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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美酒夜光杯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曼慧心事重重地问王乐。和其他女孩儿不同，曼慧有心事时，总喜欢到她信任的男生那里去寻求答案，而不愿说给闺中密友，她相信男人的理性和睿智。
然而，她没想到，面对这个问题，王乐一改往日的有问必答。先是不屑的一乐，然后，像看陌生人似的审视着曼慧，再然后，是从没有过的沉默。许久，他夸张地伸手摸了摸曼慧的额头说，不发烧啊你！莫非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建议你明天去看下心理医生。
曼慧一把打下王乐的手，不高兴地撅起了小嘴说，少来了你，不许笑话我，严肃点。人家是真心找你答疑解惑的，亏你平常自称是俺的护花使者，现在花儿遇到暴雨了，你忍心眼看着不护么？
呵呵，暴雨？还强降水呢！说吧，被哪个臭小子给蛊惑得连你这样的也相信一见钟情了？这世道，除非脑子缺根筋，才会相信一见钟情。
王乐坏坏地笑着说。
他可不是什么坏小子，他是山东籍的军人，现任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二二二团的副团长，而且，而且他长得也很男人，说话也幽默讽趣……
得得得，打住，打住！你这是标准的“情人眼里出稀屎”。你和他交往多久了，怎么认识的，你了解他吗？这开口就说得这么好了，我看你中毒不浅。再说了，啥副团正团的，生产建设兵团的官儿，说白了也就是领着农民干活的头儿吧，难道也让你动心吗？
王乐不耐烦的打断曼慧的描述，不管不顾的兜头泼了一瓢凉水。
曼慧这次是真生气了。她没好气地从木糖醇瓶里哗啦啦倒出一把口香糖，一下子塞进王乐的嘴里说，你给我闭嘴，先听我说完情况再发表言论，行不行啊？咋越来越讨厌了你。
王乐被噎得腮帮鼓起、两眼发直，吐也不是嚼也不是。在他面前，好多情况下曼慧是不讲理的，特别是在他得罪她的情况下，这样的惩罚更是不容分说，毫无道理可讲。
不许吐，快嚼。边嚼边听我说，我什么时候说完你什么时候才能吐。曼慧恶作剧成功似的微笑着命令他。
王乐不能说话，只有点头的份儿了。嚼开后的口香糖，浓浓的薄荷味儿像曼慧一样霸道，不容商量的弥漫在口腔内，辣得王乐直挤眼睛。没有办法，他只有挤着眼睛示意曼慧快说。
曼慧哈哈笑着开了腔。王乐啊王乐，每次非得受了罚，你才能老实。得亏你还是中文系毕业的，还喜欢搞什么文学创作，就这么不了解新疆，不了解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不了解我，你能写出啥好东东来呀。
王乐连连摆手，他不明白，怎么整得，他连曼慧也不了解了。
像某个电影里剪辑的慢镜头似的，曼慧站起身，慢慢踱到窗边，双眸深情的凝望着西方，缓缓的开口说，王乐，别怨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也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军垦人的后代，只因我妈妈小时候体弱多病，才被父母送往内地，交给她姑姑抚养，从此在内地成家立业，生根发芽。可是她血液里流的是军恳人的血，一生有着浓浓的兵团情结，直到如今，哪辽阔的西域依然让妈妈牵肠挂肚，魂牵梦绕。因为，那片遥远的土地，埋葬着她的父母，养育着她的亲人。
虽然姥姥姥爷早已过世，长大后的妈妈已回忆不起他们的模样儿，却知道那里还有她从小骨肉分离的兄弟姐妹。这一切，妈妈从没给孩子们说起过，也许她不想把无法愈合的伤疤揭开来给亲人看。
然而，当电视里上演《戈壁母亲》时，她再也忍不住压抑了半个多世纪的眼泪，从痛哭失声到嚎啕大哭，直哭得我们面面相觑，莫名其妙。妈妈是个情感深蕴内敛的女人，再动人的镜头和情节也不至于如此。一定有特别的原因。小心翼翼探得妈妈内心隐藏的秘密，听她泪水翻涌，诉说从前时，我方才了解她内心始终纠结着无法言说的痛。
恰在此后不久，一次去新疆出差的机会，命运安排我邂逅了那个憨厚朴实却又谈吐不凡的兵团团长，长长的交谈，使我更深层次地了解了在那片神奇的土地上，那支不列入军队编制、不穿军装、不拿军饷、不要国家和人民负担的戍边队伍——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到底以怎样的姿态和勇气让荒漠变良田，创造了人类开发史上一个又一个奇迹。我甚至有个强烈的奢望，盼着能从哪些过往的事件和人群中找出姥姥姥爷年轻时的影子。
