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非首发]你不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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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谁》（短篇小说）
        我不知道站在三楼阳台上发呆名叫胡瓜的男人就是我。他朝我诡秘一笑，就独自信步由缰地一路走去，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去？他不置可否。恰巧前些天塔山表叔一家邀我去作客，说玉凤婉凤俩个表妹打工回来了。他说很久就想去塔山看真泉了，没办法，我也只得随他一路走去。塔山离他家有十几里山路，塔山有八十余户人家，村子后边的山脚下有一泓泉水，叫真泉，清亮透彻。夏天泉水喝起来清得牙痛，好爽，冬天则热气腾腾。姑娘媳妇们蹲在井边洗菜净衣笑声传得老远，男人则直接提水回家洗澡。小时候，他经常随父亲到表妺玉凤家走亲戚，到过那里，至今仍记忆犹新。真泉井做成两个池，里池作喝水挑水用，外池作洗菜净衣用，很干净的。两个池都是用青长条石砌成，宽约二米多，井深一米余，井底布满了嫩嫩的青丝草。这次是他和儿子小伟一起去的，时间嘛，好象是立冬后的第二天，他说好无聊，想去爬山，想去看看真泉。这也难怪他，三年前他辞去村干部职务南下去打工，为的是去充实自己，然而，竟这样一亊无成，回来半年多，把好不容易积攒的万把块钱几乎用过精光。搞泥鳅养殖，技术又难掌握，甚至刚放下鳅种就被人偷走。他说，自己太对不起老婆小芝了，人家每天上班加班十几个小时，省吃俭用为了家庭富裕，如今人们都是在比富赛富，他说，他真是太没用了。寂寞和孤独就象甩不开的影子跟着，我说去爬山看真泉吧，于是我随他来到塔山。


　  来到塔山，表叔一家接待了我们。我发现表叔盖起两层新楼房，屋里屋外还贴了城里样的磁砖，装了吊灯，买了新家具。我说：＂表叔你家都跟城里人一样了。＂＂哈哈，都是你两个表妹的本事，傻瓜崽，你都几年没来我家了，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正巧你大妹玉凤也刚从岳阳回来了。＂表叔热情地说。＂唉，那里话，表叔，这几年我也到东莞打工去了。＂＂呃，你原来不是在当村干部吗？＂＂我辞职了。＂＂哈哈，这回定是发了财，回来大展鸿图了。＂＂唉，其他都好，就是没挣到钱。＂说着，玉凤闻声进来了，一身皮服牛仔高筒靴，一肩秀发散发出浓浓的青春气息。＂啊，瓜哥，你来了。欢迎欢迊！＂＂嗬，大妹子，比从前更成熟漂亮了。＂她笑了，他也笑了，我发觉他老瞪着人家那丰满的胸部和浑圆的屁股，流氓似的，千万别出洋相，我提醒他。表叔随即招呼我一声就独自弄伙食去了，仍是原来那样憨厚。儿子跟其他小孩玩去了，凤妹带他去看真泉，其实再也看不到真泉了，因为井已被水泥板完全盖住，水引到村里的大水塔，进入各家各户的水龙头，想必井底仍布满嫩嫩的青丝草吧，我想。＂听说凤妹你去了深圳几年，这次回来是因为水土不服还是怀旧？＂＂唉，两者都有，想你呗，＂她嗔道，＂还记得读书和小时候的亊吗？你老欺负我，吻过我的脸，还摸过我的乳房。＂他一阵脸红。凤妹继续唠叨着，＂人家想你，等你，你却那么薄情寡义，我真恨你！我后来是嫁过人又离过婚，现在是人老珠黄没人要。＂＂我是怕养不起你，一辈子委屈你呵。其实男人有时候比女人更脆弱更需要关怀，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男人的压力最大啊。＂她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她象变了个人一样，虽然仍有真泉水底金丝草般鲜嫩，却更具有生活中磨练后沐浴新世纪阳光普照下成长的光芒。他说小时候是大人们怂恿下的恶作剧，想必你能原谅，其实那时候的我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现在想来那时候真是忒纯洁，忒天真，所以才感到那时候的美好，我知道凤妺是一个很要强的倔女孩。她说：＂在你初中毕业分手，你读高中放假回家的时候，多么盼想与你一起说说话啊，村里同龄的女孩又不多，知心的就更少，看到你到山西铝厂当工人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女孩，我就彻底失望了，整整哭了三个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偷偷地抹眼泪。再后来被我们乡乡长强暴了，我几乎痛不欲生，恨不得杀了那个畜生！可人家有权有势，女孩子怎么好开口呢？直到后来嫁给邻村一个石匠，才过了两年好日子。可谁知道他从哪里听到那桩丑亊对我就大打出手想尽法子折磨我，我横下心打掉腹中的胎儿，请一个老师写了状纸告到法院，跟石匠离了婚，孤身一人去了深圳。＂＂你真是太受苦了！＂沉闷愧疚的我找不出更好的话语来安慰她，她满含泪水偎依在我的身边，我们许久无语。


