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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归善王:谋反大罪爹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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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2-8 10:4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山东有王爷谋反,别说王渊不信,就连朱厚照都不信,否则怎么可能让王渊去调查?

    王渊不敢怠慢,连夜直奔兖州,顺便把刑泰也带上,谁让这个刚收的弟子听到不该听的。

    骑马过了淤堵河段,众人下马登船,王渊问道:“究竟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太监温祥答道:“吏部主事梁谷,接到同乡屈昂、西凤竹密报,说归善王朱当沍意图谋反。梁主事就将此事凑报吏部尚书杨一清,杨尚书又将此事转告兵部。兵部虽不知真假,但为防不测,命令各卫所军士移驻济南。”

    “就这?”王渊笑道。

    温祥又说:“如果只是这样,谁都不会相信。但军队移驻济南之后,鲁王也奏报朝廷,说归善王意图谋反。”

    鲁王就是归善王的亲爹!

    亲爹举报儿子谋反,谁敢选择不相信?

    王渊不信,皇帝也不信。

    朱厚照非但不信,反而特别欣赏归善王朱当沍。

    因为朱当沍不是酒囊饭袋,是一个弓马娴熟有作为的王爷。

    去年,反贼偏师攻打兖州,骑兵四百余,步卒数千人。朱当沍率领随员登上城楼,亲自引弓射贼,不等济南、济宁的援兵来救,他自己就把反贼给打跑了。

    听到这事儿,朱厚照非常高兴,当时还下令嘉奖朱当沍。

    鲁王一系都比较长寿,论及王室辈分,朱当沍还是皇帝的叔爷!

    王渊又问:“陛下有什么特别旨意?”

    温祥笑道:“陛下是不怎么信,认为此事过于荒唐,所以才让王学士查清真相。”

    王渊说道:“这是还得大理寺出马吧?”

    温祥答道:“大理寺少卿王纯、锦衣卫指挥韩端,此刻怕已到了济南,他们打算带一支军队过去。”

    “瞎胡闹!”王渊立即命令加快船速。

    乘快船南下济宁,又向东继续行船,当日下午便来到兖州府。

    王渊带着一个太监、十多个锦衣卫,直接来到府衙门口,喝道:“兖州知府何在?”

    锦衣卫的衣裳便是招牌,根本不用王渊出示文书,兖州知府童旭便慌张出来迎接。

    知府童旭,以前一直在户部做郎中,自然认为威风八面的王二郎。见到王渊之后,童旭惊讶道:“王学士,你怎么来兖州了?”

    王渊说:“奉陛下谕旨,调查归善王谋反一事。你且召集衙役捕快,配合锦衣卫,把归善王府给围住!”

    童旭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把府城官吏集结起来,并亲自引导王渊前去王府。

    半路上,王渊问道:“这归善王平日表现如何?”

    童旭回答:“归善王平时还算老实,也不怎么欺压百姓,唯独喜欢舞刀弄棒,爱结交民间武勇之士。”

    王渊又问:“你觉得他会谋反吗?”

    童旭整理措辞道:“这个真不好说。他虽然不欺压百姓,但可能是在蓄名养望,结交武人也可能是招揽门客。”

    王渊再问:“鲁王呢?他这次亲自告发儿子。”

    童旭突然就气愤起来:“鲁王深居不出,平常难见一面。但他的亲信却飞扬跋扈,把这兖州府搞得鸡犬不宁!”

    当代鲁王很怂的,自从几十年前,鲁王府多人运动被举报,这位鲁王就从此消停了。他整天待在王府不出门,也不知道究竟在干啥。但他越是不问世事,其心腹就越没人管,乌七八糟的烂事做了一大堆。

    至于归善王,乃鲁王之幼子。

    按照明制,不管亲王,还是郡王,又或者是公侯,都只能享有名义上的封地。他们不能治理封地百姓,也不许拥有封田,朱当沍被封为郡王之后,依旧住在兖州城内,靠两千石的岁禄过日子(亲王岁禄为一万石)。

    明代王爷的土地怎么得来?

    全是皇帝赏赐的!

