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长大

问雨……

　　◎他们已经长大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有不少的年轻人喜欢读王朔的小说，如《浮出水面》、《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玩的就是心跳》、《我是你爸爸》等等。那时的王朔是不少年轻人心里所追捧的文学偶像。

　　当我翻开《动物凶猛》第一页，扫过几眼后便有些失望，总觉得与我心中那种宏观的水准不太相符(我一直认为王朔是很个牛的作家)，虽然比一些网文要好，可与文学大家们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比如，第一段中“我羡慕那些来自乡村的人，在他们的记忆里总有一个回味无穷的故乡，尽管这故乡其实可能是个贫困凋敞毫无诗意的僻壤，但只要他们乐意，便可以尽情地遐想自己丢殆尽的某些东西仍可靠地寄存在那个一无所知的故乡，从而自我原宥和自我慰藉。”

　　这算什么？我一早就意识到这件事，也是向着这儿来的，我不怀念故乡，故乡实际上是很闭塞的(相较于都市)，也是不自由的。大多数人生活在一种准则之下，脱离了准则的人是奇怪和难以被理解的(别人可以理直气壮地用他们自以为正确的道理来质疑与他们不同的生活观念、生活方式)。所以，王朔也不过如此吗。

　　当我把第一节读到中段时，心里在寻思，难不成这就是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所描绘的图影？搜索了一下《阳光灿烂的日子》，果然是根据这部小说而改编的。虽然没有看过那部电影，但我一下子就猜对了！因为《阳光灿烂的日子》这部影片当年太有名气了。

　　往后再读，我发现第一段只是这篇小说的一个小小的引子，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这篇小说很短，大意是：十五岁那年夏天，“我”在离家很远的中学上学，“我”与大院中的伙伴们失了联系，父母亲将“我”送去那么远的中学，目的就是想让我与那帮坏孩子们拉开距离，与他们断了。“我”每天下午旷课，用自制的钥匙，走进这一家那一家的门，不为偷什么，只是好玩，当然有喜欢的东西也会顺手拿走。

　　在某一户人家里，“我”被一张彩色的女孩子照片迷住了，失了魂，后来“我”知道她叫米兰。一段日子后，“我”回归到曾经的大院，与坏孩子们逃课、打群架、拍婆子(泡妞)，挥霍着体内旺盛的荷尔蒙。一群处于**年代叛逆的小孩，在作者的笔下似乎做的恶都不那么恶了，包括“我”对米兰做的事。

　　读着这篇小说，我心里剎时产生了诧异，这一帮小孩真像是一伙小流氓，其实就是。然后我再捋一捋，不仅仅是这帮小孩，所有的小孩不也都是一种蒙昧的生物吗？谁也说不清，谁也无法判定在他们的世界里，他们是怎么想、又是怎么做的。

　　或许，这就是所谓人类成长的一个过程吧？包括我们自己在内，蒙昧无知的年龄有谁不曾做过一些荒唐和事与愿违的事情呢？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我站在五米跳台上，看着一碧如洗的晴空，真想与它融为一体，在它的无垠中消逝，让任何人都无处去觅我的形踪，就像我从来没来过这个世界。会有人为我伤心么?我伤心地想。我闭着眼睛往前一跃，两脚猛地悬空，身体无可挽回地坠向水平“呼”的一声便失踪了，在一片雅雀无声和万念俱寂中我“砰”地浅落在水面。水浪以有力的冲击扑打着我，在我全身一朵朵炸开，一股股刀子般锋利的水柱刺入我的鼻腔，耳廓和柔软的腹部，如遭凌迟，顷刻彻底吞没了我，用刺骨的冰凉和无边柔情接纳了我，拥抱了我。我在清澈透明的池底翻滚、爬行，惊恐地挥臂蹬腿，想摸着、踩着什么紧硬结实的东西，可手足所到之处，毕业是一片温情脉脉的空虚。能感到它们沉甸甸、柔韧的存在，可聚散无形，一把抓去，又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从指缝中泻出、溜走。”

　　读到这里时，我感受到了一种与这个世界疏离的气息。此刻的他们，或许是想急切地融入到大人的世界，想成为独当一面的人，想成为理想中的英雄。而这一切，都需要他们用自己的意识和行为来加以证明。

　　事实上，他们那些所做所为往往口是心非，往往夸大其词。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们的眼里会被放得很大，也很重要。而他们又是敏感、孤独、不被社会所轻易接纳的人；即不被大人们理解，也理解不了别人。

