逃避这一切，不管你怎么对我我就是不离，拖也要拖死你！”这是她的原话。


　　我不知道女人为什么那么执着，非得钻进牛角尖把自己弄得惨不忍睹，她是不是以为伤害自己可以报复一切？要不是为了前途我才懒得跟这种蠢女人计较，爱死哪死哪，我不在乎所谓的绅士风度，那都是做出来给人看的。


　　鱼漂动了，动得很隐蔽，一点点吞吐着，它在试探，看看这块肥肉能不能一口吞下去，我以不变应万变，静静地等着它的下一步动作，是它钓我还是我钓它现在还不知道呢，就看谁先沉不住气了。


　　我又骂了一句娘，我想起了郝明那个家伙。当初是郝明带我来钓鱼的，就在这里，在十九岭。他说十九岭非常安静和干净，在这里钓鱼有一种超脱世俗的感觉，没有人世的烦扰，没有功名利禄，也没有家庭生活的琐碎，你只需要把鱼线抛下去就什么都不用管了，静静地等着，等鱼上钩，总有些傻鱼不管不顾地一口咬掉鱼饵，浮标猛地下沉，这时候你随便往上一提就能捉住它，但有些老鱼非常精明，它们大概从无数的鱼钩下逃过，早已练就一身逃生的本领，它先是用嘴巴轻轻触碰鱼饵，这个过程可以很漫长，即使你有足够的耐心陪它耗着它也不一定会上钩，它可能在你认为已经有把握时放弃，这些家伙成了精，它也会戏谑人类。我曾遇到过一条十几斤重的草鱼，头一天它不小心被我钩到腮边的皮肉，我把它拉上来时它剧烈挣扎，最后还是逃掉了，我那时也发了狠誓要捉到它，我在河边守了三天三夜，不管它怎么试探我都不为所动，我准备了大量的饵料，打算和它打一场持久的心理战。


　　“最后你猜怎么着？”郝明突然问我。


　　“还能怎么着，肯定是它败了呗。”我说。像郝明这样的老狐狸有几条鱼能逃得过他的魔爪。


　　郝明开心地笑了，没再说话。他和草鱼精的最后对决应该是相当精彩的，但他没有说下去，现在我明白了他脸上讳莫如深的表情是为什么，感情我就是那条草鱼！


　　“草！”我又骂了一句，心情突然烦躁起来，把鱼杆猛地往上一甩。什么也没有，鱼早已吃完饵料跑了。看来我还是没有郝明的耐心，所以才会败给他。


　　郝明和我都是国土局的副局长，我俩在这个位子上混了很久，久到我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局长的意外下马让生活出现了转机，局长贪了小十几个亿，最后还是进去了！正局空出来了，我和郝明这两个副局自然虎视眈眈。这么多年我一直小心翼翼，从不让人捉住我的把柄，连家里那个见钱眼开的婆娘我也交代过无数遍，千万不要贪小便宜毁了我的前途！幸而她还听话，没有给我闹过大乱子，然而郝明比我更小心，他平时过得跟苦行僧似的，穿的是洗得发黄的衬衫，吃的是家常便饭，很少或者说几乎不去应酬，他和他媳妇感情非常牢固，还有人说他是妻管严，对此他也不争辩，永远乐呵呵地说打是疼骂是爱嘛！他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但也没听说他在钓鱼上闹过什么名堂，从业务能力上来说我和他不分伯仲，从个人修为和生活作风上他可能略胜一筹，因此，这段时间我行事更加低调，甚至和他学起钓鱼来，力求给人一种清心寡欲的感觉，我想让人觉得我对正局这个位子没那么在乎，至少表现得不那么明显。但令我没想到的是郝明竟然把我当成了鱼！


　　想到这里，我又朝身后看了看，那个坟墓在黄昏中有种沧桑的感觉，虽然我就坐在它前面，仍然觉得和它有不可逾越的距离感，她在里面静静地躺着，我有时候想她的肉体腐烂到什么程度了，是不是露出了骨头，我一想这个就觉得寂寞，山上的茅草被风吹得哗哗响，更添一种恍如隔世的凄凉。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她穿着一件咖色的僧衣样式的长外套，盘着头发，握着鱼杆坐在石头上，没有戴帽子，原本线条还算柔美的脸被晒成了小麦色，但她好像不在乎，我很少看到有女人对自己的容貌不在乎，很多女人一出门就把自己包成木乃伊，生怕被太阳晒黑，我家婆娘也是这样，出门晒下太阳都要死要活，回到家各种补救，又是敷面膜又是蒸脸，虽然婆娘很漂亮，但我总觉得她非常肤浅，这种徒有其表的漂亮令她的魅力大打折扣，但她永远学不会用知识武装自己的头脑，她总说女人一辈子只顾貌美如花就够了！我对她的理论嗤之以鼻，但我不屑反驳，跟一个没脑子的女人没什么好争辩的。当我看到这个坐在河边钓鱼的女人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一动不动地坐着，两眼盯着浮标，在湖光山色的映照下居然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


