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归根

露渊

                                    落叶归根
                                             文/露渊
     老于还是没有等老伴和孙子醒来，就悄悄坐公交车到了火车站。他怕他那虎头虎脑的大孙子一醒来就缠着他，而他也确实舍不得离开他们，但是人老了还是自己家里舒服自在。这个决定他想了好久，写好了纸条他就头也不回的上了公交车。

       儿子儿媳都很孝顺，可他们工资也不高，每个月车贷房贷，又添了小孩，现在再加上他们老两口，他真的是很心疼儿子一家。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退休金可以补贴儿子。

      去年夏收完，儿子儿媳妇开车来接他们到自己所在的城市生活。儿媳妇快生了，这件事情过年的时候儿子就和她们说了。儿子说今年的地就不要种了，那些哑巴畜牲也都卖了吧。儿子说他们小两口的工资能养得了家。人老了要相互有个照应，不能把老于一个人丢在家里，他们不放心。

       老于一直不想去，家里多好，出门看看地里的庄稼，拿个锄头拿个铁锨，活动活动筋骨。进门看看这些鸡鸭鹅，还有猪，和它们交流一下，多好！不刮风的时候，还和那些老哥们下下棋，斗个地主，这叫老有所乐。

       儿子家他们去过，那是儿媳妇刚害口的时候，儿子接他们过去，让老伴伺候儿媳妇。那次老于也是刚刚一个月就说啥也不呆了。趁着儿子上班，老伴和儿媳妇上街，偷着跑回来了。

     和那次不同的是，走的时候，把那些哑巴畜牲交待给邻居照顾。虽然一个多月了，可是一进门，家还是家，那些哑巴畜牲，一见他一拥而上，唱歌的，跳舞的，让他心里热涂涂的。

      那年老于虽然没有种秋粮，可还是没有闲着，今天帮这个掰玉米，明天帮那个拉玉米杆杆子，或者吆喝着几家子的羊，游走在那些秋收完的庄稼地里。

      在庄稼人眼里，只要是地上生长的，就没有废品，都是宝。就连这树上落下来的叶子，首先让羊吃，吃剩下的还可以用来填土炕。这土炕灰和畜牲的粪便拌在一起，来年就是庄稼地里最好的肥料。

      老于放羊的时候，每次回家都会背上一大袋子，晒在墙根下，用来烧土炕。他用生命热爱着生存了一生的土地，他离不土地！

      最终在年旮旯里老伴还是回来了。他们一起杀猪，宰羊，还有鸡鸭鹅。过年的时候儿子儿媳妇都来了，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实实在在的乡土烟火！在老于看来，这就是庄稼人最幸福的年！

      火车一声长鸣把老于拉回了现实，他随着人们坐上了回家的车。

      经过半天一夜的奔波，东边的天略显鱼肚肚的时候，老于终于回到了离开一年多的家。

     推开家门，一股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放下手提包，拿起扫帚开始打扫院子。眼泪像盛夏收麦子时候的汗水不争气地往地上跑。

      他觉自己对不起守了大半辈子的家，它们虽然不说话，可却是陪着他奋斗了一生的老伙计，他却自私的抛下它们，到城里去享福了。

       收拾完院子，又是厨房，上房，排间，打扫完这些，他到邻居家去提水。压水井一年多不用了，还得用些水做引子才能压上来。

     “哟，于老哥啥时候回来的？快，进屋进屋。”张婶惊喜地拉着他进屋：“嫂子没回来？咋不提前说一声，把家里卫生搞一下？这春天风多，到处是土，不像城里干净。”张婶说着拿着袖子去擦凳子上的土。

     “他婶你这是干啥嘛，别忘了我也是土地上活老的人。”老于躲过凳子吹了口气就坐了，大家都笑了。

    “我回来呢是想赶着把地种上，你知道当了一辈子农民干习惯了，蹲在城里浑身的不舒服，这筋骨越来越僵硬了，还是觉得乡下啥都好。她走不开，小虎子正学着走路呢，离不开人，东子两口子上班忙，死活不让来。”

       说话间饭就端了上来，玉米榛榛汤，自家烙的葱花饼，还有腌白菜，韭菜。老于不等张婶开口，端起碗就吃。

      喝了几口榛榛汤，吃着腌白菜，就着葱花饼，那陶醉的样子仿佛比吃啥都香。一碗下肚连着几个饱嗝真的让老于舒服到了极致。

      张婶赶紧要给盛上，老于还想喝，可实在是喝不下了。

    “你看，见外了不是？我还不知道你的饭量？”张婶笑着说。

     “他婶子，真没见外，这是我这一年多吃的最香的一顿饭。还是家里好啊！这次回来呢，我再也不想去了。这不，赶着回来把地种上，活动活动筋骨还能多活两年，是不？”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来之前老于就想好了，哪块地种小麦，哪块种玉米，他还想种些菜，种些豆子之类的。其它的地，这一年多谁家种着，就让谁种。他只是想在自己家里，多少种些地，让粮食跟自己做个伴。他知道老伴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现在的日子过得贼快，小孙子转眼就要上幼儿园了，儿子家里是越来越离不开老伴了。可他实在是不习惯在儿子家呀！

