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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三癞子故事系列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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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4 20:1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大洼村的女孩子成人后,看三癞子的眼光就怪怪的。
这个壮年的汉子,自己的第一次就得给他,每个女孩子都这么想过: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滋味?这件事对于大洼村的女孩子没什么惊异的,就像养年猪时必须劁猪崽子一样平常。
逢年过节的,村里就会有人家到三癞子家送一些好吃的。族长没有财产,族长所有之物,为大脚人公共所有。没有姑娘的人家也送,乞求在孩子大了成家立业时得到族长的庇护。
如果族长在结婚时说昨儿没见红,婆家就会索回财礼,然后扔给女孩一条绳子,自己了断。但婆家会感到受了奇耻大辱。
大洼村的女孩到了十六岁,就允许在头上盘四条小辫儿,就算正式成人了,在村里就算人丁了。女孩子对三癞子好是不敢不好,没人敢得罪他,女孩子们只有在背地里才敢叫他骡子。
妇人们是不怕靠近他的,如果大洼村的族长跟妇人鬼祟,被人发觉了,就会被族人吊死,因为守不住寂寞而被吊死的族长就有七个,在大洼村的口碑中早已人尽皆知。大洼村的妇人都不怕族长,因为有了这一条,哪任族长敢惹这个臊,见了妇人避之惟恐不及。而妇人们见了三癞子就会撩拨几句,看着三癞子满脸通红的样子,就会哈哈大笑,甚至回家跟当家的学上一学。
但没有哪个妇人敢过分地开这种玩笑。
曾经有个族长和一个妇人的玩笑开大了,族长就散布说这个女人在结婚时根本不是处子,是她在那天晚上像个发搔的母狗一样侍侯他,这话传到妇人的家里,妇人这时候已经上有老下有小的,自觉没有了活的颜面,族长说的话,就是吐沫钉个钉。
妇人就自己找了棵歪脖子树。
玩笑岂是能随便开的吗?
三癞子几年下来,无论前村后村倒是有几宗红白喜事,倒也处理的井井有条。
他觉得他连个种猪都不如,种猪还有个后呢。
三癞子在族里无事时,就是一个摆设:族长不需要下田,不需要狩猎。
族长的特殊地位,使年轻的三癞子百无聊赖,三癞子就在祠堂里翻动着羊皮图画。三癞子渐渐有些老成了,老成了的三癞子很想弄明白羊皮图画上说了些什么,三癞子就找榆钱儿,榆钱儿是识字的。
他喜欢榆钱儿天真活泼的样子。
榆钱儿家穷,榆钱儿想学字儿,榆钱儿学字是从一个走货郎那儿学的。走货郎是个书生模样的人,走货郎愿意听榆钱儿唱的小曲儿,走货郎就跟榆钱儿商定好了,只要榆钱儿唱小曲儿,他就教榆钱儿识文断字。虽然榆钱儿识得几个字,但还不能把三癞子提问的字全部回答上来,榆钱儿就记住字的写法,等走货郎下次来的时候再求教。三癞子逐渐地明白了羊皮图画上说的是什么。
这样断断续续地过了五年,榆钱儿从一个不经世事的小丫头,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那天下雨,榆钱儿在地里摞猪草,看见三癞子在地里摘豆角,榆钱儿身上潮湿了就凸显了女人全部的特征。
三癞子看着榆钱儿就怔住了,就对榆钱说:“到我那儿避避雨吧。”
榆钱儿就说:“三哥,猪草没摞够,爹要骂的!”
三癞子心就疼了:“哎,女人坐下病一辈子的事儿,我帮你摞吧!”到底是男人有气力,只一会儿,就是几大捆子三荚菜。
榆钱儿说:“谢谢三哥!”
三癞子心就动了说:“上我那儿吧,瞧瞧你的衣裳。”
榆钱儿低眉弄手地跟三癞子走了,大洼村的女孩子,哪个敢不听族长的召唤,但榆钱儿是心甘情愿的。
三癞子生了火盆说你烤烤衣裳吧。
三癞子到了外屋地,榆钱儿就烤着衣裳,虽说榆钱儿比三癞子小了很多,但榆钱儿一直对三癞子很好,要不然,三癞子也不敢轻易向别人打听羊皮图画上的字儿,榆钱儿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就偷偷地把家里的饼子拿给三癞子吃,三癞子抱着榆钱儿说:“榆钱儿你大了,三哥一定照顾你。”
榆钱儿就跟三癞子勾勾手说:“三哥,我长大了就给你做媳妇。”
三癞子就笑了说:“榆钱儿,榆钱儿,三哥都有媳妇了,就是来顺,你知道吗?”
榆钱儿就哭了说:“你不要榆钱儿啦?”