　　在我和郝明钓鱼的那段时间，我总是能看见那个女人，她一直坐在那块石头上——就是我现在坐的这块，好像这位子专属于她，有时候她比我们早到，已经摆好了姿势在钓鱼，有时候我们比她早，她拿着鱼护和钓杆从我们身边走过，我记得我曾跟她打过一次招呼，但她没理我，目不转睛地走过去了，表情十分高傲。


　　“喝！真牛哇！”我跟郝明说。


　　郝明噗呲乐了：“我劝你省省吧！这女人相当古怪，总是独来独往，有时候她一个人也敢钓到夜半三更，胆子大得很，连我都佩服。”


　　“她也不怕见鬼！”我说。


　　“你知道她是谁吗？”我又问郝明。


　　“不知道，我们跟她说话她从不理人，久而久之大家也习惯了，没人去打扰她。”


　　“你和她在这里夜钓这么久，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的，就没碰撞出一点火花？”我挤挤眼打趣郝明。


　　“算了吧，我们家那只母老虎我可不敢惹，还是留给你吧！”郝明也打趣我。


　　不知道为什么，在郝明说出这话前我明明没有那种心思，但他一说出来我还真想像了一下那种场景：在皎洁的月光下，我和她在石头上野战。她是那种野性十足的女人，没有一般女人的扭扭捏捏故作风情，她像一匹自由的狼，可沉默也可以狂野地嗷嗷叫，和她一起仿佛两头动物在追逐，广阔的天地释放着我们的野性，让我们的欲望得到极致的绽放。


　　脑海中一旦有这种念头就再也挥不去了，我越来越频繁地想像那个场景，以至于每当我看她一眼都能挑起我的欲望，我喉头发紧嘴唇发干，不断地吞咽着口水。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像一个癔症患者或者流氓，有时候我有意在压制自己，甚至有一段时间故意没有去钓鱼，但我越是压制，那个念头越强烈，想见她一面的愿望烧灼着我的心，终于有一天夜晚我不顾一切地来到十九岭，坐在我和郝明常坐的钓点，她在那里！在静静地钓鱼！还是一副超然物外的感觉。我往外掏鱼料的时候，两只手竟然激动得发抖！一整晚我都控制自己想去搭讪她的冲动，我频繁地回头看她，但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突然很害怕她讨厌我，怕自己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说实在的，我从没有这么自卑过，我自认从小到大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想要的东西总能千方百计搞到手，我目标非常明确并且能压制自己的欲望，无用的东西我从来不理，就连结婚都有目的，我妻子是公安局局长的女儿，因为她对我有用所以我才会追求她，和她过了这么多年也没发展出爱情，她的肤浅注定了她只是我的性伴侣，但我也没觉得遗憾，没什么好遗憾的，有得就有失，看你怎么选择了。如今这个陌生女人竟然让我有了恋爱的感觉，不只是她爱钓鱼这件事，而是她身上的那股淡然和骄傲挑起了我的征服欲，我从没有这么急切地想要在一个人面前证明自己，想把自己揉进她的生命里。我像一个毛头小子那样，面红耳赤地偷偷看她又不敢和她说话，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傲，一如既往地不理人。


　　我不想贸然去打扰她，当然更不想用强的让她成为我的女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陪着她，不管她夜钓到几点我都陪着，她收杆的时候我也收杆，但她走回去时我并没有立刻跟着，那样太刻意了，她大概会讨厌。


