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

王小鱼

        秦岭

        天气晴朗的时候，站在我家的阳台上向南望去，一片巍峨的崇山峻岭，在阳光的照耀下，依稀可见。山在云上，云在天上，仿佛一伸手就能把它拉过来；仿佛一声呼唤，那山就能听见，听见我喊它的名字——秦岭。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每一次看见它，都会让人想起韩愈的名句。家国安危，个人生死，茫茫前路，何日是归期？但我却实实在在躲在家里，没有那种浮沉人世生离死别的感受。我想象秦岭如何能激起诗人感天动地的悲悯？想象那崇山峻岭之间是否也有云飞雾绕的仙境？云来雾去是不是让人感慨万千？勾起人的感情，情不自禁？叫人悲从心来，浮想联翩？

        我的心不止一次地这么想，也想身临其境，在纵横山水之间去感受的那诗情画意的美景，去领悟那悲欢离合人生。就像酒一定要去品，而不是去喝；爱一定要去体会，而不是去说。我想那山也一样，需要带上一种心情，一种愿望，一种骨子里的亲近。当你走近它才能身心合一；当你融入它才能心领神会。如酒的醇香沁人心脾，那山的美才会潜移默化倾注在你的心里。

        说来也怪，我看秦岭几十年了，却一直没有亲近它的机会。而它也一直伫立在那云里雾里，就像这几十年来我所奋斗的前程一样，总是叫人捉摸不定。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于登高望远的愿望也消失殆尽。只觉得清静难得，一本书，一杯茶，一个黯然神伤的下午，静下心来想想从前，想想从今往后的事。但身居闹市，难免纷纷扰扰，烦恼袭来又无可奈何，只能站在窗前，远远地望着秦岭。幻想那云雾缭绕的绿林深处，一定有那难得的清幽；幽林秘境的山水之中，一定有一处人家。那里小桥流水，落英缤纷；那里朝晖相映，景色如画。

        碰巧，朋友中有一个最近闲来无事，我也刚买了汽车，打电话通知他的时候，便一起相约出去走走。可去哪儿呢？皇帝的陵已见得多了；做作的风景我也懒得看；富丽堂皇的农庄又觉得吵闹；吃喝的事早已烦透了。他也有同感，于是便不约而同地喊出了秦岭。几十年过去了，已经遥望了大半辈子，还没有真正去过一次。那就走吧！今天就走，什么也不用带，就带上自己，带上一个好的心情。夏日长空，艳阳高照，每一天都是绝佳的时候。

        驱车前往，他当司机，我做乘客。并且说好了，要野就野的彻彻底底，去喝那山间的泉水，去吃那山中的美味。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忍着肚子，别糟蹋了这次旅行。看着秦岭慢慢地接近，一副高山仰止的巍峨，心立马就醉了。风的清凉，云的干净，连燥热的空气也跟着一起舒服惬意了。驶上西安绕城高速，也不觉得车流拥挤。打开音乐，优美的旋律伴随着凉爽的清风，叫人心旷神怡。看窗外高楼林立，在歌声的悠扬中向后远去。心里想着秦岭，面前只有山峰，我生活的城市，欢乐和幸福，艰难和困苦，此刻跟它比起来也就不值一提了。

        越来越近了，直到看见山上的每一棵树，每一片林，甚至已经是人头攒动。想着他们已经早一步把自己涌进了山的怀抱之中，真有些嫉妒，有些迫不及待了。沣裕口，离西安最近的入山之路，所在的镇子——滦镇。我羡慕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背靠秦岭，面向关中，有高山的雄伟，又有平原的辽阔。想我秦人，以山为界，在此建国，横刀立马，一统天下。大汉的威武，大唐的强盛，有多少英雄在这里诞生；春去秋来，花落花开，有多少豪杰为了江山社稷去拼命。居功至伟的功业，壮志未酬的心愿，一千多年前，当流放的韩愈面对多舛的命运，也只能长叹一声。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悲悯之心，男儿的血，壮士的泪，全在这秦岭里，全在这长安城。