那时候三癞子还不是族长,来顺还和他顺心顺义地,等到三癞子当了族长,榆钱也大了些。榆钱儿知道三癞子不能娶来顺做媳妇,榆钱儿就天天乐颠颠地,连她娘都说不知这丫头怎么啦?榆钱儿成了大姑娘的时候就不再到三癞子的眼前风扯,如果村里有人结婚榆钱儿是绝对不到场的,包括她从小至亲的表姐的婚礼榆钱儿也没参加,没人知道榆钱儿的心事。别人结婚榆钱儿就躲在背地里偷偷地哭,哭她的三哥搂着别人在睡觉,虽然她知道她三哥为什么搂着别的女人睡觉,但她隐隐约约地好像明白不应该这样:就算他心里没有我,他就没稀罕的吗?。
三癞子时间长了就知道了榆钱儿的心事,三癞子一面惭愧一面想着榆钱儿,三癞子心说:榆钱儿,你三哥就这活儿,天生的骡子。
本来三癞子拿榆钱儿小时候的话当笑话看的,但是当三癞子窥视到榆钱儿的内心的时候,三癞子惶惑了,忧悒着,在三癞子的眼中,榆钱儿是透明的、淡蓝的、一块毫无瑕疵的玉,牵动着他的无往无边的爱。
榆钱儿在里屋把衣服烘干了,三癞子就进了屋。
榆钱儿穿着小衣,斜襟的扣子没扣,露出雪白的香肩,四眼对视,两个人早已是含情脉脉。碳火已经不怎么明亮了,外面的雨时大时小,三癞子拾过马凳在榆钱儿对面坐了下来。阴云遮蔽了天空也遮蔽了这间小屋,两个人久久相顾无言,心也沉沉的,三癞子说:“榆钱儿,我怪想你的。”榆钱儿知道三癞子想什么,就坐到三癞子的怀里,任由三癞子轻轻的亲吻,轻轻地抚摸着。榆钱儿说:“三哥,我们天长地久吧?”三癞子知道榆钱儿的暗示,三癞子如何不想。天空中不时响起炸雷,三癞子想到自己不过是个骡子,又怎么能惹下这许多的冤孽。三癞子想到这里,忽然正襟危坐,榆钱儿皱着那无限忧伤的眉头,伴和着檐前的雨滴。
许久,三癞子说:“也许还有大雷雨,你回吧,我送你。”
三癞子把蓑衣给了榆钱儿,他抗着猪草,两个人踩着大洼村泥泞的村路,三癞子觉得草是干的,湿露露的是他的心。
榆钱儿爹在猪圈里垫圈,看见三癞子帮榆钱儿抗着猪草,就赶忙从猪圈里跳出来,榆钱儿爹就骂榆钱儿:“你懒得要死啊,这么一点活儿,还要麻烦你三哥!”
三癞子笑了笑说:“不碍事,不碍事,叔。”
榆钱儿爹说:“快别这么说,族长,这个鬼丫头,一天到晚神鬼道道地,还不知道有没有人要呢?”三癞子心说谁不要我要,但这话是不能出口的,三癞子说:“我回了。”
榆钱爹谄媚地说:“你慢走啊!”
从此以后,三癞子怕见榆钱儿,怕见榆钱儿那火辣辣的眼神。榆钱儿下地劳动的时候,他就远远地看着榆钱儿,如痴如醉。
这一年上秋,榆钱儿到底是有了婆家。
如果不是家穷,大洼村的女孩子是不愿嫁到外村的,嫁到外村的女子都是因为娘家穷,图个彩礼。榆钱儿的婆家有活眼儿钱,榆钱儿将嫁给个瘸腿的铁匠。
榆钱儿爹对三癞子说:“这门亲事我要狠狠地砸他一笔!”榆钱儿爹说这话时露出一副贪婪相。三癞子心说:榆钱儿你怎么这么命苦。
三癞子酸着心想着他和榆钱儿还有一个喜期。
喜期是大洼村的女子嫁到外村,从订婚开始,女子便要到族长家住。
长辈们们知道把闺女嫁到外村心里有愧,往往会征求孩子从订婚到出嫁的日子的长短。一般情况下,家长会看族长是怎么暗示的,但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瘸腿的铁匠知道大洼村不出处女的,这在媒人说媒时,是正经八百提出来的:大洼村就这个规矩。
瘸腿的铁匠很不乐意,他偷偷地到了大洼村一趟,在媒人的指点下看到了榆钱,瘸腿的铁匠被榆钱儿的美丽所震惊了,乐得不住地点头。
喜期也是喜,是要盘花戴头的,由家长和族长商量好了,由女方家设宴,招待本村的长辈,一般只放一桌。
榆钱儿的婚期定在正月十三,正月十四是大洼村的祭族日,所有费用是按大洼村的人头收的,榆钱儿爹娘为省几个供奉钱儿,就和亲家这么定的。
榆钱儿妈问榆钱儿:“喜期从哪天开始?”