噢，原来如此。曼慧你真不够意思，咱俩这么铁的哥们儿，你都能憋到现在才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儿，太可怕了你，城府太深了，看来我平常还真是小看了你，总把你当傻丫头对待，没想到你心里还真能藏得住事儿。唉！看在你老一辈人的份儿上，我也得对那团长大人肃然起敬。
见曼慧说到动情处眼圈要红，王乐故意夸张地大声咀嚼着口香糖，用含浑不清的声音打断了她，以便缓解一下她激动的情绪。
不知道王乐的话曼慧有没有听到心里去，曼慧却果然停顿了一下。她放下合抱在胸前的双臂，缓缓地转过身，从窗边回到饮水机旁，若有所思的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几口。然后，又拿出一次性纸杯，给王乐倒了一杯水端了过去。王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意思是曼慧的讲述还没有结束，他得遵守规定，不能吐口香糖，含着口香糖也不能喝水。
曼慧噗哧一乐，会心地抚了抚王乐的头，老大姐似的说了句“乐乐真乖”，继续听我讲故事吧，听完了咱去吃饭或者K歌随便你选，我请客。还有，你一定要想法子去趟新疆，去驰骋那碧绿的草原，去仰望那湛蓝的天空，去畅饮那醉人的葡萄美酒，去品尝闻名遐迩的羊肉串和烤全羊，去看看那美丽的维族姑娘……总之，她独特的风情定会让你如痴如醉，乐不思鲁。
噢哟！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我王乐平生最爱葡萄酒，如果真的能畅饮，哪我还得鼓励你，嫁给那个团长吧！将来我做为娘家人去送亲、去看你，葡萄酒一定要他管我喝个够。
王乐激动地站起身，卟地一口，把口香糖吐进了垃圾桶。
瞧你那点出息劲儿吧，一提酒就来了精气神儿，好像你一口能喝个海似的。不过你还真别说，不管我嫁不嫁那团长，你若去了，葡萄酒保管你喝个够。因为，人家二二二团的企业文化和企业形象定位，正是以葡萄酒酿造为中心，在全疆十几万亩的酿酒葡萄中，二二二团种植的葡萄最优质、最天然，新天高档葡萄酒系列沙地、尼雅等原料主要来源于该团，我们这次去就品到了沙地、尼雅等高档葡萄酒，并学会了正确的品酒方法，领略了调酒师魔术般的调酒技术及美仑美奂的鸡尾酒。
真的吗？那我得求求你，赶紧嫁给那团长吧！我现在更正我之前说过的话，因为他是酒王，并非领着种地的头儿嘛！王乐有点醋意的调侃，舌头却不由自主地在曼慧的描绘中来回添着嘴唇，孩子似的。
曼慧却不合时宜的流泪了。慌得王乐不知所措，以为自己说错了哪句话，伤着了她。便快步走上前，使劲晃着曼慧的身子问她，好好的，为什么说哭就哭了呢？真搞不懂你们女人。
我想我姥爷了。曼慧说。
若不是听那团长诉说，我真的难以想像，如今这片被誉为“西北明珠”的地方，50多年前曾是怎样的蛮荒。若不是妈妈告诉我，我真的不了解老一辈人的苦乐。
1954年10月7日，跟随解放军南征北战取得节节胜利的姥爷，一心向往着战争彻底结束后，回家与亲人团聚。不曾想，却摇身一变成了驻守新疆的人民解放军中的一员。十几万大军脱下军装组建了一种带有准军事色彩的政治经济组织——“兵团”，主要任务是屯垦戍边，被赋予“生产队、战斗队和工作队”的三重职责。
我更难以猜测没有战死沙场，而是在戈壁荒原、大漠险滩，设哨卡，兴水利，垦荒田，植绿色，筑架桥的生产劳动中累死的姥爷，会不会死而无憾。我心里没底，若是我真的要和那团长恋爱结婚，嫁至新疆，妈妈是高兴还是心酸，她会让我重蹈姥娘的覆辙吗？
姥爷姥娘的爱情故事，让人感动的同时也倍感凄凉。当年，姥爷被分到生产建设兵团时还没成亲，不止是他。当时，艰苦的自然条件，使兵团里的人找媳妇成了最大的难题。没办法可想，他们就采取招聘工人的形式，希望能从内地招来姑娘。我姥娘就是看到兵团的招聘启事后怦然心动，带着美好的憧憬进疆的。可下车后，她就感觉到自己受骗了，她被骗到了一个只有浩瀚的沙海，枯燥得没有一点绿色的地方。更意想不到的是，没过几天，领导就迫不及待的找她谈话，以组织上的名义给她介绍了一个年长她十几岁的营长，要她和他结婚。看着能当自己父亲的老营长，年轻漂亮的姥娘死活也不肯答应这门“亲”事，直喊上当，哭着闹着要回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任凭她怎样哭闹，戎马半生的老营长始终耐着性子哄她，并没有强迫她。只是劝她别哭，让她先好好休息，天亮了就送她回去。那一夜，还不是我姥娘的那个姑娘，独自一人睡在了营长的屋里，而营长却心甘情愿在外面给她站岗放哨。睡在屋里的姑娘听着沙漠上的大风呼啸而过，听着出没在荒凉之地的野兽徘徊低吼，吓得怎么也睡不着，又从心底渴望营长呆在身旁。知道他此刻一定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外，姑娘战战兢兢地把门拉开一条缝儿，想唤营长进屋，却又不好意思。她看到营长冻得身子一个劲儿的发抖，目光却依然炯炯地盯着野外，紧守门扉。霎时，姑娘被此情此景感动得湿了眼圈，也好像找着了搭话的理由。她轻唤营长说，天那么冷，瞧你冻得那可怜劲儿，还是进屋吧，哪怕坐到天亮，也暖和些。
