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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三癞子故事系列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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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 12:0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一阵风吆 响遍山林
从这里吹向遥远
大脚人的山鹰在高高地盘旋
大脚人的头颅枕在兴安岭上
望着我们辽阔的家园------

老三癞子的歌声有点沙哑而空旷,或者因为老迈的缘故,似有无尽的苍凉。大脚人散落了,还有眼前的牛羊,那些守护了几千年的祖训,如今即将分崩离析,他不仅老泪纵横。很久没有唱这支歌了,村里的后生会唱这支歌的人也没有了。老三癞子本来想把这支歌教给何枫,他知道何枫会接受的,但仅仅是一支歌有什么用?祖训没有了,大脚人早晚是要下山的。只要下了山,就会过上好日子,这一点,老三癞子深信不疑。
老三癞子感觉有点落寞,就扬起鞭梢,脆生生地响遍了山谷,惊起成群的山雀乱飞而去,那些牛羊无动于衷,自顾自地低着头吃草。它们只对老三癞子的吆喝才有一点点反映。老三癞子无绪地把眼神投向远方,是那些连绵的山脉遮住了他探询的目光,那些沉醉的记忆,在空洞迷离中,支离破碎,艰难地延伸------
老三癞子呐呐自语道:“狗日头!”
老三癞子每次说起狗日头的时候,就回想起来顺。
他干咳了几声,觉得喉结发硬,这支歌的词儿明明记得,又好像忘了。怎么就忘了呢?老三癞子拄着鞭子,站在碧草葱郁的山坡上,在死命的想着:歌词儿到底是什么呢?

三癞子坐在祠堂的太师椅上,在接受族人的举拜。
三癞子眼前黑黢黢地跪了一地。高台八仙桌上的红蜡烛摇曳不定,使那些黑影的地方显得不可琢磨。
三癞子到底有些慌乱,从来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他感觉有点紧张,羊皮帽下渗出细密的汗珠。
两只比人还高出两头的山鹰铜像压在地上的每一个人的心头,还有犀利的鹰眼和三癞子不动声色的冷笑。
祠堂外面是冰雪的世界,冷飕飕的风旋儿着,哨着音儿。
正月十四,天上的月即将盈满。
老族长死的时候,大洼村没出什么恶行之事,族里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中和之年:毕竟没有了血光之灾。
三癞子依据惯例,要寻个人的不是,好侍侯祠堂香火。
在祠堂祭祖之日,族长是神像人身。
“李迩,族上的香火今年由你供奉,可有什么怨言吗?”
李迩听到三癞子喊到他的名字,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李迩想到去年狩猎期,在黑虎岭。
大脚人肩挑臂抗地往家走,那是狩猎期的战利品。
大脚人在狩猎期之外,就是野鸡跑到猪圈里,也不许动一动。
黑虎岭上的黑虎崖,一对山鹰独立在突兀的岩石上,迎着朝晖。
偶尔,也鸣叫,响过山谷,砥砺着风寒。
大洼村的男人们在狩猎期后,兴高采烈地往家走时,在黑虎岭上见到了一幕。
雪国世界,山鹰高傲的姿态下,大洼村的男人们跪在地上,跪在地上的男人不是几个、几十个,而是几百个,全部规规矩矩恭迎着山鹰。每个人就像木偶似的,一动也不动。山鹰有着极好的耐性,有时也振振翅,欲飞还止的样子。
几个时辰过去了,先是体弱者昏倒,在茫茫的白色世界,人群静寂无声,有声的是风,刮过千年万年不变的荒野。颓败的荒草裸露在山崖那黑色的周遭。人在慢慢地成片成片地倒下,而那对山鹰不为山风所动,不为虔诚所动,悠然自得。从跪在地上的人群中,摇摇晃晃站立起一个癞头小子,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从背囊中取出一支示警箭,使尽最后一点力气,飞矢破空而响,终于惊走了山鹰。
