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我可能会选择沉默

青鸟

　　我曾经在一个论坛上发过一个这样的帖子：

　　主题：我们都是卖，有什么不同吗？
  
　　内容：在一次作品研讨会上，一位作家讲了这样一件事。一次他偶遇一名妓女，作不屑状。不料，此女不以为然，对作家说："你卖文，我卖身，我们都是卖，有什么不同吗？"作家哑然。

　　本来发这样一个帖子的目的是想说：不要轻易对别人进行道德的评判。但可能我交代的不够彻底，表述的不够准确，引发很多人偏离我原来帖子所设想的评论。其实这是一个对话实录，也确实是一个作家亲自讲的话。这个作家当时在讲这个对话时，是想说明一个已经烂得不能再烂的话题：人心不古，世风日下。那天晚上，这个作家从谈歌到池莉，逐个对当代的作家进行了几乎赤裸裸地批判。我当时对这个作家很不以为然，只想起一句话：文人相轻！！

　　由此我却想起了我所遇到的一个所谓的妓女的事情。

　　公司有一个同事，我们都称他为大哥。大哥有一个儿子，今年已经八岁，长的虎头虎脑，很惹人喜欢。一次我和大哥还有他的儿子到一家饭店吃饭，吃饭中很巧的遇到了也是原我们公司已经被开除的一名同事。这个同事早已离婚，当时带着一个女人，人长得很漂亮，大约30岁左右。在此之前我听大哥讲过这个女人的事情，是一个风尘女子，从来也没有固定的男友，谁给钱就和谁过，并且还自己到处拉客，到也忙碌得很。既然曾经是同事，就坐在了一起，聊聊过去，说说闲话，也并没有相互评判和议论些敏感话题，毕竟人各有各的活法，凡人是没有什么兴趣去做道德家的。吃饭当中，那个女人对大哥的儿子产生了兴趣，一直在逗着孩子，还亲自给孩子夹菜夹饭，一会儿就和孩子混的很熟。孩子是没有什么成年人的道德感的，只要不伤害他，他会对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友善。

　　"把孩子给我做个干儿子吧。" 中间，这个女人突然抱着孩子对大哥说。

　　"那你可要给我们见面礼啊，呵呵。"大哥不置可否地笑着说。

　　不料，这个女人放下孩子急急地走出去，一会儿带回整整一大包孩子的玩具和孩子愿意吃的零食送给孩子。大哥是绝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这样做的，反而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有点扭捏起来。

　　"叫干妈啊！"这个女人没有理会大哥的态度，径直对着孩子说。

　　"干妈。"孩子一边看着玩具，一边心不在焉地叫道。

　　女人极富感染力的大笑起来，惹得旁边的人都朝向我们看，我自己觉得有点难堪，就急急地和大哥结帐走出了饭店。

　　本来这件事情是没有什么的，不过一个玩笑而已，我和大哥并没有当成一会事。只是大哥的儿子反到记着那个女人的好处，经常的问问干妈会不会来看他之类的话。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大哥突然对我说："你可知道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女人又在我儿子的学校外面等着，再次送了孩子一大包东西。"大哥说这话时，有些担心了。我劝大哥说，没有什么的，也许那个女人只是喜欢孩子而已。

　　又是过了很长的时间，大哥因为加班，就托我给他把孩子先带回我的家里去。于是我就到孩子的学校里去接孩子。接近学校时，远远的我看见了一幅美的图画。

　　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女人蹲在大哥的孩子身旁，用手在抚摸着孩子的头，身旁又是一大包玩具和文具。孩子依偎在女人的怀里，微微的在笑，夕阳照射着那个女人美丽的脸庞，折射着生动的光辉。我想，任何人看见这副图画，都会想到，这个女人的母爱之情，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位高尚的，抑或正直的母亲。

　　从那天起，这个女人再也没有来看过孩子了。她像是一粒灰尘，融进了滚滚红尘，消失了踪影。后来听说，这个女人早就和我们公司开除的那个同事分手了，人可能也不在这个城市了。

　　我不知道怎么评判这个女人，我真的不想对这个女人进行道德的评判。

　　我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的参加一些很无聊的会议，于是也经常地遇到一个曾经有3000多人公司的领导。在台上，这个领导大谈特谈他们公司的企业文化建设，听得所有的与会人员昏昏欲睡。而我所知道的是，这个公司加上这个领导现在也只有7个人还坚持上班。我在听这位领导发言的时候，经常的奋笔疾书地记录着他的讲话。有同去开会的人很不解的问我到底在记录什么。我一般回答到：这样好的实例，为什么不记录下来，回去好好的研究研究，以应用到实践当中去呢？我立即会面对着一张张半开合的嘴和极度狐疑的脸。而我实际上总是在纸上反反复复地写着这样的字：

　　真他妈的，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如果让我选择讲话者，我宁可选择那个风尘女人。

　　但，妓女虽然亘古有之，却是被定性为社会丑恶现象的。正因为这样的定性，才维持了社会基本的稳定，也给了大多数人以人性的最底线，也就是人的道德感。

　　在承认这个论点的正确后，我还是要想起一位作家说过的类似的话：沉默的大多数不是不想说，而是考虑了事情的复杂后，而选择了沉默。

　　再回到开篇的问题上，如果要我评判那个作家和妓女，我可能会选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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