已经冻得直打牙麻骨的营长，也不再坚持，于是，两个人进屋聊起了家常。聊天的过程中，营长的淳朴、善良和牺牲精神使姑娘年轻的心灵受到了极大震撼，使她决心将自己美好的爱情，鲜活的青春都与他一起融入到那茫茫戈壁。因而，那姑娘便成为了我后来的姥娘。从年岁上讲，他们虽然是老夫少妻，但婚后的他们携手并肩，共同创造着“人进沙退”的神话，脸上没有劳累的苦怨，却始终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直到姥爷将整个生命交付给那片广阔的土地，他们及许许多兵团夫妻的爱情，成了兵团永远传颂的一段段佳话。
可以传颂，但绝对不可以效仿。因为，现今的时代已经再难寻那么纯粹的爱情了。尽管现在兵团的条件好了，一切都在发展，都在改变，可如果让一个上海、北京的大姑娘主动嫁到兵团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你想过没有？追逐爱情的浪漫是一回事，现实的生活却是另一码事儿，我就不信，你真的能像你姥娘那样吃得起苦受得了累？
在曼慧陷在往事中，自己将自己感动得泪水莹莹时，王乐冷静的打断了她的话。
自己真的能心甘情愿嫁给那个能做父亲的老团长吗？
没有结果，他们的谈话不欢而散。王乐给不了曼慧想要的答案。
世间许多人，许多事，遇着了是一种缘份，许多爱却往往情深缘浅，只有开始，没有结果。不如学着忘记，如其痛苦的思恋，倒不如相忘于江湖，有时候，相忘也是爱的最高境界。忘了他吧，曼慧自己劝自己。
然而，不能够。她骗不了自己的心，明明时时刻刻都在思念那个人，梦里醒时都浮现出团长侃侃而谈，教她品葡萄酒的场景；睁眼闭眼都是他们围着“冰湖葡萄酒庄”漫步的身影……天山以北，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以南方圆五十公里的酿酒葡萄基地； 1500平方米的品酒中心里不同风味儿的美酒；400平方米的葡萄酒文化馆里来自唐朝俱六守捉城的陶器残片，及浓厚的酒文化氛围；1100平方米的葡萄酒窖里，科学先进的生产工艺流程，不同的储酒器具，酒架上成排成排的瓶装酒，无不震撼和冲击着曼慧那春波荡漾的心怀。
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团长同样不能忘情，相处的点点滴滴时时回味在他的心胸。曼慧的淡雅宁静、乖巧懂事，令人到中年的他怦然心动。本来，早年丧妻的他，早已把自己的爱情打入冷宫，发誓此生再也不会爱。然而，誓言有时往往和承诺一样不可靠，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美丽谎言，一旦爱情已势不可挡的姿势降临，人便只会拥抱不忍驱逐。那颗曾经沧海的心告诉他，他爱曼慧，非常强烈的爱。虽然萍水相逢，却相互牵肠索命。爱情就是这么奇怪，可遇而不可求，没有任何缘由。
可是，怎样才能诠释这份深爱呢？短信传情，电话问候，邮件传书等等，当双方相互了解得在对方面前像个透明的玻璃人儿时，任何语言和形式都显苍白无力，不足以言情。幸好有酒这种美妙的液体，那么就以酒为媒吧！无论爱情有没有结果，如果爱得足够浓厚，相信，端起酒杯时会从那美丽的液体里找到彼此的身影。
团长如此安慰自己。曼慧曾告诉他，她的妈妈爱喝葡萄酒，且每喝必醉。这更增加了团长邮寄葡萄酒的理由，并暗中期待老太太能解开心底的结，坦然接受他这个根在山东，却来自西域的女婿。
然而，事情往往与想像的大相径庭。当曼慧给妈妈满斟美酒，举杯共饮时，妈妈连呼好酒好酒，真是好酒，一副悠然自得的陶醉神情。而当曼慧试探着谈起寄酒人时，妈妈态度坚决地说，难道几瓶尿水子就能收买了你的心吗？今日妈妈明确的告诉你，你和他只能做普通朋友，其他的妄想，想了也白想。难不成你还真想嫁到新疆去？我可没忘记你姥娘当年吃的苦，要不然也不会让我从小没有娘疼。