        山回路转，入山口商铺云集。有挥手招呼我们的店家，忙着推荐自己铺子里的特色美食。我对这些毫无兴趣，心早已飞进山里去了。看着面前的秦岭，并不像我认识的别的山，由小到大慢慢地高耸，而秦岭是一下子便巍峨了。站在山下，仰视它的雄伟大气，才发现自己竟如此渺小。汽车开始呼啸，陡峭随着山的起伏，我的心完全被它捉了去，就在这青山绿水鸟鸣啁啾的山林之中纵横驰骋了。

        天变得小起来了，一块一块像裁剪下来似的，盖在山顶上，那么轻，那么薄，那么近，仿佛触手可及。霎那间，城市的喧嚣不见了，耳畔响彻的鼻子呼吸的全是静谧的空气。顺着山路蜿蜒，陡然间的开阔也是雾气腾腾，深不可测。偶尔行在山的正面，树叶浓郁，阳光把茂密葱茏的绿色映到你的心里来。转眼又穿梭在山的背阴处，凉爽袭来，像遥远的寒流忽然在夏季的炎热里，铺天盖地而来。闷热一下子没有了，烦躁也跟着消失了，只觉得心清气爽，干净透明。

        天上阳光明媚，地上空气清新，各种鸟声像欢迎我们似的。甚至每一棵树，每一片叶子，每一颗草都笑意盈盈，宛如热情好客的主人站在门口迎接贵宾。脚下那些潺潺的流水也跟着欢声笑语，激情澎湃地唱起了歌声。

        一路驶来，直冲向山的最深处。偶尔路过几户人家，木门小窗，竹子篱笆。门前有几棵核桃树，几棵柿子树，树下栓一只羊，跑来几只鸡，狗儿站在不远处。当我们停下，不约而同地看过来，像是友好，又像是警惕。我们不好打扰，只能远远地看一会儿。待它们烦了腻了，茫然若失的眼睛里失去了好奇，低下头又去觅食了。我们便带上这份安静与详和，继续赶路。

        往南行驶，一路上都是上坡，汽车开始向高海拔的山顶前进。耳膜渐渐有了一种疼痛的感觉，像是突然从水里跃出水面，空气的压力，周围的吵杂声一起涌来，耳朵里嗡嗡乱响。朋友说这是空气变稀薄了，大气压力造成的，其实他也说不好，反正关上车窗就会好一些。但我舍不得，疼痛和窗外的景色比起来，我宁可忍受了。就好像幸福尝得多了，苦也要吃一些，习惯了大鱼大肉的肚子，偶尔也需要五谷杂粮来伺候。车越开越快，我们越走越高兴，只盼着赶到山顶，“一览众山小”去。

        都说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这话不假，路边一直都是涓涓细流，直达山顶。到了秦岭的顶峰，山变得小起来了，林海苍茫，层峦叠嶂，青翠的山岭，茂密的树林。我们跳下车，在一片开阔处驻足远望，整个山全躺在眼底了。天的尽头是山，山的尽头是天，只觉得山与天相连，天与山连绵不绝。风开始呼啸，没有刚才那种轻柔了，打在脸上，一种强烈的自由。似乎也要拽着你，在这崇山峻岭之间远走高飞了。往前走，一座青石大碑，上面刻着“秦嶺”二字。当我看见它时，也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嘴里发出两声轻轻的读音。但在脚下的却是巍峨的不朽的秦岭，千百年来被人们歌颂。我想人们赞美的不是这漫山遍野的石头，春秋交替的树木，风云变幻的景色。人们敬仰它，爱慕它，歌颂它的，是它的威武雄厚；是它饱含了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文化和坚强不屈的精神；是它沉稳厚重的魄力和亘古不变的气势。就像千山万水的大好河山一样，牢牢地横亘在中华大地上，守着华夏，守着大地，守着万里江山。千百年来，生生不息。

        山顶上的风越吹越冷，头上是炎热的太阳，身体却瑟瑟发抖，真是“高处不胜寒”呀。在几个小摊前买了一点零食，什么都想吃，朋友说要野的，那就来点松果，枣子，栗子。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果子，酸酸甜甜，一股秦岭的味道。恋恋不舍地上了车，山顶一拐弯就不见了。只觉得它一直站在身后，一直在看着我，而此时我也已经是它的了，而它也是我的了。秦岭！我终于居高临下，站在你的最高峰。人生能有几次？生命中又有几回？登高望远，俯瞰蓝天。

