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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裳风动晓秋凉
若荷
大约十几天前，接到友人的电话，说你一个人在家不是很闷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散散心，顺便教你一套健身操。若在往常我会欣然应允，旅游，到各地赏阅美丽的风景，不止是我，任何一个人都是向往而之的。然而那天我却婉辞了，早在七八月份与好友热烈的密谋，已经是我不可推却的约定，没有理由不应约前往——十一过后，我的计划是去杭州。
说起杭州与西湖，心底总会泛起些许往事。只道是西湖多荷花，接天莲叶无穷碧，然而2003年秋的匆匆一览，并没有看到荷花的影子，西湖也便在我的心里多了些陌生，少了些亲切。我不属于西湖，西湖的浩淼之水亦不是我的，而身居北方的我，却无端为自己起了一个叫荷的名字，不知道冥冥当中，是为了那片宁静的西湖，还是陪伴在西湖旁边的一泓清泉，甚至一湾碧水？2010年的秋天，却让我再次有机会一览西湖的韵致。
初夏的雨让我认识了西湖的一位诗人，又通过他让我认识了西湖的云，因为云离的遥远，而没有使我看清她美丽面容机会，只能通过文字让我感知到她的内心。一直以为，与我一样，云也是一位多愁善感、贤妻良母型的女性，有着美丽的胸怀及温婉的情愫。闲来无事的时候，经常要打开她的空间，去看一篇篇与我心灵相近的文章，让她的洒脱去感染我，让她的忧伤去感动我，却不知，杭州的云还有她的另一面美丽的性格。
我是于2010年10月11日启程去杭州的。汽车在广袤的大地上平稳地行驶不久，天空开始下起了濛濛细雨，雨中的清新，加上征程的欣喜，令人格外振奋。路况的好是我没有想到的，虽然是坐的长途车的硬坐，但丝毫没有旅途劳累的感觉。翻开手机，从移动QQ上与云开始联系，我说，我看到秋开的花了，看到大片大片金黄的稻田，这是南方的稻田啊，多年前去杭州，我还脱口把它们叫作麦子，而今天熟稔的概念，多是在与南方文友之间关于季节的聊天中加深的。大概是由于气候的作用，稻田亦是自北而逐渐由黄转青，等驶入浙江嘉兴时，车窗外面已然抛弃北方的苍黄，焕然成盛夏时节的绿油油的植物了。到处是小桥流水的庄园，精琢飞檐的民居，白墙灰瓦，吴哝软语，景色更是美不胜收。
人的感觉总是这样，不动身时，那个遥远的地方，便仍然是遥远的，甚或有些陌生，尽管总在你梦里旌动心摇，像一叶翩然而游的小舟，当动身时，八小时的路程，感觉不过是时间粗略划过的几十分钟。车速，在盼望中疾驶，只是一种焦灼令人急不可耐。越是近了，心湖越是潮动起伏。连日以来，无论是睛好的天气，还是病中的日子，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向往西湖的。我向往西湖时日有余，但却不知道它的来历，只知道它的身上一定会有许多优美的神话传说和故事。我想这个答案，只有等到我去西湖时才能解开。
当日的黄昏，我在钱江市场车站下车，早就有文友鱼和云在此等候，鱼兄一把拿过我手中的包裹，指向云的手还没有落下，我和云就已经手挽着手相拥而笑了。打量杭州四合的暮色，想起中秋之夜三人的对诗，悸动着的心海就像渴望了好久的喜报突然来临，承受不住现实中这偌大的快乐与幸福。我在心里说，西湖，我来了，你看见了吗？人的一生，总有一件事情，不管与自己是否有关、遥远、迢迢银汉，在你无尽的向往之后，总像空中的鹊桥那样，有一羽为我们搭就相识、相会的桥梁，沟通彼此间的陌生。不管怎样，西湖，我来了，怀着对它的无限的憧憬，从没有过这样的自信，从没有过这样的长途跋涉，从没有过这样的义无返顾！