       还记得，小孙子还不会走路的时候，他实在闲不住，儿子小区物业招保洁，他了解了一下情况觉得这也是个好差事，就接了。农民出生的他，干这些活顺手的很。谁知道干了三天就让儿媳妇发现了，硬是让儿子给拽回了家：“爹，你在家里我们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钱花了？苦了一辈子还不够吗？你能不能安安稳稳的享几天清福？”老于趁着机会说要回家，实在是闲不住。儿子答应给他找个事干，可几个月过去了，却让他到公园，跟着那些人去打太极，或者是跳广场舞。老于想，我一辈子清清白白，老都老了跟他们男男女女的混在一起算个啥嘛？那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要回自己的家。

       把那些粮食都种到地里老于踏实的睡在热炕上，他盘算着该抓几只鸡仔，再抓只猪仔，到年底了儿子一家都来这里过年，家才更像个家嘛。对，还要给大孙子抓一对大鹅，年底的时候大孙子该是能走的稳稳当当的了。这样想着，他仿佛看到了孙子追着鹅跑的情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

      乡下就是这样，不管你离开了多久，回来了，乡里乡亲间就像一家人一样。

     老于几乎没有怎么费力，就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把计划好的几亩地种上了。

     老伴来电话了：“老头子吃了吗？”

    “吃过了，大米饭，炒白菜粉条子，香着呢。你啥时候回来？”

      “一个人在家，饭要按时吃，春天风多，温差大，早晚记得加衣。你说你咋就不会享福呢？地种完了这几天也没事，你来吧，蹲几个月再回去。虎子会走路了，小两口上班，我咋忍心把孙子交给保母呢？我回不去，你来吧昂？”

    “不去，你就粘孙子的光一个人享福吧昂，没有你儿子一家还不过日子了。”

     “你来不？再不来虎子都不认识你了昂。”

       “不去，我去干啥？吃了睡，睡了吃老骨头都硬了。”

      “来吧，蹲几个月再回去，没人拦着你，来不？”

      “不去，你就享福吧昂，我在家挺好的，前院有狗，后院有鸡鸭鹅还有猪。屋檐下还有燕子和我做伴，高兴着呢。”

      老伴知道劝不动他：“好吧，不会享福的老东西，你就一个人在家遭罪吧。”说完挂了电话。

     老于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笑了。他看看乱七八糟的灶台和厨房，这些活要是老伴在都不用他动手。包括后院那些哑巴家畜，这些年，老于只知道吃蛋吃肉，还真没有伺候过它们。

       他开始收拾碗筷，搞厨房卫生，完了喂鸡鸭鹅也喂猪。推开后院的门它们唱着歌儿扑过来，他笑着和它们说话：“别急，都有份，慢点慢点。”

      忙完了后院，老于坐在沙发里眯着眼睛抽烟打盹儿。

       他梦见老伴回来了，一进家门就开始收拾屋里乱七八糟的衣服鞋子。老伴爱干净，在家的时候，屋里屋外干干净净的，让人感觉心里都亮堂。

     老伴还让他把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换了，还有床单被套。老伴在家的时候顶多一个星期就要洗一次，老伴常说乡里风多到处有土，洗洗睡着舒服，衣服也一样。

     老于就很不耐烦，嘟囔着说衣服都让老伴洗的变色了，洗烂了，可老伴像是就爱洗。

      换了衣服的老于，感觉浑身舒服的像躺在棉花里，就像是睡在云朵里，从来没有过的舒服。

     突然门响了老于惊醒了，他赶紧四处瞅瞅，那有老伴的影子？原来是自己做了个梦而已。再看看屋里，确实乱七八糟的，是有好长时间没有收拾屋子了。他低头的瞬间都能闻到衣服上的汗臭味，唉！老于靠在沙发上，这日子还真的不是一个人过的，怪不得这几天身上到处发痒，原来是衣服脏了。

     唉！还是起来收拾屋子洗洗床单被罩吧，万一老伴回来了，该是嫌弃我了。

     庄稼人的日子过得踏实而忙碌，不知不觉地里的小麦就大了肚子，忙忙碌碌中又到了收麦子的时候。

     老于种了两亩麦子，三亩玉米和一亩胡麻，他觉得再好的清油都没有自家种的胡麻炸的油吃起来香。他想等油炸了给儿子家装上两桶，让儿子一家子都尝尝，什么样的清油才是真正的胡麻油。