        继续前行，已经身在秦岭的阳面。他们说过了秦岭的山巅，就算是江南了，南北分界线的秦岭真的就这么神奇。只觉得热一下子又灌进车里来了，四面的窗户打开，山风吹来，我们嗑着松果，车厢里又响起了音乐。朋友更是精神抖擞，没有一点疲惫的意思。我要换他，他说不累，已经四五个小时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畅快过。我们笑着，好像连汽车也跟着高兴起来，马达轰鸣，从一个拐弯到另一个拐弯。偶尔从路边伸出来的树枝，像是要拽住我们似的，摇晃着叶子，在呼啸的车声中，一闪而过。

        已经到达秦岭的腹地了，山变得更加嶙峋高耸。路的两侧，突然有冒出来的岩石，拥挤着似乎就要站出来挡住我们的去路。然而那陡峭的拐角处，又突然现出另一条新的路来，弯弯曲曲又向前延伸。只剩下两旁刀削林立的山峰向上伸去，一直冲到天上，眼前只留下一线天光。山挡住了太阳，这里变得阴暗了。明明耸立的山顶上，还有金色的光芒，就好像百花盛开的另一个世界，山底却幽暗阴凉。抬头再看，只觉得两边的山峰就要俯冲下来，像天庭的大门，马上就要合闭了。我们连同汽车一起，急速地冲上前去，一定要赶在它严丝合缝的那一刻，逃出生天。

        下山的路，车行飞快，绕过一道山梁，面前突然开阔了。山从奇峰变得平缓，但绿色却更浓更深，笼罩在山上，不可打扰地生长着。“广货街”——一个非常随和的名字，就像在自家门口，面前全是熟悉的店主。山野乡民，朴素随和，没有一个人为你炫耀自己的货物如何的好，也没有一个人喊出那讨厌的吆喝。货物静静地摆在那里，就像这些朴实的山民，让人有了淳朴的亲近。熏肉是最多的，色泽诱惑，腊味十足。木耳，蘑菇，还有金灿灿的豆腐，不想吃的人也想咬上一口。这是天然的山间泉水做出来的，豆子也是风吹日晒得来的。饱含了秦岭的滋润，吸收了山间的日月黄昏，大自然的精髓全在这里。经过水的浸泡，山民的不辞劳苦，几千年来文明的传承，这些果实又变成了另一种美味。我们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也接受大自然的馈赠，一代又一代的人，把我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美。

        饿了，真的有些饥肠辘辘。当熏肉和豆干从眼前晃过，我早就垂涎欲滴了。随便走进一家，很不起眼的店铺。店家五十多岁的汉子，瘦瘦的，但精神很好，红扑扑的脸上荡漾着一股笑意。他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就像是来了自家的亲戚，几十年未见。先不说吃饭的事，他抱出来一大推核桃，栗子，忙着往我们手里塞。自己用力的捏碎了几个，热情洋溢地给我们剥了起来。“吃，快吃。”嘴里不停地说。我们哪里好意思，只接过来放在桌子上。看我们不动，他却紧张了，好像又想起什么，转身去倒水，嘴里念叨着：“是从西安过来的，累坏了吧？”我们应允着：“不累，只是肚子饿了。”他又恍然大悟似的，拿过来一张菜单。我抢了过来，鸡鸭鱼肉免谈，熏肉，水煮豆腐，蕨菜，野花野果全上。他又推荐了几样，都是野的不着边的味道。我们高兴坏了，那就上菜吧！他却不乐意了，嘴上一再强调：“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我这里的菜，两盘就够你们吃了，太多，都糟蹋了。”我只觉得前胸贴后背，肚子里早就千呼万唤了。别说几样菜，就是整个厨房也能吞下去。他听得哈哈大笑，喊来后面的厨子，一个跟他一样高一样瘦的年轻人。“我爸说的对，你们两个人吃不完这么多的菜。”“别，千万别。一个字，饿。两个字，很饿。把上好的手艺拿出来，第一次在这秦岭深处，第一次觉得这么能吃。要是再晚一会，桌子就没了。”我胡言乱语，惹得他们哈哈大笑。但老店家还是不放心，嘱咐儿子，菜要一个一个上。看那架势，真有点景阳冈的意思。

