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娃女娃

露渊

                                                                                                                              男娃女娃

                                                                                                                                           文/露渊


      李家和刘家是邻居，以前是人丁兴旺，不在乎谁家生了男娃女娃。自从实行了计划生育，国民政策主张不管男孩女孩每家只允许生两个孩子。

        你说这命运也是爱捉弄人，偏偏李家连着生了两个女娃，而刘家生了两个男娃。

       第一胎李家生了女娃，从那天起李家的天就阴了。两家隔着一堵墙，以前两家世代相处的很好，隔墙可有可无，后来为了两家来往方便，也为了安全着想，在隔墙处安了个门框子，盛夏的时候，隔墙上的花和豆角分不清是谁家的，就像两家人几乎不分你我。

         两家之间的间隙，是在刘家的男孩出生后慢慢就有了。李家女孩满月酒，刘家全家出动，场面也是热闹非凡。可是到了刘家男孩的满月酒，李家只是去随了礼，不知啥时候溜出了院子，也不知道啥时候起，隔墙上的门关起来了。

         当天下午刘家是从正门进去的，去给老人家送了些席巴子，刘家明显感觉到了两家人之间的生疏。

         “我倒是觉得女娃好呢，穿件衣服花朵儿似的。走起路来蝴蝶儿似的……”没等刘家说完李家开口了，“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你生了女娃就不会这么说了。”

         刘家看到气氛不对，就不再打扰了。

         巧的是两家儿媳妇来年都大了肚子，刘家想要个女娃，李家想要个男娃，可是事与愿违，李家还是女娃，刘家又是男娃。

         娃娃一出生刘家就感觉欠了李家一样，处处躲着李家，到底欠了啥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对不住李家了，从此两家人就像是结下了梁子，路上碰见了假装没看见，比陌生人还生分。刘家看着李家的背影，只觉得可惜了这么多年的交情。

         老二月子里的时候有人提议他们两家可以交换一下养着，一男一女一个好字，这才是儿女双全嘛？

          刘家是十分珍惜两家的交情，当然愿意。可是李家人不知道为什么性情大啊变，“咋了？我生女娃碍着你啥事了？我凭什么要把女儿给你呀？”一股火药味让两家关系更加结上了霜。

         从那以后刘家也置了气，“我好心好意的想和你和睦相处下去，谁知道你是这样心胸狭隘的人？从此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刘家对两个孩子是百依百顺，一路呵护成长；李家的两个女娃就不一样了，从小家里的天就没有晴过，在这样的气氛下，两个女娃从小就乖巧懂事，从小啥都会干。只可惜李家固执的思想没让两个娃读书，而刘家的娃读完小学死活送不到学校去了。

        庄稼人不读书就去学手艺，可两个娃拜了好几次师傅，最后都让师傅撵回了家。转眼间孩子们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李家门前是热闹非凡，媒人踏折了门槛。可刘家却无人问津，只有刘家老两口提着礼物去请媒人，为他们家两个儿子保媒。

        可这十里八乡的谁都知道，刘家两个男娃被刘家惯坏了，谁家的女儿愿意嫁给这样的人家呢？

        李家女儿家知书达理这是十里八乡公认的事情，庄稼人不需要读书识字，能过日子的才是硬道理。所以李家大女儿嫁了好人家，不但家境好，人品也好。逢年过节李家多了亲家，来年又添了大外孙子好不热闹。

　　刘家大儿子闹情绪，怪爹妈没给他挣下家当，导致他找不到老婆。索性长眠不起了。刘家老两口是今天提着鸡鸭到东家，明天提着名烟名酒到西家，为了给两个儿子找媳妇，就差给人家下跪磕头了。刘家人品是没得说，可是提起大儿子，都摇头叹息。

       时间一晃大儿子都快奔三了，还是找不到媳妇。刘家这才决定实在不行就先给老二找吧，老二比老大帅气些，在村里口碑还可以，可是早些年老二看中了李家二丫头，死活不去和别的女子相亲。

        “赖河马想吃天鹅肉吧？想得美！我就是把丫头嫁给要饭的，也不会嫁给他们家。”李家这样说。

        最终李家丫头都嫁人了，这才让刘家老二死了心。

        可是现如今刘家老二也都快奔三了，兄弟两相差三岁，一个家里有两个大小伙子，谁家姑娘会往火坑里跳呢？

        更让刘家没有想到的是，趁着老两口到田里干活，刘家大儿子偷偷把家里的老黄牛给卖了，把家里的抽屉撬了拿钱跑了。

         刘家老婆子这下扛不住了，一病不起，这下连请媒人的礼也拿不出来了。老婆子这一病，老二一下子像是长大了，不但庄稼地里干活，还到处打零工挣钱。

        最大的收获是领回来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只不过是当了现成的爹，老二想得开，这年头，这条件，只要人家不嫌弃自己就行。我倒是喜欢黄花大闺女，可人家看不上我咋办？