在汉庭宾馆住下，淡淡的灯光下一晚又是无眠。第二天，鱼和云便带我去游西湖了。出行时间，停车地点，游览路线，周祥的安排，不由我不佩报两人的干练有素。和鱼及云相对，我有些慌慌的，是那么的不很自然，在家总以老大姐自居的我，在两位哥姐的面前，一时转不了旧日的影子。早上的天空仍然细雨绵绵，细雨中我们擎伞而行。一步一趋中，鱼兄给我们做了最好的导游。无论是历史记载，还是民间典故，都在他一一例数之间，若悬河的口才不能不让人叹服。这里的“阿鱼”是网络上的一个名字，他是一位诗人，我们心中的江南才子，且，诗人的签名中就有“乐在西湖”之句。我们一边沿岸徐徐而行，一边听阿鱼解说。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西湖原本是王母娘娘皇冠上的一粒明珠，一日梳妆时不小心掉落人间，王母娘娘就派玉龙和金凤赶去寻珠，然而明珠降落人间之后，不意变成了波光粼粼的西湖，玉龙和金凤自知难以向王母娘娘圆说，只好随之下凡，变成了玉龙山和凤凰山，永远守护西湖之畔。
在西湖，我找到几丛枯去的荷，荷无花，她奉上了西湖的莲蓬，并以叶默默凝神着我，我知道，她的心是想与我相通的。在茶博园，我懂得了生命是有限的，却又是无尽的。更为无限的是悠悠岁月，是那些古老的器皿和穿过千年的叶片，是唇齿之间一缕不绝清香的禅味，是茶与生活两相和谐的诗意，无尽的是它能将这些精神薪火传递下去，让后人感知它的年代，它的历史，它的文化与品位。
雨中游西湖是我意想不到的，但在今年的八月，我写过一篇雨中游西湖的文章，就好像给这次西湖之行的天气打下了伏笔，让这许多零散的雨果真淅沥不尽，紧密伴随在我们的行程之中。我本向往西湖，何以拒绝这雾中的苍茫，雨中的空蒙？把伞高擎在头顶，以北方女子的身份，把西湖遍访了个角角落落，苏堤，白堤，曲院风荷……细细体会诸多美文里对西湖描写：绿荫环抱，山色葱茏，画桥烟柳，古舟情话，云树笼纱……除此，在鱼和云的热情款待之中，更加坚定了我朝香礼佛的诚笃之心。
西湖的景致虽多，但我印象最深的是云开着车子行驶在车队人流中的背影，三天的时间，在川流不息的车海人海中不断起步停车，倒车打方向，还要陪我走那长长的白堤，登临孤山，就是一个小伙子也承受不了，别说是一个女性，在这样的场面下，不能不令我非常感动！
临行的那天夜晚，我提出去运河走走，两岸的灯光幽幽照亮长长的石阶，我的手冷的发凉，一丝落寞与孤寂袭了上来，我紧紧地握着云的手，不想撒开。运河的岁月古老，有一个场景却深印在它的古老之中。那温暖的手心里的温度，依依透过我的指尖传递过来，焐热了我的心田，也焐热了我的双眼。闪烁的运河灯光掩饰了我的惜别情绪，却掩饰不了我的情感状态。知道吗？我紧紧的握住你们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再是孤单的了，许多年来，我的心没有依靠，我的文字还没有找到方向，我的寂寞的情感彷徨没有岸可停靠，而现在，我能否告诉自己，这些感觉已被西湖的芳草覆盖，已被莲湖的烟雨淹没，再也不能在我意念里死而复生，纠缠占据于我的脑海。
写到这里，我记起鱼兄在几天前写的那首诗“莲裳风动晓秋凉”，与八年前一样，又是秋天，荷花依然凋零，但荷叶犹存，叶枯而亭亭不倒，她的倔强如我，暗示着一个怎样的情致，怎样的嘱咐？记得临走时云的挽留：下次再来，等到夏天。哦哦，不！如果我要去，我还会选择秋天，无论睛雨与否，找到我们曾经漫步的地方。我只想告诉云，美丽的西湖啊，有她在我心头诗意的守护，从此，从此，我不会像一粒星辰漫游于孤独之中，只要远方的人海里有你生命的闪耀，远方的风景中，就永远有我心灵的停靠。
[ 本帖最后由 若荷 于 2010-10-23 08:03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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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8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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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18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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