        很快，蕨菜和豆腐端来了，狠狠的两大盘。白嫩嫩的豆腐冒着热气，蕨菜也飘出诱惑的香味来，恨不得用手去抓。赶紧提起筷子，夹一块嫩滑的豆腐放进醋汁里，鲜红的辣椒油，雪白的豆腐，然后大口吞进嘴里，豆子的清香，立刻窜进五脏六腑了。蕨菜，纯天然的，传说是恐龙的食物，一口，两口，嚼出它的香来。吃吧！但愿我们比恐龙长寿！熏肉炒豆干，又一种美味。蜡黄的肉，晶莹剔透，嚼在嘴里，没有一点油腻，肉香伴着豆干的劲道，越嚼越香。当然了，酒是不能少的，到了这青山绿水的地方，哪能不一醉方休呢？我们已经说好了，今晚就留在这里。住在这秦岭之巅，遥看那松林傍晚，抚摸纯净与自然，感受天上和人间。店主说对面就有一家小旅馆，干净卫生，就在山前，左边是林，右边是水，推开窗户，正是秦岭的黄昏。那就是它了，招招手，对面的店家跑了过来，邀他喝酒，很腼腆地笑了。“一定要留一间，要宽敞的，背靠着山，面对着天，松涛荡漾着蓝天。”哈哈哈！店家高兴地去了。

        酒继续喝，后边还有几个菜，肚子实在装不下了。店家知道我们晚上不走了，也不再劝酒，只让我们慢点喝。桌子搬到了门口，依山而坐，山峰立在旁边，白云飘在眼前，品酒谈天，天高云淡。笑谈之间，山涌进了身体，风吹上了眉间。夕阳在即，暮云万里，转眼间黄昏就到了眼前。金色的光落在山顶上，像天上的宫殿，金碧辉煌。有晚归的鸟儿从我们身边飞过，叫声婉转，一声接着一声，像是非要把我们也邀请到它们的家里去。街上已经空空荡荡了，行路赶脚的人早已离去，只剩下三三两两的本地人，慢悠悠地走着，恬静飘逸，像是云间的生活。我深吸着秦岭的空气，也觉得自己超凡脱俗羽化登仙了。

        最后一抹夕阳从山顶划落，刹那间，世界被寂静的黑暗笼罩了。山隐去了，像是躲进了另一个世界。朦朦胧胧中，我似乎又站在自家阳台上，好像那时就已经身处于秦岭之中了。而此时此刻深入在这梦幻的理想之地，也不过是我的重温而已。但是群山环绕，却又如此清晰；空气静谧，在我的心上荡涤；还有那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早已渗进我的骨肉里，融入我的血脉中。也不知酒喝了多少，喝干了没有；也不知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把我们送进了旅馆里。我平生睡过无数的房间，却没有哪一夜如此缠绵；我平生做过无数的梦幻，却没有哪一次这样眷恋。仿佛睡在遥远的天边，又仿佛睡在云雾之间。只觉得星星不远，月亮就在眼前；只觉得山野空旷，寂静融化在我的心里面。可惜啊！夜的静谧，纯的空气，宁静温柔贪婪了我，让我没有和星月对话的传奇。一个猛子过去，已经是清澈安详的黎明了。空气像水洗了一样，寂静浸透了我的心房，那种纯洁干净连自己也觉得害怕了。吸着清凉的山风送来的空气，摸着安静温柔亲吻自己的身体，顿时又觉得对不起它们了。对不起这山，对不起这天，对不起魂牵梦萦的秦岭，对不起超凡脱俗的梦寐之境。是这一夜的醉眠，让我欠了很多，欠了山，欠了天，欠了月亮，欠了星星，欠了我的秦岭。悔从心来，情不自禁，仿佛又到了虚幻缥缈的梦境。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明月高悬，我夜宿南山。心里突然有了感觉，嘴里立刻念出一首诗来。