      俗话说天黄一时，麦子说黄就黄了。老于给老伴打电话，让老伴带着虎子来给自己做饭，等收完麦子就回去。老伴说，得问问儿媳妇再做决定，不知道儿媳妇让不让娃娃回去。老于想儿媳妇是大学生，明事理的人，肯定会答应。他还取笑老伴城里人当习惯了，害怕乡下的土和大太阳了。

      天刚麻麻亮老于就拿着镰刀去割麦子，太阳大了麦粒容易撒。

     割了一中午又饿又渴又累，回到家推开门的瞬间，老于感到家里从来没有过的冷清。

      要是往常这个时候回到家，他会往炕上一躺就等着吃饭。老伴进门，先把面和好就去伺候那些哑巴家畜。伺候好它们再接着做饭，老于是饭前一觉，饭后一觉。还有嚰镰刀，有时候等他睡醒，老伴把镰刀都嚰好了。老伴在家的时候真好啊！

      喝了口凉水，盆盆里还有一块张婶昨天下午送的葱花饼，老于拿起来想吃了凑合着不想做饭了。可是下午还要割麦子，一块葱花饼也抵不了一下午啊。再说晚上回来，不照样的做饭。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留着葱花饼，晚上回来烧些榛榛汤就着吃，所以又开始做饭了。

       老于学着老伴的样子做了些汤揪片子，他觉得汤饭做起来快也解渴。可他做的揪片子怎么也吃不出半点老伴做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老于做饭老是会剩下好多，自己没什么胃口，却把那些鸡鸭鹅喂得羽毛尖尖都发光。

       晚上吃过饭老于实在是不想动了，他躺在炕上等老伴的电话。忘了那些哑巴家畜还饿着，它们见天都黑了，却不见吃的，唱起了大合唱。一时间唱的高低起伏，抑扬顿挫，尤其是那对大鹅边唱边啄后院的门。一时间歌唱声，啄门声像是直钻老于的心窝窝，吵得他无法入睡。

      他只好托着浑身无力的身躯去喂它们，老于提着拌好的一桶子食材，刚把门打开它们就一拥而上扑过来，不知道是老于累了，还是它们太饿了，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默契，老于甚至感觉它们太可恶了，一点都不知道他的辛苦。

        老于拿着拌食材的棍子打它们：“你们这些个没良心的就知道吃，总有你们后悔的一天。”它们根本顾不上老于的情绪，任打任骂只知道吃。老于反而无可奈何的笑了：“畜牲就是畜牲啊！”

      喂过它们关上后院的门，一种让人窒息的落寞与安静涌上心头。老于坐在院子里，屋里又闷又热，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不知谁家的猫望着它，十分谨慎慢慢的路过他，又箭一样的消失在夜色深处。

        他掏出烟点上，把头靠在墙，任烟气萦绕着他，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他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这个时候老伴应该还没有睡，他想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回来一趟。

     “你睡了吗？”他小心翼翼的问，怕吵着小孙子或儿子他们休息。

       “没呢，天太热了虎子不睡，儿子他们出去了还没有回来。你，吃过了吗？这几天收麦子忙，吃饭别凑合着，慢慢干，照顾好自己。”老伴一直吩咐着，话里话外是牵挂与无奈。

“能回来不？带上虎子就几天，收完麦子你就回，回来给我做几天饭，再看看我喂的鸡鸭鹅咋样，提个意见。”老于说着，脸上的表情随着话意变动着，说到最后眯着眼睛不由自主的笑着。

“我给儿媳妇说了，可儿子不让回去，说乡里蚊子多，风大太阳大，虎子皮肤嫩受不了。麦子收不完，雇人收都行，坚决不让回去。他爸，收完麦子就回来吧，老了身子骨不比年轻的时候，回来最起码能按时吃上饭……”老伴还在说，老于突然就来气了：“不去。去了干啥？再说娃娃大了我们干啥去？自个家不舒服，蹲在那里找不自在？”

    “你先来，等娃娃大了我们再一起回去，这样有个照应，你一个人在家我老是不放心。老了就图吃几口爽口饭，你又不会做饭，饥顿饱顿的会把胃搞坏的。听话昂，再不来虎子都不认识你了。”