　　我想借这个方式向她传达我的意思，那就是我对她有意思。


　　那段时间郝明很少去钓鱼，问他就说忙些锁事，替他岳母装修房子，于是大部分时间十九岭只有我和那个女人，其实我很享受和她在同一片天空下呆着的感觉，我可以展开漫无边际的想像力，去想像和她在一起的情景，和她并肩钓鱼，在石头上做爱，跟她聊人生感悟谈佛学的深奥。我一直认为像她这种特立独行的个性女人绝不是脑袋空空的肤浅女子，她身上透出的气质证明她是个有阅历有内涵的人，这也是我在她面前自卑的原因，她比我纯粹，我以前一直为功名利禄而活，而她已超脱世外，达到看山还是山的境界。


　　我没有想到最终还是她先开口。那天婆娘一直阻止我去钓鱼，她说我的行为很古怪，天天往外跑，有时候很晚才回来，是不是有了外遇？她歪斜着眼睛看我，眼里满是疑惑和鄙视，跟任何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一样。我说有什么外遇，我就是去钓鱼！我心说我倒想有外遇，可人家不理我！


　　“不行！你不能出去，我要你今晚在家陪我！”婆娘强硬地表示。按理说陪她一晚上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也是我作为丈夫的义务，但人骨子里就有种说不明白的叛逆基因，你越是让我不去我越要去！我跟婆娘拉扯了很久，到最后终于大吵起来，吵到最后她坐在地上哭哭啼啼，骂我没良心是个白眼狼，我不理她，飞快地捡起被她丢了满地的钓具，急急忙忙往外走。我耽误太久，时间已经很晚了，她还在那里吗？我心里甚至有种失落和空虚感，一天看不到她就跟丢了魂似的。


　　令我惊喜的是她还在那里！那时已是夜里11点了，钓友们多半已回家，平时这个点她也收杆回去了，然而她今晚仍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她是在等我吗？


　　我忐忑地掏出鱼杆，打开手电低头绑鱼线的当儿，听到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她竟朝我走过来了！已经站在我旁边了！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


　　“我知道你喜欢我。”她说，声音像珠子落地般清脆明晰，带着露珠的清冷，如果声音也可以是透明的，那她就是不含丝毫杂质的那种，仿若天籁，让人屏住呼吸不敢错过一个字。她的脸在月光下有种圣母般的光泽，那种高傲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悲伤和怜惜。我眼里噙满了泪，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她低下头吻住我，她的唇也带着露珠的冰凉，我站起来紧紧搂住她，我们疯狂地在石头上做爱，像我无数次想像的那样。


　　自从那天晚上开始，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我不再是那个一心只为功名利禄的人，我有了爱情，虽然它来得有点晚。我下了班就拎起钓具去钓鱼，什么局长的女儿，什么局长的位置，通通都退居二线，当然，以我多年的谨慎，我不可能太过放纵自己，还是有所顾忌的，比如我会刻意隐藏我的情绪，对妻子尽应尽的义务，我在郝明面前依然维持一惯的形象，我不可能让他知道我和那个女人的关系。


　　也许我对自己太过自信，以为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后院起火了！婆娘竟然雇人跟踪我，拍下了我和那个女人野合的视频，并将它公之于众。虽然婚内出轨不算犯法，但它终究突破了道德底线，尤其我还是个在职的副局长，其引起的轩然大波可想而知。我被停职检查。郝明成功登上局长之位。文件正式出来的那天他找我喝酒，他说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说我比他更适合这个位子。他的态度很真诚，脸上满是羞愧，无论是谁看到那样的他都会感动，我反过来安慰他没事，还拍了拍他肩膀，一直到这时候我还一直以为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忍不住出轨了，这把年纪还去追求什么爱情，有这种下场也是活该！但我依然不后悔，认为自己还是收获了一点什么的。


　　那段时期我也去钓鱼，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认为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况且遭遇了这么多事我也急需见到她，向她倾诉我的不甘和失落，谁知她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等她再出现已是一个月以后，她变得非常憔悴，眼眶凹了进去，身上瘦得皮包骨头，但那种高傲.那种冷清的感觉还在。


　　“忘了我吧！”她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是郝明雇来引诱你的，他答应给我一笔钱治病，我得了绝症，答应了他，一是替你对那个职位感到不值，二是你肯定也感受到我对你……我从来没有把任何照片和视频给他！即使如此，他还是信守承诺把钱给了我，我知道他是想让我闭嘴，我把这笔钱以及他当初找我时的录音证据交了出去，希望可以为你挽回些什么。再见了，我的……”她未说完已是泪流满面，头也不回地走了。