    还是请田那个套路:哇,陛下,那里有一大片荒地,不种粮食多可惜啊。请陛下把荒地赐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派人耕种。

    历史上,被李自成抓住炖汤的福王,名下拥有无数田产。这些田产,大部分都是万历皇帝给的,万历很想传皇位给福王,为此跟大臣赌气几十年不上朝。但嫡长子继承制不能变,于是就给福王各种赏赐,再加上福王一系历代侵占,最后就变成明末那般模样。

    ……

    “王爷,不好了!”

    一个王府太监急匆匆冲进演武场。

    阉人在元代曾经非常泛滥,就连地方豪强,都大肆蓄养阉人。其中多为自宫者,没法进宫伺候皇帝,那就主动投靠地方豪族。

    朱元璋颁布禁阉令,一是彻底废除阉割之刑,二是禁止私蓄阉人为奴。

    但勋贵阶层,是可以拥有阉人的,朱祁钰、朱祁镇哥俩,还阉割规定勋贵可用的阉奴数量。

    不过嘛,只有皇宫和王府的阉人,才能称为宦官、太监(一开始不能叫太监,那时候太监还是尊称)。

    太监一边喊叫,一边滚进演武场趴下:“王爷,不好了,锦衣卫把王府给围住了!”

    “锦衣卫为何要包围王府?”朱当沍收刀入鞘,他还不知道自己被亲爹卖了。

    太监哭丧着脸:“不知道啊!”

    朱当沍连忙带人出去查看情况,走到半路,便跟王渊碰个正着。

    朱当沍拱手问道:“不知钦差尊姓大名?”

    王渊还礼道:“翰林院侍读学士王渊。”

    朱当沍非常高兴:“原来是阵斩刘六刘七的王二郎,久仰大名,早就盼着能当面一见。王学士快快请进!”

    王渊对温祥说:“你来讲吧。”

    这太监立即说道:“归善王,我等此行,是奉陛下命令,前来调查王爷谋反之事。”

    “谋反?”

    朱当沍一头雾水,随即大惊:“你是说,我要谋反?简直荒唐,我一个郡王,连王府侍卫都没有,拿什么去谋反?”

    温祥问道:“那你为何储名养望、私蓄门客?”

    “我何来储名养望?”朱当沍郁闷得不行,“难道我要残害百姓、鱼肉乡里,才不算养望吗?这位中官,我真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侵占过百姓田产,只不过占得没有诸位兄长那么多而已。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我绝对不可能是储名养望的贤王。”

    王渊哭笑不得,原来当贤王也是一种罪过。

    温祥问道:“那私蓄门客呢?袁质、赵岩二人何在?”

    袁质、赵岩皆为武勇之辈,也是这次谋反案被举报的王府门客。

    朱当沍立即把二人叫来,解释说:“赵岩乃归善王府的属官,袁质也只是军户出身的普通武人,他们算什么门客?这就算是门客,我难道就带着他们两个造反?”

    王渊与温祥对视一眼,都感觉这次谋反案纯属诬告。

    就像朱当沍自己所说的那样,他连王府侍卫都没有,难道带着属官和家奴去造反?

    这在边远地区还有可能,但在山东却纯属扯淡。

    山东因为反贼肆虐,济宁那边驻守着大量兵卒,还有一个山东兵备副使坐镇。一旦朱当沍在兖州谋反,山东兵备副使立即调兵,半天就坐船杀到城下了!

    王渊叹气道:“王爷,鄙人皇命在身,不论如何都要搜查王府。”

    朱当沍无奈道:“你们搜吧。”

    王渊提醒说:“如果有兵甲之物,可以自己先交出来。”

    朱当沍瞬间脸色煞白,额头冒汗道:“这个……我府上确实有甲胄六副,但并非蓄意谋反,而是本人喜爱兵事,这些甲胄都是用来收藏玩赏的。”