         可是让刘家老两口不能接受的是，这时候的计划生育政策规定，每家只能生育一个孩子。农村由于劳动问题，如果生了女孩，可以申请生二胎。可是老二领回来的女人，偏偏带回来个半大小子。这就意味着，老二是绝对不可能再要自己的孩子了。

        老二无所谓，自己的又怎样？养了儿子又怎样？像自己的爹妈，两个儿子靠谁养活了？谁都指望不上！

        像李家大叔，两个丫头虽然出嫁了，可李家大叔老两口早就不下地干活了，农忙时节两个丫头女婿，一大家子齐上阵，哪里用得着老两口出手？

       老二媳妇为了自己的幸福，坚决要求和父母分家单过，这期间刘家老婆子硬是没有扛过去，睁着眼睛去了天堂。

        刘家老二性格随了老刘，为人和善，虽然和父母单过了，但对老刘还是照顾得挺周到。村里人都说刘家老婆子没有享福的命，福气都让老刘享了。

        可命运并没有放过善良的老刘，失踪多年的老大回来了。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拖家带口，一个女人两个娃。

         “刘家老大带回来的两个娃，我看不像是他亲生的。”

       “明眼人一看就懂，还用得着明说？”

        “不愧是亲兄弟啊，找老婆都好这一口。”村头老榆树下一帮人拉家常。

       自从老大离家出走，从来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寄过钱，但是总归是自己的儿子，回来就好。可是让老刘没有想到的是，老大回来是来分家产的。

        老刘苦了一辈子，除了自己的三间房没什么家产。还有三间房早就分给了老二，家里的五亩责任田，分给老二了，自己留了两亩。老大回来了，老刘自觉把房子和地都给了老大。



　　可儿媳妇不行，她说，自己为老刘家生了两个娃，凭啥房子和地都比老二家的少？指着鼻子骂老刘，“你个老不死的，胳膊肘往外拐，我的娃才是老刘家的血脉，老二家的娃谁知道是哪里的野鬼呢？”

         老大从小就是倔脾气，闷葫芦不说话，媳妇说这话的时候，他倒是猛地抬头看了媳妇那么一两眼，看到媳妇眼里冒着火，就气馁地低下了头。

        老刘自从搬出自己的房子就住进了后院的羊圈，羊圈这么多年空着，羊羔在老伴生病的时候都卖了。

        老刘的背驼了，耳朵也聋了，他只看见老大媳妇扭曲的面孔，和不停地动着的两片嘴唇子。老刘猜想老大媳妇可能是不愿意看见他，就佝偻着身子向后院走去。

        老大媳妇很会骂人，从早骂到晚。老二媳妇为了耳根子清净，一大早就带着老二去了娘家。

        家里没别人，老大媳妇越骂越生气，一把拽住老刘就是一个大嘴巴子，老刘没反应过来，更没站稳，滚到了墙根底下，碰破了头皮。

        老大媳妇左右看看，贼一样溜进了屋里。天黑老大回来了，媳妇子闹腾着死活不在家里待，趁着天黑全家背着行李不知去向。

        老刘挣扎着起来，默默地走出了院子，他径直往村外走去。

        村外有个水库，以前他和老伴常来这里捞鱼给两个儿子解馋。

        远远地他看见老伴穿着件红棉袄望着他笑，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赶过去。

         老刘失踪两天了，老二两口子找遍了村里每个角落。老二想问问老大媳妇，他们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想到老大媳妇骂人的那架势，就没有张口。

       第三天老刘的尸体被放羊的人发现了，警察说老刘在水库边散步，不小心跌到水库里，碰破了头皮。

        老大两口子是头一天晚上走的，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锁了属于他们的三间房子。










                                                                                                   

莹莹子期

只要孩子教育好，男娃女娃都一样，唉，老刘可怜啊，作品以故事手法讲述了李刘两家过往，令人唏嘘。还有就是这篇作品主线不太明朗。一己之言，如有不妥请忽略。

张小刚

很不错的一篇文章，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