　  真没想到她跟她妈妈一样遭遇不幸。她妈妈是城里的知青，那年月全国都一样，响应党的号召随一大帮子人下乡，来到塔山，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那时候老姑婆还在，只是身体多病，家里就只有她们母子俩，表叔憨厚老实，大队长安排她和另外一个女同伴一起住在表叔的家里，白天她们参加队上的生产劳动，插田的时候插田，除草的时候除草，后来由于知道玉凤妈是地主的女，厄运就开始降临到她的头上，很多人都对她鄙视，都敢欺负她。大队长发动群众多次批斗她，刁难她，夜里又以找她谈话为由，多次想强奸她。那时候一个大队长就是一个土皇帝，他要整谁就能整谁，不料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漆黑的夏夜，大队长的兽行得逞了。她万念俱灰几次寻死，幸亏都被人救起，最后一次投河被玉凤她爸救起，三天三夜才醒来，表叔是老实巴交的贫农，他了解情况后竟几次要跟大队长拼命，俗语说，弱的怕强的，强的怕橫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特别象表叔一样老实人玩命起来更是吓人，大队长确实怕了。后来就这样玉凤妈阴错阳差嫁给了她爸，于是就有了玉凤婉凤姐妹俩，再到后来国家落实政策，她妈妈就回城了，她妈是她们那批下乡知青最后一个返城的，据说回城后她妈妈在省城一家杂志社当编辑，后来就再没有回来过。那时离婚没现在这么复杂，一句话就离了，何况玉凤她们父母的结合，本来就是时代造成的悲剧，根本就没有什么爱情可言，她们姐妹俩又能得到多少温情？回城不久，她妈就跟她爸离了婚，接着她妈又组成了新家庭。据说直到玉凤二十岁婉凤十八岁那年，她妈到县城办事，坐着县委宣传部的车才顺便去看过一回，说要带她俩到省城去，她们没有去。那时她爸整天板着个脸又抽烟又酗酒，家里状况可想而知，她俩也知道其实她们父亲过得也不容易，是他从她们几岁记事起就一个人操持家务打零工供她俩生活读书，于是她俩初中没毕业就都跟人出外打工去了。