    “你糊涂啊!”王渊责备道。

    王府里有刀剑兵器还好说,便是强弓劲弩都无所谓,偏偏甲胄属于犯禁之物,而且还他娘的足有六副之多。

    温祥提醒道:“先把违禁物品搜出来,等王少卿、韩指挥来了之后,就开始审理此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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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8 10:50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天,大理寺少卿王纯、锦衣卫指挥韩端也来了,还请济南那边的千户带兵护送,把归善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韩端颇有锦衣卫习气,一来就将袁质、赵岩严刑拷打。但又不敢真的往死里打,折腾好半天,也无法从这两个武者身上得到有力口供。

    随即,千户高乾也被抓来,因为梁谷告发的时候,说千户高乾是归善王的同党。

    前后足足耽误四五天时间,王渊没好气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归善王、高千户纯属被诬告。如何审理诬告之人,你们自己处理吧,我要赶回临清修筑水利了。”

    王纯、韩端、温祥,皆无异议,与王渊一起,在阶段性审理结果上签字。

    朱当沍对此感激涕零,给王渊、王纯、韩端、温祥四人,私下里每人赠送二千两银子。卷进此案的千户高乾,也给他们各赠送五百两银子,这莫名其妙的谋反案就此了结。

    才怪呢!

    王渊提前离开兖州,留下其他三人,继续审理诬告情况。

    仔细询问得知,原来告发者梁谷,在考中进士之前,跟袁质、赵岩、高乾皆有仇。其同乡屈昂、西凤竹,也跟袁质和赵岩有仇,猪油蒙了心才乱咬一通。

    顺便一提,梁谷这个诬告之人,跟王渊不但同属正德三年进士,而且都是王阳明的弟子!

    “怎么办?”温祥问道。

    韩端说:“当然是秉公办理。”

    王纯提醒道:“我出京之前,询问过吏部梁主事,他与王学士乃同年兼同门。若如实办理此案,梁主事轻则贬官,重则下狱问罪。咱们,是不是该给王学士一点面子,把诬告之罪推到他那两个同乡身上?”

    温祥仔细思考道:“理应如此。王学士提前离开兖州,估计也是为了避嫌,暗示咱们放他师弟梁谷一马。”

    王二郎的面子挺大,这三人来自司礼监、大理寺和锦衣卫,居然都主动为他考虑。

    另外还有个告发者,乃当代鲁王,这也必须请来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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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2-8 10:54 | 只看该作者
鲁王府。

    长史马魁提前得到消息,被惊得失了三魂七魄。

    鲁王之所以举报儿子谋反,正是长史马魁怂恿的。马魁跟朱当沍的关系不好,跟千户高乾也因争田有矛盾。他得知朝中有人告发朱当沍,济南还调集大军,便趁机进献谗言,说朱当沍勾结千户、蓄养门客,迟早是要造反的。

    鲁王自从多人运动事件之后,早就成了惊弓之鸟。居然不加查证,就直接举报儿子谋反,只有如此才不会牵连自己。

    眼见诬告事败,长史马魁惊慌失措,招来自己的帮闲陈环和李佐秀。

    马魁指使道:“你们二人,若有人来逮问,就趁机揭发归善王意图谋反!”

    陈环和李佐秀心中惊骇。

    陈环说:“马老爷,这归善王谋反,跟我们也没关系啊,怎么会有人来逮问?”

    “是啊,我们也不知道归善王要谋反。”李佐秀道。

    “现在就有关系了,”马魁指着陈环道,“你到时候就供述,说归善王与你结交,令你暗中蓄养门客三千!”

    陈环就是一个混混头目,哭丧着脸说:“马老爷,你是知道的,我手下的混混顶多也就百来个。哪来的三千门客?”

    “让你说三千,就是三千!”马魁又对李佐秀说:“你且供述,归善王令你卜筮天命,还让你算卦确定谋反日期!”

    李佐秀恐惧道:“马老爷,我就一个算命的,算算姻缘还行,哪能算得出天命?”

    “嗙!”

    马魁一脚踹翻凳子,呵斥道:“你们以前做的事情,杀头十次都不冤枉。听我的话照做,有我暗中使钱,再加上揭发有功,顶多判你们流放戍边。你们的父母妻儿,我都会好生照料。否则的话……哼!”