同时,把大洼村的救援人员给叫来了。
这一天是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的日子。
过后清点中,大洼村死了三人,七人终生残疾。大洼村这个春节没有了一丝欢乐的气氛。看着死了男人的孤儿寡母,举幡飞钱儿,李迩就暗自难过。
在大脚人寓意中,这是鹰祖召唤了他们的灵魂。鹰祖召唤的人是要鹰葬的,把死去的人赤身扔在鹰泉涧下,等待山鹰来分食。李迩想起老族长对他训示:“你这个人真是榆木脑袋,万事必有通变之法,你一味墨守成规,如何带领大脚人驰骋天下!”想到这里,李迩不由得冷汗涔涔,立刻回答道:“我愿意。”
李迩知道这是族训里最轻的处罚:清心寡欲,结草过冬。
李迩是这次狩猎期的头儿,外号叫豹子。
李迩倔强地想:山鹰是大脚人的祖宗,见到祖宗不拜,岂不是大逆不道吗?祖上的遗训向来如此,我李迩如何能视而不见。
李迩对新当选的族长——三癞子的处罚,心存感激之情,这样的处罚也算法外开恩了。
李迩对于清心寡欲倒不在乎,只是结草过冬是要在祠堂里居住一年,并且不得携带任何的家里的物什。李迩听到祠堂外面凛冽的风雪,他升腾出一种透骨的凉意。
三癞子从黑压压的人丛中看见有盈盈的泪光从人群中穿越过来,三癞子感觉那是来顺。
接下来是集体的祷告,三癞子每念一句,底下的人就跟着重复一句:“祈求鹰祖庇佑我族人丁兴旺、五谷丰登、策马驰疆。”底下的人就跟着重复着,在这月明之夜,带有几分诡异、几分庄重。
正常情况下,仪式一结束,大洼村就成了欢乐之夜,大洼村的元宵节是从这一天开始的。而这一年三十的晚上,老族长自觉无德无行,自缢而死。大脚人祸不单行,致使大洼村沉闷着,沉闷的连孩子们也知趣地放弃了出来玩耍。
从李迩家里传出女人低低的哭泣声。
李迩刚听到族长惩罚他清心寡欲、结草过冬,先是高兴,回到家里辗转再三,继而长叹:我李迩为大脚人牺牲点没有什么,只是苦了来顺这孩子。李迩面带笑容地说:“屋里的,来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结草过冬,就是来顺她爷也在祠堂住过一年。”李迩低下头开始梳苞米窝子,这是李迩家从明天开始,一年不能相见的最后一个夜晚。来顺只是低头哭,泪水涟涟,来顺知道三癞子这样的处罚对她家已经照顾有加了,她的心事,又怎能对人言呢。草披子间壁不隔音,李迩虽然听到了,也没劝,只是喟叹。油灯下的家,李迩第一次感觉是那么地温暖,温暖得让他直想哭。
来顺的身上有几个都夭折了,老来得子的李迩父女情深,来顺对爹的安危产生了深深的忧虑。
                                                                        三
大洼村的族长是终生不许婚娶,担负着本村的婚丧嫁娶、祠堂祭祀主仪,调节邻里之间的矛盾,在大洼村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大洼村有个规矩,凡是要结婚的女人,都必须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净了身,自己到族长的屋里跟族长睡上一觉,在第二天结婚行大礼时,如果族长说,昨儿个见红了!就证明了这个女人是纯洁的,婆家就高高兴兴的举办婚事。
这个规矩不知始于何年何月。
三癞子恨。
三癞子恨来顺。
当了族长的三癞子经手的第一个女人是来顺。
来顺和三癞子好,好到就差媒人的一句话了。不知什么原因,三癞子头上生了疮,癞头以后来顺就不怎么见他了,时日一长,便生了份。三癞子的爹怕事情有变,就托媒婆到李迩家说媒,来顺就变了心。来顺告诉媒婆她看不上癞头的三癞子,来顺说这话时有点恩断义绝的意思。
当村里所有的人都觉得三癞子应该娶来顺的时候,三癞子就生了癞头,头发都掉光了,来顺看着三癞子没了头发就变了心:没头发的人可不丑死了!
