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翅膀的梦
早晨，强子洗了脸，无意识的照了一下镜子，看见嘴唇上长了毛茸茸的小胡子，强子很惊奇，就仔细的看自己，白白净净的脸，大眼睛，还双眼皮，脖子上的喉结也有点儿鼓，怪不得同学们总说自己说话难听呢，在变声，啊，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强子冲镜子做一个鬼脸，拿起书包，跑出家门。在路上，就想起昨晚上做的梦，梦里有一个女人老是笑，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笑。反正强子醒了以后还记得那个笑以及那个女人甜甜的脸。
其实说起来，强子总是和梦有联系。
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到城市去挣钱了，强子就和爷爷在家过，强子和这里的大多数孩子一样成了留守儿童.爷爷是个老实人，从不多说一句话，只要强子吃饱、喝足、饿不着、不生病就万事大吉了。因为爷爷的沉默，强子的话也不多，祖孙两个除了简单的必需的对话之外，家里基本上没声音。
有一年的春天，春风柔柔，杨柳依依，一切都苏醒了。爷爷领着强子走在小镇的路上，穿行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在一个杂货铺门口，有一个年轻的媳妇正给孩子喂奶，早晨的阳光正好照着那对硕大的乳房，照着孩子吃奶的嘴，照着孩子抓着另一个奶头的胖乎乎的小手儿，这幅图把强子看呆了，他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爷爷看他一眼，拽着就走，强子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学校。晚上就梦到他也被妈妈抱着、亲着。强子幸福的哭了，醒了睁开眼，什么也没有，摸摸自己的脸，竟真的有泪，他就继续哭……
小时强子就盼着爸爸妈妈回来，带回新衣服，带回好吃的，可过不了几天他们还要走，每次走，强子总要哭，走时的悲痛就掩盖了在一起时的欢乐。长大了，强子就觉得他们回不回来都一样了。有一次，他听见妈妈对爸爸说，跟你们家的人一样，三脚踹不出个屁来。强子知道妈妈嫌他说话少。强子就在心里说，一年的话，十天能说完嘛，还不如不说。那时，强子经常做的一个梦就是被妈妈幸福的抱着……
四年级时，老师让写我的理想，强子就写：我的理想是当一个科学家，制造机器人，让机器人干活，让妈妈家来陪着我。老师给写的批语是：希望你好好学习，梦想成真！强子很高兴，从此学习更加用功。
上初中时，强子的成绩很好，只是不太合群，有点郁郁寡欢。用流行的话说就是玩儿深沉。
一个星期天，强子和同学们去玩，路过一个很深的沟，几个人就停下来，看是否能过去，强子什么也不说，骑着车子一下就冲过去了，同学们也不含糊，都过去了，安然无恙。回来后同学们就说，看不出老实巴脚的强子还这么勇敢。还有的说，强子长得高，摔不着。强子也体验了那种飞翔的感觉，晚上做梦他就长了翅膀，在天上飞来飞去，很爽。
爷爷病了，老是发烧。强子就给爸爸打电话，爸爸说不能回去，厂里太忙不许假。寄了1000元钱，让强子带爷爷去大医院查查。强子带爷爷去了县医院做了全面检查，没大事，只是病毒性感冒，就回家输液。爷爷输液时强子就在家伺候，看着液体怎样一滴滴的进入爷爷的身体，没事时也看看课本。
到了初三，强子的成绩还不错，老师也把他列为重点培养对象，强子也想上高中考大学。他还记得小时的理想，虽然有点遥远，但也并不是不能实现，老师常说，心若在梦就在；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可接连发生的两件事，伤了他的心。
一次上物理课，他问老师，自行车的轮子转起来时，辐条离轴近看得清还是离轴远看得清，老师什么也没说，把强子凉在那里。并且以后再没提问过他。还有一次上化学课，老师做镁条燃烧试验，镁条怎么也点不着，强子想起在什么书上看过镁条上有一层氧化膜，擦掉就能点了，马上提醒老师，老师看他一眼说，就你能。强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走上讲台，把镁条在衣服上擦了擦，一下子点着了，老师的脸一下子红了，把强子推出了教室。从此，强子不上物理课也不上化学课。上这课时，他就出去玩。班主任找他谈话，他一声不吭，俩个老师也找他谈话，表示歉意，毕竟他是种子选手啊，中考升学率可关乎学校的前途命运、教师的奖金。强子还是徐庶进曹营—— 一言不发。班主任去家访让他爷爷做工作，强子还是什么也不说。不说什么的强子就是不上课。到后来，什么课也逃。