        《夜宿南山》
        晓月晚风在眼前，流云飘荡自心间。
        把酒要和山同醉，不问人生不问天。

        *秦岭，在关中人的语言里叫南山。

        写完，我没有遗憾了。至于给谁？我爱的山，我爱的天，我爱的秦岭，从今往后都在我的生命里了。

        后来又去过一次，是生意失败，我烦，妻子也烦。说好了一家人出去走走，可去哪儿呢？皇陵虽然豪华，但有一股晦气；美的风景在天边，我们也办不到；最后还是选择了秦岭。

        只是这次不同，车已经变卖了，所开的车也是租来的。妻子一直不说话，闷闷不乐，我开着车，悄无声息生怕打扰她。还是那条路，还从沣裕口，但山却没有上一次引人入胜了。随着山路的环环绕绕，妻子竟然睡着了。孩子却很兴奋，像我上次一样，不停地指东问西，我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小心翼翼地比划着。音乐也不能有，很无聊地把车向前开去。

        到了山顶，停下来休息。妻子还在车上，睡意朦胧的眼睛，懒得下车。女儿却早已飞奔而去，一草一木对她全是新鲜的。空气还是以前的空气，碑还在原来的地方，但看秦岭，也默然似的，变得静悄悄的。到了“广货街”，还是那家饭店，店家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他的儿子已经娶了妻，并且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妻子白白净净，一边照看他们的孩子一边招呼我们。因为上次已经吃过了，菜还照原来的点，只是店家的话还记得，少点了好几样。等豆腐和蕨菜上来，妻子也来了精神，一个劲地点头，赞不绝口。女儿却不以为然，甚至觉得那是草了。因为下午还得赶回去，我们没有喝酒，而菜却一点也没有剩下，吃了个精光。出门临走的时候，店家提来一大包板栗和核桃，都是新鲜的。秋天的山里，遍地都是果子。不好意思收，妻子要给钱，店家的脸立马变了。我们觉得歉意，提起女儿带来的零食全塞进他手里。孩子有时是最好的借口，他们收下了。

        返回的时候，路过一处峡谷，水流端急，哗啦啦地响。妻子看景色很美，叫我把车停下。熄了火，女儿飞跑而去，站在水里，不停地喊妈妈。妻子担心，也跟了过去。水又清又凉，激在人身上，旅途的疲惫一下子没有了，连带着那些烦恼也跟着消失干净。妻子兴趣大增，拿出手机开始给女儿拍照，看我也来了，喊着给她们合影。我也有了心情，摆出各种姿势，把高兴全留在了手机里。身后的秦岭做了我们的底衬，青山绿水和我们一起合影留念了。等乐够了，女儿才肯上岸，衣服和鞋早已湿透。我们也一样，都在秦岭的溪流里淋湿了自己。

        路上，妻子翻看那些照片，看一张，笑一张。我回过头，看她们在青山绿水之中，那欢乐洋溢出来，仿佛那山那水也跟着笑出了声音。到家的时候，妻子提着板栗、核桃，嘴上大喊着：“我们把秦岭带回来了。”

        是啊！偌大的秦岭，还有我们难得的笑声，一起都带回来了。带回来的还有，秦岭的天空，秦岭的风。等着吧！秦岭！等这一夜的安静过后，明天我再看见你的时候，一定会有上好的心情，上好的梦，势不可挡。

xam720

云隔秦岭家难忘，从小就知道这句话，只是无缘登上秦岭，问好！

文珺

兴之所至，步履所往，也算是一次尽情尽心的出游吧。在我的记忆中，秦岭所蕴含的地理意义是十分丰富的，但若能用脚去丈量，又不能不说是一种幸福和向往。文笔随意，且走且观，表达亲近大自然的渴望之情和对大自然的爱恋与留恋。问好。

王小鱼

xam720 发表于 2023-7-18 09:22
云隔秦岭家难忘，从小就知道这句话，只是无缘登上秦岭，问好！

有机会来西安，带你爬秦岭，登华山，喝西凤酒，吃羊肉泡馍！

王小鱼

文珺 发表于 2023-7-18 20:59
兴之所至，步履所往，也算是一次尽情尽心的出游吧。在我的记忆中，秦岭所蕴含的地理意义是十分丰富的，但若 ...

对于秦岭看的时候多，去的时候少，自己的见识有限，写不出它的名气和气魄来！！问候朋友！

童心是

《夜宿南山》
        晓月晚风在眼前，流云飘荡自心间。
        把酒要和山同醉，不问人生不问天。

童心是

欣赏学习朋友佳作~晚上好~~~~~~~~@

王小鱼

童心是 发表于 2023-7-26 17:10
欣赏学习朋友佳作~晚上好~~~~~~~~@

问候你！朋友，祝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