三癞子跪在来顺的面前求她,求得来顺泪流满面,可来顺硬是丧良心地说:“我就是嫁猪嫁狗,也不嫁你这个癞子!”三癞子知道来顺是铁了心不跟他,正合了那句反目必成仇。
三癞子气得疯疯的:三癞子做梦都梦见他娶了来顺。有一天晚上他在梦中笑了,把他娘也笑醒了,三癞子娘幽幽地叹口气,含混地嘟囔一句什么就睡了。
三癞子睡不着觉,就起夜顺便到来顺家的房前屋后地转转,三癞子心说天上的星儿都会笑话我,这么痴痴地发神经。三癞子知道这样断断没用的,就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倒在炕上,两眼溜圆,一直到天亮,并且第一次感觉下身流出了黏液。
第二天,三癞子找到来顺,来顺正在捆苞米芥子,三癞子用八辈子恨的口气在来顺的面前说:“来顺,你早晚是我的。”
三癞子知道来顺心里有他,单说是三癞子求她的时候,看着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三癞子断定是李迩在打扑棱脚,三癞子就在家里偷偷地磨刀,这是一把钢口很好的短刀,三癞子早已把刀子磨得锋利无比,三癞子拿着刀子,轻轻地割着自己略茸的胡须,三癞子能够听到胡须断裂的声音,这时候他想象着刀子插进李迩胸前时,鲜血四溅,这个巨大的物体就会轰然倒下,三癞子就这么幻想着,生出一种快感。
平日里三癞子瞧李迩的眼神,逐渐在酝酿着一种仇恨。李迩见到三癞子就笑,说:“三癞子,你还小,等你长壮实了再说。”李迩的话让三癞子多多少少有点气馁,但三癞子发誓决不放弃。
李迩是大脚人第一勇士,这使三癞子的想法有点虚无缥缈。
也是合该三癞子的命儿,这年三十儿晚上,族长死前,问三癞子愿不愿意当族长。本来没有人愿意当这个族长,当了族长就不能成家了,就成了骡子了,但三癞子想起来顺幽怨而凄迷的眼神,就背着家里答应了。
三癞子在鹰祖面前发过誓后,老族长就撒手西去了。
三癞子娘哭天喊地:“我这么大个儿子,你们为什么狠这个心哪!”三癞子娘的哭得很伤心,也很有节制。
三癞子在正月十四这天拜过鹰祖,祭祀完毕,就搬到族长家就成为了族长。族长虽然不能结婚但必须独立生活,大洼村的族长有专门的房子,房子是两进三间。
三癞子长着一双三角眼,一脸猥琐相。三癞子长这么大,族上的人都说三癞子长得不象个好人,三癞子小的时候,就在心里大声地抗辩道,长得不好,人就不好吗?好在来顺不嫌弃他,来顺不嫌弃三癞子的时候,还是个小女孩。
当了族长的三癞子把磨好的刀子藏在炕席下,没有事儿的时候,就到祠堂里跟李迩叨磨,三癞子说:“李迩,你知道我要是不当族长,我会把你杀了!”
“我知道。”李迩轻描淡写地回答。
三癞子脸红了。
三癞子知道,即使他有再锋利的刀子,也奈何不了李迩。
很久以前,三癞子就打心眼里佩服李迩,如今,三癞子想到将来毕竟和来顺还有面对面的时候,三癞子决定顺应时运。李迩四十多岁的身体,虽然壮实,毕竟岁月不饶人,春夏秋三季还好说,那关东的朔风怒雪,不是人力能够抵御的,三癞子决定把李迩完整地送回家。
三癞子的心事儿来顺如何能知,但来顺要救自己爹的话,就不得不求三癞子。
春暖花开的时候,来顺郁闷不乐。来顺娘说“孩子,你的心事娘明白,你上山吧,也不枉你爹疼你一回。”来顺就上山了,上山的来顺在晚上天刚落黑时,就到三癞子屋,对三癞子说:“三哥,我送你一束妨子草。”三癞子知道来顺的意思,三癞子庄严地瞅着来顺,有一种神像:“来顺,你三哥再不是人,也不会乘人之危,我只是想告诉你,不是什么事情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来顺哭着逃离了三癞子的屋。三癞子知道他的话深深地刺伤了来顺,不刺伤她,又怎么办?
这一年的冬天出奇的寒冷。
立冬这一天,大洼村的狩猎期开始了,壮丁们英武地开进更大的山里,村里只剩下老弱妇孺。
这天晚上,三癞子怕李迩冻死,就抱了捆细软的干黄草,还把自己取暖的火盆也送了去。李迩流泪了,李迩跪在地上,说:“族长,李迩为大脚人水里火里决不会皱皱眉头!”
三癞子连忙说:“李迩,你是大脚人第一条好汉,我和来顺的事儿不提也罢,这就是我的命吧!”
李迩露出迷惘的样子,怔怔地瞧着三癞子,看着三癞子无限伤感的表情,李迩欲言还止。
三癞子到祠堂送东西的时候,来顺就到了三癞子的屋。来顺知道,再不让三癞子照顾照顾她爹,等到来年,只怕剩下一堆骨头了。来顺进三癞子屋时,没有敲门,径直走了进去。纸格窗上早已捂上一层毡子,炕上温热,屋里依旧冷冰冰的,地上的火盆不见了,中央摆了张八仙桌。来顺边帮三癞子拾道边想:这么个大冷天,他能去哪儿呢?