      “不认识，我也是他爷爷！不去，不来算了，你就一个人享你的清福吧。”说完他挂了电话，望着天上的星星，他发现家里的天都是个大的，城里就很少有这么多的星星。

       他一点都不喜欢城里。到处都是乌烟瘴气的，一天到晚吵的没个清静。到街上转转吧，要么下水道味道，要么烧烤的味道。

      还有那房子一点都不隔音，隔壁要么吵架，要么就是聚餐，吵着无法入睡。有时候不吵了，自己又不能先睡，怕呼噜声吵着儿子一家了。

      还有那卫生间，几乎每天儿子儿媳妇一晚上都在洗澡或洗衣服。尤其是早上，要上个卫生间得先憋着。等他们都上班走了，估计膀胱都快胀破了。说啥都不去，一个人就一个人，我就不信还活不成了。

      庄稼人就这样，只要是种子埋到地里就没有个闲的时候。

     收完了麦子就是豆子，紧接着就是苞谷棒棒子。不过收这些粮食的时候都没有麦子紧张了，天气也凉快了，这些粮食也不漏籽，老于也渐渐的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好像一切都顺手了，家里也没有刚回家那么乱了，有时候累了不想动了，忽然就觉得如果老伴这个时候回来看到家里乱七八糟肯定会嫌弃我，更会不高兴的。他就来了精神，他要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等孙子大了，老伴能脱开身了就回来了，他们就守着奋斗了一生的家相伴到老！

        真的是老了，这些苞谷棒棒子足足收了三天总算是完了，掰苞谷棒棒之前老于学着老伴的样子烙的葱花饼也剩下最后一块块了。

       晚上他烧了些小米粥，就着张婶送的泡菜吃了。像往常一样收拾完碗筷，又喂了鸡鸭鹅和猪。回来躺在炕上拉开被子，他好像闻到了老伴的味道！

      老于笑了，不知不觉他和老伴分开快一年了，这是他们分开最长的日子。以前老伴在家带着娃娃种地，老于也是到处找活干，走的最长的时候也就一两个月。人呐，年轻的时候怎么苦怎么过都无所谓，没想到老都老了，为了小孙子却落的个两地分居。唉，睡吧！老于叹了口气侧身抱着被子睡了。

        也许是真的累了，老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梦见老伴带着虎子来了，远远的望着他笑，老伴看起来越来越年轻漂亮了。他的虎子一溜烟的奔向他，一声声的爷爷叫得他心都酥了。虎子抱着他的脖子亲，银铃般的笑声把树叶子嫉妒的跳了起来，他赶紧抱着虎子往家里走，结果就醒了。

       老于还在梦里一样，一下子坐起来，拉开灯，屋里静悄悄的连只老鼠的动静都没有。他揉揉眼睛再仔细看看，原来是做梦了。

       老于靠着墙点了根烟，在儿子家一年多几乎把烟戒了，回到家却不知不觉的又抽上了。

        他想好了，等苞米棒棒子卖了，他把猪和鸡鸭鹅都宰了，分给亲戚友朋些。带上些去儿子家过冬，等春天的时候再回来，他能理解老伴回不来的情况，更能理解儿子媳妇不让老伴带着虎子回来的原因，人啊都一样，一代一代的都是为了娃娃呀！小时候盼着长大，长大了盼着儿女长大，盼着盼着就老了，一辈子也就过下去了。



                     

荷花淀派

张婶惊喜的(地)拉着他进屋，注意的，地，得用法。

荷花淀派

一篇现实题材作品，城市农村、孩子老人、生活生存，构建起的现实生活现状，在每个家庭基本都存在。现在以成为一个问题突出的社会矛盾。欣赏本作品，老于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希望以老于为代表的老人好人好梦。

小平_gMTT8

          注意下面句子：


1.但是人老了还是自己做家里舒服自在。这个决定他做了好久，写好了纸条他就头也不回的上了公交车。

2.儿子儿媳妇开车来接他们到他们所在的城市生活。儿媳妇快生了，这件事情过年的时候儿子就和她们说了。

3.那陶醉的神经仿佛比吃啥都香。


4.推开后院的门它们唱着歌扑像老于，

邱天

露洲老师在情节构建、谋篇布局上有了自己的特色，这很好。然而，在句子提炼、字词使用方面仍存在问题，值得深思！

老师一个月能写好几篇，这点我自愧弗如。但是，能保证一个月内写两篇不出现字句毛病的小说，会很难吗？——把时间用在逐字逐句修改上，完全可以的呀！

好的写作者不在乎作品多，而在乎作品精！老师共勉吧！

小平_gMTT8

          加精理由： 露渊的《落叶归根》，用详尽的细节描述了一个反映现在普遍存在的社会问题。老于头过不惯安逸的城市生活，不得不回家种田，儿子需要母亲照看小孩，从而造成老两口长期分居的孤独局面，发人深思，......。


       叙述详尽，清洁细腻，加精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