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耿老汉卖鸡

心语

　　耿老汉养鸡是四邻八乡出了名的。他养的鸡吃的都是杂粮，肉肥骨嫩，口味很好。耿老汉家住山旮旯，交通不便，打不开销路，养鸡难成气候。这使耿老汉很为难，思考再三，也没有想出万全之策。

　　有一天，耿老汉的一个住在城里的远房亲戚来看他，耿老汉没有什么好招待，就杀了自养的鸡，一番煎炒炸焖，做了几个地地道道的特色菜。亲戚品尝后赞不绝口，口口声声说鸡的味道好，怂恿他到城里去卖鸡。耿老汉听了觉得是个办法，决定抽空到城里摸摸底。

　　耿老汉把十几只精心挑选的鸡关在鸡笼里，坐着手扶拖拉机一颠三簸地来到了城里，把一部分鸡放在亲戚家，就出去卖鸡了。

　　耿老汉第一次进城，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卖鸡。他无意来到了一个人来人往的小码头，心想，人多就有人买。于是，耿老汉把鸡笼放在马路边，点燃一支烟，耐心地等待着顾客。

　　这时，来了一位摩登女郎，高个子，白脸皮，眉毛弯弯的，嘴唇红红的，像画一样美。女郎俯下身子，左看右看。耿老汉高兴了，一激动，话闸子打开了，大妹子，我的鸡不错，细皮嫩肉，很好吃。耿老汉说这话时，“鸡”字的声音特别高。女郎听了，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脸色晴转多云了，愤愤地盯了耿老汉一眼，扬长而去。耿老汉哪见过这个架势，心中发怵，莫名其妙，好好一句话，又没惹你什么，怎么就走呢？这个女人有些怪。

　　有人对耿老汉说，老大爷，卖鸡不在这个地方，到菜场去。耿老汉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菜场。

　　耿老汉随便找了个空闲的地方，开始吆喝起来，自养的鸡，肉肥骨嫩，价格便宜。一咋呼果然有效，不多时围上了许多人。一个穿着警服的胖男人抓起一只鸡，一瞧一摸，也不讨价还价，付了钱，拎起鸡回头就走。你买我也买，一个小时不到，耿老汉带来的七八只鸡被抢购一空。

　　耿老汉说不出的喜悦，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额上一道道深沟似的皱纹也舒展开了。耿老汉把一叠钱藏在内衣兜里，摸了又摸，怕它丢失了。他乐颠颠地走呀走，来到了一家歌舞厅。歌舞厅装饰很豪华，五彩斑斓的彩灯不停地闪烁，强劲的乐曲声在空中回荡。

　　耿老汉很稀奇，前去看个究竟，遇上了两三个男人聚在一起正在说着什么妓。耿老汉一听到鸡，就莫名地兴奋起来，你们要鸡？我这里有。男人们一听都用狐疑的眼光瞧他。

　　你有妓？
　　
　　有啊！

　　男人们想，现在世道什么没有，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那老头也许是拉皮条，故意装扮成这个模样的呢！男人们信以为真，跟着耿老汉七拐八弯来到了耿老汉的亲戚家。耿老汉指着笼中的鸡说，你们自己挑选吧！男人们被他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脸色通红，成了张飞。

　　男人们一看那满笼子的鸡，感到了莫大的愚弄。一个高个子青年用锃亮的皮鞋狠狠地踢了那鸡笼，狠狠地骂道，他妈的，这是什么破土鸡？鸡受了惊吓，一只只扑楞着翅膀拼命地叫。老人忙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鸡笼，大声说，别踢我的鸡，这是我的鸡！！

　　死老头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一个男人使劲推了耿老汉一把，老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正在他们争得不可开交时，警察来了。
　　
　　什么事？什么事？一个警察硬生生地问。
　　
　　那几个男人见是警察，傻眼了。一个反应快，赶紧抽出中华香烟，点头哈腰给警察敬上，一番耳语，脸上露出狡黠的神色。警察手一挥，走，把耿老汉推推搡搡地拉到派出所。

　　几个穿警服的人正在办公室里嘻嘻哈哈地聊天，看见同事带人进来了，正襟危坐。一个警察指了指角落，喏，老头，去那儿蹲着！老人无奈，唯唯喏喏地打着颤儿走了过去。
　　
　　你家有妓？你让他们到你家去，真的是这样吗？穿警服的很威严，指着耿老汉，刚才的笑容烟消云散。
　　
　　是啊。耿老汉如实回答，毫不在乎。

　　你真大胆，一大把年纪还做这样龌龊的事。你不感到脸红吗？穿警服的声色俱厉，一番教训。

　　耿老汉糊涂了，到了城里怎么全是两回事了？卖鸡都犯法？他一想，理直气壮了，我在老家天天卖呢！说到鸡，耿老汉又精神起来，一脸的自豪，我家的鸡是自己养的，有许多鸡呢！肉肥骨嫩，味道好着呢。今天我到这里已卖了七、八只了！警察听了啼笑皆非，此鸡非妓也。

　　耿老汉说着，从内衣兜里掏出一叠钱，从中抽出一张五十面额的纸币递了过去，这钱就是跟你们穿一样衣服的人给的。我没有骗，都是他们愿意的。警察接过纸币一看，脱口而出，这是假币，你上当了。随即把纸币扔进了垃圾桶里。

　　耿老汉急了，脸红脖子粗，想要回那张纸币。这时候，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警服的胖男人。耿老汉定睛一看，用手一指，大声说，这钱就是他给的，怎么会是假币呢？你骗人，你骗人。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怔怔地看着胖个子。胖个子明白了七八分，脸红一阵白一阵，手一挥，金鱼眼一鼓，一声斥骂，别胡搅蛮缠的，快滚。

　　耿老汉怒目而视，转过身“呸”的一声，吐出一口梗在喉咙里的浓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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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其森

心语大哥每文感人啊，有好文也有好思想。  呵呵。

雪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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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老汉养鸡是四邻八乡出了名的。他养的鸡吃的都是杂粮，肉肥骨嫩，口味很好。耿老汉家住山旮旯，交通不便，打不开销路，养鸡难成气候。这使耿老汉很为难，思考再三，也没有想出万全之策。

　　有一天，耿老汉...

纪慎言笔下的人物卖鸡，感人；
心语笔下的人物卖鸡，心酸加气愤。

冰雪芙蓉

人物活灵活现，文笔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