就在做梦的第二天，强子顺着大街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个新招牌：梦缘音像店。强子信步走进去。年轻的女老板忙迎上来，需要点什么。强子一看就笑了，这个人跟昨晚上梦里的那个人一样，那笑，那脸，那眼睛，都一样。天下竟有这样的事，连强子自己都觉得奇怪，强子就把梦的事说了，女老板很吃惊，可看强子的表情，不像坏孩子，就说，这也算是缘分吧，欢迎你常来。女老板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英子。
英子的丈夫在镇政府上班，英子就来这里开了这家音像店，清闲的丈夫时时能帮忙。从此强子就有了个好去处，不上课时，就到梦缘来玩，英子忙时他就看孩子，不看孩子时就看英子。
学校开运动会，这是初三学生参加的最后一次运动会。同学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有强子像个局外人，他骑着自行车，来到梦缘，店里没人，正看见英子在给孩子喂奶，雪白的乳房泛着光泽，强子看了一眼，脸就莫名其妙的红了。强子就坐在椅子上看电视，电视上一对男女正热烈的接吻。不知为什么，强子的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跳得厉害。强子走出梦缘，来到村外的小树林里，心还平静不下来，还在想电视上的画面，第一次有了冲动。
课间操时，班主任把强子叫到办公室，问他为什么经常逃课，如果这样下去，就考不上高中了，更严重的是还有可能变成坏孩子，班主任苦口婆心，强子就是不说话，什么表情也没有。班主任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没碰到过这样的学生。其实强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什么。
强子在街上碰到了叼着烟卷的小学同学明子，明子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没去过。强子就被带进一家录像厅，强子进去就咳嗽起来，里面好多人都在抽烟，一会就开始放了，强子一看脸上就发烧，拉着明子就走，明子一下摁住他，不让动，强子没办法，只好往下看，随后就发现旁边一个男的在吻一个女的，强子坐不下去了，自己跑出来。晚上就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老虎追他，他跑到悬崖边上，眼看就掉下去了，一个女的拉住他，并且用枪打死了老虎，吓坏了的强子大哭，那女的就抱住她，怀抱很温暖，强子就不哭了，一看那女的是英子……
春节爸爸妈妈回来了，班主任也来了。班主任的最后努力没有结果，强子不上学了。妈妈问他，为什么不上学，强子说，不为什么，妈妈说，你别后悔，强子就不说话了。忠厚老实的爷爷知道强子不上学，连晚饭都没吃。爸爸妈妈倒没什么，不上学的孩子多了，上高中上大学得花多少钱，不上学去打工，几年把娶媳妇的钱就挣够了，减轻了大人的负担，未必不是好事。就忙着给强子找工作。过了春节，强子就跟爸爸妈妈一块打工去了。
强子在电子厂上班，每天工作12个小时，开始时累得不行，过了一段时间，就适应了。下了班，就跟别人去逛街，强子第一次出远门，样子有点呆，同伴们就笑他，他什么也不说，过了一些日子，同伴们觉得强子就像变了一个人，穿着洋气，完全流行化，并且学会了抽烟。在一个同伴的生日宴会上，从没喝过酒的强子喝倒了所有的人。喝了酒的强子就唱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的过每一分钟……
半年后，强子回来了，说是想家，看看爷爷。晚上就去了梦缘，英子的丈夫值班，孩子也睡了，英子在看电视，看见强子很高兴，忙着给强子倒水，拿瓜子，强子什么也不说，只傻傻的看着英子，等英子不忙了。坐到床上，强子一下子扑过去，抱住英子说，我想你。英子一下子懵了，挣扎起来，可强子的力气很大，并且吻住她，英子不再反抗，渐渐的回应者，好温柔的强子…… 英子拉着强子的手摸着他的头说，傻孩子，你还小啊。我不小了，我是大人了，我爱你，强子边说边又吻住英子，并且把手伸进英子的衣服里，英子一下子急了，伸手给了强子一巴掌，强子一下子定住了，脸涨得通红，什么也没说，跑了。
第二年春节，强子一家人回来了。第二天，强子就去了梦缘音像店，英子正忙着，一抬头看见了强子，染着黄头发的强子正搂着一个漂亮的女孩看着她哪.
[copyright][/copyright]
[ 本帖最后由 卑以自牧 于 2010-11-14 19:56 编辑 ] | 
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03832 )
发表于 2010-11-14 19:53
收藏
发表于 2010-11-14 20: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