曼慧小声嘀咕着辩解道，时代不同了，姥娘那个时代的事都是老黄历了，你为何总是郁积在心底不能释怀呢？如今，人家二二二团已发展成了集农、林、牧、副、渔、工、交、建、商为一体的现代化大型团场；他们与日本株式会社合资创办了新疆阜北三宝乐啤酒花有限公司，是全国的主要啤酒花颗粒加工单位之一；从2000年起，二二二团的工人已住进了极具欧式风格的“别墅村”；2007年投资110多万元，建成了兵团第一个农牧团场信息管理系统网络，率先实现了无纸化办公，我们仅凭着一根网线就可以切磋交流，与姥娘姥爷那个时代岂可同时而语。
曼慧的妈妈不理会女儿说些什么，自顾自的自斟自饮，曼慧只当她是默认了，便得寸进尺的说，妈，现在的新疆是个人人向往的地方，我是真的想去那里工作和生活。再说了，其实团长那人挺好的，我跟着他应该受不了苦。这不，人家听说你喜欢喝葡萄酒，便连续不断的寄酒来……
“咣”的一声脆响，没等曼慧把话说完，她妈妈脸上肥胖的肉拧成了大疙瘩，气呼呼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把酒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嘴里谩骂有词的说，去他妈的，两瓶尿酒就想收买老娘我了，他还太嫩了点儿，做他娘的青天白日大美梦去吧！也不用脑壳儿好好想想，我好不容易培养个大学生，养成个大姑娘，会嫁给一个在那么远的地方，且已是黄土埋半截的半大老头子，他当我傻啊！
曼慧不敢再言语，自顾哭着跑回自己的卧室。哭足哭够后，拿起手机给团长挂了个电话，诉说了刚才发生的事。
团长像个父亲似的安慰伤心的曼慧，并给她轻唱了那首《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他会为爱放弃天长地久。做不成夫妻，就永远做个心灵的知己，痛着彼此的痛，忧着彼此的忧。也别惹妈妈生气了，毕竟她有心结，我们可以想像她对兵团既恨又爱的复杂心情，她怎么舍得把女儿再嫁入“虎口”。换了我是做母亲的，也同样不会。
那可怎么办啊？这份情，我们又该如何取舍与面对？曼慧依然迷茫的哭泣。
团长轻叹了一口气说，既然非人力所能为，那么，请加倍珍惜，且随其自然。
听说过盛装葡萄美酒的夜光杯吗？我家里有一个，听说是从爷爷那辈传下来的，它寄托着爷爷痛苦又美好的一段爱情，且和一位山东姑娘有关。夜光杯原来本是一对，后来两人各取一只，只在互相思念时，用它斟满酒，遥遥对饮。为了表达我对你纯洁的爱，我会在今年的七夕情人节将它邮寄给你。请你记清内地和新疆两个小时的时差，当两地同样满天星斗闪烁时，我们望着牛郎织女的星座，共同举杯，遥遥相碰。我坚信，如果爱够真，心够诚的话，我们一定能听到两杯相触的声响，能感到彼此啜饮美酒时的相思，能从美丽的酒液里寻到彼此的身影，聆听到彼此的心声……
请你一定记得，以后在每年的七夕，我们相约饮酒，尽管大多时候会是你在你家，我在我家，但，心会飞越千山万水，彼此相融。
说着说着，团长呜咽，曼慧也是泣不成声。外人听着像个浪漫的故事，真正经历时却是如此撕心裂肺的痛。千言万语堆在心中，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两情若是久长时不在朝朝暮暮，这份深意，亦只能寄情于那虚无缥缈的七夕之约了。
然而，不光有情人难成眷属，世间的真情也往往千疮百孔。令团长想不到的是，当他将夜光杯寄出西域时，曼慧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带到了天国，只留下了葡萄美酒在孤独的哭泣，还有那个爱埋心中始终没有表达的伤心人王乐……
夜光杯只能由曼慧的妈妈代收。此杯如此眼熟，老太太一时恍惚，莫非曼慧这丫头将自己珍藏的那只夜光杯偷偷寄给了团长？如今，他是还寄回来的？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只杯子她只是悄悄的小心收藏着，从没像任何人说起过，因为，它寄托着曼慧的姥娘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情，而这爱情却与她姥爷无关。
[ 本帖最后由 石丁香 于 2010-8-7 18:4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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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7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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