       1990年后，村里年轻人几乎都外出打工去了，原先是男人外出，女人留在家里耕田作土照顾老人孩子，驻队干部戏称为386199部队，现在是妇女也出去了，只留下6199了，所以村里就更加宁静。那天婉凤没在，说是带着小孩子去她男人家了。表叔和玉凤表妹热情挽留他住下，这晚难得有皎洁的月光，吃过晚饭后表叔和我儿子小伟在看电视，凤妺约我一起去屋外走走，我们来到屋顶的水泥平台上，丝丝南风吹拂，表妹向我讲起她们在深圳打工的经历。两个初中没毕业的山村女孩在繁华的都市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呢？一个月后所带盘缠用得所剩无几，没办法只得在一家小饭店做起四百元月的洗碗工。小饭店是一对潮州夫妇开的，只有六张桌子两个服务员，自从招进玉凤婉凤姐妹俩后，生意渐渐好了起来，看到玉凤婉凤姐妹俩洗碗洗菜切菜配菜利索勤快，胖乎乎的老板娘和满脸络腮胡子老板很满意，老板娘炒菜，老板进货买菜，服务员端茶递菜搞卫生分工倒还合理。小眼睛的胖婆倒还有笑脸像，牛高马大的络腮胡虽然话少，偶尔开些不伤大雅的玩笑，却从来不动手动脚，也都能和睦相处。倒是那些食客中总有一些好色之徒企图贪占便宜。这份工作虽然油腻可也不见得怎么累还能吃得消，只是工资不高。她俩兢兢业业地做着，等有了钱地熟了再找好亊吧。有一天一个经常到店里吃粉戴着眼镜穿一身黑西服学生模样的男孩走到玉凤洗碗盆边徘徊很久。怯生生地说：＂大姐，你好象在这里做了几个月了，听口音你好象也是湖南老乡？＂＂是呀，你是哪里的。＂＂我是岳阳临湘的，大学毕业没找到工作，在家待业都快一年了，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妹妹刚念大学，听说深圳这边工作好找，于是就出来了。＂＂你来多久了？已三个月钱都快用光了。这不刚找到一份做球拍的运动器材厂仓库管理员的工作，可人家厂里要收一百块钱押金，我又没熟人，能否借给我一百块钱，厂子就在你们店对面第二排，不押工资，一个多月就还给你，好不？＂看到他那副真诚的样子，深凹着双眼疲惫的形态和多天未洗的穿着，我爽快地答应了他。看到他很感激的样子，我心里也很高兴，祝他好运。婉凤说我不长脑壳随便就借钱给人，骗你莫后悔，我说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一百块钱至于呀。没想到一个月后的星期天下午他提了几斤桔子来找我，兴高采烈的，他说他被那家台资企业录取了，月薪一千二，爽快地还了钱给我，还说如果愿意过些日子准备把我也引荐到他们厂里。后来他不时来找我，看得出这个小老乡喜欢上了我，说老实话我内心也喜欢他，一天傍晚，他约我到离我们店不远的文化公园玩，坐在林荫树下我们聊了好久，他想抱我，我慢慢推开他，说刘栋我其实根本沒你想象的那么好，只是个农村姑娘，家里又穷，还有过一段苦涩婚姻，哪能配得上你！世上好女孩多的是，你条件那么好，还是另找一个吧，免得你后悔一辈子，况且我也不愿耽误你幸福前程。我执意起身要走，他使劲拉住我很认真地说：＂凤姐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思想还那么传统保守。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热心丶实在丶心肠好，我不会嫌弃你的过去，只要我们今后过好日子就足够了，过去的不幸不是你的错！＂玉凤哭了，她喃喃地说：＂就怕你是头脑发热，这么大的事情你想清楚再说。＂＂几个月接触交流我就认定你了，我真的考虑好了，我决定这辈子要定你了，相信我会爱你一辈子，给你幸福一辈子的。＂他坚定而大胆地拥抱住我，狂热地吻我，我都昏了，心也颤抖起来，我不知道这种甜蜜与幸福到底能否延伸到永久。这时候周围的霓虹灯也亮了起来。