榆钱儿说:“中秋节吧,那时侯反正大田也收完了,家里也就没有什么大活儿了。”
榆钱儿爹也就答应了。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何况是离了本宗本族。
女孩子的意思和族长的暗示一综合,事儿也就定了,榆钱儿爹征求三癞子的意思,三癞子说:“榆钱儿怎么说就怎么办!”
但榆钱儿爹没想到榆钱把喜期定到了小半年。
中秋节那天,三癞子在榆钱儿家,穿着全村唯一的一件长袍,在上首坐了。
榆钱儿爹说:“榆钱儿还小,族长你多多照顾点,孩子不懂事。”
酒过三巡,榆钱儿爹黯然地走开了,三癞子送榆钱儿爹出门,这叫躲门。
榆钱儿爹瞅瞅东山的月,自语道:“月圆人不圆哪!”榆钱儿爹的表情,三癞子也只好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
三癞子顺便小解完后,在外间地看见榆钱儿在喝草药,三癞子知道那是妨子草,喝了妨子草,跟男人睡觉就不会怀孕。
榆钱儿娘等客人走后,收拾妥当,就对榆钱儿说:“孩子,不是娘心狠,咱家这日子,摁起葫芦瓢起来,娘对不住你了!”
榆钱儿也哭了,说:“娘,这是榆钱儿的命儿 ,榆钱儿不怪你们的。”
榆钱儿娘把褥子铺开,把榆钱儿卷了进去,对三癞子说:“你抗走吧。”
三癞子就把榆钱儿抗回到自己的屋。
屋里烛台上的红蜡烛温暖了小屋,屋里的八仙桌上摆着山葡萄、原枣子、酸梨和两块月饼。
榆钱就像是三癞子多年的媳妇一样,默默地铺着床单,是一块印花的花旗布,屋里多了几分喜庆。
即使不是什么大丰收的年景,中秋节的孩子们还是获准了在外面玩耍的机会,就有大孩子提议说:“今儿是族长跟榆钱儿姐的喜期,咱们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孩子们躲在屋檐下的时候,三癞子就知晓了。
三癞子说:“榆钱儿,你来一趟。”
三癞子努努嘴说:“你把窗户支开,我把这水倒出去。”
榆钱儿明白有小孩子在听房,就把窗户支开了,屋檐下的孩子们大的跑了,小的有跌有哭的,把三癞子引得大笑不止。
榆钱儿也笑着出屋帮跌倒的小孩子拍打掉身上的泥土,说:“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去!去!去!”
孩子们有说有笑地跑开了。
支着窗户,月亮就进了屋,爽爽的风透着丝丝的凉,榆钱儿抚着三癞子的手臂,柔柔地说:“就是让我这么站一辈子,我也乐意。”
三癞子回过头说:“我也是。咱们吃点月饼吧,这辈子能和你在一起过个中秋,再过个春节,我也就知足了。”
榆钱儿笑眯眯地看着三癞子,眼里漾出无边的情意。吃完月饼,两个人拾了点水果,爽了口,三癞子说:“关了窗,歇着吧。”
三癞子品咂着榆钱儿的香舌的时候,榆钱儿早已是一丝不挂。
榆钱儿羊脂白玉的身子在三癞子的召唤下,不停地扭动着,那种悸动的感觉,宽怀出人生别样的滋味,三癞子凶猛无比的挺进,使榆钱儿有一种悬空而后飘散自如的感觉,榆钱儿不停的叫着三哥,叫得三癞子每一个毛孔都舒服,三癞子涌动的冲锋,是一种极至,似如一首山歌的高亢处那么妙不可言。
逆境的人生总是那么难挨,而幸福的时光总是来去匆匆。
一转眼,正月十三就到了。
三癞子套上牛车,送榆钱儿出嫁,三癞子心惶惶的。
榆钱儿却是高高兴兴地,榆钱儿的表情让大洼村的人举手无措。
按理说,姑娘出嫁总是哭哭啼啼地,连叔辈二大爷准备的几句安慰话也说不出来。
大洼村的姑娘外嫁是没有人送的,每次都是族长套上牛车送的。
在牛车上,榆钱儿说:“三哥,我的一生走完了,父母之恩该我报的时候了,我知足了!”
三癞子不言不语地哭,渐渐地号啕大哭,声动四野。
一向安稳的老牛似乎也要徘徊不前。
该到的地方终究是要到的,只是三癞子再磨蹭,地界还是到了,吹儿的喇叭唢呐齐奏起来,榆钱儿上轿前幽怨地瞅了三癞子一眼。
三癞子只觉得天旋地转,三癞子没有想到,回大洼村的路会那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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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5 18:11 | 只看该作者
新朋友,请现看看排版规则好吗??

每行空两个字符,段落之间空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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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6 07:39 | 只看该作者

老谭,我并不想发表,只是想听听别人的高见!谢谢!

有空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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