    陈环和李佐秀面面相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马魁又写信给镇守太监毕真,送信的同时又送去大笔银子,请求毕真逮捕陈环、李佐秀进行拷问。

    毕真看在银子的份上,愿意帮马魁一把,于是抓住二人,送去钦差团队那里会审。

    这个时候,山东巡按御史李翰臣也来了,旁听整个询问过程。

    大理寺少卿王纯问道:“你们二人,是归善王谋反的同伙?”

    “是……”混混陈环硬着头皮说。

    “是冤枉的啊,”术士李佐秀立即打断,大声哭喊,“我要检举鲁王长史马魁,他逼迫我等诬告归善王!”

    陈环傻傻看着李佐秀,很快反应过来,也跟着说:“对,都是长史马魁暗中使坏。”

    镇守太监毕真见此情形,不敢再跟马魁同流合污,立即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马魁此人,胆大包天,竟敢贿赂本镇为他诬陷归善王。咱家忠于陛下,怎会与他一起枉法?马魁的亲笔书信,我都已经带来了。王少卿、韩指挥、李御史、温兄弟,诸位且看!”

    众人一看,果然如此,又一个居心叵测的诬告者。

    这桩谋反案,事实清楚,可以了结啦。

    才怪呢!

    ……

    混混头子陈环、江湖术士李佐秀,当天晚上就死于非命。

    司礼监太监温祥、大理寺少卿王纯、锦衣卫指挥韩端、山东巡按御史李翰臣,全都被神秘人士暗中拜访。

    神秘人带着随从,直接扛来几个大箱子,里面装着万两白银。还承诺事成之后,再送一万两,而且其他人都打点好了,让他们不要有任何担心。

    除了巡按御史李翰臣,其他三位查案者,全都将银子收下。

    隔日再聚。

    太监温祥道:“陈环、李佐秀二人,已经畏罪**了。”

    大理寺少卿王纯说:“看来此案另有蹊跷。”

    巡按御史李翰臣大怒:“还有何蹊跷?这两人明显是被人害死的,怎么可能是畏罪**!”

    锦衣卫指挥韩端说:“李御史此言有理,我也觉得是被人害死的,幕后指使者很可能是归善王!”

    “多半如此。”温祥和王纯齐声应和。

    “你……你……你等,颠倒黑白,定然是收了马魁的银子!”李翰臣快被气炸了,板上钉钉的案子,居然有人敢当着巡按御史的面乱来。

    韩端冷笑道:“李御史,请注意言辞,你怎么污人清白?”

    一番争执,李翰臣被三人轮番挤兑,气得直接拂袖而走。

    王纯担忧道:“这位李御史软硬不吃,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温祥大笑:“我是司礼监的,你是大理寺的,韩指挥是锦衣卫的。我们三人众口一词,他一个巡按御史能翻起什么风浪?王少卿别忘了,朝中的告发者,乃王学士的同年兼同门,此事王学士肯定也站在我们一边。山东的告发者乃鲁王,他儿子多得很,少一个儿子算什么?他自己告发的儿子,肯定也不敢改口。如此,司礼监、锦衣卫、大理寺、王学士、鲁王,还有那位镇守太监,咱们全是自己人,可以把谋反案办成铁案!”

    这些坏家伙,不但收银子,还想办案立功!

    三人立即将倒霉的归善王软禁,具体如何处置,得朝廷那边仔细商议。

    巡按御史李翰臣,立即上疏弹劾。

    三人反手诬告李翰臣,说李翰臣收了归善王的贿赂,所以才为归善王脱罪。

    朝廷众臣信哪边?

    三人分别来自司礼监、大理寺和锦衣卫,全都是奉命查案的钦差。还有鲁王和镇守太监,也都站在他们那边,把巡按御史李翰臣搞得百口莫辩。

    御史李翰臣,居然因此下诏狱,被打得几欲死去!

    当王渊回到京城时,震惊得无以复加,以为自己听错了消息。

    同时,王渊还被同情李翰臣的言官,弹劾为此桩冤案的幕后主谋。说他收了马魁的银子,又遮掩师弟梁谷的诬告罪责,才颠倒黑白整出惊天冤案。

    都什么玩意儿?

    我刁你老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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