        不久，刘栋还真的帮我和婉凤招进了他们厂。真是报纸电视上说的百万盲流扑岭南，那时候找工作的人确实太多了，连大学生都肯去做普工了，只要哪家厂子门囗贴出招工的广告，立马就围满了找工作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手里捏着证件，个个伸长脖子看呀拼命挤呀，厂里要挑年轻长得俊俏的，有经验有文化的，人亊主管带你进工厂文化考试合格，车间现场面试通过，去厂长经理们那还要象捏柿子一样挑选一番，顺眼了才安排你等待张榜通知，就算你预录了，还要自己掏钱跟人事去正规医院做体检，等拿到体检合格单，又要你去照相交钱办厂牌办三百块个的暂住证。没有暂住证被派出所治安队查到，能逃就个个没命地逃，抓到就很麻烦了，非要找到有工作有钱的人去受领，运气差也许刚放出你又有可能再逮进去，没人去受领十四天甚至七天，公安就把你用车箱两侧上方仅留两个不到一平方尺大小透气窗的货箱车拉到几十百多里的地方去做苦力，就象劳改犯人一样。他说我就多次经历那种惨亊，刚到东莞的时候身上没钱，我和妻子小芝落住在姑丈用木板油毡纸隔成的工棚里，工棚屋住了七八家没找到工作的人，白天他们骑个单车四处工厂找工作，晚上又耽心被治安队抓，睡在露天外，刚借到办暂住证三百块下半夜连裤子都被人顺手提走了，你说夠惨不夠惨？他说你俩姐妹算是运气好的了。玉凤说她俩进厂后就安排到二课研磨，现在想来那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一课用碳纱树脂调配多道工序成型后，交给二课研磨，毛坯钻孔后经过5 0＃150＃200＃400＃600＃1000＃1500＃七道工序打磨光滑，毫无破损地交给三课涂装，涂装也要几道工序，要求平滑附着性好，不允许有流漆和色差，做好后再交给四课成品拉线出货，每一个课都必须经过品检严格检查，合格后才能流入下一道工序，二课研磨环境是极差的，玉凤说，几个研磨台排成一排，车间好几排，研磨后地上都有厚厚的白灰，工友都说，在那里面做久了身体肯定出问题，树脂灰有毒，特别是对肺部影响最大，还有那碳纱很容易皮肤过敏，特痒。在我们没有信心再做下去的时候，刘栋做到了仓库主管。是他跟厂长经理申请把玉凤婉凤调到了品保部，终于脫离了二课那恶劣的环境。刘栋带领他的团队十二个人对原料管理进行大胆改革整顿，分工明确，摆放眀了有序，进出准确无误，受到厂长经理们的充分肯定。公司还采纳了刘栋厂內设立闭路监控的建议，不久公司通过了ISO9001质量体系认证。新任特助是董事长的女儿，她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广纳贤能又和蔼可亲，没有一点老板的架子，她改二课干磨为水磨，大大改变了研磨灰土对人体的危害，把原物料纳入计算机系统管理，大力开展节能降耗，新辟车间自制碳纱，开发研制棒球棒丶曲棍球杆丶高尔夫球杆等新产品，连同原来的羽毛拍丶壁拍丶网拍丶YY球拍形成几十上百款的产品体系，并把产品拓展到日本欧美等世界各地，还打入奥运会。她设立医务室，实行用歺补贴，改善伙食，分配夫妻房，推行人性化管理，把公司打造成近二千人的正规大厂，效益稳定，工资提升，员工安心，接着公司又获得国际GZ2014环境认证。由于原人亊课长和釆购受贿开除，刘栋晋升为人事课长，这时玉凤通过刻苦学习钻研成为品保课QC主管，也受到公司管理层的充分认可。就在玉凤和刘栋确定恋爱关系拍拖的时候，婉凤却被制造部的王经理俘虏了，竞与王经理打的火热。玉凤和刘栋怎么劝都劝不住，可是婉凤就是鬼迷心窍。还时不时不上班，后来干脆搬到王经理给她租居的楼房里，做起二奶。玉凤说：＂婉凤，听刘栋说其实王经理在台湾早有妻室，儿子二十八了，就连小女儿都比你大，这样下去不就毁了自己？你就不为今后打算能有什么结果？姐不能任你这么下去！＂婉凤说：＂我也这么大了不要你管，他一个月能给我一两万这不是很好吗？上一年班也才那么多，各人有各人自己的活法。你以前给人遭蹋，结婚又离婚，现在不是有刘栋喜欢你？＂玉凤痛心地说：＂那一样吗？！我是遭人陷害，你这是自甘坠落！＂＂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伤心的，我的事你就别管了，拜托你好不好？＂＂我不管谁管？几岁时妈就丢下我俩，咱们从小就没妈疼，爸又一辈子都是那样，爸老了你也要为他想想，你这么不自重，我们应该靠自已的双手去创造自己的幸福！今后后悔就迟了！＂婉凤还在争辩：＂没钱就没尊严，我会让爸吃得很好穿得好住得好的。＂俩姐妹不欢而散。

    　不久，刘栋和玉凤请了一个月的假，刘栋带玉凤到岳阳临湘老家三中教师村，父母很高兴，恰巧妹妺刘娟也放暑假在家，又是杀鸡又是杀鸭的，堂叔姑妈外婆大舅也来了，一家人热热闹闹的，都看得起她，尽管来时刘栋说过对人不要提她以前的事，玉凤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刘栋妈背着玉凤抱怨儿子找个文化这么低的，可刘栋爸和妹妹刘娟认为他们两个还挺般配的，主要是两个人深爱着对方，这就足够了，况且人家在工厂里也能做得那么好，现在大学生都不包分工，都要自己找工作，你还老观念。刘栋妈也只好作罢不再坚持反对，还说我儿子以前对过三次象都没谈成，妹子还是你跟他有缘分啊，一家人表示只要玉凤家里没意见，你们的婚事就确定了。教师村的人看到了，都说刘栋好福气，讨了个漂亮媳妇，刘栋象个调皮大小孩似的回应人家。玉凤脸羞红的。他们在岳阳呆了十天，由于假期充足，刘栋妈提议两个也到玉凤老家看看，于是玉凤给老爸通了电话。他们坐了七八个小时的汽车总算到了塔山，这些年原来坑沆洼洼的砂石路也已铺上水泥了，玉凤家也盖起了两层楼房。刘栋说你们这里真是山青水秀，玉凤告诉他以前她们也是住在破破烂烂的土墙瓦屋里，木楼板上常掉灰尘，甚至有老鼠在屋里窜来窜去的。刘栋笑说那样的环境你们都能长得如此水灵，如此出类拔萃，不简单啦，怕是呷老鼠屎饭的功劳吧。玉凤嗔笑你个坏东西。玉凤爸买了鱼肉杀了鸡，弄了几个菜还打电话叫本家的几个叔侄过来作陪，大家拉家常天南地北的聊到深夜才散去。玉凤家本来就没有多少亲朋，再说刘栋谈吐得体，样子也还长得帅气，个个都说玉凤这门亲亊要得。不久刘栋家就给确实了婚期。