　　“我抽抽嗒嗒地哭了，边游边绝望地无声饮泣。”小说结尾的这一段话，彻底洗去了我开始咏读时对作家的不屑。那些被凝固于书中的岁月在痛苦的悖论中，像游弋在原始丛林里的小鹿，一次次地撞击着凝固的空气。没有人理解、也没人知道，那一种蚀骨的痛。

　　一段懵懂的时光给人们留下了溅落的碎片，或许，能够持续和陪伴的也只有自己对自己或对事物认知的提升。懦弱的人只会裹足不前，莽撞的人只能引为烧身，只有真正经历过而了解了一个时代的人才能够所向披靡。

　　是呀，青春总是要过去的，所有的蒙昧混沌，荒唐罪恶，落莫孤寂都已经过去了。那一段难以忘怀的岁月，那一群少年都已不复存在。

　　每个时代都会造出一批形形色色的人来。或许，有人已经步入了丛林，做了野兽。或许，有人成了孔乙己、骆驼祥子。或许，有人已经看到了阳光的灿烂，走进了春天，陪伴了春天，享受了春天，与春风吹绿的叶，与春雨浇开的花一起变老。

　　有人会问：春天的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秋天的树为什么会落叶？也有人在问：天为什么有白昼、有黑夜？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多的为什么呢，你好好的，就是最好的答案。

　　当夜深人静时再翻看《动物凶猛》，心里有些许感慨，他们所经历那些困惑有什么深刻的意义吗？，那些曾经的经历是要人们承担起重任的先兆吗？真正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是我们的机遇，还是我们的态度呢？

　　昨天，我特意去网上搜了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可惜只看了一半。1995年的片子，时隔了二十多年，好像隔了重重的雾霾，醒来时，岁月告诉我们，他们已经长大……

幸福小草

这个作家我咋陌生呢！按说八十年代是最熟悉的，看来真是书少，没读到王朔的。

幸福小草

其实他们不但已经长大，还在老去的路上狂奔。

喻芷楚

每段时光都有它的意义和内涵，王朔时代正是社会向上发展时期，一个蒙昧时期，叛逆的孩子，困惑的时代每个时期都有，寻找出走回归突破来自成长与内心的新认知。

问雨……

幸福小草 发表于 2023-3-30 20:06
这个作家我咋陌生呢！按说八十年代是最熟悉的，看来真是书少，没读到王朔的。

感谢老师的赏读，问候老师吉祥！

问雨……

幸福小草 发表于 2023-3-30 20:08
其实他们不但已经长大，还在老去的路上狂奔。

何止是狂奔呢……

问候老师！

问雨……

喻芷楚 发表于 2023-3-30 20:08
每段时光都有它的意义和内涵，王朔时代正是社会向上发展时期，一个蒙昧时期，叛逆的孩子，困惑的时代每个时 ...

我们那一代人不但长大了，还长老了，现在不是有很多人在说吗，现在不是坏了多了而是坏人老了。问候老师！

秋实

很惭愧，我读王朔的很少
尤其现在快餐文化，已经很难静得下心来好好读书了，浮躁，更不自觉地被手机绑架了

问雨……

秋实 发表于 2023-3-31 09:43
很惭愧，我读王朔的很少
尤其现在快餐文化，已经很难静得下心来好好读书了，浮躁，更不自觉地被手机绑架了 ...

那时王朔的文章基本都是在文学杂志里发表的。问候老师！

文字闪耀生活

人的每一段时光都是五彩斑斓的，无论何人。

草舍煮字

我读王朔的时候他的火热已经消退了，读过的留下印象不多。
那个年代文学的确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出了很多名篇名家。
是更早的时代造就的，作者说得不错。

问雨……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23-4-1 08:47
我读王朔的时候他的火热已经消退了，读过的留下印象不多。
那个年代文学的确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出了很多 ...

记得那时全国有新港，十月，莽原，钟山，北京，当代，长城，收获，海峡，花城，啄木鸟等百余种杂志，当时杂志上有一篇揭露东北某煤场王守信上下勾结贪污数百万的的报告文学《人妖之间》非常火爆。后来，突然一夜间所有的杂志就不存在了。问候老师早安！

问雨……

文字闪耀生活 发表于 2023-3-31 21:31
人的每一段时光都是五彩斑斓的，无论何人。

是啊，人生短暂的几十年，谁能说清自己明天或明年会怎样呢。问候老师早安！

善洁用

没读过王朔的书，我看如风老师挺欣赏的。

问雨……

善洁用 发表于 2023-4-1 11:43
没读过王朔的书，我看如风老师挺欣赏的。

当年看过王朔小说的人，如今基本都过了七十岁了。问候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