来顺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在跺雪声,来顺知道三癞子回来了。三癞子看到来顺在屋里,就冷冷地说:“你来干吗?”
来顺看见三癞子拿着祠堂的铜锁钥匙,来顺明白了来顺就动情地说:“三哥,你真是-------”三癞子没有给来顺说下去的机会,就对来顺说:“你回吧。”来顺立时眼里噙满泪水,来顺一言不发,转过身,就上外间地烧起火来,三癞子就在炕沿上坐着,抽上了旱烟锅。屋里的温度渐渐地上来了,来顺在大锅里烧了水,端起泥盆,试好温度,就进里屋给三癞子的棉捂篓退下来,也没问三癞子同意不同意,开始给他洗脚。三癞子看着来顺,许久,说:“我咋就这么命薄呢?”来顺把三癞子的脚擦干净后,就揭开衣襟,把三癞子的脚放在柔软的胸前。三癞子可以抵御这关东的严寒,却如何能够抵御来顺这般的伺候。
族规是断断不许这样的:如果族长让哪个黄花闺女怀上孩子,是要掉脑袋的,三癞子当然一清二楚。三癞子对来顺说:“你走吧,你不是想要我性命吧?”三癞子的声音在明显地颤抖。“三哥,族长,族长,三哥,来顺这辈子对不起你了!”来顺说完就走了,来顺走时候的脚步让三癞子永生永世难忘。
三癞子觉得浑身难受,三癞子知道了什么叫生不如死!在炕席下拎起刀子,思虑再三,终究难以下这个决心: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他觉得没有来顺的人生,他三癞子不过是行尸走肉。三癞子寂寞的时候,就到李迩那儿,李迩曾经自己对付过一头豹子,并且一个人翻了七道岭,把豹子给抗回来了。李迩叙述他和豹子决斗的故事,让三癞子感觉惊心动魄。
漫长的冬天过去后,李迩居然平安无事回到了家。
来顺心说:三癞子当族长就是为了要我,我到底是没跑了他的手心!想到这里来顺脸就像紫茄子色儿了,三哥,一夜之间,你能走完女人的一生么。
女大十八变,不能不变心的来顺就嫁给了铁蛋。
铁蛋是倒插门到李迩家的。
大脚人的规矩:长女嫁长子。这个规矩就是为了保证大脚人血统的纯洁性。
如果女方家只有一女,并且想接续香火,就得有人愿意倒插门,而生下的第一个孩子,管自己爹叫舅舅。
铁蛋娶来顺的前一天大雪飘飘,傍黑时分,来顺夹着红包袱,一步两难地敲着三癞子的家门,三癞子硬是不开,来顺没法,抱着包袱蹲在三癞子的门前独自抽泣,来顺知道三癞子恨她,但是来顺不进三癞子的门就嫁不出去,这事儿来顺爹李迩也清楚,也怕三癞子为难来顺就暗暗地看三癞子怎么做,果不然三癞子就是不给来顺开门,李迩两口子就慌了神,双双跪在三癞子的门前央求着三癞子:“族长,并不是我们忘恩负义,事情的真相,今天你就会知道,让来顺进去吧,啊?”三癞子哪里有那个硬心肠,到底是心软了,就让来顺进了屋。
进了屋的来顺脸就红了。
“你还有脸进我这个屋吗?”
来顺一言不发,来顺知道三癞子期许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三癞子看到来顺的眼神就知道祭祖那天,是来顺的眼神,三癞子默然。
许久,三癞子平淡地说:“睡吧?”
三癞子先上了床,躺下,看来顺慢慢地解着衣裳,剩下一个肚兜时,三癞子说:“进来吧。”来顺忸怩地钻进了被窝。大洼村只有这么一张床,到三癞子家的女人都是为了验明正身的,而炕上只有是媳妇才允许上的。
三癞子恨着来顺呢,对来顺就不言不语地。来顺心理发毛,她不知道三癞子明天会说什么,男人身上浓烈的气息使来顺心意难平。
大脚人爱憎分明,三癞子敬佩李迩,但这跟他仇视来顺是两回事儿。
来顺瞅着假酣的三癞子和顺着纸窗透过那淡淡的月光,眼泪就下来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如此对我?