        玉凤告诉我，就在她和刘栋返回工厂后没几天，婉凤打电话说她吃东西老吐，玉凤赶过去带婉凤到医院检查，竞是正常的妊娠反应。＂你就真的这样了吗？婉凤，要名分没名份，孩子将来怎么办？＂＂他说他要跟台湾的黄脸婆离婚，正式娶我！＂＂这样的男人你也信，他玩过的女孩还少？这个孩子不能要！＂＂姐，为什么你就总是戴着有色镜看人？他真的对我很好的。＂沉默了许久，婉凤接着说，＂姐，还是说点别的吧。爸还好吗？家里的房子盖好没有？你俩的婚事确定了吧？＂＂都搞好了，就你不听话。＂俩姐妹又是不欢而散。


         可是没过好久，王经理自己喝醉了酒开车直撞停在绿化带边满载长钢筋的大货车，当场就死了。同车坐在后座的副厂长胸部也受了重伤。交警勘定：货车司机没责任，死者酒驾负全责。王经理死后，婉凤整整三天不吃也不喝躺在梦思床上，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玉凤心痛，知道婉凤內心的苦楚，好端端的美梦无情地破灭，受伤的还是自己。也许一开始就是个错，也许王经理不死，婉凤还有个盼头，可现实叫婉凤怎么去面对呢？玉凤劝婉凤赶紧把肚子里的孩子做掉，可婉凤就是死活不肯。况且婉凤每天都能感觉到肚里的小孩在踢她，医院的医生也说，都怀孕七八个月了，隐产对母子生命会有极大危险，医院不能做，也不敢做。下了班玉凤和刘栋只得天天去照顾她。九个月不到，婉凤就出现强烈临产反应，住院一天一夜都没能正常分娩，而婉凤又坚持不剖腹产，第二天下午不断出现昏迷，医生决定马上实行剖腹产，一个多小时后产下一个8磅重白胖胖的小子，母子平安。产后一个月婉凤决定带着小孩离开深圳返回老家。


        俩姐妹带着个婴儿回来，小小的塔山象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婉凤几天没出门，随人家去说吧。慢慢地人们也趋于理性平静了，不再刺痛表叔家人受伤的心。慢慢地就陆续有人来说媒，婉凤相中了在塔山小学教书的民办老师田文明，虽然田老师年长三岁內向少语，工资不高月薪才七八百，但人老实本份体贴人又不嫌弃孩子，两边家人也同意，于是，他们就领了结婚证，摆了酒请了亲友和本村叔侄。不久，婉凤还开了个小南杂店，方便了邻里，也维持了生计。田文明利用周日帮忙进货，表叔闲时带着婉凤孩子，一家人过得还舒坦，一年后婉凤又添了个女儿。玉凤和刘栋也辞了工，回到临湘结婚了，父母资助了点加上她俩的积蓄，开了一间服装批发商铺，据说生意还很不错呢。他们俩也不时回来看望表叔和婉凤一家人。
    　从塔山回来后，胡瓜也清醒了许多，比起玉凤婉凤一家的遭遇，他受的苦算得什么？其实你谁也不是，你就是靠脚踏实地创造幸福改变命运的自已！他克服了自卑，找回了自信。小芝打工回家后，他们在自家二楼上种植蘑菇，楼顶上养起鸽子，一楼还开了个南杂店，思想充实了，日子也过得红火了。
　　　　　　　　　　　　　　　　　　　　　　　（2010-4-10彭德强作于郴州桂阳）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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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1457885489 于 2010-8-14 19:57 编辑 ]

天下为公

朋友好。
一个星期最好帖一个上来，便于计酬。

邱天

对不起，请按论坛规定排版！

邱天

http://www.frguo.com/city/wenzhang.asp?id=40077

1457885489

对不起.由于个人疏忽.没看到贵站投稿要求.非首发作品添加了版权声明.烦请去除版权.请海涵谨谢!

邱天

今后请注意。

刘满园

作品很有质感，好小说，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