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我还是个对文学充满狂热的学生,一听说哪个地方有谁从事写作有名气,就一定会去看望。我是学校文学社的负责人,自然在文学创作上有比别人高的成绩才会让社员服气。我听三十里铺的一位同学说他们那里有一位写东西很出名的人,写的小说还获全国奖了呢。可是种种原因,没有去看这位名人。直到下学以后,与我相熟的张宪凯介绍我认识了马庆瑞老师,我才知道那人叫刘文忠。
刘文忠的小说《姐姐》写出后县文化馆的商庆昕老师看后认为不错,就给《当代》推荐。在这一年末,这个小说获当代文学作品二等奖。这也是聊城第一个也是惟一获如此权威奖项的作家。当时的地委文联等部门还专门去给他送奖。后来刘文忠又在《山东文学》等刊物发表多篇作品。当时都以为他会因此成为国家干部,可是最终没有,最终没有。我不知道他的同村是如何看他的,反正,他和周庆红老师等人开始自办小报《大地》,其间,报纸被 取缔多次,这个报纸曾获得过不少的文学爱好者的捐助。刘文忠一直生活在那个沙土环绕的小村。与之相邻不远的便是李奇村-----大画家李苦禅的老家。还有一个宜丰镇,又名迷糊镇,据说是时迁的老家。这个地方我是去过的,找不到老房子,但是街的走向却是与别处不同,你真的从一处进不会从当初进的地方出来。那一年大约是1992年吧,与他的小说获奖相隔10年,我去了他家。晌头,我见到了刘文忠,一个中等个黑黑皮肤的农家汉。对于我的到来,他很是热情。我们一边吃,一边谈文学,我对他的文章中的激进表示不满,他面带暖意听,偶尔也会说一些,似乎对于我的轻狂不以为意,却也不是不耐烦。我说的激情万分,刘文忠老师身体前顷两手摁住板凳听我讲。有时也会反驳几句。只记得那时太阳很好,他的家人也是在边上听。现在想不起来我们究竟谈了什么。不知道刘文忠老师是否还记得那个乡野小子。
现在,我没有他的消息,想来现在他也有六十了吧。我也到了当年他的年纪,也知道或是明白了一些当年他的处境,只不过我没有他那样的勇气,更没有他那样的才气。我可以对我的访友激情飞扬,可是想起刘文忠我就倍感我的粗浅。不知道何时能见这个如父亲一样却又如青年一样有激情的先行者。从百度上找:高唐 刘文忠“。只是在百度吧有一个人在问刘文忠可好,别无其他。从齐观太老师那里我知道,刘文忠现在五十多了,有三个孩子,闲了会为乡邻写些红白事的字。做这些事的时候,知天命的刘文忠师是否会想起那些过往的艰难与命运的无常?如果不是那样的特立独行,他是不是也会成为一个有大成就的长者?他就这样在乡间如同他家乡附近马颊河的河水所激起的浪花,还没有让很多人看见就不见了,而见过个浪花的人则会长久铭记这样的一朵浪花是如何的不同凡响。 2000年前后,聊城市文联编辑了一本聊城市优秀文学作品选,《姐姐》放在了第一篇。那也是我第一次读到这个作品,我没有想到一个乡野作家会写出这么好的作品。那时,我想如果能够读到那期《当代》上的《姐姐》该是多好。2020年小雪初霁,我在古楼旧书店闲逛,有人找出了一堆旧杂志,其间夹杂有向本《当代》,待人家放下,我查看自己感兴趣的那一期,翻了两本,第三本我打开目录,就看到了《姐姐》,后面的作者是刘文忠!我立即翻到正文:按乡间的礼习,我最近参加了村里几个小伙子的婚礼.......没错,是刘文忠老师的作品。杂志的纸张已经泛黄,有些酥脆,所有的过往也都变得恍惚起来。
文忠老师,祝福您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