　　再一个月后她死了，我把她葬在这里，在她经常钓鱼的地方，有时候我还会来陪她，坐在她的坟前面回想我和她经历的一切，她永远是这么高傲，这么超脱世外。

小寒微雨

钓鱼钓鱼，郝局长真是钓得一手好鱼，不光是懂得和草鱼精比耐性，在职场竞争时更是懂得不动声色地做局，用美色做饵，钓到对手的把柄，从而坐上局长的位置。尽管我读到“那段时间郝明很少去钓鱼”这句的时候已经猜到了结局，但我依然要为玉玉鼓掌，短时间内一蹴而就成此精彩好文，足见功力之深厚。

秋实声像

问：女人多大年龄就不想男人了？答：就比如我吧，我就到死，也想。没办法，就好这口儿。
这是一位网络歌手直播时的主持词。足可以和玉玉这篇文字对接了。

小平_gMTT8

       随玉的小说《钓鱼》，既不失大众化的朴实，又有精雕细琢的细节设置。用蚯蚓“钓鱼”的手段来比喻用女色诱人上钩的诡计；用郝明钓得“草鱼精”，使其难逃魔掌的阴狠来衬托用美色引诱“我”上钩的工于心计的狡诈。
       很好！我先加分支持。
      

小平_gMTT8

       小建议：
     注意这句话，“人们叫人滚的时候通常这么说：滚出十九岭去！所以，十九岭大概是距离。”  
  如果把“人们叫人滚的时候” 的“滚”字稍作改动，“当人们喝斥别人离开的时候，通常会说:‘滚出十九岭！’ ” ，这样可能会更顺畅。

随玉

小寒微雨 发表于 2022-11-18 09:59
钓鱼钓鱼，郝局长真是钓得一手好鱼，不光是懂得和草鱼精比耐性，在职场竞争时更是懂得不动声色地做局，用美 ...

谢谢小寒妹子，向你学习！下次咱俩再写个爱情

随玉

秋实声像 发表于 2022-11-18 12:02
问：女人多大年龄就不想男人了？答：就比如我吧，我就到死，也想。没办法，就好这口儿。
这是一位网络歌手 ...

谢谢秋实老哥阅读留评，敬茶！

随玉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2-11-18 12:03
随玉的小说《钓鱼》，既不失大众化的朴实，又有精雕细琢的细节设置。用蚯蚓“钓鱼”的手段来比喻用 ...

老哥评得精准到位，辛苦辛苦，敬茶！

随玉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2-11-18 12:20
小建议：
     注意这句话，“人们叫人滚的时候通常这么说：滚出十九岭去！所以，十九岭大概是距离 ...

老哥的提议很好，这样的改动显得文雅，不过我想要比较粗俗点的效果，再斟酌

枕石问天

只顾貌美如花   顾改成负责  更好。
结尾是败笔。很容易推断出来的逻辑，把它抖出来就显得索然无味。
个见。
女人要学男人爆粗口，就应该这样子：踏马的，马勒戈壁。握草，想你时你在舔丫（脚丫）。

枕石问天

再说多一句。虽然是短篇，人物和故事情节依然略显单薄。竞争对手只有一个，钓鱼的只描述了三个，且是女人主动勾引和献身。露骨的简直不要不要滴。

随玉

枕石问天 发表于 2022-11-18 14:42
只顾貌美如花   顾改成负责  更好。
结尾是败笔。很容易推断出来的逻辑，把它抖出来就显得索然无味。
个 ...

石头的建议提得好这篇几乎没有悬念，的确欠思考
至于粗话嘛，文学作品也是点到为止，日常就没啥限制了，比这还粗鲁

随玉

枕石问天 发表于 2022-11-18 15:10
再说多一句。虽然是短篇，人物和故事情节依然略显单薄。竞争对手只有一个，钓鱼的只描述了三个，且是女人主 ...

嗯，是的呢，故事情节比较少。
秋实老哥他们邀你进群来，你咋不进呀？

枕石问天

随玉 发表于 2022-11-18 15:13
嗯，是的呢，故事情节比较少。
秋实老哥他们邀你进群来，你咋不进呀？

谢谢。秃驴已经是惹祸精了，再加个泼猴，群里天天鸡飞狗跳，还怎么谈文学？

随玉

枕石问天 发表于 2022-11-18 15:16
谢谢。秃驴已经是惹祸精了，再加个泼猴，群里天天鸡飞狗跳，还怎么谈文学？

谈什么文学，谁整天谈那劳什子，不过是吹牛打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