来顺‘嘤嘤’地哭着,三癞子说:“你呀,是我前世的冤家,今世的魔鬼!罢了,罢了!”就把来顺儿揽在怀里。
三癞子颤抖着粗茧的手,慢慢地伸向来顺的水汁儿的胸膛,三癞子明显地感觉来顺的身子在轻轻地颤栗着,温暖的乳房上三癞子的手在揉着,三癞子的嘴轻轻地碰了碰来顺,来顺就叫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叫着三哥。三癞子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顶,三癞子再也按耐不住,把手伸向了来顺的大腿。三癞子糊里糊涂地就把床单弄湿了一大块,还有------。潮红渐渐隐退了,来顺瑟缩地下地收拾了一下,寒月已是中天了,锅台后的蟋蟀叫个不停,使山村的夜晚显得无比的静谧。来顺躺在三癞子的怀里,说:“三哥,我不嫁你,你可不能怨我啊,族长找到我,对我说你嫁给谁都行,就是不能嫁给三癞子,只有他能当族长。”这一刻,三癞子什么都明白了,三癞子心说我操你妈!族长,你害我不浅哪!我操你妈有什么用,全村的女人哪个你没操过,你让我当骡子!
三癞子没想到族长这么有心计。
三癞子知道什么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想天永远这么黑该有多好!就把来顺搂过来,来顺说:“我疼。”
三癞子说:“真的疼?”
来顺说:“到底是我对不起你,你今晚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三癞子对来顺也就没客气,把来顺死命地折腾了几个来回。天没亮的时候,来顺对三癞子说:“要是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违了族长的意,就嫁给你了。”说这话时的来顺笑嘻嘻地。
三癞子说:“你少放屁,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厉害!”
其实,来顺这个时候已经后悔了,就自己往三癞子身上贴,三癞子叹着气说:“这就是命吧!来顺,你知道-----你知道我稀罕你么?”
来顺想着:什么癞子不癞子的,先前我咋就那么蠢?三癞子到底架不住悃,在鸡叫两遍的时候才沉沉地睡去。
来顺心说:女人就是女人,到底不能主自己的命儿,来顺这么想着天就亮了。
雪停了。
晨光幌着人眼,来顺咒骂了一句“狗日头!”
三癞子心就酸酸的地看着来顺上了花轿。没膝的大雪使来顺的婚礼顶着凌厉的寒风,三癞子神情恍惚地主持完仪式,菜没吃一口,拎着酒葫芦,在家里边喝边唱。铁蛋也知道来顺和三癞子好,三癞子当了族长后,铁蛋立即央求母亲为他请了媒人。
大洼村的老老少少兴高采烈地度过了一个欢乐的婚礼。
第二天,铁蛋对三癞子说:“行,你够狠!”
三癞子笑笑,没吱声。
三癞子知道铁蛋指的是来顺身上被三癞子咬的青一块紫一块地,三癞子想想来顺在床上发出的声音,三癞子就偷偷地乐了,乐得有点寂寞。
                                                                                        三
老三癞子在山坡上,只要每次看到榆钱儿,就会心疼上一阵子,榆钱儿叶子已经放开了,娇嫩无比,老三癞子想起了那首歌儿,就接着唱起来。没有人打搅他。先前这漫山遍野的树木,说没就没,就是放牧,也要捡个地方,毕竟时势大变了。但老三癞子觉得只有头上的日头没有变,还是那么暖洋洋的,老三癞子在榆树下,点上一袋烟锅子,老三癞子就扯着榆钱儿说:“榆钱儿,你作古了么?”老三癞子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已经苍老,,好象他和榆钱儿的事儿就在昨天。,老三癞子在鞋帮上磕了磕烟袋,到底想起了那首歌词,他唱着,大脚人唱着:
                                                                一阵风吆  响遍山岭
                                                                从这里吹向遥远
                                                                大脚人的梦吆 是什么吆
                                                                你去问一问白云一朵朵

                                                                一阵风吆  响遍四方
                                                                为什么故乡已不在
                                                                回头已经晚吆  与谁说情长
                                                                你去看一看江水看一看雁行-----
2#
发表于 2004-1-1 15:26 | 只看该作者
第一帖,支持!
3#
发表于 2004-1-2 10:52 | 只看该作者
赫赫,还请注意排版要求啊,排版不符合要求是不能计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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